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温瑟瑟表演
佟慕雪的尸检扫描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佟慕雪的身体很僵，面色青紫，嘴唇咬破，皮干舌燥，仿佛死前正努力睁大眼睛跟嘴巴试图求救，然而门外却没有听到一点声音。
【瞳孔大散，心脏增大92g，肝脾肿胀，有淤血。肾上间质血管扩张，有淤血，激素增多，是蛇毒。死前有急性心梗、脏腑出血、呼吸急促、心力衰竭等征兆，死于凌晨少两点十分左右。】
系统难得正经，将扫描的结果跟成像图一起给楚婳看过。
佟慕雪的身体一直朝向门外，左臂伸长，瞳孔圆睁，显然是死前还尽力欲望外爬，试图让人发现她的一样。但毒发太快了，以致于佟慕雪最终半个身体悬在床外，死不瞑目。
死前，她一定极为绝望，极为不甘。
或许她们曾经有着许多恩怨，但看着这张泪痕凝聚的脸，楚婳忽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她死了，然而并没有解决他们的问题，反而将事情变得更加麻烦了。
楚婳试图抚上她的眼，却是无能为力，仿佛到了现在，佟慕雪依旧不愿认输承败，试图从绝境之中找到新的生机。
“算了，”夜璃渊放下她的手，看着佟慕雪时，心头莫名沉重，“我让人收敛她的尸骨，送她回家乡。”
楚婳听他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无奈，或许，他的心里对佟慕雪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丝惋惜与心痛。
佟慕雪或许自己都没发现，她已经瘦得不成样子，那双眼里的癫狂叫人心头打怵，不时发出的尖叫已经显露出她精神的紊乱不正常。
她只想挽回败局，谁也不知道她死前最后在想些什么，楚婳心中猜度，有没有可能，她想的，是夜璃渊？
有没有可能，她最后看的那一眼，是夜璃渊？
但夜璃渊呢？
他眼中当初那个安抚自己，善良纯净的小女孩，却早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死去，最终被佟慕雪面上的阴鸷、偏执、疯狂、贪婪覆盖。
她这一生，明明可以过得让所有女子都艳羡不已，却偏偏如此不值。
至此刻开始，蒋国公府，彻底消失在世间。
楚婳看着夜璃渊用衣服将她包住，那双不甘心的、死寂的眼猝不及防同她对上，楚婳忽然打了个寒噤。
但是。
佟慕雪，到底怎么死的？
昨日跟她接触过的人除了门口的侍卫，还有温瑟瑟、弈祺……
“她嘴巴上有毒吗？”楚婳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小七道。
系统否认了，“死者嘴唇、喉咙、胃部都无毒液残留，但手臂、手掌上带有毒物。”
也就是说，毒并不是从口而入，而是佟慕雪拿在手里的？楚婳十分意外，难道佟慕雪身上还藏着毒药，他们没有搜出来？
那佟慕雪总不可能是自杀的吧？
楚婳走出房间，呼吸了一下外头的新鲜空气，忽然看见温瑟瑟站在不远处，正张望着这里，她目光一凝。
温瑟瑟大概没料到她这么快出来，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站在原地讪讪一笑。
楚婳心中起疑，她听人说，通常杀人者会重返杀人现场，昨天最有可能对佟慕雪下毒，不，有可能让佟慕雪手里沾毒的就是她。
他目光一闪，叹息般走上前去，“佟慕雪也算是自食恶果了，不知道她哪里藏了毒药，大概知道这次是逃不过了，畏罪自杀。”
温瑟瑟薄唇微抿，有些局促，“没想到，她竟然会选择轻生，我……是不是我昨天说得太过分了？其实，她以前至少也帮了我，让我同庆王殿下重逢，我……”
似乎人一死，很多事情就都变了。
温瑟瑟竟然也开始同情起她，全然忘记了昨天说过“再也不要来了”的话。
楚婳心下疑虑，她果然有这么大方？还是装模作样，故意转移目标？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温瑟瑟忽然哭了，“她既去了，有些事情我也不瞒你了。其实那次我落水，不怪宋小姐，是我……我被她逼迫，不得以……”
楚婳：“……”
“佟慕雪不想让你跟平南王府交好，所以让我故意去分化你们。她也知道庆王殿下是端王爷的左膀右臂，所以还要我监视庆王殿下……”
仿佛终于卸去了麻烦，浑身轻松，温瑟瑟不知是喜极而泣还是痛极悔恨，竟声泪俱下道：“我对不起你们，只是我……我自小漂泊无依，实在是没有办法。”
楚婳无言以对，她其实什么都没问吧？
温瑟瑟这突然上来就是一番剖白，姿态同那日皇宫之中好像没什么区别，所以楚婳不仅没有觉得感动，反而有些想笑。
她不动声色看着温瑟瑟表演，没过多久，庆王就来了。
他一来就看见温瑟瑟泫然哭泣，而楚婳神色淡漠，表情微露几分异色，“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温瑟瑟含泪道：“只是，终于说出了心里的话，我觉得轻松了好多，好多。”
楚婳笑了一下，不知是不是佟慕雪死得太诡异的缘故，她现在看温瑟瑟的时候，心态总带着几分说不出的不舒服。
“温姑娘大概是身体不适，有些胡言乱语，”楚婳看了眼庆王，幽幽道，“王爷还是照顾好她吧。”
她说完，再看一眼温瑟瑟的手指，那手指柔弱无骨，白皙细腻，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一双杀人的手。
午时之后，楚婳再次给佟慕雪检查一番，确定没有其他遗漏的细节之后，夜璃渊才让人乔装送走佟慕雪。
将至傍晚，谢家镇戮门据点传来动静。
有人找上了门。
“佟慕雪人呢？”来人直接进了客栈，二话没说敲了敲柜台。
掌柜地摇着扇子，从柜台后站起来，同来人对了一眼，“佟小姐在休息，怎么，有事？”
来人也没觉异样，柜台后的人还是他认识的人，那张脸上仍旧带着漫不经心的戏谑，来人嗤笑，“娇滴滴的大小姐，这种时候还休息。告诉她，人我们带过来了，就在城外。”
“哦，这么快？”老板讶异。
“他不听话，一路上几次寻死，被打断了手脚抬过来的，”来人冷笑，“不然时间还得拖上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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