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兰宫已经按初兰的要求做好了准备,一只棺材一样的药浴盒横放在殿中,旁边一座大缸中已备好了热腾腾的药汤。
见凌海一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初兰咬了咬牙,又问,“奴婢要开始了,那陛下您…”
“本座总要看着你为他扎上针才走。”
“是是。”
“初嬷嬷,你怎么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没什么,为君后调理身子,奴婢…紧张了。”
初兰从随身药箱中取出针包,躬身对云倾道,“君后,奴婢得罪了,请您躺入盒中。”
婆子们知趣的退了出去,云倾非常配合,解开了腰带,露出胸腹,平躺入了盒中。
初兰取出了针包,一排银针整齐排列,灯光之下,照的璀璨夺目。
云倾微不可查的抖了抖。
凌海一抱着臂微微一笑,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果然,当第一根银针凑近云倾肌肤时,向来如高岭之花一样冷艳高贵的云倾突然惨叫,“不不不,不要,轻点儿,我最怕扎针了。”
“君后,微微的针刺并不…”
初兰还没说完,云倾已经坐了起来,一脚跨出了药浴盒,就要夺路而逃。
凌海一拿鞭柄按在他胸前,柔声说,“云哥哥,听话。”
“初嬷嬷,就不能换个疗法吗?”云倾绝望道。
初兰将头拼命低下去,忍住笑,“君后,只有此法。”
“不要。”云倾惨叫一声,推开凌海一,夺路而逃。
凌海一手中长剑挥出,横在了他颈边。
“云哥哥,我还记得你多年前大病,御医施针,你躲了三天,快死了才被找回来。但是,这次你别想耍花招逃避。”
“我…”
“回到盒子里去。”凌海一冷道。
云倾只得慢慢的躺回了盒中。
“初嬷嬷,绑上他!”凌海一紧紧卡住了云倾的脖子。
“陛下,奴婢早有准备。”
初嬷嬷从盒底抽出了数根柔软坚韧的鹿皮带子,用手搓热了,低声道,“君后,得罪了。”
柔韧的带子缠绕了云倾手腕足腕,将他牢牢固定在了盒中,接着初嬷嬷又在他颈边和腋下抽出了带子来,将他脖颈和肩膀亦牢牢固定,方将他衣衫整理好,露出了前胸和肚腹来。
一根银针一闪,伴着云倾的惨叫,刺入了他锁骨窝之中。
初兰叹了口气,又取了眼罩来罩住了他眼,拉出了带子来缠住了他的口唇。
云倾的呜咽声中,银针根根落下,从颈部到下腹,各大重穴,全是银针。
初兰将缸中的药汤灌满了盒子,浸过了云倾全身,又在他颈下垫了软枕,让他头部后仰,在水面露出了口鼻来。
凌海一一直在一旁监视着,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初兰踌躇了一下,又说,“陛下,一会儿君后身下会有血液散出,您看您…”
凌海一冷笑了一声,“初兰,你好像对赶走本座特别着意。”
“不不,陛下,奴婢只是为您着想。”
“可以。他几时见血,本便几时离去。”
时间一息一息的过去,云倾口中的带子慢慢濡湿了,云倾咬着带子,艰难的喘息着,晶莹的水珠从他挺秀的鼻梁上慢慢滚落。
药汤渐渐冷了,初兰拿了一只大瓢,不断的从从盒中舀出冷了的药汤,加入热的。
可是白色药汤一直清澈,毫不见红。
凌海一看着初兰的目光越发怀疑和狞厉起来。
初兰咬了咬牙,掏出两枚银针,在云倾两侧腰间按了按,用力刺下。立竿见影,一道鲜血从云倾身下喷溅出来,将盒中药汤迅速染红。
云倾惨哼了一声,腹部突然震动起来,有东西在他肚子里翻转挣扎,甚至隐约可以看见小小的拳头顶起了他的肚皮。
从未怀过孩子的凌海一吓了一大跳,退了几步,扭头再也不敢看。
初兰动作迅速,抽出云倾身侧的带子,将他腹部上下亦牢牢缚住,接着拿过身边的盒盖,猛的扣上了药浴盒,落下了边上的四道重锁。
凌海一大口喘着粗气,扶着墙向外走去,“初嬷嬷,你…做的好。本座回避了,两日…之后再来。”
宫门“砰”的关上,凌海一大呕特呕的声音隐隐传了过来。
初兰叹了口气,又等了一会儿,才打开了盒盖,放掉药液,解开了云倾身上的带子。
“相爷,您没事吧,刚才那两针,是迫不得已,刺到了您的大肠经,放了浊血。”
然而云倾依旧一动不敢动,“没关系,咳咳,初兰,多年不见,你手劲儿越发大了,我都快被你扎成筛子了。”
“谢相爷夸奖。”初兰羞涩道。
“你…能不能先拔了这些针啊…”
“哦哦,抱歉,我忘了。”
初兰一根根拔了云倾身上的银针,云倾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相爷,您这怕针的毛病真的得改改了。”
“要不是我有这毛病,怎能骗过她。”云倾一边穿好衣服,一边低声叹息。
“不过方才小殿下他真的动了,这,我不会真的伤了他吧。”
云倾还未答,蛋蛋已经接话道,“婆婆不用怕,我只是伸个懒腰。”
初兰吓了一跳,瞪大了眼,退了两步,“小殿下如此聪敏,奴婢为人接生这么多年,从未见过。”
