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当真可怕!”
“这就是我们以后的主宰者吗?”
“典狱长的继任仪式果然可怖。”
“我愿尊修是镇魂狱最强生灵。”
…………
一道道声响响彻在镇魂狱那些生灵们的心中。那是他们自己的声音,于此刻响起,却是只为了感叹白夜的强横,以及抒发他们内心之中愈加浓烈的惊讶。
现在的他们仍旧是一动不动的,仍旧会受到那股神秘的规则之力的制约。他们不能说话,不能动弹分毫……他们能做的,就是将这场战斗观看下去。
那道光幕此刻就横陈在那里,熠熠生辉且又清晰无比。那里面人物战斗的每一个画面,都被那光幕转导了出来,并且以独特的角度展现的淋漓尽致。
“轰轰轰轰轰——”
与此同时,在那漆黑一片的世界之中,随着一阵震天动地的爆炸之声响起,整个三千层塔中世界再度恢复了初始时的平静。
此时此刻,这一整个世界已经同原来完全不一样了。放眼望去,整个世界都是布满了暗红色的雾霭,那雾霭很淡,只是能够透露出一丝的朦胧之感。
它弥漫着,却不耽误围观者的视线,不会阻扰围观者们顺着光幕的变化去观摩那一场接着一场的惨烈战斗。
而之所以说是一场接着一场的战斗……那是因为围观者们所看到的虽然是两个白夜的战斗,但是其中的那一个白夜,也就是他的本体,赫然是已经将那个灰色的白夜杀了“成百上千”次。
而此刻,那阵爆炸之声正是在宣告那个复制体“修”的再一次死亡。白夜则是收了手中那杆刚刚以罗刹道推演到极致而衍生出来的血矛,冷冷地伫立于天地之间。
丝丝吹拂在天地之间的冷风悄然将白夜的白发吹起,使得此刻满身血渍的白夜看起来格外的冷峻。当然,他的背影在镇魂狱众生看来终究还是无比挺拔的。
而这种挺拔,却是出现在白夜当着他们所有生灵的面将典狱长斩杀以后。镇魂狱的规则那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所以现在的白夜到底在做什么,他们也有一个自己的“理解”。
很显然那“理解”并不符合白夜的需求,也不符合白夜正在面对地现实,但是对于镇魂狱的一众生灵而言,却是完完全全地符合他们心中认知的现实。
“这是第几次杀他了?”
抬起手看了看自己手中自己干涸的血迹,白夜又望向了远方。正如他之前所想的那样,他的复制体强大的地方并不是在于复制他的实力,而是复制同他差不多的,这近乎于不死不灭的特性。
“第一千五百次了……怎么样,面对自己的感觉如何?”
“他不是我,你觉得我难道在你心里还达不到一个无可替代的地位吗?”
面对身体之中佳人传来的调笑之声,白夜以同样地方式回击着。像现在这样战斗,他前世是想都没想过。不过同现在比起来,他觉得自己以前的修行的确是太过于索然无味了些。
“或许……境遇不同了,心境自然也就不同了。现在我很知足,却也明白,要守住它需要我去付出一些什么。”
白夜沉默着,心念涌动。此刻他的重瞳之中不时有略微明亮的光芒闪烁而起,而他却还是在关注着眼前再度出现的雾霭,他知道,三千层的这场最终战,还远远地没有结束。
很快,白夜面前地雾霭就开始犹如潮水一样地开始涌动起来。在白夜的注视之下,它开始不断地蠕动,就仿佛是在顺从某种轨迹的指引一般,因蠕动而变得愈加地漆黑。
而伴随着这一变化的出现,白夜也是惊讶地发现现在自己眼前的雾霭已经变得不再是一团简简单单的雾霭了……现在的它宛若实质,看起来颇有一种震人心魄之感。
“我们又见面了。不知道我这样问好的方式,会不会引起你的不适……另一个我。”
熟悉的声音伴随着那熟悉的身影再现。而看着这逐渐浮现在自己面前的灰色人影,白夜已经懒得废话了。这一刻对方不过是才刚刚同他说完一句话,白夜便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展开攻伐。
只见白夜不知于何时便已经出了“修”的面前,而待他出现过后,于他与“修”之间的所有间隔却是瞬间便已经为诸多暗红色泽的锁链所填补。
而几乎只是顷刻间,那些锁链便已经如同出海的蛟龙一般,疯狂地朝着白夜瞬闪而去,展露出凌厉无比的镇压之势。
毫无疑问,这是修的手段。不过从白夜那微妙的眼神之中倒是可以明白,这一手段很显然是修刚刚学会的玩意,毕竟白夜对于此种阻断自己的手段,也是第一次见到。
这是血刹链华经,应该就是这复制体上一次为他所击溃之后这复制体这一次复活所学会的东西。
不过同以前不同的是,以前的时候这复制体学白夜的手段,尤其是白夜最为擅长地几个神通手段,那要么是学的半斤八两,要么是根本就没学到。
而现在,这血刹链华经却是被白夜的复制体施展推演的有模有样,堪称是威能全在,甚至风格迥异,相当于是另外再起了一座楼阁,且这楼阁与白夜所造的是处于同一高度。
“叮叮叮叮——”
阵阵金铁交击之声自白夜的身躯之上响起,经历了无数根血链的洗礼,白夜的身躯之上只是出现了无数的白痕而已,而在这些白痕之中,只有少数几根的血痕。
对于这样的情景,修还是不可避免地流露出一种错愕的神情。但是白夜却是对此表现的一片淡然,而后只见在他与修之间,便已经有了一道血矛在修的体内透体而出。
“咳咳咳——”
承受了这一道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攻势以后,修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而后在他咳嗽的时候,却是只见一道道暗红色的神链迅速的衰败腐朽,而后化作灰烬消弭于空间之中。
这一次白夜演化地是罗刹道,被他推演到了极致的罗刹道……这实在是一种具有霸道到了极致感觉的杀道,明明只是顷刻间,可是修却已经有了要衰亡的趋势。
“你还不够强,去吧,换下一个出来。”
这一刻,白夜沉吟着。他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修”,手指轻弹,弹出一道道明亮且又血红的光辉,而后便任由那些光辉将那个灰色的他围绕而起,将其灭却。
临走之前,“修”都是一副暴戾无比的样子。他知道自己这一次仍旧不能将白夜斩杀,索性便任由白夜斩杀自己,以便下一个更强的自己从雾霭之中走出,将白夜镇杀。
…………
又一道忽明忽暗的血色光辉划破了恒久的黑暗,结束了持续了短短数十息的喧嚣。在一阵阵愈加迷蒙与漆黑的雾霭之中,又一具灰色的身躯化作腐朽,化作了乌有。
这一刻,在雾霭的前方。一道赤裸着上身的人影自天穹之中伫立着,洁白的光辉自他飘动不息的长发之上闪烁着,结合他那无比伟岸的背影,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好像是一个神明一般。
“第几个了?”
