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颠簸,同行几人总算是回到了“世界尽头”乌斯怀亚。
他们几人先定了一家比较平价的旅馆,沈士祯和傅饮冰一间房,穆火火跟李六夏一间,剩下的王笳笳和老大哥崔眠住在一起。
六人简单说了两句话,就各自分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在海上这番颠簸,让众人都筋疲力尽,即便踩在地面上也有一种踩在棉花上的错觉。
李六夏上楼的时候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是穆火火及时伸手搂住她的腰部,用手臂的力量将她拖了起来。
“谢、谢谢啊……”李六夏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
穆火火朝她微微一笑,“没事儿,反正李姐也轻的很,我单手就能举起来了。”
“哎呀!”李六夏不好意思地拍了穆火火的手臂一下,脸颊红的厉害。
穆火火撒娇似的将脸蹭在李六夏的肩头,搂紧她的腰,温声道:“刚好我也晕的厉害,我们两个就互帮互助,小心些上楼吧。”
她这番话说的既温柔体贴,又不让李六夏觉得受了帮助内心过不去。
李六夏不由得感概:“火火,你可真是讨人喜欢。”
她也伸出手揽住穆火火的腰。
她手这么一揽,把穆火火身上蓬松柔软的羽绒服搂的凹陷好一块,才触摸到她细韧的腰肢。
柔韧的腰肢下是凸显的胯骨,简直能让她把手臂搭上去。
李六夏:“我勒个去,你的身材也太好了吧?”
她又看向穆火火丰满的胸前。
“你简直就是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该瘦的地方瘦啊……”
这种魔鬼身材简直让她一个女人都要把持不住了。
穆火火眨眨眼睛,“我这里有保持身材的食谱和视频课,回头推荐给你。”
李六夏竖起大拇指,“小火,你真好!”
穆火火抬起手,随意挽了一下落在颈项边的头发。
李六夏看着前后上楼梯的几个男人,他们都忍不住将目光放在穆火火的身上,即便是最严肃冷漠的傅教授都不例外。
李六夏忍不住道:“看看这些个男人,刚刚我差点摔倒都不知道扶一下。”
穆火火搂住李六夏,笑盈盈道:“姐,你这可就误会了,我刚刚看他们都动了,想要接你来着,还不是我离得近,才截断了他们英雄救美的路子。”
穆火火:“哎,还是我有美人福。”
李六夏捂着嘴,被她哄得笑个不停。
“你这嘴也太甜了吧!”
李六夏心花怒放,也顾不得刚刚生出的一些龌蹉气。
穆火火扶着李六夏上楼,朝回头看来的两人轻轻眨了眨眼睛,扬唇微笑。
沈士祯对着她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傅饮冰则快速转过头,生怕晚一步就会发生什么他控制不了的事情。
……
房间内。
沈士祯按着太阳穴,想起上楼的那一幕就忍不住微笑起来。
他自言自语道:“我这次请穆火火一起来真是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了。”
许多人一起出行,条件又艰苦,很难会不发生什么矛盾,这时候如果不好好解决的话,那也许会对他的拍摄任务造成严重影响,很多时候,他注意不到的细节和人际关系,穆火火都会及时替他解决。
沈士祯捂着脸,笑着笑着,突然看到正背着他收拾自己东西的傅饮冰。
沈士祯收敛了笑容,暗暗打量起这个男人。
他思量了一会儿,抱着胳膊,懒洋洋开口道:“傅教授啊,我可是按照你的要求重新回到乌斯怀亚了,这期间耽误的时间和额外多花费费用可是让摄制组蒙受了巨大的损失,您最好保证这次横穿能够成功。”
他含笑说着这番半软半硬的话。
傅饮冰动作没停,态度冷肃道:“大自然的力量远比人类要强,我又怎么能保证这一路上会遇到什么突发情况?我只不过是尽人事而已。”
沈士祯扯了一下嘴角,“对了,你那位朋友叫什么名字?咱们在哪里集合?”
