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页书养伤几天后,一直在忙但不知道在忙什么的天踦爵回来了。满身红尘,一身血腥。
他是来问我战云界的事。最早提到战云界的是我,天踦爵来问我很正常。但是……我盯着天踦爵看了半响说:“关于战云界的事,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告知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是何条件?”天踦爵问道。
我拿出一瓶帝女玄霜说:“把它喝下去。”以我对苦境先天的了解,要想让天踦爵好好接受治疗是不大可能的,那就条件交换,想要情报,就老老实实吃药!
“好,一言为定。”天踦爵接过药瓶,打开盖子的时候他挑了一下眉毛,看了过来,然后什么都没说就把药喝干净了。
呵,算你识相。我将藏在手里的乙醚收了起来,上前扶他坐下运功疗伤。我则是取出阎浮灯为他镇魂:“太乙真星,召枢成阵。阎浮青灯,华照此魂。”
气血两虚,内伤沉重,灵魄不稳。真不知道之前他是和谁打了,把自己伤成这样。治疗丹药治伤,青灯镇魂。但这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我看着在花芯喳喳做响的时计,似是蕴含了一种法则。我无法理解,只能知道这大概是时间法则。这个问题已经超出了医所能企及的范围了。不管是丹药,还是法术都只能治好天踦爵的症状,而病灶无法根治。我能感觉到如果花芯的时计走到尽头,那么天踦爵也就不在了。我救不了他……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我有些难过。但复杂的心绪,影响不了我施术的手。如果医生比病人更慌乱,那病人要怎么办呀?所以我必须稳住。虽然我的病人是个淡定帝,自认识以来我还没见过他慌乱过。
一刻间后,天踦爵真气贯通,吐出一口气来,这样他就暂时没事了。我收起阎浮灯在一旁等他调息完毕。
“多谢你,我感觉好很多了。”天踦爵收功后过来跟我道谢。
看着这个一身西洋风的人,我心下叹息,又是一个不把自己命当命的人:“不用,这不过是交换条件。”用让你吃药来当交换条件,我这个大夫真的太难了:“其实你自己的状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再这样下去,你会很危险。”
“劣者心里有数。还有一事拜托小莫……”天踦爵话到一半便被我打断了:“可以,但是你必须按时吃药。如果你做不到,此事便作罢。”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绝症患者央求着医生不要把病情告知病人家属,然后找个地方自己慢慢死。我可以答应你不说,但我不允许有病人在我面前放弃治疗。而当这个病人是我的朋友时,我更不允许。
我瞪着天踦爵,大有你不答应,我现在就去和梵天说的架势。而天踦爵却笑了起来:“哈~小莫放心,劣者一定谨遵医嘱,按时吃药。”
吃药纷争到此为止,现在开始谈正事了---战云界。
我带着天踦爵飞到通天道的最顶端,指着天空中一片云层说:“那就是战云界的悬空城---战云神宫。其实战云界一直都在苦境上空飞行。只是它所在之地方太高,常人看不到。”而我明显在这方面不怎么正常,一般人也不会相信这种话。
可惜现在说这话的人不怎么正常,听这话的也不是常人。天踦非凡人爵淡定地望着我指的云层思考片刻:“如此宫殿能在天空中移动,他的动力是什么?”
我想了想,用说的太麻烦了,不如……刚好这货的本体是那种莲花虽然现在被加载了奇怪的东西,但应该可以做到与我视线共享的。说做就做,我对天踦爵说:“你把眼睛闭上。”
面对这个有些奇怪的要求,天踦爵没有疑问,他闭上眼睛任我施为。
哈,你既然愿意信任我,我自当回报你这份信任:“点三清,开天光。神引流年。”我一手剑指点灵台,引一点灵光,另一只手则盖住天踦爵的眼睛,让他能通过那一点灵光看到我所看到的世界。
“那是战云界!”“看”到战云界的天踦爵明显被这种人造奇观震撼到了。
“是的,那就是战云界的战云神宫。是不是特别壮观。”我说到。
“嗯,如此宏伟壮丽的宫殿,当真称得上奇观。”
“看到那里了吗?那就是战云神宫的动力来源。”我继续盯着战云神宫看,好让天踦爵能更仔细地观察这座宫殿:“你有没有感觉特别眼熟?”
