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的琵琶声并没有停,宫女哀婉的歌声,就在人们的耳畔回响着。一口茶水下肚,北周二皇子萧继浑身舒爽了许多,正当放下茶杯伸懒腰之际,一个太监的身影,从回廊那边快速地向北二皇子跑了过来。
二皇子萧继定睛看去,此人正是太监小海子。
身材矮小,面色黝黑的宫女从地面上爬起来,却不敢抬头看二皇子,只是像狗一样趴在地面上看二皇子,面色上露出畏惧的神色。
二皇子的目光注视在小海子的身影上片刻,然后又走到身材矮小宫女身边,骑在她身上,像是吆喝牲口一样,在“驾驾”地说着,就骑着身材矮小,面色黝黑宫女迎着小海子走去。
几个端着茶水,身着宫服的宫女随后跟随在二皇子身后,迎着小海子走去。
在回廊的尽头,也就是假山的边上,小海子双手挥打了一下袖口后跪倒在二皇子面前,“二皇子,宫中乐房新招来一个宫女,模样甚为漂亮。”
二皇子伸手用力抓住宫女的头发,然后说道:“吁吁……停下。”然后说目视着小海子说道:“乐房招收了一个宫女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这碎嘴子儿,是最近得不到赏钱,就这点小事儿,也到我这里讨赏。”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这宫女可是皇爷招收的。”小海子偷瞄了一眼二皇子,见二皇子听到皇爷两个字后面色上变得阴晴不定,这才又低下头去。
二皇子仰头看着从回廊檐上缓缓掉落的树叶,眼神却显得飘忽不定。沉吟良久后他说道:“我知道这件事儿了。”目光落在小海子的面容上,“你且回去动用关系再打探。”
“喏。”小海子答应后起身向着回廊跑去。
————————————
看古镜记,南夏公主陈成成心中忐忑,夜晚怕有鬼怪,白天又觉得鬼怪作祟,背脊上总觉得凉嗖嗖的。
于是看了几日,南夏公主终究是不敢再看,就把古镜记放在书桌的抽屉中。
但是白天又实在闲得无聊,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看个明白,再看又觉得无味,这才在昨日又和绿园出了一次宫外,在书店中找了一本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爱情故事。
故事中,女主有些离奇竟然男扮女装,而这男主却也木讷,竟然浑然没察觉到这女主竟然是女儿身。
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虽然没有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惨烈,但是绝对很凄美,纵然化茧成蝶,两人也是要在一起的。
情豆初开的南夏公主陈成成对男女感情的事情,根本就处于懵懂状态,看了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到也犯傻,只觉得这世间的爱情都应该像是梁山伯与祝英台一样忠贞不渝。
这一日,由于沉默在小说中的故事中,南夏公主在宫女的扶持下吃过早饭后,就在书桌前认真地捧着书页泛黄的故事书,很是认真地读着。
近几日,扶持南夏公主陈成成的宫女们,也知道这娇滴滴公主的脾气,她看书时别人万万是打扰不得的,一旦打扰到她了,轻则是要受到训斥,重则是要受到一些体罚的。
当然南夏公主仁慈,这所谓的体罚也是有限度的,无非就是像半开玩笑似地,在宫女纤纤小手上拍了几下。
即便如此,总是会有没羞没臊的宫女要嘲笑这挨了“巴掌”的宫女,说什么,这宫女是什么乡下来的,不懂规矩的粗人,将公主惹恼了。
南夏公主自然不会说什么,但是不懂规矩,却让宫女们都产生芥蒂,生怕传将出去与自己的名声有损,于是在南夏公主看书时,她寝宫的宫女们,个个都噤若寒蝉,寂静无声。
这样,南夏公主也落得清闲,就在桌边上,很消停地看着梁山伯与祝英台的书。
一页页泛黄的书页上,那油墨淡淡的香气悠悠地散发,书页上的字迹仿佛一个个在跳动的字符在南夏公主眼前跳跃。
从敞开的扇窗中徐徐吹拂来的微风,轻轻吹拂着南夏公主飘逸的长发。
白色信鸽从蔚蓝色天空中俯冲下来,只在窗户口张开了翅膀滑翔到桌面上,瞅着南夏公主张开了翅膀,咕咕叫着,向南夏公主缓缓走来。
南夏公主放下书,然后解下来信鸽腿上的布袋,从里面拿出叠得好好的宣纸,打开后一看宣纸上的图画,她噗嗤一声乐。
一个大癞蛤蟆搂抱着嫦娥,垂涎欲滴,这还是她有人生以来头一次见过的画面。
这丑小子,竟还有这样的一面,古灵精怪的,令人又气又爱,南夏公主看着画面暗暗想后又看向画面下方的一行小诗。
天宫嫦娥飞度
池塘蛤蟆望月
何不修仙飞天
来宵一刻千金
