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规、似乎搞砸了

    史莱克学院之内是为孟姜等八人专门留出了房间的,只是因为孟姜平日里都和唐三一起住,因此她的这间屋也很少过来了。
    从书架上拿出一沓空白的纸张,无意间看到架子上一个透明的糖罐内,挨挨挤挤放满了纸折的星星,孟姜不由叹了一口气。这记录心情的纸条她已经很久没写了,因此这罐子虽然满了,但终究没有溢出来。
    虽然身上还有伤,但孟姜并不想调息,因此她索性拿出纸来,将脑海中一直盘旋的门规初稿付诸于笔。
    手下笔尖飞快划过,孟姜惯用细笔,因此笔头和纸张的摩擦声也更响些,偶有错误她便直接划掉,反正只是初版草稿,重要的是内容而不是笔迹是否工整。
    门被轻轻推开,后面回来的唐三探进头来,“我见屋里没人,就猜阿姜你在这里。”
    “嗯,我在写东西。”孟姜头也不抬,“你坐,累了就躺下睡。”反正他们两个人,睡在谁的房间里都没差。
    唐三带上门走进来,也不另搬椅子,直接将孟姜抱起来,自己坐上座椅,然后将她放在自己腿上搂着。
    “……喂!”孟姜笔尖一飘,在白纸上划出一笔突兀的墨痕,“宗主大人宁是来捣乱的吗?”
    她猛地转头,被打断了思路暴躁起来,两把锋利的眼刀恨不得将他直接刮了。
    “乖,让我抱一会儿。”唐三只是朝孟姜笑笑,拇指停留在她的眼角摩挲两下,“回来后调息了么?”
    孟姜的怒火一下子就熄灭了。她咬着唇看了唐三一眼,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回身抬笔“刷刷”两下划掉方才飞出去的一笔,又放下笔杆转回来,用商量的语气道,“要不……我给你个亲亲安慰你一下,然后你去睡觉?”
    她对唐三比划着:“你看,我原本写字高度是正好的,现在坐你腿上,桌子就显得矮了,写字不舒服。”
    孟姜自觉已经很讲道理,又让唐三占了便宜,他哪有不答应的理儿?而他一答应,自己也算是成功转移了话题。
    唐三虽然不知道孟姜心中所想,但就凭对方不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催着他睡觉,甚至连“割地赔款”的条件都主动提出来了,他也差不多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多久能写完?”
    “我手速快,最多两个时辰……唔。”她正说着,嘴里突然被唐三塞了片龙芝叶,随后对方就吻了过来。龙芝叶入口即化,于是二人的吻中也带了草药的清香。
    “你干嘛。”吻毕,孟姜捂着红润的嘴唇娇嗔道,“我警告你唐小三,别得寸进尺。”
    唐三却并不理会对方只是嘴上说说的警告,而是往后挪了挪。座椅宽大,在他向后靠上椅背时,身前的空档正好坐下一个孟姜。
    “没事,阿姜你继续写吧。”他努努嘴示意道,“这样就行了,我在这里等你写完。”
    “那你可别叫累,两个时辰呢。”孟姜狐疑地瞥他一眼,“困了也别拿我当支架,而且我是不会给你让位子的,想出去自己瞬移。”
    “嗯,你放心吧,我绝对不打扰你。”唐三乖乖点头。
    虽然孟姜对他这句话缺乏信任,但还是回头继续自己未尽的事业。而唐三看着她下笔如有神,因为写字的快速,文字的笔画之间有所粘连,更显得她的每一笔都潇洒凌厉。且唐三见一条条规则在孟姜笔下成型,逐渐构架成一个清晰的方圆,心中不由柔软下来。
    出于对孟姜的信任,唐三并不会插手她对于门规的制定,但感念于对方的付出,他亦不愿就这么抛下孟姜独自休息,于是便在这里陪她,也见证了唐门的门规究竟是如何成型。这里的每一字、每一句、每一条,都凝结了孟姜的心血与心意。
    当第二天再次召开唐门高层会议时,果然如孟姜所想一般,五位长老对此没有不满意的地方,这也让她展现了自己除修炼天赋之外的其他能力,并获得了众人的认可。
    那门规虽然看起来严格且繁杂,但仔细思量,其实有些都是潜在的规则,只不过被孟姜付诸笔下。门规借鉴了从前的蓬莱门规,足有上百条,孟姜往其中揉杂了法家思想,又根据现实进行调整。毕竟蓬莱千年世家规矩多,但唐门才起步,且门内魂师构成复杂,因此有些便不适用了,而且还需要适当放松,不能太过拘着那些人,以免造成反弹。
    她抱着那删删改改写满了字的纸张愉悦道:“那我回去后就把这些再誊抄一遍。”又转向唐三,“宗主,这门规该怎么普及下去?定制成册人手一本?”