傅饮冰:“他叫童言,应该就在这几天到达,届时他会来我们下榻的地方。”
沈士祯似笑非笑道:“中间最好不要再出什么意外了,南极洲只有夏天的时候才适宜人类游览和横穿,去往南极的游轮票价又极为昂贵……”
傅饮冰坦诚道:“是我的错,我之前没有通过沈老跟你们商量好,这次返程再出发的费用就由我来支付吧。”
沈士祯上下打量穿着简单朴素的傅饮冰,笑眯眯道:“这就不用了吧?傅教授做研究也不容易,好歹也是我们主动邀请您的,这点钱我还是出得起的。”
傅饮冰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行李。
沈士祯歪头看着窗外。
两人明明住在一间房内,却各做各的,谁都不搭理谁。
气氛有一种干涩的尴尬。
沈士祯故作轻松道:“傅教授一看就是在生活中十分严谨的人,跟我和小火可不一样。”
傅饮冰的动作停滞了一瞬。
沈士祯敏锐地扑捉到他这一丝凝滞。
沈士祯缓缓道:“如果小火冒犯到你的话,我替她道一声歉,她为人热情,这点可能会让傅教授你感到不快。”
傅饮冰整个人停住了手里的动作。
他盯着自己的行李,彻底没有再收拾下去的心情了。
沈士祯仍旧小心地探查傅饮冰的神色,开口提议道:“当地有很多不错的酒吧,不如我请你去喝一杯?”
傅饮冰冷冰冰道:“不必了,我不饮酒。”
沈士祯耸耸肩,“好吧。”
“那我就跟小火一起去了。”
傅饮冰站直身体,转过身,盯着沈士祯。
沈士祯微笑询问:“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傅教授只管说。”
傅饮冰原本就比较高,两人这样一站一坐,就更显得他居高临下,视线极具压迫感。
可傅饮冰只是看了他一瞬,没有多说什么,转身打开房门,离开了。
沈士祯翘着二郎腿,笑眯眯地看着傅饮冰关门离开。
他低声道:“小样,跟我斗?我可是从小就跟追穆火火的男孩子斗智斗勇过来的。”
……
门外。
傅饮冰直挺挺地站在门口,眼镜顺着鼻梁滑下,神色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干些什么才好。
他居然什么也没想,连羽绒服都没穿,就这么一气之下跑了出来?
他心头发苦,默默自省——
傅饮冰啊傅饮冰,十年了,你竟然没有半点长进吗?
你为什么在十年后还会因为在别人口中听到与穆火火有关消息,头脑一片空白,一冲动就跑了出来?
你已经三十了,不是二十岁的青涩的年轻人了,你的年纪都长在狗肚子里吗?
他摘下眼镜,伸手捂住自己的脸。
他在自己的掌心苦笑一声。
没有办法啊。
他能忍受一切,唯独无法背叛自己的心。
在穆火火面前,他永远是十年前那个木讷、不善言辞,却甘愿为她赴汤蹈火、头脑发热的傅饮冰。
他能在十年前,为了她犯下所有不该犯的错误;他十年后,依旧能如此,因为这十年他没有一刻停止爱她,没有一刻不在思念她。
这个秘密却唯独不能让现在这个穆火火知道。
当她知道自己可以把心都剖给她的时候,她只会不告而别,对此,他经验丰富。
傅饮冰在自己三十年的岁月中只爱过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却让他摔的遍体鳞伤。
醒醒吧,傅饮冰。
不要以为跟她再次相见,你们就能复合了,你现在这副可悲的模样不正跟当年的宋祁一样吗?
他喉咙紧缩,挤出一声破碎的笑声。
下一刻,他后背拥上一片轻柔的温暖。
温暖抱了他一下,又缓缓松开。
这个感觉……
傅饮冰指尖微颤,慢慢放下了手。
还没等他看清,背后为他披上衣服的人便转到他的面前,抬起手,捂住了他的额头。
柔软的掌心贴着他的额头,带着皮革的苦涩与玫瑰灼烧后的气息。
宛若一星火落入干燥的野草堆,“腾”的一下,干柴烈火燃烧起来。
傅饮冰呆呆地望着穆火火。
穆火火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给了他一个笑容,“嗯,还好你没有发烧。”
“宾馆里的温度也不是特别高,你怎么还只穿着衬衫就跑出来了啊?”
她伸出另一只手,为他拢了拢衣领,“还好我出来的时候看到你,特地返回去又给你拿了一件羽绒服。”
傅饮冰看着身上黑色的羽绒服,声音干涩问:“这是你的衣服?”
穆火火:“是啊,我来的时候多带了一件羽绒服。”
傅饮冰原本拽着衣襟的手,就像是被烫到了似的,猛地缩了回来。
他只觉得裹在自己身上的并不是一件羽绒服,而是玫瑰,是烧红的铁,是困扰了他多年的梦中红裙。
“你心情不好吗?”
