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蓉蓉叹道:“现在,他们还只不过是在暗算你们,阻拦你们,但等到你们真要揭破他们秘密的时候,他们就会不顾一切来对付你了。”
楚留香微微一笑,说道:“要钓大鱼,自然要有大饵。”
苏蓉蓉说道:“难道你……你竟要以自已来作鱼饵?”
楚留香只觉她握自己的那双手已变得冰凉而颤抖,他就用他那双坚定而温暖的手,将这只手包了起来,笑道:“这饵实在太大了,再大的鱼也吞不下去的,你只管放心现在,你乖乖的听话,赶紧回家去把我的那瓶酒吊进海水里去冻起来,再叫甜儿为我准备几只鸡,不出五天,我一定能回去把它们吃光的。”
苏蓉蓉瞧着他,眼光比星光更温柔。她终于嫣然一笑,说道:“你当然能回来,世上又有谁能拦得住你。”
世上,没有比美丽少女的鼓励信任更能令人振奋的了,楚留香回到岸上时,只觉精力从未如此充沛过。
苏蓉蓉真是个听话的女孩于,美丽而聪明的女孩子,居然还听话,这更是男人最大的幸福。
楚留香满足的叹了口气,喃喃道:“这世界对我实在没有亏待什麽……”
只听一人接笑接道:“你又何尝亏待过这世界呢?”语声中,无花已飘然走了过来,那出尘的风姿,那飘逸的微笑,在星光下看来更如天上滴仙。
乐丹看着无花和尚,笑着说道:“怎么哪里都能看见和尚你。”
无花笑着说道:“就像哪里都能看见道士你。”
楚留香大笑道:“我只当这里只有我们三个夜猫子,谁知还有一个。”
无花笑说道:“还有两个。”
楚留香再瞧过去,一个人木然站在风雨亭上,那一身黑衣在星光下发亮,却正是黑珍珠。这奇特的少年也不知为了什麽,站在那里,竞似痴了。
无花说道:“月夜大明湖,独立风雨亭,贫憎本以为他就是楚兄,正想过去说话,不想楚兄却已在这里出现了。”
楚留香微笑道:“如此深夜,你居然还有雅兴游湖。”
无花说道:“棋酒之约,贫憎始终不能忘怀,此番正是来寻楚兄践约的。”
楚留香此刻哪有下棋喝酒的时间,但他眼珠子一转却笑道:“要下棋,你我两人己足够,要喝酒,却得要加上南宫灵才有趣。”
无花笑道:“既是如此,你我父何妨作一次深夜敲门的恶客。”
楚留香大笑道:“僧敲月下门,已可入画,正是风雅之极,怎可算是恶客…,你在此稍候,待我去打发了那边像是已睡了的朋友,就陪你去如何?”他不待无花说话,已掠上风雨亭,只见黑珍珠痴痴的凝望湖心,眉间竟似有说不出的忧虑。
乐丹看着无花和尚微微一笑,说道:“你好像有许多小秘密。”
无花笑着说道:“就不告诉你,就好像你也有许多小秘密。”
乐丹唱着歌道:“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无花满头黑线,这道士还唱起歌了。楚留香看着黑珍珠笑道:“只有马才是站睡觉的,黑兄何苦学马?”
黑珍珠一瞥回头,瞧见了楚留香,这一瞬间,眼神似是有无穷变化,到最後却只是冷冷道:“阁下若要开玩笑,最好还是找那渔翁去。”
楚留香笑道:“你眼力倒不错。”
黑珍珠仰起了头,不再理他。
楚留香大笑道:“今夜我已另有他约,不能再陪你喝酒,过两三天再说吧。”他突然说出这句话黑珍珠听得莫名其妙,正想作色,谁知楚留香已压低语声,匆匆道:“带你的马,在南外等我,此事关系重要,能否揭开所有的秘密,就全都在此一举了。”
黑珍珠又愣了一下,楚留香已大笑转身而去。
有些人,像是三天三夜不睡觉也没关系,楚留香自然算是一个,无花是一个,南宫灵也是一个,一点红也是一个,乐丹就更不用说了。
无花根本用不着敲门,南宫灵根本就没睡,他根本早巳在自斟自饮,就好像是在等他们来似的。
摆好棋盘,备好酒莱。
南宫灵笑道:“看来,此番我们几人已非要分个胜负不可,不躺下去谁也不准走,不知道长、楚兄、红兄意下如何?”