    马红俊坐在旁边,看着那些字头都要晕了,“这些都要记住吗?”
    孟姜勾起一个坏笑:“背诵并默写全文。”
    顿时,史莱克众人一片哀嚎。
    “一万字,将近一万字啊!还不如直接杀了我比较痛快。”将头磕在桌子上,马红俊觉得人生一片黑暗。
    “先别绝望呀,唐三也要照做。”孟姜抬手一指,“是不是感觉有些安慰了?如果还是不行的话,你不是想要痛快么,咱俩练练手?”
    “那就算了,啊哈哈……”马红俊落荒而逃。
    宁荣荣犹不死心,她走过来为孟姜捏起肩膀,撒娇道,“姜姜,通融一下嘛,我们久没背过这么多字,你看要不……让我们多读几遍就行了,好不好?”
    “可是读几遍顶多有个大概印象,你们根本记不住细节,要是真的触犯了门规,你们说我是罚呢,还是不罚呢?”孟姜微笑道。
    宁荣荣铩羽而归。
    奥斯卡心疼宁荣荣,况且他自己也不喜欢文字,于是道,“孟姜,你和我们一起吗?”
    “当然,不过我就不需要背诵了。”
    “为什么?”
    唐三有气无力道:“这就是她写的,你觉得她会记不住?况且阿姜过目不忘。”
    “答对啦,满分~不过没有奖励。”孟姜抚掌而笑,“给我拿来纸笔,我现在就能默写。”
    泰坦看着这群年轻人一个个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下来,咳嗽两声压下嘴角笑意,“宗主,那我们几个老家伙也……?”
    虽然眼前这一幕让他也觉得有些好笑,不过真要是让他背诵并默写全文,他还真做不出来。
    身为魂师,他们是天生的武斗派,打架还好,让他们搞和文字有关的东西,那一个个是唯恐避之不及的。
    “这……”唐三也考虑到了这一点,“阿姜,可否删去些不必要的规则?这个确实太多了些。”
    “当然可以。”孟姜点点头,“对于那些不成文的规矩,待我整理好后会把它们删除。而且长老前辈们还有许多事务,因此也就无需默写了,只要记住就好。毕竟现在还是建设宗门更加重要,这些门规本来更多就是针对门下弟子,用来规范他们的行为的。”
    脾气最为温和的白鹤以看甥孙媳妇的慈祥眼神看着孟姜:“放心,既然我们都肯定了这份门规,就一定会照做。”
    孟姜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不过还是笑着点头。
    最终被删减凝炼过的唐门门规有九九八十一条,约三千字,删掉的除了不成文规定,大多是对于规则的详细解释。
    待誊抄完的终版出来后,史莱克除孟姜和远在星罗的戴沐白、朱竹清以外的五人简直都要喜极而泣,他们差点以为自己要背诵并默写全文的是那一万字了!比起一万字,现在的三千字简直就是天堂。
    于是今后凡是加入唐门的弟子,再也不会忘记曾经被“背诵并默写全文”支配的恐惧。而作为唐门的执法长老,弟子们对孟姜也是又爱又恨。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孟姜怀里抱着纸张,笑眯眯道,“对于快速将门规宣布下去并督促弟子们谨记,我倒有一个提议。”
    “什么提议?阿姜你说。”唐三知道孟姜向来鬼主意多,也好奇她会提出什么法子。
    “这办法需要麻烦牛皋长老。”孟姜捏着一角袖口,“我觉得,无需将门规装订成册,只把它刻在哪里就好。想来门中弟子大多也不愿意背书,因此刻在某一地方,他们想要记住要么手抄,要么现场背诵,这也能加深印象,并给予一种紧迫感。而做成手册,想着反正随时都能拿来看,他们便容易懒惰拖延了。”
    奥斯卡听后提问道:“如果他们不去看呢?”