大致上扫视了一下这小诗中的内容,也算是饱读诗书的南夏公主陈成成当时就明白了,陈禹心中的意思——这是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南夏公主美目流转,然后伸出纤纤细手拿下笔架上的一只狼毫毛笔,在宣纸的画面下写下:
本宫只知这天下的男子无不要强,却有常言说的好,君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而不知道当今那位男子欲自比癞蛤蟆的,这岂不是颠倒黑白。
今日一见尔之笔墨,方知这天下还有如此之人,自比癞蛤蟆还沾沾自喜,你我相识十余年,本宫方知你之脸皮,却要比树皮还厚上几分的。
如今本宫还奉一首小诗,
痴心妄想痴儿一个
云中书信鼻涕两串
身为男儿怎可轻贱
天下之大唯尔一人
落款处,南夏公主却十分的戏谑地写着,南夏公主敬献鼻涕虫,陈禹。
写完了信,南夏公主将宣纸折叠好,又放回到布袋中,然后系上了布袋,却又从抽屉中抓出一把米来,放在桌面上,这通体白色羽毛的信鸽见了白净净的米,竟也不飞走,只是在咕咕叫唤着啄食着桌面上的米。
这时南夏公主拿起桌面上的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小说,又认真地看起来。
—————————————
等到陈禹收到信后已经是几日后的事情,他坐在桌前将手中的燧石枪手枪放在桌面上,看着宣纸上南夏公主的信时他沉默了,这南夏戏谑的言语到也犀利,像刀子剜在他心尖上。
他没有回信,只是将宣纸又重新叠好,放回到布袋中,然后就忙活自己的事儿了。
……
……
三个月后,衙属大堂来了一位贵客,这人是正是南夏派来宣读招降诏书的刑部尚书顾倾城顾大人,他站在大堂正中央,身后跟着两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宣读完诏书后顾倾城说道:
“临行前太后嘱咐老臣,让老臣与将军说,具体的册封爵位之时,还请大人到南夏京都以后再做商议。”
在陈禹脑海中,有很清醒的认识,石头城弹丸之地,是无法和南夏朝廷做旷日持久的对抗的,时间一长,恐怕石头城必然会被团团围困住。
石头城城破,少则数月,多则数年,粮草必然断绝,那么石头城被攻破,也只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
但是册封爵位为什么又非得去南夏京都呢?此非是别有用心之举吗?一则可以利用,二则没有利用价值便杀,这乃是南夏朝廷葫芦里卖弄的计谋。
陈禹虽然看破了此中的计谋,但是他也深知石头城的弱小,目前石头城加上招降的士兵,不过有三千之数,要想与数万之众的南夏兵马对抗,简直就是在做以卵击石之举。
如今之计,不屈服南夏目前的安排,那么必定会引来南夏数万的精兵,如此,还不如将计就计,再做打算。
陈禹答应了顾倾城,但是却要求顾倾城先走,就说石头城这一边还有事处理。
顾倾城心中有数,觉得自己不必再与陈禹啰嗦,陈禹暴怒之下说不定要了他的老命,于是也就借坡下驴,带着朝廷的一众侍卫往返南夏京都去了。
陈禹安排了施泉留守石头城,而带着吴二全,三全,赛石迁,老疯子,以及目前四十个火枪手去往京都。
期间,施泉曾反对过,他看出了南夏朝廷的诡计,认为南夏京都有杀害陈禹的嫌疑,但是陈禹却坚定地反驳了施泉,坚持要去京都,当然他之所以如此打算,还是为了石头城的百姓。
施泉无奈也只好做罢,而陈禹临行前的一番话,却让施泉老泪纵横,陈禹说,老疯子疯了,他自然要带走,留在石头城没有太大的用处,反而会增添麻烦,若一行人回来还好,若是回不来了,让施泉只当再无一行人等,领导石头城士兵和百姓与南夏抗争到底,不必屈服南夏。
施泉带着人马站在山下的树林边上,远远地看着陈禹带领着四十多个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泪水却止不住地流淌。
……
……
陈禹依然是那一身他常穿的麻布衣裳,胯下马匹是喜欢的五花马儿,两根铁棍,一杆燧石枪长枪交叉插在他背脊上,而腰间正是那把燧石火枪。
在陈禹身后,骑在黑马和白马上的老疯子,赛石迁,吴二全,三全纵马紧紧跟随在陈禹的身后。紧接着就是那四十余的火枪手,他们一个个身着破破烂烂的盔甲,肩背着燧石枪火枪,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器,纵马跟随着。
一路上,四十余匹马绝尘而起,很快消失在山水掩映的崇山峻岭之间。喜欢天狼王传请大家收藏:(www.shouda88.com)天狼王传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