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空间法术,但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重楼还是很严谨的。他分析了正常黄级邪修完成任务的最快速度,再以此进行调整。是以每一个任务只要有线索,“摩罗”都能按时按质按量做到。
对此,飞蓬多有调笑,因为一旦发现多余的量,重楼就暗搓搓全收了,群星殿简直占小便宜吃大亏了。
“那是,不然怎么养你。”重楼咬着飞蓬的耳朵,沉声笑着。
飞蓬似笑非笑道:“要你养?现在是我养你!”他戳了戳重楼身上一整套的甲胄,指了指腰间的储物设备青穹风神珠,再瞧了瞧里面那形状好看的衣领,还有被重楼用来查找天材地宝的阵图,蓝瞳充满了欣然之意。
重楼一下子无言,这确实是飞蓬在养他。他还不了嘴,便老老实实去继续干活了。
此后多年,重楼多是徘徊在外,偶尔会回星城交任务,再因为任务完成度太高体现的战力价值,被夏秋冬三位蓝使屡次派人拉拢。
若是别人,想要平衡三方关系,实在是难。但对于重楼而言,他熟知上位者心理,始终维持着冷静漠然、勤恳努力的风格,竟是游刃有余,完全没有引来半分恶感。
至于被发配的春使,他一直在群星界最偏僻的死海,兢兢业业。可惜,群星界主誓要将试探进行到底,始终没有调他回来。
中世界内,找儿子找了半天没找到,不得不找上龙葵和鬼女、画皮,蚩尤从鬼蜮星出来时,神色颇为凝重,直往鬼界。
酆都正在处理公务,听闻蚩尤来访,便让他进来。
“多谢。”蚩尤一见面,就拱手道谢。
酆都不以为意,摆摆手道:“飞蓬都不管,我当然不会插手,重楼复活消息已压下,绝不会从鬼界外传。倒是群星界那个界主,敢布魂散阵吸取魂魄、干涉轮回,便犯了我鬼界禁忌。飞蓬破解邪阵、拨乱反正,乃大功德。”
鬼帝冷冷道:“我已下通缉令,命鬼冥两族天级高阶前往,除掉在外所有分/身。他本体藏得够深,但既已和重楼、飞蓬对上,你我便没必要多管闲事了,等结果吧。”
“正是此理。”蚩尤颇为赞同:“事涉神族辰轩,他独子启蒙又事关飞蓬和夕瑶,心魔传承断了也是好事,反正又培养不出个性正的好苗子。”那些乌七八糟的玩意,可不能弄到本来就够乱的魔界来!
确定儿子复活的消息不会传开,蚩尤满意走了。至于重楼?哼,自己主动救飞蓬,才掉进群星界,那让他受受苦累处理掉心魔传承,还能在飞蓬面前继续刷刷好感,想必这小子是不会乐意老父亲出手多事的,就让他继续忙着吧!