    “门规就刻在那里,因为他们自己不上心导致触犯门规,受了罚可怪不了别人。”孟姜敛眸掩去狡黠,“不过我会多整理出来几份,长老们无需手抄。”
    “那我们呢?”马红俊期盼询问。
    孟姜冷酷无情:“抄写、背诵并默写全文。”她眼神兜兜转转落在唐三身上,“包括你,尊敬的宗主大人。”
    唐三:……
    史莱克众人:我恨!
    最终孟姜与牛皋商量之后,拍板决定在正对大门的门内建造一面琉璃影壁。孟姜还特意提供了图纸,影壁为一字形,由座、身、顶三部分组成。影壁须弥底座,壁心正面一个硕大的“唐”字,其余便只有四角雕刻了些装饰的花纹浮雕,仔细看去竟是蓝银皇。而在壁心背面,则是九九八十一条门规。值得一提的是门规字体采用的就是孟姜誊抄下来的字体字样。壁心与壁顶相交的地方也有枭混和连珠,并以琉璃瓦片覆顶。
    经由大师的提议,史莱克八人决定去海神岛进行历练,但在出发之前,唐三需要先回昊天宗一趟。
    于是三天后,待他处理好宗门内部事务,便与孟姜带着楼高一起离开了天斗城。
    昊天宗因为封闭宗门,按理说孟姜与楼高都是进不得的,不过唐啸力排众议允楼高进入唐门。
    本来孟姜也是可以进去的,毕竟外人进一个也是进,进两个也是进,凭借关系来说,她还比楼高亲近一些,但这被孟姜自己拒绝了。
    原本孟姜见了唐月华之后就觉得够了,白鹤身为唐门长老之一,她也是不得不打交道,现在有拒绝的机会,她才不想去见唐三这个大伯。于是她耐心待在昊天宗宗门山下的村落里等着唐三。
    接待她的昊天宗子弟人挺好,这里寒冷,人家还给了她一个烤得香甜的红薯暖胃。而等到唐三回来,她这个红薯也才吃了一半。
    走在路上,孟姜将烤红薯递过去,“哝,吃么?特意给你留的。”
    唐三接过烤红薯似笑非笑:“真的?确定不是吃不完才丢给我解决?”
    “哎呀哪有。”孟姜丝毫不心虚,“我多善良呀,才不会做出这种事。我可是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你呢~”
    唐三:我快不认识“善良”这个词了,阿姜你怕不是对“善良”有所误解。
    无奈低头咬了一口烤红薯,别说,还真挺好吃的。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回天斗城吗?”孟姜拿出水用内力温热后递给唐三,“来,这么冷的地方,多喝热水对身体好。”
    唐三沉默一瞬:“阿姜,为什么我感觉你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
    “啊,这是你的错觉。”孟姜仰头望天。
    唐三:……可以肯定了,这句话绝对有哪里奇怪。
    “接下来我们确实要回天斗,不过我想先去一趟冰火两仪眼。”不着痕迹看了女孩一眼,青年脸上浮现出一丝狡猾的微笑,像极了在打着什么算盘的狐狸。
    “是哦,去海神岛的话,也不知道有多久,是该和唐昊叔叔打声招呼的。”孟姜了然地点头,丝毫没有意识到另一个重要问题——冰火两仪眼不仅仅有唐昊,还有阿银。
    要是她早想到这个问题,她一定现在、马上、立刻就跑!明明这么明显,唐三都告诉过她阿银的本体蓝银皇就在冰火两仪眼成长,她怎么就没意识到呢!
