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04)

    (四)
    “桑玉!”一声呼喊把齐桑玉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循声转头看见邵燕生站在凌霄花下,正愤怒而哀怨的看着自己。
    “你怎么来了?”齐桑玉皱眉问。
    “我当然是来找你的。”邵燕生走到齐桑玉面前,伸手按在其中一个行李箱的拉杆上,沉声说道:“你可以不辞而别,而我却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让你走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齐桑玉无奈的问。
    邵燕生环顾四周,却说:“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好。”齐桑玉看见车灯闪了闪,正是自己叫的出租车到了。便带着邵燕生先把自己的行礼送到落脚的小公寓,又随他就近找了一个咖啡馆。
    从上出租车到咖啡馆落座,齐桑玉和邵燕生都没说话。落座后服务生送了两杯水过来并询问有何需要,邵燕生忙说:“来两杯热牛奶吧,再要一个果盘。”
    服务生点好单离去,齐桑玉接着当时的那个问题问:“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我在你那里找到了这个。”邵燕生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快递单存根放到桌上,推到了齐桑玉面前。
    齐桑玉看见那是自己往周教授家里寄行李的快递单,单子上的收件人是周教授,地址是他家。于是笑了笑,没再多问。
    邵燕生轻声说道:“我给周教授打过电话了,他说你不在。我去你们公司打听过,他们说你到北京工作之前有两个礼拜的假期。于是我去了你家,你家邻居说你没回去过,所以我只好又回了济南。我知道你明天正式上班,所以今天来周教授家里找你肯定是能找到的。”
    齐桑玉明白邵燕生去自己老家的时候她自己正在夏津城里的酒店做策划案,所以他才会扑空。不过她不准备解释了,因为一切都已成为过去。齐桑玉明白自己身上并没有太多优点,然而“当断则断,从不拖泥带水”是她的优点之一。
    “桑玉,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我们在北大读书时的那几年,我反思了这么久,最终明白,我对你的感情是无法转移的,我爱你,我们不能分开……”
    “燕生。”齐桑玉忽然抬手打断了邵燕生的话,“你不要说了。”
    “我们相爱了六年,不能说分就分了!”邵燕生激动的说道。
    恰好服务生端着饮品过来,打断了邵燕生的话,他激动得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生气的别过头去看着窗外。看着他这个样子,齐桑玉心里并不好受,于是耐心的说道:“恋爱六年而分手是挺可惜的,可是如果结婚后争吵不断,甚至反目成仇再分开,岂不是更糟糕?”
    邵燕生听了这话更加生气,来北京时想好的那些话都忘了个干净,生气的质问:“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我们之间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我们各自退一步吧。燕生。”齐桑玉轻声说道。
    “退?怎么退?退回到普通同学的关系吗?”邵燕生已经气到极点,嘲讽的问齐桑玉:“你是不是爱上了别人?是秦冬岭那个纨绔,还是苏浩林那个人渣?”
    齐桑玉愣了一下,继而笑了——冷笑,嘲讽的冷笑。她在笑邵燕生,更是笑自己。
    她的笑更大程度上刺激了邵燕生,他身子忽然前倾,一把捏住齐桑玉的下巴,恶狠狠地质问:“被我说中了?”
    “放开我!”齐桑玉挥手打在邵燕生的手腕上,狠狠地把他的手推开。
    邵燕生盯着齐桑玉下巴两侧红红的手印,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快感。忽然想到这么多年他把齐桑玉奉若女神甚至对她百依百顺,到头来却被她轻而易举的抛弃,心中更加不甘,于是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起身就往外走。齐桑玉被这种突如其来的粗暴吓了一跳,一边奋力挣脱一边质问:“你干什么?你放手!”
    咖啡馆里的人纷纷看过来,邵燕生根本不理会,硬拉着齐桑玉走到了门口。他伸手拉门,门却忽然被外面的人推开,门框“咣”的一下碰在他的脸上,撞碎了他的眼睛。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惊慌,怒火更胜,破口大骂。齐桑玉也吓坏了,正要责备门外之人,一张嘴却愣住了。
    秦冬岭阴沉着脸进来把齐桑玉拉到一旁,冷声笑问:“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孙子撒野!”
    “是你?!”邵燕生看清楚来人之后,心中的愤怒爆到极点,想也不想就攥起拳头向秦冬岭的脸上擂过去。
    秦冬岭推着齐桑玉一个侧转身就躲过了这一拳,又顺手把齐桑玉推到了安全的角落。他这个动作一气呵成,被邵燕生看在眼里更添了几分恼火,他一样左顾右盼,弯腰抄起脚下的一只花盆就朝秦冬岭砸了过来。
    “啊!又来?!”秦冬岭幸灾乐祸的笑着,伸手揽着齐桑玉的肩膀再次躲开。花盆“咣”的一声砸在咖啡馆的玻璃门上,花盆落地碎成几片,玻璃门上裂出蜘蛛网一样的裂痕。
    邵燕生完全失去了理智,像一只暴躁的疯狗一样指着齐桑玉骂:“齐桑玉!你真是贱的可以!”
    “这人疯了啊!你们快报警!”秦冬岭招呼着咖啡馆里的工作人员。
    其实早有人报了警,旁边看热闹的人生怕被疯狂的邵燕生误伤只远远地围观,只有咖啡馆的经理带着两个壮小伙上前劝诫,更防备着邵燕生离开,毕竟玻璃门挺贵的,主犯若是跑了这门找谁赔偿呢?
