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微光洒落在无尽的竹海中,映出一片无暇的翠绿,以及那翠绿中淡金色的翠竹鸟群。
白色的云朵自天空中缓缓浮动着,悦耳的鸣声中,片片竹叶自一簇簇挺拔的竹子上凋落,它们落在流动的溪水间,掀起一圈圈波澜,缓缓扩散着。
这里是一片幽深的山谷,遍地生满翠竹,小小的溪流纵横交错,潺潺水声不绝于耳,它们彼此交融,却又以不同的方向奔向远方。
一个青年缓缓地迈动着他的脚步,踏足在这片土地上。他的步履轻缓,然而微风落叶间,他已从入口深入谷中,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女子,默不作声,只是跟在他的身后。
直到,两个人的面前,出现一条奔流的大河。它的源头由万千清流汇聚,此刻它奔涌翻腾,湍急咆哮,横陈在白夜两人面前。
“喂,船家,可否载我二人一程?”
白夜朝着不远处挥了挥手,只见那里有一座茅屋,茅屋旁边是一个小小的渡口,那小小的渡口中,横陈着一座小木船,小木船用绳子拴在木桩上,使得它不会被水冲走。
而木屋的旁边,有着两道人影,那是一个老人和一个小女孩。
老人身形微微有些佝偻,此刻他正坐在茅屋前的一把竹椅上,轻轻地摇晃着手中的竹叶扇,吹着和醺的山风,竖起耳朵聆听水流动的声音。
而那小女孩,则是蹲在地上,一眼看去,便可知她的年岁不高。此刻她的两只小手沾满了泥巴,正在地上建筑着她的城池。
“丫头啊,你这做的什么啊?”
“爷爷你莫要笑话人家,人家以后一定会买好大一座山城给您的。”
老人闻言则是闭上眼睛,他享受着生命中所剩不多的阳光,满是皱纹的脸上洋溢起一丝笑容。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笑容的背后,还有着对另一个人的思念。
“说什么傻话,以后啊,找个好人家嫁了,比什么都强。”
“爷爷你才是,说什么傻话,我要是走了,以后谁来陪您呢?更何况,我们的渡口怎么办啊?”
老人一听,却是暴跳如雷,他一溜烟自竹椅之上坐起来,睁开一双略微浑浊的老目,气狠狠地看着眼前玩泥巴的孙女,大声嚷嚷着:
“爷爷我能陪你一辈子吗?一个破船有什么好继承的,傻丫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唉………”
小女孩一听,眼睛里的光彩却是黯淡了许多。她知道,自己明白许多同龄人无法明白的道理,可她却始终不明白爷爷说的道理,不明白这个一直同她相依为命的小老头为什么一提到这个问题就会如此愤怒。
…………
“爷爷,那边好像有人在叫呢,是有人要过河吧。”
听了孙女的话,老人微微转头,果然,不远处有两道人影迎面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两位年轻人,是要过河吗?”
“是,谢谢了,老人家。”
白夜两人行至老头和小女孩的身前,面对老人的问候,他微笑着点了点头,而后伸手,取出一些破碎的银两和铜钱递了上去。
这是他一路上学到的东西,对于凡世中经历的种种,有些事情一开始的时候,他也是一头雾水,什么都不懂。
有好几次,他因为不懂普通人之间的行规而遭受了白眼,直到有一次,在拦住隐隐之中暴怒不已的泫雅之后,他想起自己在北锋疆埸中黑色海洋的经历,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然而,令他错愕的是,老人仅仅收了两个铜板以后,就将他手中的碎银推了回去。
“年轻人,两枚铜板就够了,不必如此。”
老者和蔼地笑笑,而后他披挂好自己的蓑衣缓缓地走到小木船上,抓起那支细长的竹竿,挥手招呼白夜两人上船。
白夜笑了笑,带着泫雅,登上了老人的渡船。
“芸儿,解开绳子吧。”
“好的爷爷。”小女孩顽皮地跳上渡船,熟练地解开绳子以后,她就蹲坐在船上眨着眼睛看泫雅去了。
好漂亮的姐姐啊,芸儿心里想着,她自小跟在爷爷身边长大,形形色色的路人她见过不少,可像泫雅这般美丽的女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额……”
泫雅静静地站在渡船之上,自从随白夜行走人世以来,她第一次有了尴尬的感觉。她是妖族,人族的处事规则,她不懂,但是这一刻,她读懂了这个小姑娘的眼睛。
她在羡慕,是羡慕自己吗?