群星界,日曦教驻地,最新会议正在进行。
“教主。”离驻地最远的红袖最后一个赶到,看着面前带着面具的现任代理教主。她知晓这位身份,此刻开会却当做不知道。
春使抚了抚脸上的面具,沉声道:“人到齐了,大家都坐吧。”在场之人无一不是日曦教的高层,最少也有黄级修为。鼎炉们被重楼救出来之后,得到重楼赐予功法,不影响实力的基础上,竟是当即转修,如今修为踏实、战力不凡。
就连最可能成为破绽的水木灵息,亦被重楼所赐功法遮掩,和普通修者无二。春使每次想起,都感念重楼的深不可测。
殊不知那是炎波血刃作为魔尊神器积攒的,只因昔日魔尊重楼为修帝王道,曾专研各族散发下界的功法并加以改善,那些功法有强有弱,皆适应性极强。如今交给被磋磨了多年的鼎炉们,虽修炼有难度,但对于这些心志坚定之辈,倒是正合适。
“目前的情况,大家都知道。”春使前些年便以重楼为借口,说对方打探出了血祭之事:“时光转瞬即逝,离血祭只有不到四百年,吾等不能坐以待毙。”
清和语气淡淡:“直说便是,不必故弄玄虚。最差,也不过魂飞魄散而已。”他周身有隐隐的精纯剑意,实力竟已是玄级高阶。显然把多年磋磨转为动力,在外游历更将自己压榨到极致,才能有如此骇人的精进。
“千个玄级巅峰或百个紫级高阶,何其艰难?群星殿大规模招募属下,多举行比武,奖励无不丰厚,又放纵玄级以下相互残杀,无非是养蛊,意欲用多年积累的资源,尽快堆积出界主所需人数,好让自己逃出生天。”春使实话实说:“为今之计,对界主在外本体下手,完全行不通,便只能放任血祭准备,关键时刻刺杀界主分/身了。”
他揉了揉额角:“而要杀死界主的,得掌握空间法术的重楼配合至少两位地级。他混入群星殿不久,已是离玄级一步之遥,奈何功绩不够,需要更多筹码,博取信任与地位。”
血祭消息在手,再加上自己身份为证,邪修里那几个艰难走到地级之辈,便能尝试着争取一二了。而以他对界主的了解,说是血祭千个玄级巅峰或百个紫级高阶,还有群星界黄级以下芸芸众生,但为了再创新基业,必然除左右紫使、春夏秋冬蓝使之外,还会再留下少许资质出众、战力不凡的新人。
这些人势必要参与血祭,离界主很近,将那强势无匹的一面收入眼底,从此归心再不敢违逆,这便是刺杀者的机会了。
红袖倒抽一口凉气,清和握紧了剑柄,他们作为知晓代理教主身份之人,第一时间发表了意见:“不可!”
“没什么不可。”其他人正不解,春使反倒是笑了。他一笑间,揭开了面具。
满室先为惊诧恍悟,而后是一致的痛惜反对。
“日曦教主,这身份这实力这分量,兄弟姐妹里唯我担得起。”春使只摇了摇头:“再者,我恰好是这一任代理教主,便该为大家撑起一条生路,无须再议。”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枚令牌,时隔多年第一次联系重楼。
三日后,群星殿青衣使摩罗出任务偶过死海,意外与春使琼宇相遇,发现对方鬼鬼祟祟,遂起疑心跟踪。
此行,摩罗发现日曦教据点,当即回报群星殿,通讯半途被截断,撤退时步步惊心、重伤而逃。
春使衔尾追杀,意欲灭口。
摩罗辛苦坚持了三天三夜,才得来援军。但夏秋冬三使联袂而来,还是迟了一步。
生死之际,摩罗额头冷汗直冒,不惜动用天雷秘术,强行淬炼身体,险险夹住刺入心口的利剑。他救下自己的同时,也使春使没能及时拔剑而走,无疑立下大功。
事后,他已入玄级,顺势应下夏使拉拢,跟从夏秋冬三使,押解春使回转星城。
