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更为艰难的婚事
“没有。”乔弈绯立即矢口否认。
乌兰莫图却眸色一闪,忽大手一伸,猛然捏住了乔弈绯的脖子,吓得瑶环和刘珊都惊叫起来,“你要干什么,快放了我家小姐?”
“住口!”乔弈绯呵斥道,她盗走乌兰莫图的地图,光是这件事乌兰莫图杀她十次都不够,更不要说后面的替嫁事件。
瞒得过别人,瞒不过乌兰莫图,身为北燕枭雄的他岂能咽下这口气?
瑶环看着一身肃杀的乌兰莫图,吓得腿脚发软,拼命踢打他,“放手啊!”
刘珊更是吓得快哭了,“松手,快松手啊。”
但她们的力气对乌兰莫图来说简直是蚍蜉撼大树,根本不值一提,乌兰莫图甚至根本不用理会她们。
乌兰莫图目露凶光,满脸都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煞气,铁爪般的大手掐住乔弈绯白皙细腻的颈脖,看着她渐渐呼吸困难,看着她的脸由白到紫。
“不要以为本王不敢杀你?就算本王杀了你,你们皇帝还会为你跟我讨说法不成?”乌兰莫图阴鸷道。
“我知道。”乔弈绯费力咳嗽,艰难道:“但我…是皇上刚刚…嘉奖过的人,若被…你杀了,只怕…昭妃…在宫里的日子不好过…”
乌兰莫图琥珀色的眸瞳如岁寒冰雪,盯着这个他再用力就会一命呼呜的女人。
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涌上来,乔弈绯眼神渐渐模糊,脸色青紫难辨,“我没…有给别人…看过…”
乌兰莫图猛然松手,乔弈绯的身子便如布娃娃软绵绵瘫软在地上。
“小姐。”瑶环尖叫着朝乔弈绯扑过去,愤怒吼道:“你这个恶魔,为什么要杀我家小姐?”
“小姐…你没事吧…”刘珊第一次看有人当场杀人,吓得面色惨白,说话都不利索。
乌兰莫图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主仆三人,“乔弈绯,本王告诉你,你我之间这笔账,还没算完。”
说完,乌兰莫图潇洒地一甩宽大的披风,跨过门槛,扬长而去。
顾不得骂乌兰莫图的瑶环和刘珊急忙把乔弈绯扶起来,“小姐,你怎么样?”
乔弈绯长长出了一口气,刚才差点以为要被他掐死了,缓过神来,“没事,他不敢杀我,不过出口恶气罢了,我忍一时方能风平浪静,若是不忍,谁知道他又会搞出什么花样来?”
瑶环差点哭起来,“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章贵妃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乔弈绯好不容易才摆脱刚才的濒死感,正色道:“是真的。”
果然如此,瑶环眼中浮现一层湿雾,“那你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告诉奴婢?”
乔弈绯拍拍她的肩膀,轻描淡写道:“这事如火中取栗,险象环生,事成则万事大吉,如若不成,说不定人头不保,我不能拖你下水。”
“可奴婢是你的贴身婢女啊,为什么你连这么重要的事都不告诉,奴婢以为你真的要嫁去北燕,一直担忧。”瑶环埋怨道:“小姐是一直把我当做外人吗?”
