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侯府的戏精

    慕沉川大概根本不知道自己会面临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所以这一个回笼觉睡醒后还乐得自在,莺歌忙里忙外的打点,侯府小姐却对着镜子笑的没有停下来过。
    直让莺歌看的眼睛抽了又抽,她家小姐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吧。
    “小姐您到底在笑什么?”
    慕沉川抬手撑着脸蛋:“咱们可能要准备迎接贤王大驾了。”
    供起来的葡萄坏了个稀巴烂,可喜可贺。
    “哎?”莺歌没有听明白,但是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雀跃了起来,“对对,小姐得了恩宠,莺歌都替您高兴。”
    “噗”,慕沉川那一口水就喷了出来,她都险些把这茬给忘了,造谣的这茬。
    “这恩宠还不如不得。”慕沉川感慨。
    “那怎么能成,王爷没有降罪小姐反而对小姐宠爱有加的话,莺歌说的没有错,小姐您的好日子可真是要到了。”莺歌是打心眼里高兴,若是有机会入了贤王府,离开安国侯的这些是是非非,与那万人之上的人在一起,那是谁都想得到的隆恩。
    慕沉川嫌弃的伸手一戳那在做美梦的小丫头:“你可别高兴的太早,贤王那样的男人你见过几个没有三妻四妾的,说不定见一个爱一个,毕竟恋爱不需要资本嘛。”她随口,也是事实,“你家小姐我要是明儿个就被抛弃了,也是理所当然。”
    “呸呸呸,小姐胡说什么呢!”哪有女人这么诅咒自己的。
    慕沉川顺了顺耳边的长发:“我是想说,这安国侯府的路可真是不平坦。”到处都是找茬和陷阱,连自己的兄弟姐妹都要提防着。
    “不平坦?”莺歌一头雾水,“安国侯府的园子都是近些年修缮过的,大夫人最容不得出点纰漏,怎么会不平坦嘛。”
    慕沉川心下一笑,这小丫鬟单纯的能活下来大概就是因为蠢笨到了一定程度,她只管摇头不解释。
    “对了对了,那小姐你怎么知道药汤里有问题,原来你让她们一起用膳是这个意思啊,可以理所当然的遣散其他家奴婢女。”莺歌咋咋呼呼的突然对慕沉川无比的崇敬起来,“小姐近来做事总是出人意料。”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慕沉川问了一句。
    “当然是好事,总比被旁人欺负来的强。”莺歌就事论事,她看过太多慕沉川被欺凌的境地,再也不想变成那个样子——明明都是小姐,为什么慕沉川要卑躬屈膝如同女奴,那不公平。
    公平。
    慕沉川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挑了下眉,肩膀上那看不到的箭伤缓和了许多,只是伤疤不会褪去,这个世界哪里有什么公平。
    公平,只有人上人才能定义。
    “那莺歌你可要选个好主子。”不然跟着吃亏的女人,将来说不定也落得个寄人篱下。
    “小姐又在胡说了。”莺歌这次听出慕沉川的调侃了。
    “良禽择木而栖,这个道理,你也懂吧?”
    莺歌小银牙一咬,着急的“噗通”就跪了下来,突的眼泪汪汪:“小姐别胡说,莺歌从小就跟在沈夫人身边,沈夫人对我的恩情,就是一百倍一千倍的奉还在小姐身上都是应该的……”
    她这哭哭啼啼的模样倒是把慕沉川吓一跳,她连忙眨巴眼:“我和你开个玩笑,好好好,这是我的不是,以后再也不会取笑你了。”这莺歌的忠心还真是容不得任何人来污蔑。
    莺歌这才抹着眼泪破涕为笑,可才刚起身,外头忽然“踏踏踏”的一串小跑声来的是一个小丫鬟,神色匆忙,看起来很是着急。
    “四小姐四小姐,侯爷请你赶紧去花厅。”
    这是见鬼了还是见鬼了还是见鬼了。
    慕沉川不明所以蹙了下眉,安国侯可从来没有这么“看重”过她啊,她心里便有了个底。
    “贤王来了,侯爷请您立马前去拜会。”小丫鬟恭恭敬敬的退在一旁,忍不住要去瞄那慕沉川。
    说曹操,曹操就到。
    谢非予的速度向来快,慕沉川泯了下唇,莺歌却一脸的兴奋,慕沉川伸手就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那四小姐端端正正的坐直了,抬手抚了下云鬓:“莺歌,替我梳妆。”话语之间不急不缓。
    小丫鬟一看吓的是冷汗直冒,安国侯叫四小姐去“救命”,这四小姐呢,慢悠悠的居然要坐下来梳妆:“小姐、小姐,来不及了,耽误了时辰王爷会怪罪的。”
    怪罪,说的可真好听。
    若是谢非予要见她,恐怕来的就该是蓝衫,安国侯这么急着找她,只因为慕涵瑶闯的祸——真是好家人,自己有事的时候,那群家伙可是连个P都不敢放还要落井下石。
    慕沉川心里天朗水清的很。
    所以她凉凉一笑,拿着珠花对着镜子比划:“不修边幅可是对王爷的大不敬,若是怪罪下来,这祸,你担还是我担?!”慕沉川眼睛一凛。
    小丫鬟不敢说话了,只眼睁睁的看着慕沉川一支支珠花挑三拣四。
    这落桂坊里的女人心情悠哉悠哉,可那花庭厅里的,就是煎熬了。
    安国侯府的人虽然没有跪一地,可安国侯和顾氏两个人战战兢兢的使了个眼色站在一旁不敢多言,慕涵瑶呢,那女人挨靠着顾大夫人,一手还偷偷拽着自己娘亲的衣袖,脸色差劲极了。
    原因那不是摆着的么。
    葡萄。
    谢家王爷这金口还没开呢,蓝衫早已代替他家主子说了两句,无非,慕小姐在王府留了一夜,恰得了王爷的心头好,听闻安国侯治家森严,家教堪堪,便来瞧一瞧,那坏了他这佛爷赏赐的,是何等威风的人物。
    要命,这是来瞧?分明是来治罪的!