一路上,日曦教几次来袭,来者修为不比三位蓝使差多少,相互纠缠间,其他人突破重围,欲救春使。摩罗雷火之术自成域界,率同僚几度坚持到夏秋冬三使来援,令日曦教无功而返。
直至最后一次,日曦教为救教主,竟出动一位新聘的地级客卿。
“摩罗,快开雷火狱!”夏使嘶声喊道,与秋使、冬使联手,艰难抵御那位地级初阶的攻势。
重楼二话不说,雷火形成一圈圈阵法,把方圆十米控制的滴水不漏。但这样依旧是只能自保,很快便被日曦教逼入绝境。眼看使者们艰难抵御,他眼底滑过一抹森然,回眸去看囚笼里的春使。
那一霎,只有春使才明白重楼的意思。他微不可察勾了勾嘴角,下一霎便刀光临身,刺穿脖颈。
死亡到来的瞬间,琼宇想到了曾经英姿勃发的自己,得到奇遇后一路坦途,从小世界飞升到中世界。结果,所得一切都是别人安排好的,身为小世界气运之子,他被所得奇遇引至群星界,界内飞升通道自被动了手脚。从此以往,整个出生世界都沦为群星界麾下。
培养他的宗派以水木功法为主,他这个剑修是少有的金属性,因父母都是真传弟子,又为宗派尽忠而亡,从小便得到极大栽培。可这一切都毁了,从他开始,所有宗内飞升者,几乎都成为鼎炉。
终于啊,等了上万年,他终于等来一个转机。之后的一切,都交给你了,重楼。
人头当啷一声落地,不止是日曦教,连夏秋冬三使都呆住了。
重楼垂眸掩住一闪而逝的悲怆,再抬首时已冷酷淡漠:“人犯已死,各位请回吧。”
“哈哈哈,干得好!”夏使第一个反应过来,对那位脸色铁青的地级大笑起来:“你还要人吗?尸体可以给你。”
地级客卿深吸了一口气:“士可杀,不可辱,尸体给我。”
重楼又出一刀,劈开囚笼,把琼宇无头的尸身抱了出来,又从地上提起头。他一步步踏前,半点没有恐惧,直接就将人递给了那位客卿:“请。”
“呵。”客卿接过来,定定看了重楼一会儿,又看向夏秋冬三使,笑道:“血祭要千个玄级巅峰或百个紫级高阶,你们好自为之。”话音刚落,他已远去,日曦教中人亦迅速退离。
几个幸存的青衣使和候补蓝使皆一头雾水,不解的看着几位高层,重楼摆出了同款表情。
夏秋冬三使脸色亦不太好,始终阴沉沉的,弄得没人敢去问。
就这样一路到了星城,重楼不出意外被界主接见了。
在觐见之前,重楼回了自己庄园一趟,飞蓬正在树下小憩。
旁边有一张方桌,桌子上有一壶才沏的浓茶,味道有些苦,喝过又有点儿甜,是重楼最喜欢的口味。他喝了茶,因春使牺牲而低落的心情,也好了不少,还残留些许伤感和对未来不确定的惶恐。
重楼定定看了熟睡的飞蓬片刻,自己也挤上了躺椅。飞蓬自然而然钻到他怀里,被亲了一下唇瓣,都没有醒。
缓缓抱紧了飞蓬,重楼把脸埋在了对方胸口。飞蓬固执,自己也固执,都不愿意走,那就必须阻止血祭。我能做到,一定能的。
第二日,重楼觐见群星界主,行礼时端端正正。其实,他从来不曾对帝释天之外的人弯过膝盖,但面对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仇敌,似乎也不必在乎这些有的没的。
“你叫摩罗?”白衣的界主分/身,笑得温和。
重楼垂着眼眸:“是,界主。”
“抬起头来。”群星界主眼中有着异彩,在重楼抬起头的那一刻,异彩落入到伪装后的黑眸里,编织成幻境引出重楼的精神,翻阅起他脑海中的记忆。
重楼暗叫不好,可一双利刃已从他识海浮起,一幕幕光影被投了出去,全是前不久伪装的经历。
“放心,吾主,有我呢。”炎波器灵懒洋洋的声音,传进了重楼心里:“任他查嘻。”
这个嘻,好有魔性。重楼心想着,脸上装作茫然的样子,直到界主相信他的身份:“界主?”