乔弈绯轻叹,“此事危险重重,若连你都不能骗过,又如何骗过章贵妃的耳目?你也看到了,选贵女替嫁本就是章贵妃和皇后娘娘之间的争斗,一不小心牵扯进来,若没有万全的应对之策,恐怕是祸非福,我之所以愿意去做,是因为我已经得罪恩国公府,想要在京城立足,必须要有显贵的身份,否则,像冯子唐公然砸店的事恐怕还会源源不断地发生,如果我有了郡主的身份,恩国公府多多少少都会有所忌惮,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可是,这么危险的事情,奴婢什么忙也帮不上。”瑶环眼眶泛红,“如果你早告诉我,无论面对什么困难,奴婢都不会怕的。”
“章贵妃是太子之母,耳目众多,这女人心狠手辣,不好对付。”乔弈绯道:“我的计划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只要被她抓到丝毫破绽,便有可能带来灭顶之灾,所以,我必须把它当做真的来做,否则,今日恐怕不能坐在这里和你说话。”
瑶环泣不成声,“奴婢没爹没娘,从小在乔家长大,一直把小姐当成最亲的亲人,若是小姐有什么三长两短,奴婢也断然不会独活。”
听到瑶环的话,乔弈绯忽然想起李琦兰,乔氏待李琦兰,比待瑶环好上百倍,可惜,瑶环感念乔氏恩深似海,李琦兰却只有满怀怨恨,恨不能害得乔氏家破人亡。
人跟人果然是不同的,瑶环本性纯善,李琦兰狼子野心,小小年纪便把罪恶的黑手伸向了彻儿,可见骨子里都是黑的。
如今找到了拐卖彻儿的牙婆,或许能查到彻儿的线索,不过,有些事情,乔弈绯不敢想,前世李琦兰说过,她根本不会允许彻儿活在世上,以她的狠毒,说的话不会是假的。
乔弈绯心中不安,害怕微弱黯淡的星光熄灭之后,带来的是更深的绝望和痛苦。
“小姐。”刘珊的声音唤回了乔弈绯的神思,“可是刚才那乌兰亲王…”
乔弈绯摆摆手,“无碍,不管怎么说,现在总算是得偿所愿,有着这个郡主的身份,很多事情就好办多了,至少,刘珊的嫡母也不敢再堂而皇之地闯到我府里要人了。”
刘珊脸色一红,小声道:“多谢小姐救命之恩。”
乔弈绯笑道:“你能脱离苦海,也是你自己的缘法,无需谢我。”
刘珊刚要说什么,就听到有人喊道:“老太爷回来了。”
听闻祖父回来了,乔弈绯神色大亮,刚准备出去迎接祖父,立马想到脖子上的掐痕,“快去给我拿条丝巾。”
乌兰莫图大概天生和自己脖子有仇,第一次见面就割了自己的脖子,这一次又差点把自己掐死,瑶环很快拿来了一条绯红色的丝巾,乔弈绯系上之后,整个人更显得轻盈柔软,翩翩若仙。
“祖父,你回来了?”乔弈绯笑颜如花地迎了上去,“去查看店铺也不带上我?”
“你不是身子还没恢复吗?先好好歇着吧。”乔怀鑫挥挥手,示意其他人都下去,“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乔弈绯转了个圈,“我什么事都没有,完全好了。”
乔怀鑫的脸色却骤然沉了下来,“你这次胆子实在太大了。”
“我知道。”乔弈绯调皮笑笑,“富贵险中求,最后不是成了吗?”
“京城是非多。”乔怀鑫却没乔弈绯那么乐观,“若纯粹生意上的事,倒也罢了,只是…”
“祖父在担心什么?”乔弈绯不以为然,一副不识人间愁滋味的模样。
“祖父是在为你的将来担忧。”乔怀鑫叹了口气,他接到绯儿的信函的时候,大吃一惊,他对绯儿一向骄纵,却不想她竟异想天开,想通过北燕使团入京两国和亲的契机谋求显贵身份。
乔怀鑫一生经历风浪众多,自然知晓其中凶险,可奈何绯儿先斩后奏,已经提前面过圣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哪怕是一条道走到黑,也只能咬着牙往下走了。
作为祖父,他是这个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环,在绯儿出嫁前夕,他如约来到京城为绯儿送嫁。
在宫人面前,他是一个即将送唯一孙女远嫁的祖父,老泪纵横,泣不成声,其实那也是真的,他和绯儿相依为命,而绯儿迟早都会有嫁人的那一天。
被章贵妃的人带进宫之后,更是险象环生,虽然从来没有进过慎刑司,但乔怀鑫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这一盘棋,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最后化险为夷的时候,乔怀鑫发现自己后背已然湿透。
他已经多年没有这种如临深渊感觉了,现在想来,依然心有余悸,“下次万万不可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乔弈绯重重点头,“祖父放心,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自然不需要再做了。”
不过,乔怀鑫的脸上并没有喜色,只长叹一声,“有得必有失,经此一事,你的婚事只怕更难了。”
若说以前,绯儿只是和唐衡知退婚,凭着乔氏庞大的财力,并非找不到一家世尚可品貌俱佳的青年公子为孙女婿,但这一次,绯儿嫁的人是北燕乌兰亲王,而且还没有嫁成功,中途又换成了真正的公主,经此一事,天下还有哪个男子敢娶她?
