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公主杰西卡

    寂静深夜,红罗宾带着满身寒气与尘土,撬开酒店的窗户从外面钻进来。
    他谢绝了迪克的宵夜邀请,也没有回韦恩庄园,而是半夜溜回这间他基本没住过的酒店房间。
    提摩西手里有所有哥谭五星级酒店的SVIP房卡,他不怎么青睐威尼斯酒店,因为这里的地理位置有点过于繁华了,不方便他某次夜巡结束撬窗户进来睡一觉。
    这次回来是因为他在浴缸里养了一只喜欢偷跑的人鱼,虽然对方已经没有腿可以连夜拔足狂奔,但不放心的提摩西还是选择过来看一眼。
    他轻巧地落到地毯上,听见从浴室的方向传来某人激情洋溢的歌声。提摩西侧耳听了一会儿,是披头士乐队的《I Want to Hold Your Hand》。
    “当我对你说,我想握住你的手,请对我说,你让我做你的男人~”尾巴拍打水花的声音一下一下为歌词打着节拍,到末尾转折的时候,还混进了小鸭子叽叽的叫声。
    提摩西忍不住微笑起来,他边走边随手脱掉自己的装备,到浴室门口时他身上只剩一件贴身的紧.身制服。
    “咳咳。”他故意弄出点动静,提醒里面的大音乐家。
    鸭子的叽叽叫声戛然而止。
    提摩西走到浴室门口,象征性地敲敲门,“看样子今天的演唱会举办得很顺利,约翰·列侬先生。”
    他拉门浴室门,果不其然一个团起来的汉堡包装纸迎头砸过来,被早有预料的提摩西偏头躲过。
    红尾巴的人鱼倚在浴枕上,手边是不知道被他从哪里翻出来的香薰蜡烛。一点点洋甘菊的清甜气息在温暖的浴室内扩散开来。提摩西放进浴缸里的小鸭子们乖乖漂在水面上,偶尔中间冒出半截浅红的尾鳍,把它们懒散地拨开到旁边。
    吃光了的“蝙蝠汉堡”套餐就放在洗手台上,提摩西注意到随套餐赠送的玩具包装袋已经拆开了。他随口问了一句,“拆到了谁?”
    杰森不屑地哼道,“夜翼,哥谭人就这点品味,他根本就不帅。”
    提摩西看着他摆放在浴缸裙边上的夜翼玩偶,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为了你,我还要另开一间房去洗澡。”提摩西坐到浴缸裙边上抱怨,“而你在我进来的第一秒就拿我给你买的汉堡包装纸扔我。”
    杰森紧惕地抓起夜翼玩偶,放到提摩西够不到的那边,“你可以在这里洗,我又不介意,这里又不是没有花洒。”
    “谢谢你的‘不介意’,”提摩西假笑,“但我觉得做人要有点基本的羞耻心。”
    “说得好像你有的东西我没有一样,”杰森嗤笑,“矫情。”
    提摩西暗示地瞥了眼漂亮的鱼尾巴,“毕竟我只是一个单纯的人类,没有鱼尾巴也没有猫尾巴。”
    杰森面无表情地用尾巴掀起水浪,而提摩西再次灵巧躲避,“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那两个人连带他们的同伙都会在监狱待一段时间。”
    “然后等他们的头儿把他们保释出来,继续没做完的事。”
    “我们提交了证据。”提摩西说,“证据会保证送到可信任的法官手里,他们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随你怎么说,”杰森扭头去玩水上的小鸭子,把胖乎乎的塑料小黄鸭捏成瘪饼,发出尖锐的叽叽叫,“但是谢谢你愿意收拾他们。”
    提摩西认真地道,“这件事换成去拜托蝙蝠侠、夜翼或者蝙蝠少女,他们都会这么做。”
    “哦。”杰森把头埋进水下,只剩一双蓝绿色的眼睛露在外面,摆明了不想和提摩西在这方面进行交流。
    提摩西忍不住在心里叹气,似乎在泰坦塔捡到小黑猫后,他总是在叹气,他明智地换了一个话题,“你知道你现在的问题该怎么解决吗?”
