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赵勤海这名字,就应该知道,赵勤海是一个汉人,一个汉人投靠了素慎人,这其中又有什么样的缘由呢?
表面上看,这赵勤海并非是一个好色之徒,但是从骨子里看,赵勤海很好色,而且还是那种闷骚的货色。
春天的蝉鸣,夏天的蟋蟀鸣叫。至于冬天什么在叫,这还是一个难题,但是人却不像是那虫儿一样为了获得母虫子的青睐,而大声地唱起来。
男人爱一个女人,表达爱意的方式有多种,甚至在不同的国度,男人表达爱慕的表达方式,也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若是在男人中比较,赵勤海就是一个另类,表面上看他将自己的欲望压制得很低很低,似乎对女人并不感兴趣,但是背地里,赵勤海的故事可以说上一天一夜。
赵勤海家乡在中原,又沾染了祖先的毛病,无论是在什么样的场合,只要手凉了,就会将自己的手插入女子的怀中,自私地暖和自己的手。
那被他当做暖炉的女人,却没的年龄限制,有白发苍苍的老女人,也有豆蔻年华的貌美女子……无一例外,这些女人都会成他的暖手炉。
他和女人之间的事儿,还有许多许多,一时间似乎难以用文字描述干净,但是赵勤海却讳莫如深地将这些事儿隐藏得很深,在自己部落的聚居地,赵勤海在实行白色恐怖,在王帐中,他又是值得耶德海信任的臣子。
消息被屏蔽,在赵勤海的部落中又没人敢触他的霉头,赵勤海的劣迹,就像是生了蛆虫的肉,在苍蝇绕飞的情况下,依然在角落里不被人所知。
赵勤海是一个令人憎恨的男人,他背叛了自己的民族,投身于另一个民族中,他甚至都不记得他的父母长什么样,也忘记了家里有几个兄弟姐妹,他知道若是想在草原活得更好,他只能做耶德海的一条狗,他的主人让他往那里跑,他就会像是飞也似地跑去,那怕耶德海没安好心,让他去叼一块发臭的烂肉回来,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跑过去,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把发臭的烂肉叼回来。
赵勤海只是与耶德海的目光对视一眼,他的嘴角就不自觉地抽动了起来,然而一个长袖善舞的人,却也是极善于伪装自己,只是轻微地抽动了一下嘴角,赵勤海又像是以往一样没什么面部表情,他甚为恭敬,但是却也显得不卑不亢,仿若一个值得信任的重臣,但是只有上天知道,这赵勤海到底是一个什么德性。
“大王,”赵勤海躬身行礼,如此一来,他略微隆起的背脊上,仿佛一座压下来的小山,随着他躬身之际压下来,又马上不见了踪影了。
“臣附议前王之言。”赵勤海接着说道。
耶德海张开嘴将刀尖上插着熟羊肉片咬住,然后脑袋轻轻一后仰,就将刀尖上的羊肉咬到嘴里。递羊肉片的侍妾瞅着耶德海吃得香甜,只是咽了一口唾沫,然后又低头看着盘中的羊腿,拿着刀切羊腿上的肉。
“赵勤海,”耶德海边咀嚼着口中的羊肉,边目视着赵勤海说道:“说说你的理由?”