绯儿年轻气盛,行事容易只看眼前的好处,却看不到长远的损失,郡主的身份固然尊贵,可也是一把双刃剑,门当户对的勋贵,谁也不会娶退过两次婚的绯儿。
但若太寻常的家族,别说身为郡主的绯儿,就是乔氏也不愿意屈就,变成了真正的高不成低不就,这正是乔怀鑫担忧的地方。
乔弈绯却没心没肺道:“祖父你就放心吧,我和唐衡知退了婚,本来就没有好人家的男儿娶我了,反正债多了不愁,如今只是多了一个乌兰亲王,无伤大雅,无伤大雅。”
乔怀鑫本忧心忡忡,却被她逗得哭笑不得,本来他对那位宋公子颇有好感,但没想到宋夫人认绯儿做了义女,宋公子成了绯儿的义兄,这个主意也只能打消了。
“你呀!”乔怀鑫想说什么,可看到绯儿花一般的笑颜,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话锋一转,“铖王殿下可有为难过你?”
秦湛?乔弈绯想起那日他眸色异常明亮地问自己,“绯儿,你可愿嫁我?”
乔弈绯一想起便觉得心如鹿撞,脸色发烫,那么冷情的人居然会说这么甜蜜的话,莫非是那几本书起的作用?
乔怀鑫将绯儿眼神的变化尽收眼底,莫非绯儿有了心上人?
曾经绯儿喜欢唐衡知的时候也是这般笑意晏晏,不过,那个时候绯儿还小,远不及现在脸红如霞,娇艳欲滴,她喜欢的人会是谁呢?
一道俊美清雅的身影鬼使神差地在脑海里晃过,莫非是铖王殿下?乔怀鑫一惊,一颗心迅速沉了下去。
铖王殿下风采卓绝,正值妙龄的绯儿若在他身边侍奉,芳心大动完全在情理之中,只是两人身份天差地别,乔怀鑫从没有牺牲宝贝孙女巴结权贵的心思。
他自己也不允许如珠如宝养大的绯儿去为人妾室,对正室卑躬屈膝,仰人鼻息,绯儿骨子里的骄傲更不允许她为人妾室。
其他的,乔怀鑫根本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想,再问了一次,“绯儿,你在殿下身边侍奉,他可有为难过你?”
乔弈绯回过神来,忙摇摇头,“没什么好为难的,都是些端茶递水的活,他看中了我的手艺,觉得我沏的茶好喝。”
她本想告诉祖父有彻儿的消息了,但想了想,还是没说,谁知道那牙婆带来的到底是微弱的希望,还是彻底的绝望呢?
祖父不能再受刺激了,乔弈绯为了不让祖父担忧,笑道:“铖王殿下人是看着人不好接近,不过一点都没有为难我。”
“那就好!”乔怀鑫心情复杂,绯儿还如此年轻,不知人心险恶,就算绯儿有意,谁知道铖王是什么意思呢?
退一步讲,就算铖王真的喜欢绯儿,最多也只能是妾室,这个结果是他万万不愿接受的,不动声色地试探道:“京城才俊众多,你可有遇到不错的公子?”
聪慧如乔弈绯者立即明白了祖父的意思,嫣然一笑,“祖父别担心,姻缘这种事急不来的,说不定哪天我就遇到非他不嫁的人呢?”