“眼熟……啊,叫唤渊薮前的怪石。”天踦爵很快反应过来了。
“在道真的记载中,苦境曾经出现一条祸龙,被当时的名剑金锋和银骠玄解的主人联手所杀。但祸龙死前怨念不散,将自己体内的龙珠吐出化为元生造化球,之后化成风云冰烟四奇观。”我开始背道真编年史。是说这玩意全道真都没几个人会去看,苦境里知道的就更少了。
“以及剑宿有一个曾用名,叫绝代天骄。他来自战云界。”我扔下最后一个炸弹:“这就是我知道的关于战云界的信息。希望对你有用。”没用我也没办法了。
“这些以及之前的信息都很有用。多谢小莫。”
我停止运转术法,向前走了两步,享受着风迎面吹来。等天踦爵适应回自己的视线后,我转过身看着他说:“还有一件事,是关于意琦行的。我觉得你应该想知道。就在几天前我帮剑宿诊治,发现他的意识被天之厉的意识入侵了。虽然现在这股意识还没对他造成影响,但继续发展下去,剑宿的意识恐怕会被取代。而这件事极有可能是人为。”到时候我们就又要面对天之厉了,而且这件事只能暗中运作,毕竟天之厉是武林公敌,若意琦行可能变成天之厉的消息传出去,他就危险了。这件事情知情人现在有四个人就够了,天踦爵、绮罗生、我和犯罪嫌疑人,再多便麻烦了。至于要不要告诉意琦行本人,我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绮罗生了,顺毛什么的,他比较专业。
“什么?”天踦爵震惊了,他思索片刻便得出结论:“杀邪九世的时候,冰无漪他们有看到血傀师在现场,难道是那个时候……嗯~小莫你可有解方。”
“有方法,但是我做不到。”我摇了摇头,可以做我早做了,这东西是越拖越麻烦:“要在不伤意琦行意识的情况下消灭天之厉的意识,就需要能针对意识的意识之刃。但我并不知道意识之刃的下落。”这玩意我真没见过。
“我明白了,意识之刃我会设法找寻。多谢你告知此事。”我开始有点好奇天踦兄你的待办事项清单有多长了。
“不用说谢,你记得你的承诺就行。”按时吃药、按时吃药、按时吃药,重要的事说三遍。
交换完情报后,我除了之前说好的固元丹之外,还给了天踦爵一瓶无色透明的粘稠液体:“天踦兄,这瓶药,是送给把你打伤的人的。记得要对着脸泼。”说着,我便露出了一个温纯的笑容。
天踦爵看着这个瓶子,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那片被毒秃了的土地……“给血傀师用这种东西,会把他也毒秃吗?”
“秃是不会的,顶多就是毁容,你放心用就是。”而且谁跟你说这是毒来着:“我从不用毒,这是药。”
最后天踦爵还是收下了这瓶液体:“多谢小莫。天踦先告辞了,请。”
我站在通天道上目送他走远,便转身回通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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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被某朵莲花的监护人拦住了。
“天踦爵的情况如何?”这位不怒自威的邪心魔佛问我,虽然他语气平和一派一代高僧的样子,但我总觉得如果我一个回答不对,他就会一掌打过来。
是说隐瞒的人是天踦爵,为什么遭殃的却是我呀?额…好吧,我才答应的帮他隐瞒,我是共犯,我有罪。“他被人打伤。但并不严重,我已经帮他治疗过了。”这句话全是真话,没有半分虚假。他的确被人打伤,我也帮他治疗了,比起生命时间流逝这种问题,这种程度的内伤的确算不上严重。
没错,我把最严重的问题略过了。要知道说谎的最高奥义就是说实话然后把关键删除,这样就能把人带到沟里。
话到这里,要是一般情况也就过关了。可惜我面前的是一页书,他比我更了解那朵莲花是什么德行:“哦?只是这样?”
“嗯,就是这样。”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就算大师你问我一百遍,我也还是这个说法:没事。
正当我以为一页书还要继续问的时候,他却轻轻的把我放了过去:“嗯,吾知道了。绮罗生回来了,你去见他吧。”
就这样完了?这么简单?有点不科学啊。
一页书虽然让我过关了,但这种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的感觉,更让我不安。天踦爵!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本少爷不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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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