赵勤海伸手摸了摸自己颚下的胡须,眼睛微微合着,目光却注视在耶德海头顶上的白色帆布之上,思索着什么。
康图嘟却不高兴,前王耶秃蓝和赵勤海口条一致,唯独他一人力顶进攻,此时场景岂不是空欢喜一场了。
这十年来,康图嘟一日也没有去除寂寞,整日里总会有一帮子的娇妻美妾陪伴,但是再好的生活,日复一日地重复,也让康图嘟有些厌烦。
他想驰骋杀场,更想寻求纵马踏江南的快感。
康图嘟阴沉着脸,面色上的阴郁之色,就像是有两朵乌云突然遮面。
“北周国力蒸蒸日上,国内又不乏可用之人,就算倾草原之力,恐怕也难以取胜,常言有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大王,臣以为不可轻易出兵。”
话说到这里,这赵勤海双手一抱拳,长身一躬,似乎极尽恳切之意。
康图嘟憎恨地看着赵勤海高高噘起的屁股,低低垂落的双手,和弯曲得像是弓弦一样的身子,厌恶地将自己的嘴噘老高老高,也不再瞅赵勤海,头别到一边去了。
“依你之意……”话到此处,耶德海话音停顿了一下,目光在自己身边两个侍妾小手流转了起来。
两个侍妾打扮得花枝招展,一个比一个庸俗,似乎草原粗旷的汉子就喜欢这样的女人,面容上庸脂俗粉,身材上,那腰间就像是一个大大的水桶。
可能身为男人,并不是所有人都理解素慎人的审美观点,至少在中原和江南汉人的眼光中,这种女人只适合下地干活,或者说得清白一些,就像是那首唐诗兵车行中所书,纵有健妇把地犁,垄亩垄头无东西。
中原和江南的具有风雅的汉人男子都不喜欢粗壮的女子,那杨柳细腰,风姿绰约的女子才是风雅汉人们喜欢的对方。
可当代就不一样,似乎那屁股大,胸脯大的女人,才更被男人喜欢。
就像是在古代,环肥燕瘦不同类型的女人,对于不同朝代的男人都具有极强的吸引力,打个比方,就像是磁铁在吸引铁块儿,一吸引一个准儿,从来都不会错过。
耶德海两个侍妾的手与她们的水桶似的腰身,似乎有着天壤之别的差距,她们的小手是如此的白皙,晶莹剔透的肌肤上仿佛蕴藏了一汪清水儿,只怕是碰触了一下,她们的手指上充盈的肌肤就会冒出一汪水来。
手好看,她们手上的动作更加的好看,在拿着小刀切割铜盘上的羊腿肉时,她们的小手就像是拿着针线的织女,每一帧动作,每一副画面都值得男人留恋,值得男人多看一眼。
纵然如此,耶德海也嫌弃她们有些慢了,等不及那羊肉喷香扑鼻的香味儿,也安耐不住腹中咕咕地鸣叫声。
耶德海伸出自己的大手,一把抓住两个侍妾的小手,像是如臂使指一般握着两个侍妾的小手,操刀切割下羊腿肉来,然后又将羊肉插在了两把小刀上,这时他握住两个侍妾的小手将刀递到自己嘴前,张开嘴就咬下羊肉来。
羊肉的香味儿,像是浓郁的茉莉花香,也像是淡淡的梨花香味儿,每咀嚼一次,口中那溢满的香气,都仿佛会滞留在了耶德海的口舌中。
耶德海大口大口咀嚼羊肉几次,然后才满意地吧嗒吧嗒嘴,到了这时,他才抬眼看着赵勤海接下去说道:“我们素慎人是否永无马踏中原之日?”
耶德海的野心昭然若揭,就像是三国都小儿歌颂的司马昭一样,他有气吐山河之势,有问鼎皇帝宝座之意。
赵勤海追随耶德海许久,又怎能不知自己面前这位草原王者的心思,莫说是马踏中原,就是杀光所有的汉人,换取自己的荣华富贵,赵勤海也愿意,但是目前却并不现实。
“并非如此。”赵勤海身子还在躬着,头却抬了起来,眼眸中闪烁着精光,炯炯有神地看着耶德海。
耶德海眼眸一亮,仿佛有两颗明亮的星星,此刻就在他眼中住了下来。
“此话当怎讲?”
“华夏之地,原本是大一统的格局,当今日就有所不同,如今华夏之地以分为南北两地,北地为北周,南地为南夏,若是南夏和北周交兵,或者北周之地徒生内乱,素慎马踏中原之日,何愁不可期?”
“依勤海之意,北周何时可乱?”
“臣不知。”
“如何能知。”
“用间。”
“何意?”
“就是间谍。”
“哦!你看何人去北周做间谍合适?”
“大王可还记得与北周的婚约?”
“记得。”
“公主耶蓉蓉可否去北周做间客?”
话说到这里,赵勤海心中很忐忑,若触了耶德海的逆鳞,他的日子可不好过了,所以他抬着头眼睛死定定盯在耶德海的面容上。
然而这耶德海却并以意,在草原之上,那个素慎女子又没接待过客人呢?远方的客人来了,草原人又是如何招待客人的呢?