真是个小滑头,连自己都套不出来她的话,不过这样一来,乔怀鑫更放心不下了,“祖父这次来京城,准备多住些日子。”
“太好了,我就盼着祖父来呢。”乔弈绯道:“王府的活不多,殿下不在的,我可以经常回乔府,你不在,我一个人也很孤单呢。”
乔怀鑫不返回宁城,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想要确认绯儿和铖王之间到底有没有情丝?
而且,这些年,为了乔氏生意,他常年奔波在外,陪绯儿的日子少之又少,一转眼,这丫头都这么大了,若是自己再有个什么不测,这丫头就真的只剩下一个人了。
“小姐,昭郡王妃来了。”瑶环在外面禀报道。
昭郡王妃?乔怀鑫疑惑地望着绯儿,“莫非就是那位…”
“祖父说的没错。”乔弈绯没打算继续瞒着祖父,“她就是镇国公府嫡长女,如今的昭郡王妃。”
乔弈绯的话引来祖父一阵长久的沉默,或许血缘的关系是改变不了的,良久,才慢慢道:“她可知道你的身份?”
“应该不知道。”乔弈绯道:“当年父亲和母亲成亲之时,她年龄很小,不知那些纠葛,不过…”
“不过什么?”乔怀鑫心头一紧,立即追问道。
“不过镇国公府的太夫人,似乎对我的身份有所怀疑。”乔弈绯如实道。
太夫人?乔怀鑫眼神变得悠远,镇国公府和乔氏陈年恩怨深似海,往事如潮水般涌来,却不可追,如今绯儿在京城,和镇国公府的人有所牵扯,不知是祸是福?
“祖父,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和镇国公府的人来往?”乔弈绯小心翼翼道。
乔怀鑫回过神来,“祖父并无此意,只是以镇国公府对乔氏的恨意,若是有朝一日知晓你的身份,只怕…”
“祖父别担心,我对他们并无恨意,亦无恶意,若真有那一天,相信镇国公府簪缨世家,清贵名门,碍于声誉,也不会过于为难我。”乔弈绯宽慰道。
乔怀鑫不置可否,只道:“昭郡王妃身份尊贵,别让她久等,你去吧。”
“我知道了。”乔弈绯知晓祖父不愿提及往事,乖顺道:“绯儿明白了。”
这是经历了众多惊心动魄的事情之后,徐槿楹第一次见到绯儿,看到绯儿神采飞扬,一如往昔,才微微放心,喉头发酸,“绯儿,你受委屈了。”
皇家实在欺人太甚,虽然对外宣称是宁乐郡主突发急病,但身为宗室女眷的徐槿楹却深知内情,不由得替绯儿叫屈,靖乐公主骄纵任性,可到头来委屈的还是绯儿,不但没当上北燕王妃,还被人奚落嘲讽没有当王妃的命。
乔弈绯却轻轻一笑,不以为然道:“郡王妃此言差矣,虽然没当成北燕王妃有些遗憾,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我以后留在京城,可以常常见到你啊!”
“你呀!”徐槿楹一颗提着的心在见到绯儿的时候落了下来,若是寻常女子遇到这种事,不是寻死觅活,便是哭天抢地,倒是绯儿,笑容依旧明媚得暖人心田,“那日听说你上吊了,我都快吓死了。”
乔弈绯狡黠一笑,贴近徐槿楹的耳朵,“那是装的,若不如此,皇上如何知道我的委屈呢?”
徐槿楹微愣,随即反应过来,惊讶然道:“你的胆子也太大了。”
乔弈绯大笑,“若不如此,我大概不能好好坐在这里了。”
徐槿楹是聪明人,那日宫中纠纷她也略有耳闻,“没事就好,你总是这么特立独行,以后嫁了人,看哪家男儿能治得了你?”
“怕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呢?”乔弈绯大大咧咧道:“好久不见,我们好好喝几杯。”
饮酒?徐槿楹面露迟疑,“恐怕今天要扫你的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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