云倾按了按肚子,斥道,“蛋蛋,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蛋蛋委屈的抽泣了一下,不做声了。
“初兰,盖好盒盖,跟我走一趟。”云倾正色道。
“是,相爷。”
一道蓝光闪过,云倾携着初兰在殿中消失了身影。
阴暗的地牢中,凌海玄被丢在草榻上,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墙角延伸出一根粗大的铁链,锁着他双脚,令他寸步难行,卡在颈中的铁环更时不时泛起幽幽的红光。
“海玄,海玄?”云倾将他抱起来,头枕在自己腿上,低声唤道。
凌海玄身上烧的火烫,昏迷不醒。
“初兰,你快帮他医治。”云倾忧急的说。
初兰一阵忙碌,给凌海玄身上的伤口都洒了她的独门药粉,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初兰又递给云倾一颗丸药,“相爷,我已为陛下治了外伤,这颗丸药喂进去,便可退烧。”
云倾接过了药丸,想放进凌海玄的口中,然而凌海玄紧紧闭着嘴,压根吃不进去。
云倾摇了摇头,将药丸含进口中,俯身抱住了凌海玄,贴上了他唇,顶开凌海玄高烧下反而冰冷的唇舌,将药丸入了他口中。
云倾刚要离开,凌海玄却似有所感,突然伸开手臂,紧紧抱住了他,擒住了他唇舌,啃噬起来,直到把云倾的嘴唇咬破,丝丝缕缕的鲜血渗了出来。
“唔…”云倾猛力挣扎,推开了凌海玄,就听凌海玄断断续续的梦呓道,“云儿,你…好狠心,你背叛我可以,怎能堕下你我的孩儿…”
一记重锤敲打在云倾心上,他急急解释道,“不,海玄,我没有…”
然而凌海玄听不见,他继续说道,“云倾,本座…绝不会放过你…”
云倾一震,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默默抱着凌海玄,用自己微凉的躯体贴着他,给他滚烫的身体降温。
时间一刻一刻的过去,直到药丸起效,凌海玄的体温渐渐凉了下来,云倾才放下了凌海玄,剪下了自己一缕头发,系在了凌海玄手腕上,黯然拉过初兰,一道蓝光闪过,回到了芝兰宫。
云倾折腾了一夜,此时已经日上三竿,云倾扶了扶酸痛的腰,又叮嘱初兰道,“初兰,你在此守着,我还要出去一趟,你一定要撑住,等着我回来。”
“是…可是…”初兰欲言又止。
“怎么?”云倾问。
“相爷,您如此安排,吃尽千辛万苦,不知陛下他可能明白?”
云倾低低一笑,“到了此时,已经箭在弦上,他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我都必须如此。”
“好,相爷去吧,初兰定会撑到您回来。”初兰躬身道。
自打凌海玄在会馆中被齐煜抓走后,范达领黑甲军突出重围,与星河彼岸的米铮会和,现在黑甲军排布在九重天这边的星河岸边,与天界的军队对峙。
范达虽然欲与九重天开战,可是凌海玄陷入敌手,黑甲军又群龙无首,如此僵持到现在,范达已经焦头烂额,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候黑甲军在星河边安营扎寨,范达正在营地外来回踱步,身后淡淡蓝芒闪过,有人拍了拍他肩膀。
范达一回头见是云倾,立刻高声道,“来人,叛徒在此,将他拿下!”
云倾刺伤凌海玄,擒了他送给凌海一投诚,并将不日与凌海一大婚,早已经传遍了两界,是众所周知的事。
黑甲军蜂拥而出,围住了云倾,数把利剑齐出,挟着这一日间的憋屈和愤恨,刺向云倾。
云倾不躲不闪,“住手,伤了我腹中的小殿下,该当何罪?”
云倾这道免死金牌拿出来,黑甲军都吓得停了手,利剑堪堪停在了云倾身前,谁都不敢再进了。
“君后早已抛夫弃子,还有何脸面用殿下护身?”范达怒道。
云倾叹了口气,也没辩解,“范达,你可想救你们陛下?”
“我当然…这关你何事?”
“范达,我命你三日后午时末带黑甲军强攻九重天王庭,营救陛下。”
范达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君后又想什么花招,是想借此机会,一举全灭冥界?来人,将君后押下去,用以交换陛下。”
云倾心急如焚,他的时间并不多了,可偏偏遇到了范达这一根筋的家伙,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范达,你必须听我的,否则你会后悔的!”
“押走!”范达转过了身去。
芝兰宫中,夜已经深了,云倾去的太久,一直没有回来,初兰焦急在药浴盒子前来回踱着步子。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有人用力推开了大门。
是凌海一。喜欢冥帝的小逃妃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冥帝的小逃妃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