傅饮冰仔细分辨穆火火的神情,却没有看出她一丝她情绪上的马脚。
果然,就算在过去十年,他在她面前照样稚嫩无比。
她为什么就能将十年前的一切忘的干净,还能跟他毫无芥蒂的相处?
傅饮冰闷闷“嗯”了一声。
“那……”穆火火莞尔一笑,“要不要我带你出去轻松一下啊?”
傅饮冰一下子瞪大眼睛,眼镜滑到了鼻子尖儿。
“你说什么?”
穆火火神情更明朗了,“你好大的反应啊,该不会从来没有去过吧?不会吧?”
傅饮冰侧过头,手想抄进裤兜,却在裤兜外面磨蹭了三下都没揣进去。
他放弃地握紧了手指,强装平静道:“你说的是哪里?”
穆火火:“自然是……”
她慢悠悠拉长了语调,尽情地欣赏着傅饮冰脸上的神情。
她睫毛一闪,笑眯眯道:“……酒吧啊。”
傅饮冰骤然松了一口气。
穆火火上前一步,仰着头,笑问他:“要不然你以为我说的是哪里?”
傅饮冰呼吸一滞,上半身不受控制地往后仰。
穆火火又凑近了一些,声音既柔且俏,“说啊……”
她越近,她的香气便越浓。
那些香气张牙舞爪,无孔不入,每一丝,每一缕,都要往他血肉里钻,可一旦让它们得逞,它们便会肆无忌惮地在他血肉里翻起烈火。
傅饮冰别过头,闭上眼,喉结上下滑动。
他要被身体里的烈火烤焦了。
穆火火低笑一声,涌出的热气拂过他的喉结。
有那么一瞬,傅饮冰有一种被她利刃抵上脖颈感。
只不过别人的利刃寒凉如冰,她的利刃热情如火。
傅饮冰控制不住地又往后仰了仰头,好脑勺“咚”的一下敲在了门上。
穆火火捂住嘴,眉眼弯弯看着他。
他脸皮紧绷,却控制不住热气上脸。
这时,门内传来沈士祯懒洋洋的应答声“谁啊?”
过了会儿,他又换成了英语询问。
傅饮冰脸皮都在发抖。
他难道要在沈士祯面前丢脸吗?
尤其是穆火火还站在这里看着。
他受不了这个。
门内很快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
似乎是门内的沈士祯没有听见应答声,准备出门察看情况了。
傅饮冰沉着脸,垂下眼皮。
他已经做好准备了。
就在这时,他的手里突然塞进了另外一只手。
傅饮冰手臂一颤,不可置信地看着穆火火。
穆火火穿着大红的羽绒服,脖颈上带着黑色皮质choker,显得她的天鹅颈更加白皙,领口隐隐露出她泛红的锁骨。
她一手牵着他,另一只手竖起一根食指在唇前,示意他禁声。
她朝他暗示性地眨了一下眼睛,纤长的睫毛振翅欲飞。
那只来自她眼中的蝴蝶一下子撞进他的心中。
傅饮冰也下意识竖起一根食指在唇前。
穆火火明朗一笑,拉着他转身就往楼下跑去。
傅饮冰不由自主地跟着她跑。
他们跑过旅馆昏暗破旧的走廊,跑下“咚咚”作响的楼梯,跑过大堂,迈过门槛,彻底投进外面金黄色的阳光中。
她拉着他在街上奔跑,街上落满金色的余晖。
她酒红色的发丝被风带起,发尾轻轻搔过他的脸颊。
他像是坠入一场迟来的美梦中。
他醉倒在金色与红色中,融化在烈火与玫瑰之间。
穆火火拉着他一路狂奔,直到拐过一个拐角才停下来。
她捂着肚子,“呼哧呼哧”喘着气。
她仰起头,脸上还带着汗水,眉毛、睫毛和眼眸都湿漉漉的。
她扬起红唇,大笑道:“抱歉,让你跟我跑了这么一路。”
傅饮冰拽着披在身上的羽绒服,轻轻啜着白气。
“没,没事。”
他努力抑制住自己不断上扬的嘴角,心脏快要炸开了。
他就这样默默看着穆火火,仿佛只要这样就能看一辈子。
穆火火低笑一声,“我现在的样子一定丑极了,都是汗。”
她抽出纸巾,擦了擦脸。
傅饮冰轻声道:“没有,很好。”
就像是清晨含着露水的玫瑰。
虽然他脑海中有一百句想要说的话,可话到嘴边,他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穆火火递给他一张纸。
傅饮冰接过,在脸上胡乱蹭了两下。
他艰难地转开视线,“你为什么要跑?”
