将自家奶妈得罪死的一百种方法

    接到上章的那封飞信之后,我决定再次转道前往沧海云坪观战,有机会就坐实生活常识小莫一直受北芳秀名剑无名庇护。如此能让道玄那票人闭嘴最好,不能也可让倦收天在杀慕潇韩这件事上师出有名。
    话说回来这趟我是转道几次了,最初我明明是打算去罗浮山交流情报的,现在完完全全的跑偏了。
    我到沧海云坪的时候,整座山头就猫了只北芳秀上去,其他人一概还没到。我在附近转了转,找了个山崖蹲了上去,结果刚蹲好就被传了条密语叫我别蹲山顶蹲山腰去,我看了看山头上老神在在的倦某人,还是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伫立山头金灿灿的当着地标,便老老实实的换地蹲山腰去了。事实证明姜还是老的辣,待时间将近,该来的不该来的都到场,我才发现原先我挑的那座山崖不知什么时候站了只孔雀和天谕上去。如果刚才我还蹲那,后果就有点美妙了。
    而此时沧海云坪之上,北芳秀一对鷇音子、道玄、双魔、双印,在加上山崖上的天谕地擘,这真是豪华午餐加量版啊,不知道倦收天吃不吃得完,如果吃不完我不介意帮忙开点“消食片”。
    可惜眼下战局似乎没有我参与的必要,首先是鷇音子,这位战局未开就对己方队友道玄诸人发动嘴炮攻击:在要北芳秀交代之前你们是不是该给生活常识一个交代……三言两语说得道玄人心动摇,掩面退走。哎,生存守则第一条,不要让智者开口,为什么就没人听呢。看吧,被欺负了吧。
    再来道真生存守则第三条,不要在半夜看倦收天拔剑,那玩意是光污染中的战斗机,战斗机中的歼敌机,所以生印两位好走不送,回去记得去眼科挂急诊,我会给我所有的大夫朋友去信让他们收你们十倍费用的。
    翼天大魔倒是没被闪瞎,因为他很久以前就被闪瞎了,从那时起他便一直有眼无珠(字面意思)。如此双魔就成了大战北芳秀的主力军,双方战得如火如荼。鷇音子机智的背对倦收天一浮尘拦住了一剑风徽,对死印开启新一轮的嘴炮。沧海云坪上倦收天这边占尽优势,崖上的那两位就有些坐不住了。看着那只黑孔雀蠢蠢欲动的样子我也有些坐不住了,提着药瓶的手亦蠢蠢欲动随时准备手滑一下。
    忽然一阵玄蓝异彩扫荡天下,时鸣随即响彻耳畔---这是…时序恢复了。异变突生,让这场混战彻底打不下去了,双魔率先撤退,天谕地擘与一剑风徽见盟友撤退也随后离去,最后北芳秀与鷇音子以此地不是谈话之所回了永旭之巅。
    我想了想拿出阎浮灯追着鷇音子离去的方向化光而行,没飞出十里地就被某个金灿灿的家伙拦住了:“你为什么还没回去。”
    “第一我之动向没必要向你报备;第二我有事要办,请。”言罢我拢了拢身上的大氅,越过倦收天准备继续化光,然而…没有然而,然后我就被倦收天那家伙点住了,一路提溜回永旭之巅不说,还把我直接扔他的院子里,美其名曰好好休息,等他办完事回来就送我回烟雨斜阳!我……休息你个大头鬼啊,我是真的有事,有事!你听不懂吗?!而且送我回烟雨斜阳,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这件事没门,连窗户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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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旭之巅上,鷇音子与倦收天坐而对谈,为这天下,他们从逆海崇帆与双魔勾结说到道玄与道真以及生活常识之间的恩怨纠葛,又从道门恩怨谈到曙光,从中延伸出南北道真之间的沉重过往。
    ……
    “想不到吾问了一道曙光,却听了一段沉重的过往。”无怪小莫每次提起倦收天都神色怪异,似是不愿提及。
    “正真沉重的从来不是故事,而是人情恩义。”
    “言犹未尽,可惜……”
    ……
    本是想上去找倦收天算账的,没想到却听到这样一段话。对你倦收天而言沉重的不是故事,而是人情恩义,是吗?可不管是师尊还是我,都不想你背负起这些,无论是道真南北的事还是手的事亦或是……师尊只是希望他之好友能好好的就好,这个笨人到底懂不懂啊?
    师尊啊,你究竟是喜欢了一个怎样难搞的人啊,你知道吗!
