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回忆
第554章
“你怎么知道我给谁牵线?”胡瑶是真的有点佩服向南竹, 就像很多事他心里头都有点猜测似的。
向南竹点了点头,“牛生, 对不对?”
这次轮到胡瑶点头了, “那小子总是一副啥也不想的,而且他是不是没有家人啊。”
徐鹏鹏虽然也没对象,但是徐家就在京都啊, 而且徐家有的是人盯着, 一定不会继续放任徐鹏鹏这样的。
这种事,根本不需要胡瑶, 人家徐家自己就能给解决了。
可牛生给人的感觉不同, 他们认识牛生都好长时间了, 也没听这小子提一句家人, 或者是惦记爹妈的事。
一开始胡瑶就想, 是这小子可能不好意思, 有的人就是脸皮薄,不会在别人面前,说起自己想家什么的。
但是, 时间一久, 胡瑶发现好像不是这样的, 牛生这小子, 是像个根本没家的。
而向南竹也是摸透了胡瑶的心思, 很理解她这样想。
“你猜得差不厘, 虽然牛生这小子有爹有妈, 但是跟没有一样。”
“为啥呢?”竖着耳朵听到关键时候的四娃,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看他不像是死了爹妈的呀,爸, 你好好说啊, 皱什么眉。”
向南竹幽幽地看着四娃,真想好好教育教育这小子,总是嘴上没个把门的,啥话也敢说。
可四娃却伸了小胳膊,把向南竹的脖子一搂。
“爸爸,人家才刚5岁呢,你想让一个5岁的小娃子咋样呢?”
向南竹真的是要呕了,不过还是伸出大手在四娃的小屁屁轻轻地拍了拍。
“别瞎说,牛生的爹妈还好好活着。只不过……”
“啥呀?”连五娃都伸长脖子把小脑袋挤了过来,要好好地听听八卦。
向南竹带着他们走到了一个人少的位置,低声地把牛生家的情况说了一下。
“牛生家的情况确实有点特殊的,他妈其实是他爸的小老婆,只不过那是解放前的事了。”
“但是他爸那边吧,家庭条件很不错的,可是就是没儿子呀。”
胡瑶不由地吸了一口凉气,五娃也同样搂着她的脖子,吸了一大口凉气。
“儿咂?”
“小老婆生了儿子,大老婆没生,这样的?”胡瑶笑着问向南竹。
而向南竹也是笑着点了点头,真想夸一下自个儿媳妇的聪明。
“其实牛生一直就是在他爸大老婆这养大的,还别说,这个女人挺贤惠的,对他是真的挺好的。吃喝不愁,上学都上最好的,以前还总带他下馆子吃肉。”
“也是因为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娃,亲爸亲爷亲奶什么的,都特别重视,所以大老婆也比较看重他。”
“可是他上面的姐姐就不乐意了呀,都是一个爹生的,也全是一个家里长着的。凭什么一个小老婆生的儿子,在家里横着走,她们都要看他的眼色。”
胡瑶是一点都没想到,牛生那么没心没肺的,居然身世这么曲折。
向南竹不由地失笑,“就是因为在家里一直挺受宠的,才没心没肺的。换一家小老婆生的,不得跟大老婆生的孩子打翻天了呀。”
不过这么一说,感觉一的运气还挺好的,跟一般人家的大小老婆的孩子的生活状态与方式都不一样。
“毕竟新社会了嘛,他家里的女性同胞也都慢慢地觉醒了。”
“而且牛生不是还有亲妈吗,他妈也总是上门来闹腾。”
“平时被家里的姐姐挤兑,又有亲妈来闹,日子过得跟本不是日子,所以牛生很早就跑出来当兵了。”
“连着好些年了,他也没回去看看?”胡瑶觉得这也太奇怪了,随后她又想到了一个事。
“咱们跟牛生刚认识的时候,他不是心脏病犯了么,当时我们知道他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平时偶尔会不舒服都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心脏上的病不是小病,难道他在家的时候,他的家人都没有看出来?”
“倒还不清楚,牛生基本不提他的家人。”
向南竹又继续说,“他以前回去看一看亲爹和养大他的那个女人。因为他那个大妈什么的,他自己说的,是真的对他好的。这些年他把攒下来的津贴,都给家里寄回去了。”
但是他家的情况,就是存在着一切的不可调和的矛盾,所以他回去后,马上就会成为矛盾的中心。
所以牛生宁愿在外面飘着,也不愿意回去。
听到这里的时候,胡瑶的嘴角连着抽抽了好几下,她看了看四娃,然后又看了看五娃。
不由地说道,“怪不得觉得牛护士亲切,我现在算是明白了。”
另外让胡瑶觉得有点想不通,即使是再大度的女人,把男人在外面生的娃养在跟前儿不说,对他还比对自己亲生的还亲。
真的有这么好的人么?