“不错的天赋悟性,也足够努力。”看了摩罗这段时间,是如何兢兢业业搜索矿脉和天材地宝,并不知道自己看见的有删减,超出任务量的收获全被重楼收入囊中,群星界主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是玄级了,从今以后你也是候补蓝使,继续努力。”
明白自己过关了,重楼再次低下头:“是。”
对于摩罗的言简意赅,群星界主自觉他是个干脆利落的魔修,让他退下的同时,还没忘记发一堆俸禄和奖励。
于是,重楼回庄园的路上,为飞蓬买了不少最新鲜的食材,都是品级佳、价格贵的。
随着时间流逝、血祭更进,耐心消耗越来越快,已所剩无几,飞蓬捧着新一轮美食佳肴,吃得开开心心,觉得自己还能再等等。
日子便这么一天天下去,有群星界主的栽培,还有不时赐下的天材地宝,重楼作为外人眼里很少用鼎炉,修为相当稳固的邪魔修,进步越来越大。时至接近血祭之日,重楼已是玄级中阶。
这一日,群星界主终于对外宣布血祭,打破了原本的种种传言,也激化了矛盾——一个月后,血祭全界,实力在地级以下者,尽数为祭品。想要活命,必须参与比试,得所在境界前十名,方有活路。
血祭大阵由界主分/身亲自布置,群星界各方势力多有阻拦,被强势镇压,出手者更是无一幸免。
日曦教早得重楼提醒,幸免遇难,只得将希望尽数寄托在重楼和地级客卿头上。
比试的前一日,重楼正欲出门,飞蓬忽然叫住了他:“重楼。”
“怎么了?”重楼的手放在把手上,回过了头。
飞蓬走到他面前,轻轻叹了口气:“隐绣很好看,衣服都是你亲手所织,但我不会再穿。”想到重楼记忆里,他缝制香包从磕磕绊绊到得心应手,飞蓬就觉得自己的心泡在温水里,既暖且软。可惜了,没能当场看见,而不到最后,也不好当面点破。
“你听着!”重楼一怔,飞蓬又道:“做事不虑胜先想败,固然谨慎,却少了勇气。”他将青穹风神珠从重楼腰间解下,稍微点了点。珠子认得气息,自动缩小不少,飞蓬从自己袖子里掏出一条闪烁星光的链子,那是蕴含了时间法则的精纯灵气所凝。
轮回已归属鬼界多时,酆都于各界素来中立,不会泄露重楼复活秘密,只会对始作俑者施行通缉。算算日子,想必群星界主在外分/身已经完蛋的差不多了。本体需要疗伤,也需要进步,必然亲自回来吸取血气,再弃界而逃,携少数好手以建新基业。
“我更不需要你败了之后…”飞蓬微微一叹:“拿自己魂魄当燃料炸出一条通道。”
其实,重楼此行不管出不出手,都会迎来自己亲手缔造的结束。他要飞升,自己要回神界。这是暂别,也是永诀。对于如今这个还年轻气盛、单纯热情的重楼,离别赠礼自然要有。
风神珠被链子固定住,形成一条挂坠,被飞蓬系在了重楼颈间:“去吧,我信你能赢。”界主分/身,我信你一定能杀。
重楼的脸慢慢红了,他确实没想到,飞蓬能猜到衣服是他做的。可想到自己拿着针刺绣的样子,被飞蓬联想到,重楼面上的温度就怎么都降不下去。
这么稀奇的一幕别说飞蓬了,连炎波血刃和照胆神剑都在极力忍笑,飞蓬更是一把将重楼推出门,生怕自己当场笑出声:“快去!”