    警察很快就到了,不但带走了邵燕生,也把秦冬岭和齐桑玉一起带去做笔录。这让秦冬岭非常不满意,一路上都对齐桑玉发牢骚。齐桑玉从他的牢骚里听明白他原本是在对面的酒吧跟朋友喝酒为苏浩林拉投资的,偶然看见她跟一个男的进了这家咖啡馆,所以才过来看个究竟,没想到会遇到邵燕生,不但被人打,还得跟警察叔叔去做笔录。“简直比窦娥还冤。”秦冬岭用一句话做最后陈述。
    下了警车,齐桑玉才凉凉的回了他一句:“你是故意的吧?”
    秦冬岭立刻喊冤,故意大嗓门吆喝着:“娘娘你不能这么说啊!奴才是担心你的安全才过去保护你的!”
    他这一嗓子不但引得邵燕生暴跳如雷,连警察都忍不住呵斥:“严肃点!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秦冬岭忙举了举手表示知道了,齐桑玉想起之前在老家时秦冬岭说把自己当娘娘供着的话,忍不住笑了。被两个警员夹在中间的邵燕生想要冲过来撕了秦冬岭,终究是没敢。
    进了派出所之后邵燕生、齐桑玉和秦冬岭被分别问话,齐桑玉如实说明事情经过之后又替邵燕生说了几句好话,邵燕生愿意赔偿咖啡馆的损失,而且认错的态度也很诚恳,又报了个电话叫了在北大读书的宁雨欣过来为自己担保,所以尽管秦冬岭非常想把邵燕生摁在这里关几天,但最终没能如愿。
    几个人从派出所出来,秦冬岭的朋友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见他跟一个姑娘一起,便笑着上前来开玩笑:“秦哥,英雄救美呀?”
    秦冬岭一脚踹过去,骂道:“滚蛋!朋友之妻不可欺!知道不?”
    大半夜跑过来为邵燕生担保的宁雨欣则上前质问齐桑玉:“学姐,你真是太过分了。燕生对你那么好,你居然劈腿那种人渣!”
    对于宁雨欣的指责齐桑玉并不生气,反而微笑着说道:“你喜欢邵燕生吧?那就好好地喜欢吧。祝你能如愿以偿。”她说完这话后,恰好有一辆出租车缓缓地开过来,她忙招手叫车,出租车停下,她迅速来开车门上车离开这是非之地。
    邵燕生看着扬长而去的齐桑玉,气得一脚踹翻旁边的垃圾桶。宁雨欣忙上前拉着他劝道:“学长你别生气了,你受伤了!要不要紧?我送你去医院吧?”
    “姓邵的,你小子最好自求多福。以后若是再让我看见你骚扰齐桑玉,一定会好好收拾你。”秦冬岭指着邵燕生警告完毕,便招呼着哥们儿扬长而去。
    “你个人渣!人渣——”邵燕生朝着秦冬岭离去的地方竭嘶底里的骂,原本已经停止流血的鼻子忽然又开始流血,让他面目狰狞。
    宁雨欣拉着他劝道:“好了邵学长,你别生气了,你的鼻子在流血啊!我送你去医院吧!”
    睡梦中的苏浩林被秦冬岭的电话吵醒,听他把整治邵燕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后,睡意全无,笑呵呵的坐起来从床头柜上拿了一根烟,点燃之后方笑道:“我这几天一肚子烦心事儿,一听到这事儿瞬间高兴了。”
    “什么烦心事儿啊?地没拿到?齐桑玉的这份策划案还不能说服他们?”
    苏浩林悠悠的吐了一口烟,叹道:“富华的老板付友华已经放出话来,无论如何要拿到那块地。比策划案我们当然不怕。可是想要拿到政府批地,只有一份策划案是远远不够的。”
    秦冬岭一听这话立刻火了,骂了一句又问:“这货什么来头?说话这么硬气?”
    “据说上头有人。有没有人就不说了,但人家的确有实力。百十号人跟着他吃饭呢,比我强十倍。”苏浩林很是为难的挠了一把头皮。
    “狗屁!我这边几个哥们儿都愿意投资了,用不了几天我就能筹措个几百万,咱说什么也得拿到一块地!我就不信了!我们两个人双剑合璧,还能败在一个乡巴佬手里?”
    苏浩林哼道:“会说话吗?我也是乡巴佬。”
    “知道你是乡巴佬!所以这事儿还得靠我!”秦冬岭信心满满的说道。
    “行了,那以后就靠您秦衙内罩着了。”苏浩林心里也琢摸着有了钱,竞标的时候底气就足了,拿下那块地建厂,以后这生意才能做大。
    “放心。”秦冬岭在半夜里放下豪言,“哥最少给你筹够五百万!咱一定把厂建起来。”
    “行,咱们一起干一票大的。”苏浩林的信心又回来了,说完之后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又兴奋的说道:“我还得告诉你一件事儿,就那个姓邵的,今晚被一个姑娘给保出来的,然后那姑娘带着他去医院了,我看那姑娘看他的眼神很暧昧,估计他们俩这回能整出点啥事儿来。”
    苏浩林好笑的问:“他们整出点啥事儿来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就你这情商还想追人家齐桑玉呢?他们俩如果真的整出点事儿来,那姓邵的跟齐桑玉不就彻底没戏了吗?!”
    “道理是没错,不过……如果他们俩真的那么龌龊,桑玉该多伤心呢!”
    “有些事儿啊,伤心一时总比伤心一辈子要好!行了,不跟你多说了,哥还有正事儿呢。拜拜!”秦冬岭说完直接挂了电话。喜欢把酒话桑诉相思请大家收藏:(www.shouda88.com)把酒话桑诉相思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