乐丹看着南宫灵说道:“还是尝尝我自己酿的酒吧。”
楚留香笑道:“不错,臭道士的酒绝对是天下第一美酒。”
南宫灵说道:“哦,那倒是要好好尝尝了。”请四人入座。
乐丹隔空取出酒来,这一手又震的南宫灵和无花一愣一愣的,连番赞叹。
楚留香一面下棋,一面喝酒,那摸样当真是开心已极,看来就像是用鞭子也赶不走他的了。
无花笑道:“南宫兄不知棋中乐趣,倒是一大撼事。”
南宫灵笑道:“下棋的人苦苦思素,思得患失,又怎比得看棋的通遥自在。”
无花想说话突见楚留香棋下在边角上。
这棋下得简直毫无道理,实在可算是臭棋,但出自楚留香的手,却不得不令人大伤脑筋。
无花皱眉道:“古往今来的棋谱,贫僧都已读遍,却未见有如此一着,这腹下的地盘,楚兄难道都不要了麽?”
楚留香大笑道:“我这棋妙用无穷,你仔细想想吧,我可要去乘机方便方便…那方便之地在哪里,看来还得有劳南宫兄带路了。”
南宫灵含笑将他带人後院,楚留香像是已等不及似的,匆匆钻了进去,却自後而的气窗中,一掠而出。
那气窗方圆不过尺余,纵是垂髫童子,也无法出入,谁知楚留香全身骨节已能伸缩自如,走的正是别人都想不到的路。
直掠出数十文外,楚留香方自微笑道:“无花啊无花,我那棋根本臭而不可闻,你若要自我那棋里想出妙处,简直好像要从鸡蛋里找到骨头。但我这棋却妙得很,等你们以为我跌进粪坑里时,只怕我早已到了尼山了。”南城门外,垂阳处处,济南风物似江南,尤其在这有星月的晚上,更显得如此。
无花和南宫灵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楚留香回来,童子前来禀告,说茅房里并无一人,楚留香神秘消失。
乐丹笑着说道:“莫非这小子喝了一杯就醉了,掉下茅坑。”
南宫灵呵呵一笑,说道:“如果楚留香被茅坑淹死,那可真是轰动天下的笑话了,你且下去吧,他只怕是从窗户逃走了,你不知而已。”南宫灵挥手让童子退下。
乐丹看着南宫灵和无花说道:“既然小贼离开了,说不定是去取什么好玩的物件去了,我们不用管他,无花,我对棋艺之道也甚是精湛,我们下几手。”
一旁棋下完,已是一个时辰后了,无花垂首认输,乐丹带着一点红大笑而去。
楚留香和黑珍珠碰面,借了黑珍珠的马,纵马而去。
黑珍珠的黑马是匹绝世的千里驹,楚留香纵马奔驰,只觉得两耳风生,道旁的树木,一连串往後倒了下去。他喜欢这种速度的刺激,但却并非完全为了这原因才借马的,只因他不想将力气花在道路上。他还要保留力气,做更重要的事。
马到尼山时,长夜已过去,楚留香在山脚下寻了家妥当的僬户,寄下了马,便立刻朝朝阳上山。
朝阳,映得那石梁闻闪发光,但这一次,石梁上却再也没有阳拦楚留香的人,空山鸟语,一切都是安静的,那幽雅的茅舍,也安静地浸浴个阳光里,荣扉半掩,半支着窗子里,更是悄无声息。
这一切都瞧不出丝毫凶兆,但却嫌太安静了,静得令楚留香有些不安起来,来不及敲门,便闯了进去。
秋云素果然已不见了,那青灰色的蒲团上,只留下一根乌簪,乌簪上还遗留一缕淡谈的发香。
楚留香大惊呼道:“任夫人……任夫人……你在哪里?”他自然也知道这呼唤不会有人间应,一而大呼,一面已将这小小叁间茅舍全都找了一遍,茅屋里每样东西部井然有条,绝无丝毫凌乱之态,也瞧不出有丝毫挣扎搏斗的痕迹似那任夫人秋云素又到哪里去了?楚留香立刻就像是只猎犬似的开始四下搜起来,他希望任夫人能留下些什麽,哪怕只是些微暗示也好。但他搜遍了每一个角落,却也寻不出片纸只字,更寻不出丝毫异状,被褥整齐地叠在床上,衣服整齐叠在衣橱里,梳妆室上有叁只洗褥乾净的梳子,碗柜里有几只洗得乾净的磁碗。每样东西,都在平时应在的位置上,有条有理,绝无丝毫错乱,楚留香简直从未到过这麽有条有理的地方。
假如这地方看来有什麽不对的话,那就是一切实在太有条有理了,就好像故意摆好来给人家瞧瞧的。
楚留香沉思走出去,目光忽又落在那乌木发簪上。 、、.。喜欢超级武神戒请大家收藏:(www.shouda88.com)超级武神戒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