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认错人了

    交代完该交代的事情,司源起来同宋韦烽握手道别,整场谈判他表现的意外平和,本以为自己会怨恨,会责怪他们,可谈着谈着,就会发现实际心底已然一片冰冷,你曾经追求的东西早已面目全非,疲惫到只想为这件事画上一个句号。且不论好与不好,究竟自愿还是被迫,都该做个了结。
    况且,还有奚雨,他不想让她失望……
    “司源,我们当初,是真的想要和你做一家人的。”宋韦烽重重的握着他的手说。
    司源看了他一会,貌似确认着什么又看不出来,他不想再纠缠下去了,于是道:“我知道。”既然知道你是感谢我才这么说的,再追究也毫无意义。
    随后,司源立即从宋韦烽千恩万谢的目光中抽身离去,他想,他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司源转头看后面,顾纪尘还没出来,应该是还有点细节要确认吧。待会小顾还要继续在楼里上班,司源没等他,先走打算等会再发个消息和他说一声就好。
    进了电梯,电梯门缓缓关上,只剩一条缝的时候,被一双惨白的手拦住了。
    司源见此场景抖了两抖,他在过年闲着没事干和奚雨一起看完了温子仁所有的作品……
    见到那双手的一瞬间,他就不停地脑补了很多后续剧情。直到……一个穿着防晒衣,戴着墨镜的人走了进来。
    然后,那人就对着旁边不知道是谁的一个人冷笑了起来。
    “我在这边。”司源忍不住提醒道,此人万年眼瞎,连嘲笑对象都能认错,不怼到他眼前是认不出的,何况又戴了个墨镜。
    慕笙连忙向旁边的人猛道:“对不起,对不起。”
    被莫名其妙针对的职员和他客气地互相弯腰说:“没关系没关系。”“叮”地一声楼层到了,逃一样的出了电梯。
    电梯又向下走,里面剩下司源和慕笙。
    “咳咳,”慕笙咳嗽两声缓解刚刚的尴尬,虚情假意道,“我听说你连竞拍会都进不了,特地过来安慰你。”
    司源目不斜视,没理他。
    “夫人说能带我去,你好像很看重泽远那块地。”慕笙斜过身体,背着手,隔着墨镜观察司源的表情,“司少爷,我会大发慈悲帮你见证是哪家拍下来的。”
    “慕笙,红颜易老,靠脸吃饭,差不多就可以了。”司源并不生气,解开自己的金色的袖扣,又摸索着把它扣上。
    “不趁着年轻兴风作浪,难道还等……”
    “我需要,就一定拿的到。”司源抬头,打断慕笙的话,紧紧盯着他。
    又是“叮”的一声短促急响,打断了俩人对峙的局面。
    B3层,停车场到了。
    慕笙浅笑:“那我拭目以待。”
    司源不多说,迈步出电梯,潇洒自如地走着。
    “司源,”慕笙叫住他。
    司源回头看他,慕笙脸色苍白如纸,笑容深深,硕大的墨镜挡住了眼睛,鼻梁高挺,下颚轮廓线条清晰,在昏暗的地下车库内,充斥着诡异的美感。
    “宋家的人又来找你了吧,”电梯门缓缓而动,略显沙哑的嗓音幽幽回荡,“以前没能让你痛一痛挺可惜的,现在摆了个大好机会在眼前……”
    “你,好自为之。”缝隙和拢,余音犹存。
    慕笙最后一句话带着彻骨的寒意,像一根根小刺扎在身上,痛,却又拔不出来。司源不由蹙起了眉头。
    楼上,顾纪尘看司源的上了电梯以后,立即拦下宋韦烽问道:“宋先生刚才说的被逼着送我家少爷回去是什么意思?”