好在,重楼没忘记出门前换脸,等他到比武现场,又是一张冷淡脸的摩罗了。值得一提的是,当日和摩罗交手落败的修者,倒地时都再无声息。
群星界内弱肉强食,不滥杀无辜、使用鼎炉者极少,自有罪孽缠身,重楼看得清清楚楚。持续整整一个月的高强度比斗后,重楼顺利拿到了活下去的资格。
活者名单定下之后,哀嚎声、求饶声到处都是,群星界主充耳不闻,血祭正式开始,以星城为中心,是起点亦是终点。对于城内没有活命资格的人来说,明知死期的活,无疑是煎熬。
重楼垂眸站在夏秋冬四使背后,离群星界主有不近不远的距离,心里不自觉担心起飞蓬。他这一走神,已有人抢在之前动手,是邪道的几位地级修者,有龙有妖有魔。
“恭候多时。”群星界主分/身大笑起来,周身有异光连连闪动,令他们难以靠近。那是整个群星界的灵脉之力,宛若绕指柔般被界主完全掌控。
重楼无声冷笑,空间法术当即运起。
下一霎,群星界主面前的敌人失去踪影,背后的攻势却忽然来临,一把将他掀飞了出去——“轰隆”一声,界主白衣染了尘埃,一头栽进被砸破的土地里。
他来不及起身,真正的刺杀更加刁钻,正来自于重楼。对准方向极其难以防守,非正非斜,而是从土地之下,一点红芒迅疾如闪电,直扎界主分/身心脉。
一个人钻地难,但一柄很锋锐的神器钻地,就非常容易了。重楼纵身高踞云端,手中另一把利刃汇聚寒芒,与几位又整旗鼓的地级一起行动,一大波攻击轰了过去,竟是双管齐下。
小庄园之中,已有一位故人至。
飞蓬坐在树下躺椅上,缓缓睁开蓝眸:“来了?”
“是啊,来了。”楚惊鸿笑着点头,周身气息已是黄级。同修行空间法则,没恢复记忆的重楼能开启对外通道,他自然也能根据灵族大长老遗留的一些痕迹,找到来群星界的办法。
飞蓬若有所思:“你去那颗星球修炼了?”这进步速度是真快,不像没用时间加速。
“是呀。”楚惊鸿含笑点头:“弟子大概也是托了魔尊老师的福。”他顿了顿,又道:“我才随龙葵姑姑去过鬼界,鬼帝陛下让弟子带话给您,心魔传人分/身已全灭。”
飞蓬莞尔一笑:“很好。”他站起身来,缓步走向庄园门口:“走吧。”
战场之中,战局已是白热化。哪怕被刺穿心口重伤,全力以赴的界主分/身凭借地利,亦能压着几个地级打。若非重楼的空间法则宜攻宜守,又能救人,他们早已落败。
但重楼惊讶发觉,他能隐约感受到一种召唤,来自于群星界主手中的灵脉。那样的召唤零零散散、断断续续,偏偏给他一种自己能够控制的感觉。
“轰!”又一次落入下风被轰飞出去,重楼喷出一口血,瞧着界主哈哈大笑,终于顺应本能回应了那个召唤。
下一刻,砸飞出去的变成了界主本身,他手中灵脉化作一条灵鞭将之扫飞出去,鞭柄正握在重楼掌中。
“呵。”一片目瞪口呆的瞪视下,重楼攥了攥手掌,露出一个满是讥诮的冷笑:“为魔是不忌杀伐,但作恶多端、丧心病狂者,自要接受天罚。”
灵脉随心化为长龙,当即劈向天际——“啪!”
“胜者为大魔,恣意妄为、百无禁忌。”巨响震天,却掩盖不了重楼威严而淡漠的宣告声:“败者为齑粉,灰飞烟灭、就此不存。这,才是天道至公。”
众人仰头,群星界的天空被硬生生劈开,天罚之眼当即出现,压力阻碍了群星界主的速度,也为其他几个地级迎来喘息的时间。
他们从土坑里爬出来的时候,便见无限雷光火焰的环绕之下,重楼扬鞭再次攻向被天打雷劈的群星界主:“而天罚之下,尚有人劫!”
