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亮,叔樵将他的四位至交交给了蓫蒇,他自己就按照昨天晚上的计划,带人随叔旦到湫部落接被俘虏的人和伤员去了。
蓫蒇担心仲桑不同意放走沈部落里的俘虏,打乱了原来的计划,特意让葚回去做他的工作。
蓫蒇留下了二十多人手持兵器隐藏在部落里,等候“侍人”爨交换兵器归来,准备带上剩下的人公开到鹰子穴去剿碑和他的心腹,没想到被漻制止了。
漻小声对蓫蒇说:“碑曾为沈敖,此时部落里一定还留下有他的心腹,我们如此大张旗鼓地公开到鹰子穴去剿碑,必有人去通风报信。他得到消息,必早逃之夭夭……”
蓫蒇明白了。
他笑着说:“干脆如此,我们大张旗鼓地在部落找一找那个碑,然后就公开说回湫部落里去。出了部落,我们再悄悄至鹰子穴去。”
漻笑了,他点了点头。
于是,蓫蒇就带着人在部落里寻找起沈敖碑来,他们装模作样地折腾了好一阵子。
沈部落里的人,大胆的人跟着看热闹,是看戏不怕台高。
胆小的人就躲在家里,生怕惹火烧身。
也有人为沈敖碑捏着一把汗,担心他被湫部落里的人抓住了,不管怎么说,他曾经是自己的首领。
看到湫部落里的人在部落里好一番搜寻,没有找到沈敖碑,就吵吵嚷嚷地回湫部落去了,他们才出来,聚在一起议论起来。
“沈敖若是被湫部落的人抓住了,必死无疑。”
“他逃得真快,完全未顾及我们众人之死活。”
“唉,我们部落此时群龙无首了。”
……
蓫蒇带着人大张旗鼓地往湫部落的方向走了一会儿,就在叔樵的四位至交的带领下,悄悄转身从小道往鹰子穴方向走去。
为了不打草惊蛇,不暴露自己,他们尽量走在荆条丛里。
他们谨小慎微地走了一会儿,发现有几个人快速跑过来了,蓫蒇立即示意大家都趴下了,躲藏在了荆条丛里。
他们看到走过来了三个人,叔樵的至交都认识,其中一人是跟碑关系很铁的州加公。
他们三人急匆匆地走着,那样子肯定是向碑通风报信去的。
蓫蒇要令人抓他们三人,被漻拽住了,让他们走了过去。
等那三人走远了,漻小声说:“他们肯定是以为我们回湫部落里去了,想让碑回部落里去。”笑了笑又说,“他们三人刚好可将碑从鹰子穴中引出来。”
叔樵的一个至交也说:“若是在鹰子穴中,欲抓住沈敖碑就难了。其穴在陡峭的石壁之上,是小洞连大洞,大洞套小洞,洞洞相连贯通,且有众多出口,易匿不易觅。”
蓫蒇笑了。
他四处看了看说:“我们就在此处候着他们如何?”
叔樵的一位至交说:“此处是他们回部落的必经之路,沈敖碑若是回部落去,必经此处。”
他们就在这里埋伏起来,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见碑他们走过来。
叔樵的一位至交了解碑,他提议说:“碑疑心重,警惕性高,轻易不会相信别人之言。我建议,我们在此埋伏一批人,另一批人悄悄至鹰子穴外,等他们出洞穴后,堵住他们之后路,切勿让他们又缩回洞穴内了。”
蓫蒇留下,让主力在此埋伏,让漻带了二十多人悄悄前往鹰子穴。
碑吃了败仗回部落后,就担忧湫部落里的人来报复,所以他不敢在家里居住。
昨天晚上,听到“虎贲氏”吹响牛角号后,他就知道大事不妙,知道是湫部落里的人寻仇来了,就没有犹豫,立即让人将木屋拆出一个洞,放好木梯,就带着家人和心腹“虎贲氏”偷偷下树了,一口气跑出了部落。
他们在部落外面歇了歇,听了听部落内的动静,知道部落已经被湫部落的人占领了,回去只有死路一条,于是,他们一行人便义无反顾地跑到鹰子穴里,分别藏匿起来。
没想到没有过多久,就听到洞穴之外有动静。
“啪啪啪。”
是石块拍石头的声音。
碑已经惊魂未定,以为是湫部落里的人追到这里来了,吓得他们赶紧往洞穴深处钻。
“啪啪啪。”
“沈敖,沈敖——”
“沈敖,沈敖,你是否在此?”
等了好一会儿,碑才听到有人叫自己。
听声音,碑听出是两个乡师的声音。
原来是自己人!