“两千。”
“雪儿你觉得该剩下多少?”
此刻的白夜看了看自己身上不断消弭的伤痕,看着自己那些已经没有血液流出却依旧疼痛不已地伤势。
他豁然间有些明白,现在的复制体已经是如此,那么按照这个成长的程度,用不了多久,他恐怕就可以强横到足以同他相战许久的程度。
或许再假以时日,给那个家伙足够的时间的话,也许可以达到比典狱长更加恐怖的程度了。这里毕竟是三千层古塔,他所遇到的敌人一定是要比两千九百九十九层要更加难以应对的存在。
“我觉得至少还有一千多。”
“一千多么……”
听了墨夜雪的回答,又结合了一下自己身躯之上突兀浮现了一会的绿芒,白夜反而沉默了一下。
不过很快他也就想好了接下来应对的几个策略,索性也就又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距离他不远处的漆黑雾霭。
他知道,那个复制体很快就会重生归来,自这雾霭之中出现,而后再度同他一起演绎一幕幕厮杀的大战之景。
果不其然,也就是刚刚过去了三息而已,白夜就以自己万分敏锐的眼力以及感知自那雾霭之中发现了一道人影正在缓缓地出现。
而这一次,白夜却是二话不说直接提着一柄闪烁着夺目血芒的长镰朝着那雾霭闪动而去。现在他想主动出击了,他觉得等着那个“修”自己还出现实在是有些慢了。
所以现在,他改变了自己的风格,主动出击。然后他要做的,就是守株待兔而已。
他要贯彻一下修罗道的精髓,白夜觉得,当自己把那个修杀到永远都不可能再出现的时候,这三千层塔的最后一关,他也就过了。
“轰——”
一声响亮无比的破碎之音在茫茫天穹中爆发开来,震荡着且又经久不息,直到那尚未完全成形的人影破灭,那崭新出现的喧嚣才算是再度消弭,而后一切都重归于虚无。
…………
第两千五百次,“修”将再度自雾霭之中重生。此时此刻,白夜的重瞳之中散发出阴暗无比的光,他在凝视,也在寻找。
经历了足足两千四百九十九场的交锋,他与这个复制体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一种微妙无比的变化。
经历了被白夜无数次地围杀,这个复制体也不是傻的,他已经学会了以各种诡异阴险的方式去逃避,而后寻向顺利的复生,再悍不畏死地同白夜一战。
而白夜赫然已经如同一个猎手一般,每当那个复制体在复生的时候,白夜便会施展自己的一切手段去追寻,去展开一场暗杀。
可是这个方法一开始还算奏效,后来也就不怎么灵验了。索性白夜还为了这家伙改变了一点策略,直接在最后一次猎杀成功的时候吐槽了一句话。
“若你能够复活地快一点,老子又何须这么费劲。”
而白夜却是不知道,正是因为他说了这句话,只在一瞬间便已经成功地影响了这复制体的心态,使得这家伙后来的每一次复活都绞尽脑汁地躲避,都尽心尽力地加快复活地速度。
就仿佛复活这件事情已经成为了这个复制体的尊严一样,成为了他与白夜除了成败以外最为重视的东西。
不过“修”在这一方面倒是的的确确地成功了。自从白夜在那一次击杀了他以后,他的确是通过这样改变的手段达到了他的目的,但是他却是没有想到过,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算上即将爆发的这一场战争,他与白夜这个所谓地“本体”之间已经爆发了足足两千五百次厮杀。可是两千五百次厮杀,他有足足两千四百九十九次都是以失败告终。
就连接下来这一次的结果到底会如何,都是不知道的。不过以白夜当下仍旧是那一副深不可测的表现来看,这场厮杀的结果,其实还是可以预料一下的。
“靠,快出来啊,你个大废物,大垃圾!难道你想这一辈子都被我踩在脚下吗?连敢于面对老子的心都没有,你还敢说你是我?”
空旷的穹宇与大地之间,白夜此刻正在大声地嘶吼着。
这显然是他的最新的策略手段,但是不得不说,在这段骂人的话被他以妖力震荡放大以后,这出奇的手段还真是起到了奇效。
这一刻,某一处雾霭,那个灰色的身影——“修”,正在自以为是地以“悄无声息”地方式靠近着白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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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