“帅不帅?”天边远处,飞蓬瞧着这一幕,忍不住笑着问楚惊鸿。前有中世界意识为搬走阻隔灵脉发展的灵石,请自己入本源之地帮忙,后有群星界意识响应重楼救世之志,为他提供方便,还真是有趣。
楚惊鸿惊异瞧着重楼手中的灵脉,那是此方世界的馈赠:“帅!”世界意识模模糊糊,只能做出一些本能判断。显然,重楼老师想要拯救群星界的心,得到了承认。
“老师,我们不出手吗?”看了半晌,见重楼联手几位地级,和群星界主渐渐势均力敌,有持久战的趋势,楚惊鸿不解的问道。再等等,就来不及布置陷阱,等界主分/身自投罗网了。
飞蓬敛去笑意,轻轻摇了摇头。沉默少顷,他又道:“心魔欲境,对于心中妄念已付诸过实际的人,只会弄巧成拙,将曾经的记忆截取出来制成幻境。”
“重楼已中过一次招。”他微微出神,低语道:“我希望,他能再多中几次。这样,他到魔界后,恢复记忆和修为的速度,当被刺激的比我和兽王预想要快上许多。”
提到这个话题,楚惊鸿低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正因为如此,他恰好错过了重楼的出手,只见灵脉鞭若霹雳雷霆砸下,刺入被几位地级缠着,又被天罚重伤而无力脱身的界主心口。
“啪!”像是什么碎了的声音响起,楚惊鸿急忙抬眸。
群星界天空碎裂成一片片,然后再次形成了一道隔膜。另一位白衣男子翩然而至,正是群星界主的本体。他只出了一招,几位地级便浑身巨震倒地。
重楼更是惨不忍睹,灵脉鞭子调转回头,直接刺穿了他的心脏。显然,世界意识的强大,撼动不了界主本体的绝对控制权。
值得一提的是,这么大的动静,白衣人还是没发现飞蓬和楚惊鸿的存在。
“难怪能把群星界弄成这样。”他蹲下身,把重楼拎了起来:“原来,是我魔界大能的魂魄碎片新生成的魂灵,昔日还参悟过空间法则,真是好资质啊。”
重楼猛然一颤,顾不得管自己的伤势,惊问道:“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群星界主本体和他赤眸对上,瞧了片刻,失笑道:“看来,是真不知道了,也不知道是谁养的。”他将手放在重楼额头上:“本座查一查,便知道了。”
痛,激烈的疼痛传来,炎波血刃的轻笑声再次响起:“忍一忍,主人,快结束啦。”
什么意思?重楼痛到几乎要失去知觉,无数个记忆画面被翻出来,都是他和飞蓬的相处。在炎波的巧妙布置下,每一个都温馨静谧却静默无声,而界主只以为是重楼意志力坚强,阻止了更清晰的记忆被窥探。
“曾经的心上人?看来,你的复活和他脱不了干系。可一个地级怎会有这般能耐?”群星界主一边查一边好奇:“哦,你还有个师父,帝释天。没听说过,不知道是哪位天级九重的化身,为了复活自己弟子,真是辛苦了。还打了昆仑镜注意?厉害啊。”
他松开手,笑眯眯对重楼说道:“你想得到你那个心上人?我提醒你一句,那不是修仙的灵族,是神族哦。”因为师尊做过的事,群星界主本体对神族颇为忌惮,也颇为了解,飞蓬饮食上的些许习惯,比起仙族更像是神族。
重楼整个人怔住,群星界主又道:“你想要他?别做梦了,人家满心满眼都是你的本体,只接受你的感情,但不给任何回应,这还不够明显吗?”
此言一出,重楼的脸色苍白成一片,眼神却还是凝聚而坚韧的。
群星界主很欣赏这种眼神,更想摧毁这种精神:“不相信?我的心魔欲境对你这种散碎魂魄新生的灵魂,作用不大。可让你把所拥有的魂魄碎片,全部吞噬融合掉,得到昔日记忆,还是能做到的。”
“就这样,我送你一场美梦。梦醒魂断,你会愿意和我合作。”他轻轻一掌,拍在了重楼头顶:“不然,终此一生,你只是替身,绝无可能得到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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