他这才出了一口长气,让心落到肚子里去了。不过,他还是不敢亲自出去,他担心他们身后还跟着湫部落的人。
人心隔肚皮,碑现在任何人都不信了。
他小声对贴身“虎贲氏”说:“醯,你去看看。”
那个叫醯的家伙爬到洞口一看,来的人正是两个乡师和他们的家属,没有看到他们身后有什么尾巴。
只见他们都气喘吁吁,个个狼狈不堪,是东倒西歪地坐在地上。
他赶紧说:“沈敖,只有二乡师和他们家人,再无他人。”
一听说来只有两位乡师,碑赶紧从洞穴里爬了出来。
他看着二位乡师,吃惊不已。
他说:“你们二位为何亦至此处?”
一个乡师赶紧说:“大事不好,我们部落被湫部落之人占了,领头者即是那个未‘雕题’也未‘黑牙’之‘国人’。”
碑皱着眉头问:“他们来了多少人?”
另一个乡师说:“人数不多,估计仅有百余人,可他们皆手持锋利的兵器,势如破竹,无人能阻挡。”
碑摇着头说:“唉,我们此次惨败,就败于无兵器之上。唉,不知爨此时在楚国霄邑之交易如何?”
一个乡师说:“沈敖勿担忧,湫部落可易到兵器,爨岂能空手而归?”
碑把重回沈部落的希望寄托在了爨身上。
碑又愁眉苦脸地问:“此时部落里的情形如何?唉,有无死伤?”
那个乡师说:“很平静,无死伤,我们与他们仅为对峙,未有杀戮。”
湫部落里人手持兵器竟然没有杀人,碑感到吃惊。
他说:“为何会如此?湫部落的人讲仁慈,未杀人?”
乡师点头说:“是,部落里未发生流血事件。”
碑皱着眉头说:“他们未杀人,手段更毒……他们如此,我们部落之人不会恨他们。”
那个乡师赞同碑的说法,他认真地说:“是的,湫部落里的那个‘国人’善于迷惑人心,他们说了,欲将俘获我们部落里的‘人鬲’皆放回。‘虎贲氏’叔樵上当了,竟然愿意带人去接那些‘人鬲’归来。沈敖,我担忧民众之心被他们收买。”
碑苦着脸说:“此既是他们之恶毒之处,他们到我们部落,要是烧杀抢,反而对我们有利。”
碑现在很后悔没有将湫部落里的弃之野外的那些死者和重伤者接回来。
当时也想去解救那些被俘者,可只是在思考之中,还没有采取实际行动,没想到这件事情给了湫部落的人收买人心的大好机会。
要是自己失去了人心,那自己就很难再回部落了,哪怕爨带回了大量的兵器。
看碑沉默不说话,另一个乡师说:“沈敖,此处亦并非久留之地,部落里人人皆知我们藏匿于此。若是有人禀报了那个‘国人’,我们即凶多吉少。”
碑叹息说:“唉,藏匿于此,仅为权宜之计。”想了想又说,“我们不得藏匿得太远,若是爨从楚国霄邑获得兵器而归之,找寻不着我们,那如何是好?”
那个健谈的乡师听到说爨,他立即说:“不好,爨不知部落发生了变故,他要是带回了兵器,直接回到部落里,那不等于将兵器交与湫部落的人了?”
听了这个乡师的话,碑又后悔了,后悔只让爨带去了四个人。
他苦着脸说:“爨至楚国都城霄邑,带的人太少,要是在路途之中被湫部落的人劫持,他们根本无力抵挡。那易兵器之事……就前功尽弃了。”
那个乡师眨着眼睛说:“我们得想办法将部落的情况告诉爨,让他们千万勿回部落里去了。”
碑皱着眉头,在心里想着办法,不说话了。
另一个乡师胆小,钻进这鹰子穴后,一直东张西望的,看到不时有蝙蝠飞来飞去,还有灰尘土块落下,他也就不停地皱着眉头。
看碑没有想离开的意思,他再次说:“我们藏匿于此穴并不安全,部落里人人皆知……”
那个乡师说:“先藏匿一夜再说,明日再作打算。”四处看了看又说,“在此并非长久之计。”
他们三人在一起说了一会儿话,就各自散了。
他们三家人在鹰子穴内提心吊胆地躲藏了一夜。
第二天天亮,他们悄悄到洞口看了看,见很平静,他们还不放心。
“咚咚咚。”
他们几人同时向四面八方丢石块,来了一个火力侦察。
洞穴之外,仅“呼啦啦”吓得一些小鸟拍打着着翅膀飞走了,然后就是死一般寂静,除了偶尔有微风吹动树叶发出一下声音,那就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没有什么异常,他们就放下心来。
碑和两个乡师躲在洞穴里面,正在商议着今天离开这里之后,将何去何从,没想到突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守在洞口的“虎贲氏”醯赶紧退进来说:“不好,沈敖,又有人至此了!”
“咚咚咚。”
脚步声越来越近,声音越来越大。
他们吓得都往洞穴的深处跑。喜欢时空遥感:穿越春秋改历史请大家收藏:(663d.com)时空遥感:穿越春秋改历史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