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柄顶在下颌,凌海一横眉怒目,加上脸上浓艳的妆容和皮质的短裙,显得愈发凌厉。
云倾看了她一会儿,却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你笑什么?”凌海一气急败坏的说。
云倾从怀中掏出手帕,蘸了些水,捏住了凌海一的下巴,去帮凌海一擦脸,凌海一轻轻挣扎了几下,慢慢就羞红了脸,由着云倾把她脸上的浓妆全都擦干净了。
“既然陛下令臣今夜陪您一夜,可否请陛下随我去人间一游?”云倾又说。
凌海一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现在是初秋季节,秦京市依旧车水马龙,碧玺阁小区里云倾的别墅沉寂了多时后,终于亮起了灯。
云倾随便换了件衣服,下楼寻到了等在门外的凌海一,两人一起融入了人流之中。
“带我到这里做什么?”
人间凌海一已经许久没来,这里给了她太多的失望和打击。
“海一,你是何时来秦京找我的?”云倾边走边说。
凌海一神色黯然,“我不记得了。”
凌海一现在想起那时候就后悔,她明明比凌海玄早一步发现云倾,本可以捷足先登,然而还是败给了凌海玄,她还是太懦弱了。
“我那时太蠢了,就应该直接把你抓回九重天。让你想起来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人是我,对我感激涕零。”凌海一怨愤的说。
云倾啼笑皆非,“好了好了,我们去看看老董事长。”
“为什么要看他?一个凡人而已。”
“怎么,九重天女帝没有叫过他爸爸?”云倾随口说。
难道是婚前想见见家长?凌海一突然有些欣喜。
“嗯…好吧。”
钟家大宅依旧,到了门口,凌海一下意识化作了钟成蔚的样子,与云倾一起走了进去。
院子里没见到人,两人走进了内室,钟老爷子独自坐在茶几旁边,慢慢的喝着茶。
“云倾,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已经…”钟老爷子吓了一跳。
“哦,董事长,这几天回来办点事儿,就来看看您。”
钟老爷子这些年患了老年痴呆症,开始的时候谁也不认识了,不过家里条件好,照顾的也好,到了云倾离开的时候,已经终于有了些起色,开始认人了。
“小蔚,你来啦,让爸爸看看。”
凌海一有些不自然的坐在了钟老爷子身边。
“小蔚,你这么多年都不怎么回来,是怨恨爸爸害死了你妈么?都是爸爸的错。”钟老爷子捉住了凌海一的手,放在怀中轻轻拍着。
凌海一更是不知所措,只好冷冷的不说话。
钟老爷子以为她是生自己的气,于是继续说,“小蔚,你原谅爸爸好不好,我的外孙子们呢,下次带来给爸爸看看,姥爷好想他们。”
凌海一呆呆的看着钟老爷子,她父帝在时,成日里就是逼她读书,学习帝王心术,从未对她说过什么体己话,她在人间做了五年钟成蔚,反而是钟老爷子对她嘘寒问暖,让她感到父爱的温馨。
“好,下次我带他们来。”凌海一低声说。
“好好,真是我的乖女儿。小蔚啊,你怎么穿成这样,裙子太短了,还是皮的…”钟老爷子又絮叨起来。
凌海一尴尬的抬头,见云倾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两人在钟宅留了一个小时,方才道别而去。
凌海一漫步在江边,看着粼粼江水上倒映着的光影,晚风凉了,云倾脱下身上的风衣,给凌海一披在了身上。
凌海一不说话,云倾也就不语。
夜色深了,云倾带凌海一回了自己别墅,云倾忙着烧水泡茶,凌海一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坐不住了,就起身在别墅里转了几转。然而洗手间里留着的云倾与凌海玄的情侣牙杯,柜子里两人混放的衣服,床上放着的情侣对枕,却深深刺痛了凌海一。
云倾倒了两杯热茶,又翻出几块点心,看了看没过保质期,用微博炉热了,放在了茶几上。
“海一,过来喝点热茶。”
凌海一默默的坐下来,云倾把一杯茶递到了她手中,看着她喝了一口,才说,“海一,其实人间很是美好,你无论想打败凌海玄也好,统一天冥也罢,都是你们姐弟二人的事,放过这个世间好吗?”
凌海一静了一会儿,轻轻啜了一口茶水,才低低的笑起来。
“云倾,你费尽心机带我到这里,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是,海一,你原来大气宽怀,现在怎么非要如此…”
“住口!”
凌海一“啪”的将茶杯放在桌面上,“云倾,跪下。”
云倾叹了口气,只得站起身来,跪在了凌海一脚边。
“云倾,世人皆可教训本座,唯独你没有资格!本座做到如此地步,都是你逼本座的!是,忘川倒流,是本座做的,待本座与你大婚后占了冥界,就会让这世界重新洗牌,冥界,人间,全部归于本座麾下。”
“陛下,你简直是疯了!”
凌海一拉起云倾,一闪身回了九重天芝兰宫,将他一把掼在地上,“来人,侍候君后休息,明日一早,梳洗收拾,与本座大婚!”