    语气中透着不容置喙的压迫,连着平日里温润如水的眼神都带上了锋芒。
    宋韦烽吶吶道:“我就是随口一说。”
    “如今这事少爷拦了下来,司家那边还没透风,您说如果他爷爷知道了,会怎么样?”小顾开口,淡淡的口吻含着逼人的锐气。
    被逼着送回去,他大概能猜出点猫腻。问出这句话来,就是要探口风的,探出来了,才好去查。
    宋韦烽脸上露出了害怕的表情,他忐忐忑忑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知道您和夫人联系了媒体,少爷马上要毕业了,以后要接管瑞恒,把一个见死不救的名头扣到他头上定会让董事会的人还有股东们对他产生偏见,人一旦有了污点就会被拿来做文章,现在这个世道啊,端看谁更会说,谁更会做,才不管真相如何。这样下去,少爷的前途势必会受到影响,别说将来稳不稳的住这群老滑头,能不能进来公司都成了问题。”
    宋韦烽手一抖,额头开始冒汗。
    “「看在司家这花不完的金山和这锦绣前程的份上,司源,不会不帮你的」,夫人是这么跟您说的吧。”顾纪尘一把握住宋韦烽的手腕,力道不大,却仿佛揪到了小辫子一般。
    宋韦烽心虚地看向他,那双桃花眼澄净透彻,倒映出了人心中最不堪的地方。
    “您也是看他身边桎梏多了才敢这样的吧,不过您仔细想想,瑞恒终归是司家的产业,少爷是司家未来唯一的继承人,您觉着,他爷爷要是知道你们把心思动到他身上,还会留着你们当把柄吗?届时媒体还没上门,估计人就没了吧。”顾纪尘加重手上的力道,面上淡定非常,好像他真的对他们的生死无所谓一样。
    宋韦烽恐慌地拉扯着想要把手腕从顾纪尘手中扯出来。
    “宋先生,您和夫人相处了一段时间还没发现吗?她向来是只图自己开心的,万一事闹大了,她可不会花精力来保你们。”
    宋韦烽动作一愣,这话是说到他心坎上了。
    “您要为了孩子着想,”顾纪尘笑了笑,恢复那一派温和的管家模样,他松开手拍了拍宋韦烽的手臂,循循善诱道,“少爷之前也是您的家人啊,他的性格您应该了解,比夫人可靠的多,只是被送回去这事一直是我家小少爷的心结,他对您的态度冷漠,说明他是很在乎你们的。如果您当初要是被迫的,说出来,少爷他不但不会怪您,反而会加倍感激您,更不会跑去他爷爷面前告状。所以啊,不需要多的,一个名字,或者……描述一下他大概的模样就好。”
    顾纪尘的安抚效果很明显,宋韦烽的情绪慢慢稳定,犹豫之色减了许多。
    顾纪尘看这打一棒子给一甜枣的效果差不多到了,最后添把火,给了一句定心的话:“再说了,这么多年了,该过去的都去了……没人会为难你们的……”
    ***
    奚雨坐在桌前,面前摊了两大沓书,每一摞的厚度都有她手臂长。
    懒洋洋地从最上面抽出一本拿下来看,《民国史》,见到名字的一瞬间,奚雨的脑袋就砸到了书桌上。梁老师那本新书的背景就设在民国,她被逼着恶补民国时期的各种材料。
    阳光斜斜的照到脸上,算不得刺眼,却让人想闭上眼睛,枕着手臂,任由时间缓缓流逝。
    奚雨眯着眼睛,像一只的小猫,在午后犯懒,脑中的注意力不断分散,浅浅的樟木味萦绕在鼻尖,勾起她儿时的回忆。
    以前家住在河边,但凡到了雨季,家里就会变得潮湿,衣服即使放在柜子里,也会发霉。杨慧不怎么喜欢樟脑丸的味道,太刺鼻,而香樟木味浅,就成了她心头之好。
    那时候她所有的柜子里都放了好些樟木条樟木球……包括书桌的抽屉或者是书包里面都会塞上一两根。她来了B市以后,B市气候干燥,这些东西虽然不再是必要的,却依然被她当作一种习惯保留了下来。
    只是以前都是杨慧帮她放,如今,只能自己放了。
    杨慧走了很多年,最开始的时候会不停地想她,随着时间的推移,次数就越来越少了。她家的情况特殊,有些事不能作的太明显,既然已经回到了亲生父母的身边,若老惦记着以前,只会徒增伤悲。留着一点习惯,提醒着自己不要忘了她,便是最好的。
    上次司源的提问,瞬间打开了记忆的阀门,其实她那天很想告诉司源,她不想他去,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只要是和杨慧相关的事,她都狠不下心来。一想到当初每日情况愈下,虚弱地跟她说着“我没事。”的杨慧,那源自于灵魂的无力感,奚雨根本抗拒不了。
    等一会司源还说要来接她,日……一说到这个好像上次在司源房间里也闻到了类似的樟木味,只不过还是清檀香味更重,要不是被他扒着死不松手被逼躺了一个晚上,根本发现不了。
    完了完了……司源小小年纪心思如此深重,怎么办啊……
    奚雨用脑门在桌上磨了几下,希望能把自己脑袋里面胡思乱想的东西磨掉。
    正是介于聚精会神和日常偷懒的阶段,“咔哒”门猛地被推开,奚雨后背一凉,马上转头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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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