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先发制人
丛林之中，聚集而来的杀手在林中仔细搜寻，浓密幽深的林间不时传出鸟兽叫声，还有人的惨叫声。
“这群老鼠！”
卫寅耳朵一动，知道是有一个自己人丧命了，脸色微微一沉。
弈祺咬上绷带，将伤口拉紧，头也不抬道：“牺牲是必然的，不然我们何必当这先头军？你还有多少人？”
“九个。”卫寅扫了他一眼，“你只有五个了，啧啧，要不要我分你两个？”
“你肯定死得比我早。”
弈祺站起身，冷冷瞥他一眼，“废话真多。”
卫寅乐了，他倒是不觉得生气，反而弈祺这么镇定从容，让他有些刮目相看了。这气势，竟有几分跟他家王爷比肩的模样。
可惜了，卫寅暗忖，这要是放在王爷的军中，起码也是个骁勇将军，却偏偏成了王爷的情敌。
他摇摇头，听见动静越来越近，也慢慢开始活动身体，“王爷说了，除了佟慕雪之外，要留两个活口。”
夜璃渊下了死令，佟慕雪需要留住，而杀手也需要留下两个，他们还需要知道戮门的更多信息，以及，究竟是谁指使戮门刺杀三王。
就在此时，一列人影出现在视线尽头，足有七八十人，个个都是高手。
两拨人迎面对上，不约而同地默了一默，暗卫等突然动作，扔出了是个圆形球体。
那球体在落地瞬间炸开，一股刺鼻的浓烟轰然扩散，杀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浓烟扑了一脸。
妈的！
杀手都懵了，他们行走江湖杀人越货，从来都是自己带着暗器毒药袭击别人，何时竟然被别人先发制人给杀到了眼前？！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了，两条扭曲的身影忽然闪过身边，杀手只感脖子一凉，浑身力量都被瞬间抽走。
弈祺、卫寅如两头恶蛟，毫不犹豫杀入敌军，用尖锐的獠牙、削铁如泥的兵人，绞碎了敌人的内脏。
“杀！”
……
“森林里适合埋伏与躲藏，卫寅谨慎，曾担任了两年的阵前斥候，最擅长伏击、引敌、探查。”
夜璃渊调转马头，他们已经来到了先前弈祺设伏的地方，看见了卫寅留下的记号，“但若论阵前勇猛，杀敌之时的凶悍可怕，他比不上卫辰。”
惜命，是人之本能。
楚婳看着对面斜坡，几个杀手趴在地上，面色青白，瞳孔涣散，死的不能再死。斜坡上有个很深的剑痕，血迹从斜坡往下淌，浸透了颓靡的青草。
“那是弈祺的血。”楚婳心下咯噔一声。
夜璃渊扫过遍地尸身，心口微寒，突然一跃上了楚婳的马上。楚婳一惊，“你干什么？”
“乖，这里不安全，你一个人一匹马，若是出了事，我们就没有大夫了。”夜璃渊沉声，“别忘了，杀手或许还没来全。”
楚婳知道他说得有道理，情况紧急，她也不会在这时候无理取闹，只好道：“我们快去。”
几人速度很快，森林里的风刀子般刮过两人脸颊，楚婳觉得耳朵都快被风声撕裂了。
沿路上有很多尸体，他们走的仿佛不是一条阳关道，而是阴冥途，空气里的血腥味让她恶心欲吐，胃部又开始不停翻涌，她快吐了。
一只手突然捂住她的口鼻，楚婳一愣。
夜璃渊在她耳边道：“别怕，把一起交给我。”
这条路虽然危险，但并不是死路。不知怎么的，楚婳突然放松了下来，手背上的寒毛也缓缓平息下去。
没过多久，两人终于来到林间深处。
入眼第一幕，楚婳就忍不住倒吸口凉气，被惊得头皮发麻。
只见遍地寒尸之中，佟慕雪恃马而立，重重叠叠的刀墙围住了最后两人，那鲜血淋漓的两个人。
杀手同样虚弱，可他们人多。楚婳几乎瞬间头皮一紧，浑身血液都瞬间凝于心脏，跳动的速度蓦然加快。
“佟慕雪！”
楚婳厉声一喝，现场气氛倏然一静，弈祺靠着卫寅站立，他的剑足有十斤重，他已经抬不起来了。
“小姐……”
佟慕雪猛地笑了一声，盖住这声轻唤，“我就知道，楚婳，你终究是会过来的。明明身边有了夜璃渊，却还跟弈祺勾搭不清。”
她没有回头，眼神死死盯着弈祺。
她说过，要让楚婳一点一点绝望下去，他承受过的痛苦，要楚婳千百倍地偿还！
“还愣着干什么？”佟慕雪冷冷道：“把弈祺给我大卸八块！”
“你敢！”楚婳下了马，声音严肃，“佟慕雪，现在你已经走投无路，放下武器是你唯一的选择，只要你迷途知返，戴罪立功，未必没有保全性命的机会。”
夜璃渊身后仿佛没跟几个人，他下了马，望望浑身是血的卫寅跟弈祺，并没有擅动。
“保全性命？”佟慕雪脸色一阴，豁然回头，恨恨地瞪着她，“我是佟慕雪，如果不能走到最高的位置，谁稀罕这条命！”
楚婳心下一突，觉察到佟慕雪异常亢奋的脸色，还有那瞳底的血丝，隐约中透出几分癫狂。
这种状态，夜璃渊很熟悉，当初，另一个楚婳在他手里的时候，便是这种状态。
所以他很清楚地知道，佟慕雪的确已经做好的两败俱伤的准备，她只是要复仇，要为自己汲汲营营的谋划的失败寻找一个存在的敌人。
而毫无疑问，楚婳就是这个敌人。
她是佟慕雪，她不承认自己会失败！
“佟慕雪，我不知道你是受了谁的蛊惑，但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夜璃禹的事情跟我无关。”楚婳试图缓和她的情绪。
佟慕雪却突然笑了，“那个蠢货是死是活关我什么事？可笑，什么荣王，不过是个朝三暮四的臭男人，要不是因为他是正宫嫡子，我佟慕雪怎么可能会看得上他？”
楚婳一怔，虽然她也猜到了这个原因，但却没想到她会说得这么坦然。
“这本就是王公贵族，”夜璃渊轻声叹道，“两姓之好，结的本就是家世、底蕴，但她错不该不择手段。佟慕雪，你跟荣王又有什么区别？”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夜璃禹是试图同卓蔷薇结亲，但佟慕雪 又何尝独善其身？
大家半斤八两，事到如今，着实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继续扯皮，浪费时间。
所以，夜璃渊直接开口：“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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