凌海一鞋跟的脆响声远去,云倾狼狈的站起身来,对闻讯而来的王嬷嬷挥了挥手,无奈的上床睡下了。
第二日云倾早早就被叫醒了,两套礼服送了过来,一套是赴飞霞殿与女帝大婚之仪的金纱长袍,一套是典仪后婚礼和舞会的西装。
“君后,陛下待您极上心,知道您曾在人间留过,特意为您准备了人间的婚礼和舞会。”王嬷嬷抚着那西装,喜滋滋的说。
云倾苦笑了一声,“是,陛下恩典。”
老婆子们围着云倾,将他按在了软榻上,开始细细的装扮起来。
流萤花做的香脂细细涂了肌肤和长发,锉刀打磨了指甲,柔白的纱绸内衣穿上身,老婆子们一边为他收拾,一边低声道,“今日君后与陛下洞房花烛,可需好好侍候陛下。”
“嗯…”
云倾敷衍的应着,思绪已飞到了凌海玄身上,大战在即,不知道他明不明白自己的想法,不知道他准备好了没有...
午时快到了,脚步声匆匆而来,一个宫人端了托盘进来,高声道,“云倾接赏。”
王嬷嬷替云倾接了,打开一看,是一条长长的捆仙绳,绳做金色,嵌着钻石,散着华丽的红芒。
那宫人又道,“陛下今日朝上特赐下此绳,令君后缚着此绳大婚,愿君后从此恭顺敬服,再无忤逆之举。”
宫人退了下去,王嬷嬷拿着那绳子叹了口气,“君后,您昨日晚间,是不是又得罪了陛下?”
云倾看着这绳子心头一凛,又起了隐隐的担忧,他垂着眸子不答,王嬷嬷只得道,“君后,得罪了。”
云倾的礼服已经穿好,王嬷嬷拿长绳绕过了他脖颈,在颈后系了结,延伸下来将他双臂束牢在身侧,接着将他双腕紧紧缚在了身后。
午时初刻,飞霞殿方向三声钟响,王嬷嬷将一件大氅为他披上了身,扶着他走进了喜轿,一袭轻纱罩上了头顶,起轿。
凌海一早已一袭红衣,盛装华服,在殿上等候,云倾下轿,在两侧群臣的注目之中,向殿中走去。
墨色长发飘飞,金色袍摆在身后迤逦拖行,长长的捆仙绳垂落下来,绳端是两颗红宝石,在地面上碰撞出华丽的碎响。
两侧群臣已经惊呆,前首辅云倾姿容冠绝人尽皆知,然而如此秀若芝兰,恬静美好,却是第一次见,难怪天冥之主为他打得头破血流。
云倾单膝下跪,“臣云倾拜见陛下。”
凌海一冷冷的看了他一会儿,才微微勾了唇,掀起了云倾发上的轻纱,从旁边托盘里拿过一顶属于君后的金冠,给云倾束在了头顶,“今日本座为云倾加冕为君后,从此统领六宫,为本座内助。”
脖子上的绳子抑制了云倾的呼吸,手臂被捆的久了,血脉也有些不通了,云倾起身的时候稍微有些踉跄,凌海一抱着手臂站着,并没有过去扶他。
册后之后便应是大婚之仪,凌海一这次别出心裁,选择了人间婚礼,典仪就在圣殿举行,朝臣退下去,凌海一终于扶住了云倾,“云儿,本座带你会飞霞殿更衣。”
“海一,你这样叫我不合适。”云倾尴尬的说。
“怎么不合适?你已是名正言顺是本座的人了。”
云倾背后发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海一,你只是我的小妹妹。”
“呵,他比我还小着几岁,他可以这么叫你,本座就不行?”
云倾噎住了,确实如此,可是凌海玄在他的心里,是个妥妥的大叔啊…
“放心,云儿,本座亦会疼你,亦会让你彻底忘了他。”
云倾身上恶寒,忍不住抖了一抖,被凌海一连拖带拽着,回了飞霞殿寝宫。
凌海一斥退了众人,揭去了云倾身上的大氅,欣赏的看着缚着云倾的钻石绳索,“嗯,王嬷嬷果然懂。”
凌海一的手沿着云倾僵冷的手臂摸上去,拽住了云倾颈后的绳结,用力向下一拉,云倾昂起了天鹅颈,低低的痛哼一声。
“怎么,他没有这么折磨过你?”凌海一酸酸的说。
云倾不出声。
“你入了他后宫,就那么老老实实的,任他玩弄?”凌海一又问。
“海一,时辰快到了,赶快更衣吧。”云倾转移话题。
“好好好。”凌海一将他推在了身后的椅子上,慢慢的在他面前脱下了外氅,接着绣着星辰山峦的帝袍抛在地上,只留一身大红的薄纱衬裙。
衬裙剥开,大红的肚兜露了出来,颈后一根红绳系着,随着凌海一呼吸,在新雪一样的肌肤上轻轻起伏,白皙的长腿在红纱下若隐若现。
云倾早已经闭住了眼,然而凌海一慢慢走近了云倾,低下头来,接着微颤的玉兔便压在了云倾身前。
此时门外锁链拖地的声音响起,有人高声道,“陛下,冥帝带到。”喜欢冥帝的小逃妃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冥帝的小逃妃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