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饼岂是池中物,一遇雷泽便化龙。
我不由狞笑起来,一步步向那两二货逼迫过来。
我张狂跋扈起来,“来啊,水来土掩,我们来击鼓跳舞赞美相互伤害啊!”
两人慌忙连滚带爬逃离我。
我念出法随,细细密密的雷丝不断落下。
两人被电得腾云驾雾,偏偏口不能言,连求饶认怂的办法都没有。
我恼极了二人,一路追击。
缜密细雷动!
电得两人跟垂死的青蛙一样手脚绷直!
我心念一动,雷池暴动,闪电雷动,开始往虹浮幻境中的虹鉴落下。
虹浮老祖急忙求饶,“公子,饶命啊,饶命啊……”
我不由分说,“叫你使坏,叫你不听使唤!”
他惶恐,“公子,你是虹浮国度的外神明,这样做会……”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电闪将他彻底淹没。
攘外而须安内。
转眼间虹浮老祖也被我电得昏厥过去。
但我却知道了他那半句没来及说出来话是什么。
幻境虽然不小,但我毕竟是幻境真正主宰,密雷泻下,整个世界都被惊雷碾压了一遍。
到处哀鸿遍野。
我粗略估计,因为我一时冲动,偌大虹浮国度至少有五分之二的生灵遭遇了无妄之灾!
我惊悚色变!
大概这一刻我也成了老天无情,视万物如刍狗!
我手脚冰凉。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神魔作孽,万物刍狗。
还没等我更多的自责,我的报应就来了。
忽然我周围幻境破去。
本来因为鸦翎而黑沉的天空更加黑沉了。
就连凝聚一起的鸦翎都惶恐起来,争先恐后要从穹顶逃离!
我足下的褐叶龟更是哀鸣一声,猛然将我掀倒,闪电一样遁离了去。
刹那没影!
一瞬间的事情!
九天雷动,轰隆隆的碾压下来。
那震天动地浩浩煌煌如泣似诉的架势,以天谴式降临!
绝大部分的鸦翎逃遁不及,瞬间被密雷碾为齑粉!
必然是因为我动辄扼杀了幻境五分之二的生灵,老天恼怒,要来将我这个自作孽不可活的家伙彻底碾压湮灭!
这一刻我想我大概明白了。
棋子的背后棋手布局。
棋手背后站立着神魔邪异。
而神魔邪异之上犹有神魔邪异。
如虹浮国度之于虹浮老祖。
如虹浮老祖之于我。
如我之于老天。
雷刑缜密,缜密得近乎密不透风。
避无可避,彻底将我淹没!
比起那天苏博利用赌局引雷,比起那天五奇渡劫,都要更为可怖!
雷暴从两个地方落下。
淹没我,也淹没偌大烈焰山!
……
大雪山。
第三敏,遐迩,红玉都在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厚厚的积雪里。
红玉遥遥的望了回来,心里有点疑惑不解,“分明是剑庐山禁忌之物出炉,为什么雷劫会对着公子落下?”
古行宫。
画僮叹息道,“明明画杀都给了他,他为什么要优先动用方寸雷!”
她的宫主在一边与那古灵精怪的三胞胎对峙,嘴里却在笑,“大概和当初一样,他觉得九天雷动比较霸气则漏吧!你那针线鞭子,就跟妹子耍女工针线一样,错非没得选择,他才不会第一个动用画杀了。”
画僮怔怔,忽然道,“那个女子提着鞭,姐姐,你说嫣红给她好不好?”
宫主淡淡道,“你都有了打算,还来问我?”
……
梅园。
梅伯感受着外面的雷鸣电闪,哈哈大笑,“那两柄利器终于出炉了。”
苦崖无精打采的躺着,“那又得造多少杀孽,亏你还一下就布局一对。什么这是为了天道平衡不平衡,我教书匠压根不信。”
梅伯怒道:“为啥不信?”
苦崖霍然坐起,冷笑不止:“不是有一柄秀水了,还给我扯两相制衡,我看你是要三方鼎立才稳定?”
梅伯缓缓道,“你大概是忘了,在世界某处,还隐匿着一柄魔刀。”
苦崖愣了愣,又躺了下去,“好吧,你都是对的,我都忘了那陈年旧事了。”
半晌他才道,“棋僮,书僮非不乐意给我做接班人,咋办?”
梅伯拨子拨动,“你都躺在这了,都进行到这一步,你还心抱侥幸?她乐意的话,你还需要背井离乡,离开这你呆了无穷岁月的地方?”
苦崖嘿笑,“你梅伯懂个锤子,凡人界那些庸人都知道,人生可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与远方。”
“又来给我洗脑!”
梅伯捂耳:“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苦崖:“……”
……
墨袍公子脚步踉跄回到商学院他临时搭建的居室。
扶着门,他啖的几口老血吐了出来,淋得门扉嫣红妖冶。
“竟然……竟然让我吃了这么大一个血亏!”
他咬牙切齿,“怎么可能,蚍蜉明明正在烈焰山地心炎罩接受火核湮灭后爆发的真火锤炼,它的真身怎么会在这小子体内……”
他口中鲜血不断渗出,染得一身墨袍淋漓,他几乎是爬着艰难回到床榻之上躺着的。
等他好不容易盘腿坐下,将紊乱的气息梳理顺畅,他脑海浮光掠影将自己所见所闻都过了一遍,喃喃道,“难道竟然和那不归林有什么关系?”
他沉吟了好久,有点惶惑不安,“小师妹离开的时候,我在外面游历,也不知道她会否也是从不归林离开的,这事还得弄清楚才好……”
他翻掌,十数点鸦翎纷飞,又无声无息消失不见。
……
剑阁峥嵘而崔嵬。
珠帘半卷。
剑庐山年轻的老妖孽,静静伏在窗台上,有点迷惑的看着雷轰两地,又有点迷惑的看着异矿山方向。
他他也奇怪雷轰两地。
但更让他奇怪的却是其它。
他摸着自己腰间双魄秀水宝剑,很奇怪自己腰间剑竟然对那两柄神兵的气机毫无反应。
竟然是……完全没有针锋相对的意思呢!
如果蛇吞象和蚍蜉都不是秀水的宿敌,那它的宿敌又是什么?
他不禁有点毛骨悚然。
他有种不知不觉踏入了某一个精巧到了无可交加程度陷阱的恐惧感。
他不由得透过缜密雷柱,遥遥望向异矿山那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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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