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三十个暖棚,棚里种的都是番茄和青瓜这些贵重的蔬菜,眼看番茄和青瓜都已经开了花,用不了多久就会瓜果。
一阵寒风起,原本稀落的雪片也稠密,温度也骤然降了许多。
生怕暖棚里的蔬菜会被冻坏,把厚披风解开,丢在一旁的暖棚上,林婉仪也跳上装满草帘子的马车,开始朝下面丢打捆的草帘子。
风卷着雪片,朝脸上身上扑打,簌簌的雪花落地的声音也被尖锐的风哨遮住。
见林婉仪的脸冻的通红,头发和衣裳已经落满了雪花,有个汉子朝她喊着,“东家,你下来吧,已经没剩多少,我们自己来就成。”
“不用,我一点都没觉得冷,大伙再坚持一会,就能回去吃……”
热锅子仨字还在喉咙里,林婉仪朝下递草帘子,身子一个打晃,竟从马车上摔了下来。
噗通!
猝不及防的林婉仪来个倒栽葱,手里还抱着一大捆草帘子,她还没从身子骤然失去平衡中反应过来,脑袋就着了地。
“呀,东家摔下马车了!”
眼睁睁的看着东家身子一闪,脑袋朝下摔了下来,马车边的几个汉子手里抱着草帘子都吓傻了。
瞧着一大捆散开的草帘子把东家倒地的身子快覆盖着,有个汉子回过神,急忙去扒拉草帘子,问话都带了哭腔,“东家,你咋样了?”
眼前一阵金星闪过,疼痛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林婉仪竟昏厥过去。
通往大田的所有道路都是他们用从湖里挖淤泥挑出的石头铺出来的,林婉仪的脑袋先着了地,坚硬的石头地,又被一层落地就变成薄冰罩上,那么坚硬她岂能不摔的昏迷。
把草帘子从林婉仪的身子上拿开,鲜红的血在白色的地上分外刺眼。那汉子吓的脸色瞬间变的惨白,他手足无措,又急忙扯着嗓子喊起来,“你们都是死人啊,东家的脑袋摔跑了!快过来搭把手,把东家抬回空了的马车上啊!”
三个茫然又惊惧的汉子被那人的大嗓门给喊的回过神,丢了手里抱着的草帘子,俩人合力把林婉仪从地上抬起来。
另外的人又手忙脚乱的把空马车铺上草帘子,最先那叫王云的汉子去赶马车,他手拽着马缰绳已经开始哆嗦。
看着林婉仪闭着眼,软绵绵的躺在铺了几层草帘子的马车上,几个人又惊又怕。
“王云哥,咱这里就春来叔和武江懂医,可他俩都去了盆地,东家伤成这样,可咋办啊?”
王云吓的浑身发软,他白着脸,“你先别说这,还是把东家先送回去当紧,待会我骑马去盆地把春来叔喊回来。”
“你俩别胡说了,东家摔成这样子,咋能耽搁的起,要我说直接拉着东家去盆地才对!”
“王云哥说的对,东家已经厥过去,风雪这么大,咋拉着去盆地?”
就这三个人,还意见不统一,互不相让,竟吵了起来。
听到东家摔破了脑袋,给暖棚罩草帘子的人也朝出事的地放跑过来。
才和燕素凌从暖棚里出来,见人都朝路上跑。
赵大妮把背篓背身上,乐滋滋的指着他们,“素凌姐,得知东家要做热锅子,你看他们都馋成啥样了。”
燕素凌笑着点了下赵大妮的脑门,“你不嘴馋,咋还拔了那么多的蔬菜。”
见那些人冲上路上,就围着马车吵吵起来,已经出了田埂的赵大妮有些愕然,“不对啊,还下着雪,他们不急着做活,咋还吵吵起来了?我要去看看!”
马儿也被这些乱糟糟的人围着,烦躁的发起脾气,宁肯被人抽鞭子就是不抬腿走一步。
“快散开,你们都在做啥?”
跑过来的赵大妮听着乱哄哄的一团,分开人群,挤了进去,见林婉仪一脸血的在马车上躺着,她惊慌的喊着,“你们咋把东家弄成这样了?”
燕素凌也挤了进来,见东家已经人事不省,这些人还在吵嚷,气的冷着脸丢下手里的背篓,疾步过去,把林婉仪扛了起来,恶狠狠的眼神扫了他们一圈,“都闭嘴,把路让开,东家已经成这样子,你们再吵下去,东家的命都被你们给耽误了!”
赵大妮也把背篓从背上拽下来,丢开,朝已经走出瞬间鸦雀无声人群的燕素凌喊着,“素凌姐,你坚持住,我这就回去喊董公子过来!”
撒腿从大田跑过来,赵大妮已经摔了好几脚,狼狈又焦急的冲进篱笆院,她大声朝餐厅嚷嚷着。“董公子,不好了,我们东家的脑袋摔破了,流了好多的血啊!”
