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头

    和上辈子的发展一样,拜入沧云穹庐有半月了,泰和真人还未给他渡体。九方渊整日无所事事,唯一不同的是,这一世多了个鹿云舒每天会定时定点来找他。
    自从之前主动送了个小玩意出去,他就被那只小肥兔子赖上了,整天哄孩子似的,陪着这遛遛那蹿蹿,快把整个沧云穹庐摸遍了。
    九方渊表示,他上辈子在宗门待了几十年,加起来都没这半个月去过的犄角旮旯多。
    “阿渊,你醒了吗?”
    敲门声不疾不徐,隔一会儿敲两下,伴随着一句“阿渊”,极有规律。就是没眼力见儿,搁别人那里早就离开了,这鹿家的奶团子怕是特别黏人级别的,大有一副敲不到人出来不住手的架势。
    九方渊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脑袋出问题了,竟然答应和鹿云舒做朋友。
    当日计划进展得十分顺利,他趁机摸走了段十令的玉牌,一时兴起就回应了一下频频向自己示好的鹿云舒,结果奶团子蹬鼻子上脸,他已经连着几天被迫早出晚归。
    规律的敲门声被打断,交谈声隐隐约约传进来。
    “少爷,九方小师叔可能还没醒,你要不等会儿再来敲门吧。”
    “不要,都已经这么晚了,阿渊肯定快醒了,我想要他睡醒就看到我。”
    “为什么要睡醒就看到你?”
    “这是好朋友之间的小情趣,我要做阿渊最好的朋友。”鹿云舒顿了顿,语气有些骄傲,“苏先生,你看我今天有什么不同,给你个提示,我腰带上的挂坠可爱吗?”
    苏长龄失笑:“可爱,但少爷不是不喜欢兔子了吗?”
    九方渊竖起耳朵,听到鹿云舒的回答:“是不喜欢兔子,但这不是普通的兔子,这是阿渊送给我的,是我们友谊的象征!”
    两辈子加起来活了五六十年的九方渊无奈扶额,认命地从床上爬起来,他算是败给鹿云舒了,这鹿云舒就是来克他的。
    鹿云舒炫耀着自己的兔子挂坠,他这几天一直很亢奋,建交计划进展顺利,他还和九方渊将沧云穹庐逛了大半。虽然每天早出晚归有些累,但一想到九方渊半个月没和段十令碰面,他就觉得很值。
    苏长龄不想听鹿云舒炫耀下去了,那挂坠就一普通兔子,他看不出有什么特别,昧着良心夸了几句,实在坚持不住了。举头三尺有神明,这沧云穹庐还是天下第一仙山,他怕假话说多了遭雷劈,索性扯了个身体不适的借口遁走了。
    对此,鹿云舒深表遗憾,苏先生没有欣赏的福气。
    九方渊简单收拾了一下,给锲而不舍的鹿小团子开了门:“走吧,今日想去哪里逛?”
    “去个好地方。”鹿云舒神神秘秘地说。
    九方渊没多问,关门落锁,走了会儿停下脚步,看向身旁一脸憋不住想说什么的鹿云舒。
    鹿云舒偷看的视线被抓了个正着,虽然九方渊没说什么,却比说了什么还叫他不舒坦。活像心里种了朵小玫瑰,软刺扎得人心头发痒,想拔了去还不舍得,小玫瑰太漂亮了,被扎也想好好养大。
    听鹿云舒叹气,九方渊颇觉惊诧,鹿小团子没心没肺,很少表现出消极的情绪,他好奇道:“想什么呢?”
    鹿云舒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脱口而出:“你就是带刺的玫瑰。”
    每个字都听见了,却理解不了涵义的九方渊:?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鹿云舒:……我的嘴为什么总不听指挥?
    “玫瑰是什么?”九方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带刺的,是暗器吗?”
    以为要经历社死的鹿云舒满血复活,妙啊,这个世界没有玫瑰,他忍着笑,给九方渊解释:“不是暗器,玫瑰是一种很漂亮的花,茎上长着刺。”
    “长着刺的花,很漂亮。”九方渊轻声重复了一遍,表情变了变,“所以我像花?”