    “啊!”慕涵瑶当时心里就惊呼,她自以为那葡萄是祁昱修送给慕沉川的,却不想是那小贱人从谢非予那得来的好处,可区区一串葡萄,他谢家的佛爷竟也这么大费周折?!
    莫非,当真是对那个小丫头上心了不成!
    慕涵瑶心里是愤懑也意难平。
    女人终究只想着争风吃醋却又见不得那小贱婢比自己过的好、得了恩宠,可这事在安国侯眼中可就不同了。
    谢非予是什么人,会为了个上不了台面的侯府小姐撑腰?
    就算是自己的女儿,安国侯非但不信,更不觉得这是什么恩宠。
    相反,他满头大汗,心里有些绰绰,只因为谢家那大了天去的贤王三番两次大驾光临。
    这疑问其实根本不需要怨怼,这满朝文武谁人不知,谢非予那怪癖的性子,从来没人敢跟他计较个明白。
    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安国侯坐下好好说话,”谢非予长袖一扬,自个儿落落拓拓的坐在主位上,不痛不痒的说着平身,“本王向来对事不对人,这要不相干的人碰了本王赏赐的东西,就把手剁下来,若是脚踩了,就把双脚砍下来。”
    就这一句也叫堂下所有人胆战心惊,尤其那说话的主还漫不经心,仿佛只是在说,今儿个天气还不赖。
    “啊?王爷、王爷……”安国侯一听倒是心里受了不小的惊吓,慕涵瑶干的蠢事,可叫谢非予追到了府里,顾大夫人也冷汗涔涔,谢非予不好应付,他打定了主意要来找茬,“葡萄”不过是个由头!
    都是慕沉川那个小贱人惹下的祸事——顾夫人对那小丫头丛生的恼意还真是恨不得当年一早掐死了她。
    慕涵瑶是顾氏的女儿,自然说什么也不能交出去,她低头看了安国侯一眼。
    “侯爷不必紧张,本王是个明事理的人,一人做事一人当,绝对不会牵扯旁人。”谢非予瞧见那两个家伙的“暗度陈仓”,这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
    狗屁的明事理啊,这分明是要了他安国侯的老命啊!
    安国侯敢怒不敢言,慕涵瑶呢,这会儿已经双腿发软,眼看着要瘫在地上,顾氏立马扶住了自己的女儿。
    “这……这兴许……兴许是不小心,自个儿掉地上的……”顾氏舔着嘴唇,意有所指是慕沉川自个儿做的还要栽赃嫁祸旁人。
    “哦,是吗?”谢非予的眼神一晃,他抬起头来,金红的衣衫就仿佛残阳入了屋内,他盯着一旁姗姗来迟正要进门的慕沉川。
    “慕沉川,你来说说。”他歪了下嘴角,执着白瓷的茶杯吹了下叶片,在旁人看起来,似乎是对那女人的一点儿肯定。
    可慕沉川却打心眼里发冷,谢家那佛爷的笑从来都是有目的的,那就好像在说,本王亲自来找你麻烦了。
    呵呵,慕沉川僵笑,这佛爷是非要将她和安国侯府的人打的水火不容啊,也罢,这男人喜欢作事,她慕沉川恰也是不嫌事大。
    安国侯府曾经作下的恶,她便当是讨点儿便宜又何妨。
    慕沉川想到这里,突然眼泪就盈盈上了眼眶子,好一副受了无比的委屈欲言又止的模样,可怜兮兮,一旁的蓝衫眼睛都看抽了过去——论作戏,这女人可真是有戏精的天赋。
    “噗通”,安国侯府的四小姐扑倒在地上,跪叩的可真响:“沉川何等身份,岂敢惹得王爷您小题大做,这——兴许这真的是不小心啊……”她这对应了顾氏支支吾吾的“不小心”,却摆明了是在说别人。喜欢王爷太能作请大家收藏:(www.shouda88.com)王爷太能作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