刘氏端着一大盆切好的肉片,从灶房出来,见闺女已经冲进了餐厅,她惊讶的朝篱笆外看着,“东家摔了?去摘个菜咋能摔了呢?”
当她看到燕素凌背着东家已经靠近篱笆院,吓的手一哆嗦,盆子差点落了地。“呀,还真是的!”
董士凌听赵大妮喘着粗气说林婉仪摔了,吓的丢下手里的铲子,“婉仪,她好好的咋摔了呢?”
“董公子,你别发愣,素凌姐背着东家马上就进院子里,快去把我爹和武江哥给找回来吧。”
她话音还没落地,董士凌已经奔出了餐厅。
在篱笆院门外遇上燕素凌背着林婉仪,他伸手把人接了过来,急切的吩咐着,“劳烦燕姑娘去端盆热水,再拿坛子青稞酒,有苞谷酒也成。”
董士凌抱着林婉仪快步朝木屋走去,上了台阶,一脚把木屋的门踢开,身子一闪,进了木屋里。
把林婉仪放进里屋床上,低头看着她紧闭双眼,被血染红的脸和衣裳,心都要碎成几瓣。
燕素凌和刘氏俩人都端着热水进来,林田也抱着两坛子酒在后面跟着。
董士凌先用热帕子把她脸上和脖子上的血擦掉,片刻,两个水盆的水都被血染红。
刘氏和燕素凌的脸也吓的变了色,小心的端着水盆朝外面走。
这丫头好好的咋能摔成样?
董士凌心疼的直抽抽,用手轻轻的托起她的头,发现血正从头顶朝外冒。
把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他小心翼翼的把林婉仪的头发散开,拂开头顶的头发,见有个一寸长的口子,正泊泊的朝外冒血。心疼的眼圈发热,忙朝靠近的林田吩咐着,“林叔,你快把酒坛子打开,用干净的布巾沾上酒,我要给婉仪的伤口擦洗一遍,才能上止血药!”
胆子一向很野的赵大妮,见董士凌和林田二人用布巾换着给林婉仪擦洗伤口,吓的转过身压根不敢看。
烈酒清洗着伤口,疼的火烧火燎。
林婉仪浑浊的意识也被这剧痛刺激的清晰起来,她闭着眼,抬起手朝头顶抓了过去。
见她的手抬起就要去头顶抓,董士凌心里松口气,没摔傻就好。鼻子也一阵阵发酸,“婉仪,你别动,我正给你清洗伤口,马上就要撒止血药了。”
鼻尖充斥着烈酒和血腥味,嗅觉同样灵敏的林婉仪缓缓睁开眼,“我,我从马车上掉下来,竟摔破了脑袋?怪不得疼的那么厉害,脑子昏沉成这样。”
眨了下双眼,董士凌才没让眼泪流出,他点点头,“嗯,你先忍着痛,马上就好了。”
瞧着董士凌拿药粉的手直打哆嗦,林婉仪有些鄙夷,她可心疼这些药粉,怕这家伙手哆嗦撒了药粉,只好幽幽的说了几句,“不忍痛也没法子,今儿可真是倒霉,费心让刘婶子他们忙着做热锅子,这又摔破了脑袋,真是让我白欢喜一场。”
都伤成这样了,还惦记着吃热锅子。董士凌温润的说着,“想吃热锅子,我可以给你做不辣的素菌汤锅子嘛。”
自己是多盼着能吃顿有兴趣的饭,偏出了这岔子,林婉仪懊恼的撇撇嘴角,“吃素锅子多没滋味,还不如吃米饭呢。”
刘氏拿着干净的白布进来,见林婉仪已经睁开眼还能说话,她的心才放下,心疼的望着她,“东家,田里那么多的人,你咋能自己上马车上做活呢?”
嘴角扯起笑容,林婉仪呵呵笑着,“那是意外,被风雪眯了眼,我一不留神,就掉了下来,哪里知道路上就结了薄冰,也是我倒霉,你说摔就摔了呗,偏还脑袋先着了地。”
这丫头说话还是大大咧咧,董士凌见她挥舞着双手,苦恼又无奈的皱着眉头,“婉仪,这还上着药粉呢,你先不说话成不?”
胸口这会正翻腾,很想呕吐,脑袋霍霍的跳着疼,怕是脑子里也有淤血,林婉仪深吸口气,闭了下眼,不高兴的说着,“你懂个屁,叶叔说凡是摔了脑袋的人,要多说话,不打瞌睡,脑子里才不会有淤血,好的才能利索,难不成你想让我睡上一觉醒过来就变成傻子?”
被这斥责弄的神色纠结,想想军医也说过这样的话,董士凌不再开口,看着她脑袋上的伤口都均匀的撒了药粉,血也不朝外冒,就接过刘氏手里的白布开始包扎。
“东家,你好好的在床上躺着,我去给你炖补血汤,小半个时辰就好。”
方才流了那么多血,这天气寒冷,灶房里也有许多补养身子的好食材,刘氏低声说罢,人就离开了里屋。喜欢彪悍农女之将军追妻有道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彪悍农女之将军追妻有道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