…………
渡船上,白夜站在那里,观看着四周的景物。翠竹清风,潺潺大河,回清倒影,这是一条算不上江的河,可也绝不小。
它的源头倚靠在悬崖峭壁的一端,水势无比湍急险恶。而白夜等人所要面对的,虽不是源头的湍急水流,但也不时会有水中礁石的阻挠。
白夜就这么静静地站立着,他昂起头,缓缓张来开自己的双臂,就在此刻,他感到一股股奇异的陌生力量出现在他的身体之中,随着血液的流动循环而消弭。
而他的修为,却是开始以一种近乎疯狂地激增起来。一种奇异的意境,仿若一副浩大的画卷,缓缓在他的脑海之中铺展开来。
一条宽阔的大河,不知源头,不知去向,在一片白蒙蒙的雾霭中浩浩汤汤地流动着,它的水势无比凶险,湍急、狂暴、盛气凌人。
而他,就仿若一个溺水者,被禁锢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之中,不得出水,不得入水。就这么浮在水面,随波逐流。
那是一种难言的痛苦,欲罢不能,欲破无法。这一刻,他忘却了本我,于大河滚滚逝水的大势中肆意浮动,处于一片难言的禁锢之中。
渡船上,白夜抬头望天的双眼闪过一丝微芒,紧接着,他那普通的眼眸化为漆黑的重瞳,闪烁着迷茫的光彩缓缓闭上。
而泫雅却是猛地转头,她凝视着身边的白发青年,眼中流露出一抹不可置信之色。她将自己的玉手缩进衣袖之中,只因其上,生满了漂亮的墨青色鳞甲。
那是她的鳞甲,之所以出现,完全是因为体内血脉悸动的缘故。那是一种强烈无比地共鸣感,一切,皆因白夜的突破而起。
山风拂过,吹动青年满头晶莹白发,飘扬而起,而那青年,却全然不为所动。此刻的他,已然沉浸在大河的世界中,那不是迷失,亦不是沉沦,而是顿悟。
大河浩荡,奔流不止,白夜此刻的感觉,就与当初领悟极寒意境之时有些相似。只不过不同的是,这一次的领悟,已经牵动了他本身的变化。
“嗯,怎么回事?”
渡船上,芸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看着那青年原来站立的地方,眼中满是惊讶与不可置信之色。
在她的眼中,在她所看到的世界里,那个长相平凡气质却十分出尘的青年,时而出现,时而隐去身影,仿佛这船上从来没有过这个人存在一般。
灵气,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流逝着,方圆百里,所有的灵气,都为一股神秘的力量所掠夺。白夜不知何时张开了嘴,一颗狭长的獠牙瞬间生长而出,助他疯狂吞噬这些因他突破所凝结的灵气。
这一切的变化,皆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进行着。泫雅不由得调动自己的妖力,在白夜的周身设下一个奇妙的屏障禁制。
这样不仅使得白夜彻底在这对祖孙面前消失了,而且还可以避免白夜在突破时被人打扰。
与此同时,她还不时自自己的戒指中取出一颗颗妖凡,以恐怖卓绝的妖力震碎炼化,化作一股精纯无比的力量,随着灵气的流逝被白夜吞入腹中。
………
“老人家,前面,就是云水城了吧。”
渡船上,一个白发青年微笑着同老船夫聊着天,白夜也没有想到,这一次的悟道来的快去的也快。
他醒来时,船居然也仅仅不过是被老船夫渡到河中央而已。
而他问出自己心的疑惑之后,却见老船夫笑着摇了摇头,紧接着他说到:“西凉已经没有云水城了,只剩一个边城了。你说的那个,早成遗迹了。”
“额……”白夜无言,他有些汗颜,他所知道的信息,好像是几百年前的版本了。
老船夫却是笑了笑,他不再搭话,只是不断动着手中的竹竿,熟练地避免着一块又一块自水中冒出的礁石。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一看就是那些大家族偷跑出来的吧,不然怎么连个地图都弄不准呢?”
面对白夜的摇头,老船夫却是同样笑着摇头,紧接着,他说出了一句让白夜彻底汗颜的话。
“你不要欺负老头子我不懂,我也是活了快一百五十多岁的人了,我吃过的盐巴比你吃过的米还要多呀。”
而白夜身旁的泫雅,却掩嘴而笑,现在她突然感觉,人族中有些人也是很可爱的。
“老人家,再见了。”白夜摆摆手,同泫雅朝前方走去,突然,他的心中闪过一丝不详之感,但是当他回头时,却并未发现老船夫和他的渡船有任何异样。
………
“师傅,前面有河诶。”
“走,过去看看。”
…………
PS:今天矿泉水的书上架了,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一个真正读者,但是我会坚持写下去,直到这个故事的完结。
我深深地知道,自己的文笔与讲故事的能力烂的很。老实说,四十万字了,有太多地方,我觉得自己写的很烂,但是怎么说呢,这也许就是成长的必经之路吧。
真的好希望自己也能拥有读者,大家闲来无事看看小说,一起在书评区聊天,我不奢求收藏与票票,只求一个点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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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