    “你都听到了。”
    “嗯。”我站在永旭之巅山脚蹲到了下山的鷇音子:“那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我提着阎浮灯在前面引路,示意他跟我走。我实在不想在他家山头谈论这个问题。
    “但你还是很在意。”鷇音子你这么八卦真的好吗。
    “是,也不是。”我回头看了看鷇音子,摇头道:“道真内战早在我入门之前就已尘埃落定,我本人并未经历过那场内战,之后宗内也因…一些原因,没什么人愿提起,说我感同身受,在意非常那就有点欺世盗名了。与其说我是在意这段过往,倒不如说我是在避讳北芳秀。”
    “怎么说?”避讳北芳秀?可你的行为更像是讨厌哦,小莫。
    “家师南修真银驃当家,与山顶那位是生死之交。道真内战后,南北两宗开始冷战,双方高层决定:今后名剑与银驃只能为苍生聚首,不得私交过度。”所以你明白我为什么要搞出小莫这个名字了吧,虽然我不怕麻烦,但为了这种事情被叫回去听宗内的一些棒槌叨逼叨,我情愿披马甲:“不过这件事就快要有结果了,”我指了指这片暗夜示意道:“这片黑暗很可能只是前哨战。”
    “嗯~,你查到了什么?”谈到正事,鷇音子的口吻瞬间严肃了起来。
    “一些很麻烦也很重要的东西,还有些事情我想请你帮忙。”有些事情用说得就太麻烦了,还是用看的比较快,顺便我还想用些非常手段。
    “好,吾知道了。”
    黑海路远,却远不过人心。再次站在黑海之畔,想必这次之后心塞的就不止我一人了,而是一群:我发回去的信息不管他们信多少,心塞心肌梗塞也好,至少在那个未来到来之时不会如此被动。
    “这片黑海,就是我所探查到的终焉之地,也可能是另一场血腥的开端…可以吗?”我抬手问他。
    “嗯,动手吧。”鷇音子席地而坐闭上双眼,任我施为。
    “点三清,开天光。神引流年。”点灵台,引灵光,视觉共享下天际大阵、黑海异象顿时印入鷇音子眼中、脑中。
    “如此景象不管再看多少遍,都令人惊叹。”鷇音子感叹之余,眉头深锁:“这是!”
    “皂海荼罗大阵。小时候看书的时候我曾想过:这世上是否真有能横亘天宇,覆盖苦境的阵法存在,如今真的见到了,却是情愿从没见过。”我自嘲地笑了笑,开始解说这座阵法:“这种程度的阵法是如何开启的,想必你已知晓。”
    “是,倦收天已与吾说明。”
    “再来便此阵结构。它的结构十分特殊,与苦境常规阵法截然不同,而且凡是在阵中的一切力量都会被它吸收转换,纳为己用,攻击亦是。至于解法,仅有一法,在阵法上方攻击阵法链接点,由上往下破坏。”所以你的破天大计恐怕要重新写计划书了。
    “由上往下?那不就是毫无解法…”鷇音子沉吟半响仍无结果:“此事吾会继续参悟天机谶再做斟酌。今次你带我来此恐怕不只是想提醒我破天大计存在漏洞吧?”
    “嗯,另一件事,是关于眼前这座大阵---这恐怕是逆海崇帆的另一场血祭。阵中阵,连环劫,当天顶的皂海荼罗阵使命完成,黑海之畔埋藏的这座阵法就会启动,血祭也就开始了,只需一个契机,届时灵血铺道,缔结契约,万灵祭天,开此天路。”我的目光向远方蔓延:“而路的尽头是另一场血劫---森狱。”外域降临苦境,什么时候有过好事。
    “皂海荼罗阵的使命完成包括被击破吗?”鷇音子的声音满是沉重,其实答案他早已明了,只是人啊,若不怀抱希望,又怎么能在地狱中行走。
    而我就是那个残忍的,要戳爆小孩子希望气球的坏人:“包括,不管是百年后时限到来自动消散,还是中途被强行破坏,它的使命都已完成。”因为绝望支配下的苦境,已为这座阵法招揽了足够的祭品。
    沉默在黑海边上蔓延,我知道此刻他的心在挣扎:破天意味着亲手将这数十万百姓推上祭台;而不破,在黑暗中挣扎的无数生灵还能挣扎多久。这样的选择,也许有人认为舍少救多这根本不用选,但对有些人来说生命的重量从来就不是简单的多少,他们同样重要,但最终他们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一颗心究竟能承载多少重量。你的心能还能承载吗?鷇音子。
    半响鷇音子问我:“小莫,此阵可解吗?”
    “…不可解不可破。”但可逆。
    “但可逆,是吗?”
    我没有回答他。莲花精一直都很会猜,有时候我真不希望他如此会猜。我收起术法,敛下眼眉,遮住我眼中不想让世人看到的无奈。
    ……
    “小莫,有必要吗?”鷇音子才适应回自己的视线从地上爬起来,就被我塞了一只玉制的药杵。
    “有,三吸之内一定要打晕我。”天眼开天眼,只能这么干,不然我就要变白痴了。
    “好吧,我会尽量小力一点的。”鷇音子的声音都开始无奈了。
    嗯,算你上道,千万别学绮罗生或者老狗,打我那么用力,都不怕把我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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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无乡:呵,欺负我家崽子,还欺负我家橘猫
    小莫:呵,那只胖橘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说三道四的
    倦收天:……我不胖…(抓住原无乡衣摆摇了摇)
    小莫:楼上闭嘴,离我家师尊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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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