草原的男子会安排自己的妻子陪睡远方来的客人,在漫长的夜晚里,这些素慎人女子,会成为别人的新娘。
草原上的男人和女人,把男女之事看得很淡。耶德海当然明白赵勤海的意思,不但让耶蓉蓉去北周做二皇子萧继的老婆,还要让她刺探北周的情报。
不过耶德海还是想了想,然后才说道:“本王看可以。”
赵勤海松了一口气,到底还是没有触碰耶德海的逆鳞。
耶秃蓝和康图嘟面色都露出喜色,只觉得进击中原之日已指日可待。
“赵勤海,你去将蓉蓉那丫头叫过来。”
“喏。”赵勤海答应后,就跪倒在地上磕头,然后起身向帐篷外走去。
耶德海看着赵勤海的背影,心中却暗暗感叹,岁月是如此的蹉跎,转眼既逝,而他的雄心壮志却不知道何时能完成。
草原上的儿女都将耶德海比作雄鹰,而耶德海的野心,就像是夜晚漆黑的天空,无边无际让人琢磨不透。
对于赵勤海来说,牺牲一个耶蓉蓉算不得什么,这耶蓉蓉是耶真异母的妹妹,耶蓉蓉和耶真都有汉人血统,但是耶蓉蓉更招草原人的喜爱。
耶蓉蓉一头编织了脏辫的乌黑秀发,像是夜空的黑幕,白皙的面容像是被脏辫簇拥着一样,在黑白间的交相辉映中,她那白皙的面容越加的白,像是雪花一般白。
身上总穿着前朝瑞王女儿做的缝制的衣裳,揉软了羊皮,又在水里浸泡,然后又晾晒,之后一针一线地缝制。
赵勤海出帐篷,放下了帘子,翻身上了马,就在部落中纵马飞奔起来。
马儿在疾驰,赵勤海心里在想着,耶蓉蓉会在那儿呢?到那里去找耶蓉蓉。她会在耶真的部落里吗?
耶德海统领的素慎部落,是草原上最大的素慎人聚集地,不少往来于草原做生意的汉人常常来此谈骡马牛羊生意,有的商人更是派驻了掌柜在素慎人部落里长久的驻扎下来。
西凉和北域的临国却不缺少什么骡马,那些国家的商人之所以会来素慎人的地盘上,是觊觎素慎掠夺汉人的物品,或瓷器,或精美的青铜,或造纸技术,或迷幻一般的火焰。
所以在耶德海统领的素慎人聚居地中,形形色色的商人往来其中,更有素慎其他部落中的男男女女来此,就为了每月一次的大集。
每一次的大集很热闹,不少来自各地的商人除了会洽谈素慎人的牛马生意外,还会在大集上摆个小摊卖一些素慎人喜爱的小物件什么的。
有少女喜欢的发卡,也有少男少女都喜爱的簪子,有来自中原的长袍和小褂,也有北域和西凉的玻璃瓶……
总之这素慎人大集上的物品对于素慎人来说都是新奇的,尤其是对于素慎人的孩子,更是爱不释手。有的孩子拽着大人的手,就站立在卖玻璃瓶子北域商人摊子前,怎么都不肯,哭着闹着,甚至有的还撒泼打滚。
北域之地不生产什么玻璃瓶子,只生产棉花,但是他们与欧洲又距离得比较近,从欧洲那里获得玻璃制造工艺也不难,于是这北域也能制造玻璃之类的器皿。
有商业头脑的北域人,就拿着玻璃,到素慎人掌控的草原上来卖玻璃。
孩子们不懂北域商人的心思,玻璃瓶子的华美,似乎比金发碧眼的北域人还漂亮,他们只是想要玻璃瓶子,具体这瓶子比瓷器好不好,他们就不知道了。
孩子闹,素慎大人就心软,终究抵不到孩子折腾,素慎大人往往要买这玻璃瓶子,但是这玻璃瓶子真的很贵,一个玻璃瓶子差不多抵上一头牛的价格,就算如此,这些买了玻璃瓶子的素慎人还是要后悔。
玻璃瓶子并不像是外表看起来那么好,遇到夏天热水好像没什么事儿,但是在冬天,玻璃瓶子真的会炸裂。
一头牛的钱,就这样变成了碎片,心软的素慎婆娘到没什么,只是这心硬的男人一到这时就会责骂孩子。喜欢天狼王传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天狼王传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