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枯荣之间

    箭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苦撑着的绿萝几乎没有抵抗就中了招。
    “你你!”绿萝面带恐惧,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他,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完,在诛心箭的突袭下失去知觉倒了下去。
    “唉!真是一个天真的女孩!”苏道阳一个跨步过去扶住了她,他还是第一次见为了守承诺不要命的人,别人说压制境界就压制境界,到输了都在压制境界,他都不好意思动手。
    “不过也好,她这种状态更适合涅槃!”
    苏道阳感叹一句,他明白人的潜力是没有上限的,何况是绿萝这种点燃三朵神火的半步神照,她的大部分力量都在体内运转涅槃心,他的任务就是帮她激活涅槃心,帮助她置之死地而后生,成功感知涅槃心的真谛。
    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涅槃心的作用就是让人点燃最后一朵神火,也就是传说中的第四朵神火。
    不过他也明白这最后一朵神火不是那么好点燃的,现在的绿萝最多只能算是摸到那道门槛,想要真正点燃涅槃心所说的涅槃之火,那是一条艰难的道路。
    与此同时,他对自己的诛心箭充满了疑问,在记忆恢复之时他就已经确定了自己的诛心箭是荒古战技,但他从未感知到诛心意志,有的只是一幅幅杀伐画面,他能确定宁叔是将完整的诛心箭交给了他,但他却发挥不出该有的力量。
    “难道现在的诛心箭并没有达到要求?”苏道阳自言自语道。
    他与荒古意志接触过,可以说它们是高傲的,在你没达到它们的要求时根本不会理你。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必须收集悟道草了!”苏道阳脑海中浮现出一种灵药。
    如果说灵药是集天地灵气的产物,那么悟道草就是集天地造化的灵药,一种能让人最大程度感悟战技的神奇之物,之前他得到过一株凡阶悟道草,也是那一次诛心箭有了些许变化,从而衍生出了几种境界,但他始终觉得不够圆满。
    本来荒古战技是超出凡玄地天的战技,它本身就是一种意志的传承,而能传承万古的意志至少也是比肩‘神’的存在,不可能会这般弱小。所以他认为,想要真正领悟诛心箭,那势必要将诛心箭领悟到天阶水准,而最快捷的方式就是使用悟道草。
    “看来修行没有资源真的是举步维艰啊!”苏道阳发出一声感叹,而此时躺在地上的绿萝体温越来越高,他只能停下感慨,将注意力放在这女人身上。
    “这傻女人玩雷霆还挺有一手的!”苏道阳收起了地龙枪,望着绿萝身上布满的雷霆说着,一般来说雷火相遇只会更加狂暴,他也不知道这女人怎么想的,一条条雷霆连着那杆大戟和肉身。
    他身躯一震,罡雷道根缓慢解封,这是他第四种绝品道根,也是最强的绝品道根,只不过在进入第十浮城之后他就彻底压制住了身体内的灵力。
    罡雷道根一出现,他的体表就出现了噼里啪啦的小电流,他手指轻轻点在‘雷霆九聚’的中心点上,然后九道雷霆一道道顺着他的经脉进入体内。
    但当他刚要将雷霆吸收殆尽时,那杆大戟突然暴起,在没人掌控的前提下一个竖劈下来,苏道阳只是愣了千分之一息,然后就是一记碎星拳打去。
    显然,没有人掌控的森罗雷霆戟在苏道阳手中撑不过一招,哪怕它是一把地器。
    “谁敢伤她,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冷筠也要将你碎尸万段!”一道充满怒气的女声从大戟中传出。
    “看来是个护妹狂魔!”苏道阳微笑说着,单手拿起大戟后道:“给我老实点!”
    森罗雷霆戟安静了下来,苏道阳将其丢到一旁,然后将绿萝扶了起来,在触碰到绿萝的手臂时他略感心惊,他没想到这女人的体温升的如此之快,都快能热菜了。
    “幸好碰到我,不然鬼才理你!”
    苏道阳说着已经释放出了两种灵力,一种是葵水灵力,另一种则是异火灵力,他脑中已经有了一个成熟的想法,利用水火之力构建一个阴阳阵法,借异火之力助燃涅槃之势,让其一次性成功。
    阴阳阵法分很多种,但毫无疑问太极图是最原始的也是最精华的,两种对立的能量,两个无中生有、有中生无的点成为对立的阵眼。
    “这么久,我还未完全领悟枯意!”