穆火火:“唉,要被老沈知道我去酒吧,一定会跟来的。”
她笑眯眯地挤了傅饮冰一下,“咱们不带他。”
“……是这样的吗?”
他的唇抿了又抿,百般努力也抿不下它执着上翘的弧度。
“嗯?”穆火火打量他,“你一个人暗戳戳地在笑什么呢?”
“咳,没什么!”
傅饮冰飞快回答,抬了抬眼镜作为掩饰。
穆火火拉着他披在身上的羽绒服道:“你把衣服穿好,咱们再去,你跑了一身汗,还没穿好衣服,小心感冒。”
傅饮冰低头看了一眼身上原本属于她的衣服,艰难地伸出胳膊,套进袖子里。
衣服上原本的气息尽数包裹着他。
他将拉锁一点点拉上,直到抵在下巴处。
穆火火捂着嘴,双肩微微发抖,笑个不停。
傅饮冰眼镜滑下一截,他从眼镜上方茫然地看着她。
“怎么了?我身上有不对的地方吗?”
他的眼眸在金色的光线下酿成琥珀光。
穆火火:“不不不,是我的问题。”
她伸出手,羽绒服的袖口露出几根白嫩嫩的手指。
他垂眸盯着她指尖。
她的指甲上都倒映着光。
穆火火大拇指和食指一捏,捏住他拉到最上面的拉锁,慢慢将其拉下来。
“兹拉——兹拉——”
她拉的缓慢,双眸又一眨不眨盯着他。
傅饮冰陡然生出一种被她扒开皮囊的错觉。
他的心脏一下又一下,有力又迅速地敲击着他的肋骨。
穆火火盯着他的下巴,莞尔一笑。
他的心跳陡然加快。
她朝他的脸伸出手。
这次,傅饮冰没有再后退。
他只是垂着眼睫,任由她。
穆火火捏住他的下巴。
傅饮冰额角青筋凸起。
她又在戏弄他!
傅饮冰抿住唇,神色冷淡下来。
穆火火莫名其妙地眨眼。
她大拇指在他的下巴上轻轻蹭了蹭。
她笑道:“对不住,我忘了这件衣服沾上了我的口红,你刚刚领子提的太高,口红不小心沾到你的下巴上了。”
傅饮冰迟疑地拉开领子,看到了黑色衣领上一个鲜艳夺目的口红印。
那枚口红印似乎摆脱了衣领,飞到了他的脸上,如同烙铁一般烫的他脸颊又红又热又肿。
傅饮冰盯着衣领的口红发呆,仿佛看到了自己衣柜深处,被自己用真空密封袋珍藏起来的衬衫,那个衬衫上也有一个口红印。
他的下巴被人施加外力,微微抬起。
傅饮冰一边顺从着穆火火的动作,一边从睫毛下偷看她。
她的手指从他的下颌滑到他的脖颈,在他的喉结上一触即离。
喉结收缩,滑动。
穆火火松开手,饶有兴致道:“看你的样子……是想起前女友了吗?”
傅饮冰眼尾发红,狠狠地盯着她。
她是故意的吧!
穆火火收回手,抱着胳膊,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真是让我嫉妒啊,跟我在一起还会想到别人?”