    于是唐三就用如此简单的阳谋把孟姜拉来见了公婆。
    孟姜脸上挂着灿烂的笑,站在唐三身前一点,拿鞋跟不着痕迹地踩他发泄被骗的怒火,口中却乖巧道,“唐叔叔。”
    她看到唐昊失去了一腿一臂,却并未多说什么,而是还将他当做从前那般。
    而唐三自知理亏,安静任孟姜踩着,反正以他现在的体质,这也不是什么特别难忍的疼痛。
    看到围拢在身旁的蓝银皇枝蔓,感受着那温和且慈祥的情绪,她又斟酌着开口,“银姨您好,嗯……能这么叫您吗?初次见面,我是孟姜。”
    说实话,虽然她知道蓝银皇就是阿银、是唐三的母亲,她也能看得出蓝银皇是有自身意识的、是有灵魂的,但是和一株植物说话,她总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这种来自于母亲的温柔,孟姜确实是很久没感受过了,这让她想起她那苦命的养母。那本也是个极温柔的女人,视她如亲子,可惜当时的记忆冲击与时光让她早已忘记了养母的模样,只记得那双轻柔而有些粗糙的手。
    孟姜顺着阿银伸出的藤蔓牵引往前走,坐在冰火两仪眼的岸边,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一片草叶好似安慰,听着唐三向父母讲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此处靠水,孟姜无意识地将手伸进水里划拉。阿银似乎注意到了她方才一闪而逝的忧郁,伸出藤蔓卷住她的手,又用一片草叶拍了拍她的头。
    孟姜回过神来,见阿银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身上,于是开始绞尽脑汁找话题。她悄悄看一眼唐三,小动作往阿银那里挪了挪,开始讲唐三从小到大的黑历史。
    她口才好,在大唐时看过那么多话本子,曾还立志待战乱结束,她找到木奇托后,就去当一个说书先生,故而此时她讲的故事让阿银乐开了怀,叶片不住颤抖。任何故事经过孟姜的润色,那些场景似乎就发生在眼前,让阿银感觉自己似乎也参与了儿子的成长,从而减轻了一些心中的遗憾。
    唐三和唐昊说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见旁边母亲和孟姜凑在一起似乎很愉悦的样子,不由问,“妈,您和阿姜说什么——”
    然而当他看清孟姜时,青年不由一惊,下一瞬就出现在孟姜身旁将她垂于水里的手拉了出来,“小祖宗,你干什么?!”
    孟姜吓了一跳,感受到手腕的疼痛,她便有些恼,再加上之前被骗的火还没消,于是终于忍不住刺道,“唐叔叔还在这儿呢,你就迫不及待想给自己改姓了?”
    “我不是……”唐三也是一愣,“可是这水——”
    阿银伸出一片草叶拍上唐三的头,和先前对孟姜的温柔有些不同,带着一丝埋怨与嗔怪的意味。
    “小三,松手,你太用力了。”比起阿银,唐昊更加了解孟姜的脾气,此时也明白了怎么回事。
    经由提醒,唐三终于意识到自己方才情急之下有些莽撞了,连忙松开对孟姜的钳制,又愧疚地帮她按摩有些刺痛的手腕,“抱歉,是我心急了。因为冰火两仪眼的水并不普通,我只是担心阿姜会受伤。”
    “如果水对她有伤害,她自己会将手拿出来。”唐昊说道。
    而孟姜被这一打岔,也后知后觉出自己刚才冲动之下亲手撕下了乖巧温柔的表象,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面对此情此景,于是便低着头不说话。
    ——她似乎搞砸了。
    那副牙尖嘴利的模样,想必没有长辈会喜欢吧,而且被她说的还是唐三,是唐昊与阿银的儿子。
    孟姜觉得,她可能要被死情缘了。
    女孩低垂着头,两侧长发散落下来给脸颊铺上了一层阴影,“啪嗒”一声,一滴晶莹的泪珠坠落下来,又顺着鲛绡制成的衣裙滑落在草地上不见踪影。
    唐三一下子慌了。
    “阿姜,阿姜你别哭。”他手忙脚乱为孟姜擦去源源不断流出的泪水,“我错了,我不该凶你的。”
    孟姜推开他的手,自己拿手去抹泪,也不知道收着力道,将娇嫩的脸颊揉蹭出红印,“你没错。”
