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2月1日晚间,坐落在西伯利亚平原上的巴比伦试验塔散发着幽幽的紫色光芒,而塔的周边,无数生物身上已经出现了崩坏化的特征。
无数生灵等待着塔里的实验成功,能够借此对抗崩坏,击败崩坏,回到以往安宁的生活里。
可谁又知道这些安宁的代价是无数无辜少女们的性命呢?
在塔的第二十四层,标注着407号的房间内,两位少女依肩而坐在铺着洁白床单的床上,房间被打扫过了,看上去就和新的一样,光洁无尘,连带着曾经的血液一同消失在所有人的记忆里。
除了现在还活着的两位少女心里。
“樱。”
两人保持了许久的沉默,似乎无言却又有说不完的话不知道如何开口。
西琳先一步打破了沉默,声音有些沙哑。
“我们俩,是朋友,对吗?”
“是可以相依为命的朋友,对吗?”
八重樱看了她一眼,西琳自那件事之后,少有的流露出悲哀的神色,似乎八重樱一旦拒绝,她所失去的就是最后的全世界一样。
那是最重要的东西。
“啊,当然是,一直都是,永远都是。”
八重樱说完,主动朝着西琳更靠近了些,轻轻伸出手搂住少女略显单薄的肩膀,温热感在怀里传递,传递着两位少女对彼此的温暖。
“那……你会支持我吗?无论任何事情……”
八重樱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当然,但西琳,我希望你记住我所说过的话,让我们受到伤害的是崩坏,崩坏伤害的是我们这样无辜的少女,无辜的人,你一定不能去伤害她们。”
“那当然,我清楚真正值得我去憎恨的是什么,值得我去保护的是什么。”
八重樱说完,松开了搂着西琳的肩膀,片刻沉默后,开口道:“去吧,去做你所想做的,你所认为正确的事情。”
西琳笑了,笑的很明媚,但脸上却带着无法言喻的悲凉。
西琳的身影消失了,留下还在保持刚松开手姿势的八重樱,蜷起膝盖,双手抱着自己的肩膀,怔怔的看着地面上一块不起眼的小坑,思维飘到了很远。
西琳要去做什么,她很清楚,但是她不想阻止,因为这些人的所作所为真的是无法用原谅就能淡忘的,再大的理由也无法成为他们漠视别人生命的原因。
八重樱只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同时更加坚定心里保护自己所珍视之人的想法。
“你在的吧,别告诉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真的一点也不在意。”
“被你发现了呢~”
八重樱没有在意崩坏意志故意装可爱的语气,她对这家伙实在没什么好感。
“你说过秩序和崩坏是相平衡的吧,那你告诉我,这种人类利用崩坏,然后制造出崩坏的使者的行为,这究竟属于哪一方的进步。”
崩坏意志化作了八重樱的模样,坐在她身边,八重樱则是不动声色的朝旁边挪了挪。
“呵呵呵~”
崩坏意志轻笑几声,这才回答道:“我说过的吧,人类所属的秩序方,会因为人类的发展而占比越来越大,崩坏自带平衡的功能,会因为秩序的增加而变得越来越多。”
“而崩坏方所拥有的占比,是绝对平衡的,人类可不是,拥有尖端科技的人类自然可以在崩坏中存活,甚至战胜崩坏的形式,但是一般平民可做不到,这就是人类所属的秩序方的弊端,实力不平均。”
“而人类的死亡,文明的覆灭,都会增加崩坏的占比同时消减秩序的占比,崩坏可不会因为秩序的降低而降低。”
八重樱听明白了崩坏意志的意思,问道:“也就是说崩坏一直增加,但它根本不会降,而秩序方虽然也会增长,但是它会降低,到了最后极有可能是崩坏的占比大过于秩序,然后……”
“世界毁灭,再重置。”
崩坏意志替她回答了下一句。
八重樱看了眼浑身苍白,似乎会自己散发光芒的崩坏意志的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躯体,突然问道:“西琳会变成现在这样,你也做了不少事情吧?”
崩坏意志突然沉默了一下,又开口道:“是又怎样?那孩子受到了伤害,她渴望能保护自己,保护她所想保护的人,所以我就给了她这样的力量。”
八重樱就这么盯着她,崩坏意志的话,她早就知道不能全信,她总有一种感觉,这家伙绝对有什么事情瞒着她,而且还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还有一件事,那个叫做西琳的小丫头,她注定会在崩坏的路上走很远,我希望你不要太过于干涉她发展的道路,顺其自然就好。”
崩坏意志突然提了一句。
八重樱笑了。
“如果我不答应呢?”
崩坏意志虚构出来的嘴角似乎下沉了一些。
“怎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不能是别人,一定是西琳呢?或者说,为什么你要如此关注这个叫做西琳的女孩?”
“因为她的能力,操纵空间的能力,这份强大的能力最终只会让她越来越强,她拥有这份力量的时候,就注定与崩坏脱离不了关系。”
“难道这份力量不是来自于你吗?掌管所有崩坏的所在,崩坏意志?”
八重樱的笑容没断过,这家伙的狐狸尾巴已经露出不少了,虽然还是不清楚她到底想做什么,但是西琳一定是她所想计划中非常重要的一环。
“行了,那个小家伙就要回来了,先走了,现在的她还没到见我的时候呢。”
“那么樱酱,我们有缘再见吧~”
崩坏意志的身体消失后,空气仿佛传来异样的震动,八重樱所见的空气发生了扭曲,一道人影从中走出,落在地面上。
“……做完了?”
“一个不留。”
西琳点头答道,继续坐回了八重樱的身边,然后伸手在墙壁上碰了一下,一道虚无组成的通道出现,从里面抱出来几位少女。
“她们是?”
“后来被抓来为了下一批实验的孩子,已经到了第三次次注射的时间,为了引发什么不必要的误会,我先把她们敲晕过去了。”
“做了这些事后……西琳,你有什么想法吗?”
西琳自然知道八重樱问的是什么事情,笑着摇头道:“我只觉得理所当然,而且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看见这些少女们了吗?”
“如果我今天没有这么做,她们就是下一个阿加塔,加莉娜,阿芙罗拉或者贝拉,也有可能是下一个你我。”
八重樱默然点头。
“那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应该是我们准备怎么做,我想……去一个地方,一个安静的没有危险的地方,然后利用我这份力量,去找到那些同样没有家的少女,让她们能够安全的生活在哪里。”
西琳轻笑道:“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些,樱,你还有什么更好的注意吗?”
八重樱点头,和西琳交谈起日后的打算。
而这座巨大的巴比伦塔里,现在活着的生物就只有西琳八重樱,还有西琳所救下来的那些少女,322名实验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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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