    在这世间,花常常用来形容女子,虽然是带刺的花,但归根到底还是花,被这样形容,九方渊心里有些不快。
    鹿云舒点点头,又摇摇头:“你不像花,那只是一种比喻,意思是你在我心里很特别。”
    九方渊第一次听到这种话,心情有些微妙,不知该说什么,好在鹿云舒没准备听他的回答,一门心思想着等会儿要去的地方。
    经过这么一打岔,鹿云舒堪堪忍住了说出目的地的欲望,但九方渊已经猜到了要去哪里。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只会通往一个地方——沧云穹庐后山。
    后山是特意辟出来的,不设禁制,任何人都可以进去,里面大多是些灵果草木,四季常青。
    到了后山入口,鹿云舒还没忘记要卖关子:“阿渊,你猜这里是什么地方?”
    “……”九方渊看了看不远处石碑上的「后山」二字,无奈地配合,“猜不出来。”
    鹿云舒乐了,献宝似的给九方渊介绍:“这里是沧云穹庐的后山,听说里面有很多灵果,我打听过了,这里的灵果品级不高,于修炼没什么裨益,但是味道不错。”
    说到这份上了,九方渊哪还能不明白他的意思,这小团子今日打的就是吃的主意,经过半个月的相处,九方渊已经基本摸透了他的脾性,爱吃且能吃。
    两人进后山时遇到两男一女,三人都穿着沧云穹庐统一的弟子服饰。
    女子姿容俏丽,十五六岁的模样,眉目间透着一股娇纵气,一看就是被呵宠长大的。两名男子要逊色些,容貌气势皆属中等偏上的水平,跟在女子身边更像是随从。
    两人虽每日出去逛,但大多时候都是随便遛一圈便走,没见过太多沧云穹庐的弟子,算是宗门里的生面孔。
    九方渊五官精致,再加上他身上沉稳的气势,比那两名男子不知要出色多少,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吸引了女子的注意力。
    女子主动来到两人面前,她比九方渊高出半个头,俯视的眼神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好奇:“你是谁?我以前没在宗门里见过你。”
    她习惯了这种发问式的说话方式,丝毫没意识到不对劲。
    一旁鹿云舒护崽子似的,强行插到两人中间,不甘示弱地反问:“你又是谁?”
    他生得玉雪可爱,语气奶凶奶凶的,像只张牙舞爪的猫,那女子被逗笑了:“哪里来的小孩,还挺有意思的。”
    女子左边的男子长了一双不太标准的凤眼,压得整张脸有些尖刻,嘲道:“这小孩大言不惭没有规矩,另一个长了副小白脸的模样,该不会是偷偷溜进来的吧?”
    鹿云舒挡在九方渊身前,回敬道:“你才是小白脸,不对,你那张尖酸刻薄的脸,根本达不到小白脸的标准。”
    男子恼羞成怒,直接攥住了鹿云舒的衣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没有爹娘教你怎么说话吗?”
    衣领卡着脖颈,鹿云舒呼吸不畅,他心里有些沮丧,不是后悔为九方渊出头,只是觉得自己太弱了,这样下去根本没办法保护好阿渊。
    女子拧了拧眉:“周容,别伤着他。”
    “叶师姐,这小子言辞无礼,我只是小小教训他一下。”被唤作周容的男子一脸得意,话刚说完手腕就被捏住了,修长白皙的手钳住腕骨,捏得他虎口发麻,本能地松开了鹿云舒的衣领。
    九方渊一脸冷肃,将鹿云舒圈进自己怀里,当着他的面活动了一下指节:“对个孩子出手,也不嫌丢人,没有爹娘教你怎么做人吗?”
    周容捂着手一脸恨意,九方渊没理睬,对着女子扬了扬眉:“叶昭安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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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大噶拜个晚年,小可爱们新年快乐呀!
    【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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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