    话音刚落,她更懊恼了,这句话说的,好像是她口不对心怨怼唐三一样,可她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焦急、懊悔与无地自容让孟姜哭得倒抽着气咳嗽,甚至打起了哭嗝,急得唐三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去哄她又顾及着孟姜的抗拒而不敢靠近。
    其实孟姜也不愿意哭的,可她觉得难过,又有些莫名的委屈,眼泪自己掉了下来,她越是想收住反而越是哭得厉害。于是那些情绪便更让她崩溃,觉得自己这下真的完蛋了,连一点挽回的机会都没有,这便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阿银对于情绪感知最为敏锐,只是稍加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缘由,不由有些好笑。而唐昊则单纯地认为自己儿子欺负了人家,此时瞪着傻不拉几的唐三,觉得这小兔崽子一点都不像他会疼媳妇儿,连哄人都不会。
    看着眼前一对笨拙的小情侣,阿银抖了抖叶片似乎叹息,伸出枝蔓拉着唐三的手覆在孟姜手背上。
    “银、银姨?”孟姜抽噎着抬起头看她。
    带着华丽金丝的草叶温柔蹭过孟姜脸颊,卷去她的泪水,然后下一刻,草叶“啪”地一下拍在唐三额头上。
    唐三:“……妈?”
    看着儿子傻兮兮的反应,阿银觉得如果自己还有身体,一定要将他塞回肚子里回炉重造。她扯了一下唐昊示意他来说话。
    唐昊与妻子之间感应密切,明白了妻子想要让他做什么,于是道,“小三,你带孟姜来,我和阿银都很高兴。”
    ——蠢儿子,为父都这样提醒你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经过提点,唐三因为孟姜的眼泪而掉线的智商终于回归,想起了自己最初的目的,“爸,妈,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可能无法来看你们了,所以这次回来,其实我是还想请求你们同意一件事的。可惜我太笨了,反而把阿姜惹哭。”
    “没有……”孟姜嗫嚅着嘴唇小声道,“那水对我没影响的。”她伸出另一只手,凝聚魂力化为弱水,竟比冰火两仪眼内寒潭之水更为森冷,“我只是、只是……”她说不出话来。
    唐昊叹了一口气,完好的那只有力大手揉了揉孟姜柔软的发丝,“我们是你的家人,在我和阿银面前,你可以做最真实的自己。而且刚才确实是小三欺负你,哭是没用的,他下次如果再欺负你,你就直接动手揍他,我和阿银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其实,唐三他没欺负我……”孟姜弱弱道。
    唐三:……爸?我应该是您亲儿子吧?
    “我不会欺负阿姜的。”他无奈却十分坚定地保证。
    “嗯,你要说到做到。”唐昊无视孟姜虚弱的反驳点点头,“刚才你说希望我和你妈妈同意一件事,是什么事?”
    唐三抬手抹去孟姜眼角泪痕,温润眉眼温柔,引着她在父母面前跪下,“爸、妈,我想在你们的见证下与阿姜订婚。”
    孟姜:……啊?这就要绑定了?方才还担心可能要死情缘了,现在就被情缘缘拉着说要订婚,感觉有点梦幻。
    ——这特喵连个过渡都没有啊摔!
    ——所以说这真的是见家长?啊啊啊怎么办形象全都毁了!好想一头撞死,感觉不会再爱了嘤,她可以申请回档重来吗?QAQ
    于是孟姜晕晕乎乎地接受了阿银绑在自己和唐三手指上、由蓝银皇金丝化作的金色戒指,以及唐昊对二人的祝福。不过因为她羞怯不好意思,暂时没有改口喊“爸妈”。
    ※※※※※※※※※※※※※※※※※※※※
    这是一对笨拙的小情侣哈哈哈!
    孟姜:我的一世英名全毁了,嘤QAQ。感谢在2021-01-09 02:20:02~2021-01-13 19:04: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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