    从葵水灵力中散发出的枯意让苏道阳略感无奈,他得到的沧海泪虽然是极致属性之灵,但蕴含的枯意却是一种无解意境,也是因为这原因,他才想借助阴阳阵法彻底领悟一次枯意。
    他将绿萝放在不远处,闭上眼的瞬间各种能量的流动轨迹都在脑海中浮现,一次次的布阵让他对于阵法的理解更上一层楼,阴中阳在一瞬间笼罩在绿萝身上,而阳中阴则在苏道阳自己身上。
    “又是一场持久战!”苏道阳感叹一句,这个阵法完全建立在苏道阳的灵力之上,可以说他即使阵法的阵基也是阵眼,想到这他恍然大悟,“万物皆可阵,阵中存万物!”
    阵法启动,葵水灵力和异火灵力在阵中有规律的流动,而两人则作为阵眼在阵中静坐,不,不能说是静坐,至少绿萝不是。
    “嗯!”
    “好热!”
    “好热啊!”
    绿萝发出轻微的喘息,身上出现一条条红色的脉络,从她心口一直蔓延至全身,而且整个人全部被无形的火焰笼罩,那火焰仿佛灼烧着一个人的灵魂般永不熄灭。
    “这是属于你自己的造化,度不过只能算你没那个气运!”苏道阳自言自语说着,他明白这涅槃还只是初阶,不会出现生死危机,所以他并不怎么担心。
    **声一刻不停,但苏道阳已经摒弃了与外界的感知,庞大的枯意自四面八方袭来,钻进他的每一个毛孔。
    上次领悟枯意还是在原始秘境中,那种荒芜之感让他记忆尤新,也是因为那次,他在区区几天内度过了宛若十几个春秋的日子,枯之意恐怖如斯。
    “枯,是时间作用在空间上的力量!”
    苏道阳一个惊醒,喃喃道:“那这个生死一梦呢,是不是也有枯意!”
    这么一来,两个阵法的力量叠加到了一起,他的领悟进度开始变快,感知中一变再变,他忘却了自己是谁,就像一块静静躺在溪水下的鹅卵石,感受着自身在岁月变迁下的改变。
    时光荏苒,岁月蹉跎;沧海桑田,荒芜九天。
    水与火在交替,时空在变幻,苏道阳的思绪仿佛回到了赤霄山上那个枯意笼罩的秘境中,一步一春秋,凡人穷尽一生都不能走完的路只在一念之间。
    “道,是永恒的!”
    豆粒大的汗水从他额头一滴滴落下,在枯意中,他感觉到了自身的衰老,感受到了力量的流失,但他明白,这只是错觉,只要一睁眼,这一切都会还原。
    只是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头发再一次变白,原本消失的枯意再次席卷而来,而且这一次不同以往,沧海泪中凝聚的最精纯枯意全部释放了出来,以前他是领悟了枯意,但那只是局限于明白枯意是什么东西,真正深究其本质他依旧不知。
    枯意弥漫开来,绿萝所在的地方也充斥着小半的枯意,但出于涅槃中的她却已经不惧这枯意,庞大的生机甚至盖过了枯意。
    于是,这个不大的阵法中就成了这一幕。
    苏道阳这边枯意大过生机,而涅槃中的绿萝却是生机盖过枯意。
    “一岁一枯荣!”
    苏道阳幻想的自己又变了样,这一次他是一株春草,生机鼎盛的他活过了春夏,却也熬不过秋冬,但他依旧存在,依旧存在于这个枯荣相轮回的世界中,或许是以草根生存,或许是以草籽生存。
    “原来,我一直都想错了!”
    一声叹息过后,苏道阳睁开了眼,所有的枯意只在一瞬间就没入了他的心界。
    “枯意原来不仅仅是枯意,它还带着前所未有的生机!”苏道阳说着的同时将目光放入了心界。
    原本枯意肆虐过的地方本应荒芜一片,但此刻的心界却截然相反,一片片绿意从心界中钻出,虽然面积不大,但比起以往却是好了许多。
    “枯就是荣,荣就是枯!”
    苏道阳身体内的葵水道根出现了波动,一种欲要突破身体的冲动产生。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身体内的葵水道根蠢蠢欲动了起来,就好像要蔓延至全身一般!”苏道阳从没遇见过这种情况,他只能将其压下,幸好这种冲动只是持续了三息,之后就悄无声息了。
    他见状才松了口气,不过他体内的葵水道根在品质上有了不错的进步。
    绝品道根也是划分了层次的,而这层次的划分关键就在于灵力的质量,灵力越强那绝品道根越好。
    苏道阳握了握拳,然后张开手臂划在生死一梦的阵法中,他喃喃说道:“好像,我对于时间的概念又多了几分!”
    他再次尝试,这才确定自己已经掌握了时间流速的几倍差,不过这时间差只能建立在阵法之中,不然没有阵法他依旧用不出任何有关时间的力量。
    “生死一梦与外界的时间差是一百八十倍!”苏道阳没有因为掌握了几倍差而感到兴奋,反而是更加激励自己,他明白时间差是越到后面越难理解的,更别说是从几倍到一百八十倍的跨越,这是一道天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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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