    “不知道,”杰森的声音在水里传出来,闷闷的,一个又一个气泡咕噜咕噜冒出来,“也可能知道一点。”
    人鱼思考了一下,“首先,我们需要找到一条人鱼。”
    在拒绝了提摩西联系海王的提议后,杰森和提摩西敲定了一个方案。如果那条人鱼会和布莱克一样主动找到杰森,那么首先,杰森得去海边一趟。
    人鱼不能穿裤子,杰森和提摩西两人用拳头代替嘴巴商量了半小时后,杰森表情麻木地坐在酒店大床上,穿了一条褶皱重重叠叠的大拖尾长裙,与鱼尾相差不多的火红能很好地掩盖住他藏在裙摆下的小秘密。
    杰森低头看向线都快要崩开的胸口,“你是不是想抢布鲁斯·韦恩的热搜?”
    提摩西掏出一顶黑色波浪卷的长假发给杰森戴上,安抚道,“我们小心点,不会被记者看见的。如果有人报道,我就出一百万万把新闻买断。”
    “好样的,资本家。”杰森干巴巴地道,他甚至都不敢伸手鼓掌,生怕胸口开线。
    提摩西绕到后面去,拿出针线给杰森修改肩部和胸口的尺寸,“我带来了微型电子探针面具,你可以用它换张脸。”
    “嚯。”杰森接过提摩西手中的高科技,不去理会忙前忙后的提摩西,开始兴致勃勃地玩起了捏脸游戏。
    等提摩西把衣服调整好,他面前已经不再是杰森那张英俊硬朗的脸。黑发蓝眼的女性眸光粼粼,面孔精致柔美,对着提摩西露出一个笑容,“嘿,鸟宝宝。”
    “......”提摩西端详了一会儿,“你是不是照着布鲁斯·韦恩的脸捏出来的?”
    “因为他好看,”女性收回精心做出的温婉表情,“必要的时候我还可以说我是他的私生女,给媒体引流。”
    “如果我有哪里得罪了你,”提摩西的表情里混杂了一点复杂和同情,“下次提前告诉我,我会赔罪的。”
    现在是凌晨五点左右,趁着外面人还不多,提摩西收拾好东西,抱起新鲜出炉的人鱼公主离开了酒店房间。他们还是走私密的SVIP电梯下楼,一辆低调的黑色迈巴赫早早地停在酒店后门。
    提摩西戴上一顶鸭舌帽,遮住自己在哥谭出名的脸,怀里抱着体重一百八十磅,加裙子可能有两百磅的人鱼公主,在灰蒙蒙的清晨悄悄从酒店后门溜出来。
    鉴于两个人都不想被人发现,杰森动作麻溜地在提摩西的帮助下钻进了迈巴赫后座。他蓬松的长裙把整个后排都占满了。杰森长舒一口气,但保险起见,他没有摘掉脸上的伪装,仍顶着那张性转布鲁斯的脸。
    提摩西坐在驾驶座,把车开出酒店后巷,“去哥谭码头?”
    “哥谭码头。”杰森躺在后排座位上,长裙下摆里钻出一条不安分的鱼尾巴,啪嗒啪嗒地拍打座位皮垫。
    提摩西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你能不摆尾巴吗?”
    杰森懒散地枕着自己的手臂,“你在跟一条鱼说,让他不要摆尾巴。不如先试试让蝙蝠侠站在韦恩塔上,拿一个喇叭喊出他的真名。”
    说着,那条鱼尾巴还啪唧一下打在后座窗户上,更嚣张了。
    提摩西觉得再过几天,自己可能真的会变成耶稣,气死又气活的那种。
    车辆飞速前进,在开进哥谭码头后减速。提摩西的手机开始滴滴震动,他打开车载蓝牙音响,“这里是提摩西·德雷克。”
    “嘿,提宝。”音响里,迪克热情洋溢地给提摩西打招呼,“昨晚的约会怎么样?”
