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执红鼎的魁梧少年进入铁庐山主峰地底。
他手中红鼎三昧真火倾泻,恣睢成一片泱泱岩浆。
半步餐霞的穆家家主本来笑得那么愉快,现在要哭的心都有了。
被那红鼎轰了一击,浑身气血不稳不说。
他修为境界稳占优势,竟然完全拿这个鱼跃中期的少年没辙。
就算他有金刚不坏之身,扛得住岩浆火力,却也绝对抗不住红鼎真火的灼焚!
他一退再退。
而少年步步紧逼。
什么甬道交通,水瑶天工处的神工意匠,在绝对实力面前不堪一击。
一力降十会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穆连城深知道,偌大山腹,除了寥寥无几几个秘金密室经受得住真火焚烧,其它的,真火过处,就只能化为齑粉了。
所以他急急急喊停:“停停停,少年,有话好好说!”
吴庞昊可不管他三七二十一,纵身一跃,手中的红鼎真火滔天,打算将他烤个外焦里嫩,彻底没了脾气,再行慢慢拷问。
于是穆连城识时务者为俊杰,直接举白旗投降,“好了,我投降还不行吗!”
少年挥舞红鼎狂揍了他一顿,揍得他浑身散架,才问道:“人呢?”
穆连城倒也干脆,带他找到那个密室,一指被外启的机关,“就在里面了。”
吴庞昊一脚踢他个狗爬,“开门!”
穆连城耸肩道,老老实实回答:“外启防弹机关,至少三个月才能重新开启。”
“她少了半根毫毛,都要你陪葬!”
吴庞昊愤怒,舞动红鼎,乒乒砰砰,打得他头昏目眩,然后摸出缚灵绳子将他绑住。
做完这一切以后。
少年使出浑身解数,开始狂砸密室。
但力拔山兮气盖世又如何?
不管他怎么努力,这玄奇的密室就是一动不动,完全无法被撼动。
穆家家主看得眼角猛跳。
里面的女子对少年如此重要,自己一条命基本已经拨凉拨凉。
三个月啊。
他不觉得任何人能够在里面熬过三个月。
不过事到如今,生有何欢,死有何惧?
他的心,多年前就陪着那个被他视为珍宝的女子,一起死了。
而密室里评榜使必死无疑,天下再无人可知他的斌儿得到了武评碑那股精元。
他死得其所了。
唯一遗憾的是,未能亲眼看到他的斌儿被时光打磨成顶天立地的孩子,在回过头来啊,将戕害他母亲的恶人逐一刺于马下。
少年可不知道他那么多的内心弯弯绕,踢了他一脚,杀气腾腾问道,“真没有法子了?”
穆连城点头,很肯定道:“没有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又办法也绝对胎死腹中了。
少年腥红着眼眸,暴躁起来,忽然举鼎,将他一只左手的骨头,一点一点,慢慢的全部敲碎。
原来这个汉子竟然也是铮铮铁骨。
自始至终。
痛得他青筋暴起,汗如雨落,竟咬着牙,一声不吭,直到某一刻忽然昏厥过去。
“有意思,有意思!”
少年疯狂的哈哈大笑:“竟然是个硬骨头啊,这样玩起来就很有趣了!”
他摇醒汉子,“还不说是吧?”
“真没开门法子了。”
汉子直摇头,虚弱的道:“你杀了我吧,一命偿一命。”
“就你,贱命一条,也配和我的梦茹一命抵一命?”
少年狞狠起来,一边从红鼎里颠出火丝来,烧烤一样,细细活烤他的碎骨左手,一边冷冷道:“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汉子手上爬满火丝,赤丝如蛇,快活的钻进钻出。
痛彻心扉。
汉子浑身都在颤抖哆嗦,忽然倒在地上疯狂痉挛扭曲,翻来滚去!
丧妻之痛痛,还是火灼之痛更痛?
心伤与肉创,该如何衡量和比较?
如果真有开门法子,他是否已经打算开口?
怕就怕,你想开口说,却没有那个法子。
所以你还可以暗叫侥幸。
幸好,没有那个办法,否则那背叛挚爱的行为就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如果因为抗不住肉体折磨,懦弱的开了口,算不算他背叛了挚爱的女人和孩子?
汉子脸上露出惭愧之色。
你以为你的意志有多坚强,却终究抵抗不过肉身的痛楚折磨人。
这一次。
“啊!啊……”
他到底没能忍住,咆哮起来,“痛,啊…你杀了我吧,真没那样的法子!求你,杀了我吧……啊。”
都没吼完,他头一偏,又昏厥过去了。
少年收起赤丝,也惶恐起来了。
“他想说却说不出来,可见他确实没了办法。”
想了想,少年转身来路赶回。
决不能坐以待毙。
这个家伙不知道开门法子,外面的人呢?
万一呢?
当少年身影消失于密室前。
另外一道人影缓缓展露出来。
他蹲下身子去。
飞快的在汉子身上点了很多下。
穆连城迅速醒来。
他看清眼前来人,不由得愕然:“是你?那少年是你请来的人?”
来人笑道:“当然不是。但不是更胜是,不是么,天气冷了,立马有人雪中送炭,更替你担起一切的罪责骂名。几如天作之合啊。”
穆连城叹息道:“大城刚猛,池蕴精奇,霸势似虎。等这个机会很久了吧,终于给你盼到了。”
“是啊,老天终于开眼了。我终于盼到这一天了。”
来人笑得愉快极了,简直和穆连城将那摇铃唤白鹿的女子困死时一样快乐。
他伸手拍了拍穆连城肩膀:“还有还有什么遗言么?不确定一定替你做到,至少你说出来我会尽力帮你达成。”
“没有啦,快点动手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见到炤火了。”
穆连城缓缓吐出这句话,缓缓闭目。
来人拔剑。
剑光乍现,一闪而没。
穆家家主安祥的倒在自己的温暖血泊之中。
那么暖。
像那个名叫炤火的女子的温柔怀抱。
来人身影像天使振翼飞起。
瞬间没影。
……
遥远西域。
博白古城。
独臂少年纵马狂刀,悍然将大漠上作祟的一群悍匪斩杀净尽。
忽然他身子一晃,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他趴在马背,捂着胸口。
没有受伤,但心里莫名痛得厉害。
像是有什么宝贵的东西,正不可逆转的丢失不见。喜欢我的富婆老板们请大家收藏:(www.shouda88.com)我的富婆老板们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