傅饮冰狼狈不堪地转开头。
他顿了好久,才勉强挤出一句,“不要玩了。”
穆火火耸耸肩,“好好好,饮冰,咱们走吧,我知道这里有一家酒吧,氛围很好。”
她拽着傅饮冰的胳膊往前走。
傅饮冰自厌地跟着她的脚步前行。
路过街边店铺的玻璃门,他抬头看了一眼自己在上面的倒影,又嫌弃地扭过头。
……
这家由三个英文字符组成的酒吧,灯光暧昧,将酒馆内漂浮的烟气熏染成诱惑的淡紫色。
穆火火和傅饮冰两人坐在酒吧的角落里,点了两杯当地有名的比格尔啤酒。
穆火火朝前台借了一个打火机,懒洋洋地歪倒在卡座里。
她脱下羽绒服,露出里面的黑色衬衫,衬衫前两个扣子都没有系上,露出大片细腻醉人的肌肤。
她衬衫宽大又轻盈,在朦胧的灯光下有会反射出点点银光,如同把黑夜和星光一同穿在身上。
宽大过长的衬衫下是包裹着黑裤的修长双腿。
她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两腿纠缠一起,顺着卡座一边垂下,无骨的模样像是一条蛇。
她游刃有余地融化在这片朦胧暧昧的氛围里,仿佛这里才是她的主场。
她抬起手,手心里攥着一枚银色的防风打火机。
她手腕一抖,伴随着清脆“叮”的一声,打火机的银色帽被她扬开。
大拇指按动。
“咔”的一声,打火机冒出了淡蓝色的火焰。
防风打火机口淡蓝色的火焰在这个昏暗的环境中竟透出一股诡异的幽魅。
穆火火叼着烟,低下头,将烟头探到蓝色的火苗上。
幽蓝色的火焰缠绕上白色的烟身,红唇微启,轻轻啜了一口,被灯光渲染成淡紫的烟气慢慢弥散开,如同一场冷艳迷人的梦。
“叮!”
打火机合拢,酒红色的头发被素白的手指撩起,懒洋洋地搭在肩头,又顺着肩头滑下,拂过桃花枝一般的骨和雪一样的肤。
她夹着烟,凤眼迷离,靠在卡座上。
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神色隐在烟气中忽近忽远,一星橘红色的光在她指尖默默燃烧。
酒吧的小舞台上,吉他手坐在高脚凳声,用低沉的烟嗓唱着一段关于远去姑娘的民谣。
灯光迷离,烟气叆叇。
傅饮冰如同坠入长长的时空隧道,在漫长的光阴中找不到了自己的来时的路和该去往的方向。
他仿佛无意拨动了时间,将其倒退回十年前。
十年前,也是一间酒馆。
她就在这里,扬着一张干净漂亮的脸,朝他眨眨眼睛,对他轻声道:“要不要跟我玩一场游戏?”
傅饮冰初入这种场合,十足无措,脸红耳热。
他却又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局促,只能强撑着一口气,带着酒醉后的胆怯与勇敢,急促问她:“什么游戏?”
穆火火笑容暧昧,“我给你倒一杯酒,你给我倒一杯酒,我们必须要喝掉对方倒的酒,谁没喝,就算谁输掉了,答应对方一个条件。”
傅饮冰轻率地答应了下来。
她对着他揽过自己的长发,解开领口的扣子。
她将酒液倒进自己凹陷的锁骨上。
琥珀色的酒液暧昧成桃花色。
她盯着他,挑衅扬眉,美到咄咄逼人。
“你,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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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饮冰对着沈士祯:我不喝酒。
转头就小跑着跟穆火火去了酒吧。
请叫他——傅·双标汪·饮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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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灵气复苏时代,万物皆可成精,小到冰箱成精、彩电成精,大到动物园成精、电影院成精、海洋馆成精。
鹿小醋做了一个梦。
原来自己竟然是一篇追妻火葬场小说中的绿茶女配,是动物园精男主和海洋馆精男配心中白月光的替身。
白月光归来,她就被两个狗男人踹到一边去了。
她气得发疯,开始针对男主、男配和女主,却被各种打脸。
最后,男主、男配联手逼得她走投无路,不得不在街上流浪,最终凄惨死去。
鹿小醋气咻咻地从二十平米的床上惊醒,一脚将睡在身旁的男主踹到地上去,打电话将还未成精的男配海洋馆买了下来。
呸,什么霸总海王狗男人。
她有钱有颜,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干嘛非要吊死在两棵歪脖子树上?
是甜点精小哥哥不好吃?还是手机精小哥哥不会玩儿?
是香水精小哥哥不够香?还是名画精小哥哥不够好看?
鹿小醋:拜拜了您嘞,我要去享受生活了,江山代有妖精出,一代更比一代乖。
妖精们:本来我们也不想的,但她给的实在太多了。老板,饿饿,求饭饭~
男主、男配、女主:老板,看看这里啊!
#妖精们都在为我打工#
#拜拜吧狗男人,下一个会更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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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我饮酒醉,七八个小动物陪我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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