    原本听见迪克声音冷哼的杰森突然扭头,眯起眼睛从后视镜里冷冷地看向提摩西,满脸写着“解释”。
    “这不是一次男女约会,迪克。”提摩西心头跳了跳,但他面上还是淡定地和迪克解释,“只是朋友间碰面而已。”
    “所以你现在还和那位女士在一起,在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之后?”迪克笑盈盈地道,“我看到你的车了,你们也到了哥谭码头?”
    后座的杰森整条鱼猛地弹起来,连电子探诊面具都遮不住他脸上的惊恐。
    提摩西握住方向盘的手差点打了一个急弯,他一脚踩住刹车,迈巴赫在码头的门柱前险险停下。提摩西咽了口唾沫,不抱期望地问道,“你这话的意思就好像......”
    副驾驶座的车窗被敲响,仿佛恶魔的催命铃。杰森连忙收拾好裙摆,遮住长而华丽的鱼尾,双手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好似要去见公婆的新媳妇。“Fuck you,Timothy.”他在后座声音发颤地骂道。
    提摩西没有心思去回怼他的措辞,无所不能的红罗宾用颤抖的手按下电动车窗。
    车窗缓缓下降,露出迪克·格雷森英俊到闪闪发亮的脸。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提摩西真心实意地颤声问道。
    迪克露出一个灿烂阳光的笑容,“抱歉打扰你们的约会,小芭说今天会是难得的晴天,我们的工作做完后时间也差不多了,嗯,就过来看了海上的日出。”
    “你不去陪芭布斯吗,约会把女孩子扔在边上可不是良好品德。”所以快去约会,不要管我们啊!
    迪克露出一个苦笑,“怎么会,但是今天是她检查的日子,戈登开车接走她了。她是一个要强的女孩,不愿意让我陪她一起去检查。我想,我可能还没有和她亲密到能够让她和我分享她的痛苦。”
    “这不是你的问题,这份痛苦......不是时间可以淡化的。”提摩西安慰道,话头一转,他对可怜兮兮的兄长下达逐客令,“但是我觉得你不能把被芭布斯甩掉的痛苦转嫁到我身上,我们是时候提出个人私密空间这个概念了。”
    “真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提米。”迪克恢复了笑容,他好奇地看向坐在后座的杰森,“这位小姐,请问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提摩西背后冷汗直冒,余光里他觉得后座黑气狂涌,风暴降临,而身为风暴中心的迪克丝毫不知,还靠在车窗上,熟练地找起了话题,“抱歉,我应该先自我介绍,我是提宝的哥哥理查德,不过我更喜欢别人叫我迪克。”
    “哥哥。”杰森细细咀嚼这个词,恍惚间提摩西以为在杰森牙齿间被碾碎的不是一个英文单词,而是他提摩西·德雷克的头盖骨。
    电子探针面具调整出的、与布鲁斯相似度极高的姣好面容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他变了一个声音,柔柔地道,“你好,我是杰西卡。”
    迪克也笑道,“早安,杰西卡。”
    杰西卡的笑容仿佛艳丽的玫瑰,只有提摩西知道玫瑰背后是敞开的地狱大门。
    他的冷汗差点打湿衣服,红罗宾不信神灵,然而这一刻他却在向上天祈求。如果我有罪,请让我三天不睡觉来惩罚我,而不是让我待在这里,看杰森女装用性转布鲁斯的脸,和没认出他来的迪克调情。
    神灵显然没有听见他的请求,因为杰森说了下一句话。
    “早安,迪克,想和我们一起去吃一餐早饭,迎接这个美好的早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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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提姆危
    危迪克 危
    危杰森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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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