如果是在某些特殊情况下,就比如全家人都死了,就余下他俩。娘俩相依为命,存在这种可能性。
但是现在的牛家生活条件不错,
向南竹看向了她,不明白她又在瞎琢磨甚。
胡瑶牛生家的事,真的太太太儿狗血了。
“牛护士跟牛生,长得是有点像。”
“肯定是他姐姐。”四娃马上就下了结论。
“妈妈,我本来就觉得他们之间有一丝丝联系呢。”
胡瑶看了眼四娃,这小子总在关键的时候,冒一些凉腔。
但是现在还算好,毕竟是他们先察觉这件事的。
唉,好巧啊。
向南竹马上就交给四娃一个任务:
不能让牛生到镇上来,即使要来,必须得先报告给胡瑶,由胡瑶来安排。
四娃不断地点着小脑袋,还不由地拍了拍自个儿的胸前。那个地方,正塞着一样东西呢,现在有点硌着他难受。微微地眦了一小白牙。
“放心吧,交给我保证能办好。”
说完了闲话,胡瑶这才又带着向南竹,去了白老头住的地方。
向南竹是知道那个院子的,只是让他想不到的是,有个让他生烦的人,正坐在屋凳子上咧着嘴笑尼。
“吴旅长?”向南竹沉着脸,低低地叫了一声。
而吴孝却是一点都不见外,还跟向南竹挥了挥手。
“大侄子啊,你快进来,别站那吹风了。”
而吴孝的这一声大侄子,把向南竹的脸色直接就喊得垮了下来。
而吴孝就像是一点都丁点看不出来似的,用手指着桌子上的旗盘,他非常的为难。
“大侄子,快来帮我看看,我走哪步我的棋子会被少吃点。”
向南竹还真的探头看了一眼,白老头那边是杀意正浓,而吴孝这头是兵败如山,压根没有少吃的存在。
“噢,你走这个吧。”
向南竹还真不含糊,让吴孝走了一步暂时能缓解局势的棋子。
连四娃这个臭棋篓子,都伸长脖子看。
不过四娃因为棋太臭了,还以为向南竹真的帮了吴孝走了一步好棋,他还催促吴孝快走。
“赶紧走棋,别犹豫了,你一看就是经常输的。”
其实也差不多,而且因为水平太差,没人乐意陪他玩儿了。
正如现在的四娃,他在棋艺造诣上的差,超出人的想像。
“嗯,你觉得走这步咋样?”吴孝用手指着一颗棋子,竟然转过脸儿问四娃。
而四娃还真的坐在他旁边的凳子上,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在对面的白老头,眼皮和脸一起抽抽了,满脸的嫌弃。他就没见这种的,俩臭棋篓子聚一块,商议怎么输得更快。
虽然胡瑶是不怎么懂得下棋,但是却知道四娃水平真的很差。
差到什么程度呢,五娃都比他强。
“不对。”五娃伸出小手把吴孝走出去的那步棋,给捡了起来。
要是换别人,白老头肯定发怒了,但是五娃啊。
那就只能算了。
所以白老头是乐呵呵地看着五娃,拿起一个又一个,放下一个又一个。
举棋不定。
但是别人举棋不定是举着,而五娃是下到棋盘里了,然后再拿起来。
拿着拿着,就把不该拿的拿了起来。
白老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就站了起来。
“吴孝啊,你们玩儿吧,我有些累了。”
吴孝正看着四娃和五娃一起下着觉得挺有意思的,所以对于白老头的无奈,压根理解不到。
“向叔,你去休息吧,这有我呢。”
白老头:就因为有你我才去休息呢
蠢才
胡瑶转过脸偷笑了几下,然后又是一脸正经。
“爷爷,我们来看看那个人。”
白老头马上懂了,立即跟胡瑶先到了外头,不过他还是回头看了一眼被四娃和五娃虐得傻乐的吴孝。
“已经确定是姓吴的当年把小南交在这人手上的?”
“是的,爷爷。他的外号叫三角眼,现在49岁,却做了超过30年的人贩子。”
对于这点资料,胡瑶现在是很清楚。
“要是能把其他一些被贩卖的孩子的情况问到,也算是做好事了。”
白老头伸出手轻轻地在胡瑶肩膀上拍了拍。
“你现在越来越合格了,一个军人的家属,在思想上的觉悟,已经是高于普通人挺多的。”
而胡瑶也觉着自个儿升华了似的,曾在后世从各种新闻和寻亲节目里,看出很多经验。
她自然知道,每一个人贩子手上,沾满了无数个家庭的血和泪。
“现在有吴孝这小子在,你们先别进去。不过这小子最近特别的老实,连话都不敢说了。”
白老头说的后者,指的是三角眼。
“为什么?”胡瑶问出这话的时候,眼角正好扫到另一个屋门口站的人。
是文小仙和文小雯姐妹俩,她俩现在天天最快乐了。
而刘小惠虽然是个后妈,但是对文小仙跟亲闺女文小雯一样的好。
这样的贤惠的女人,又跟牛生那个大妈还不一样,文医生确实是修了八辈子的福。
不过白老头冲着胡瑶不断地抽抽着眼角,传递着某些信息。
胡瑶懂了,但是还是有点吃惊。
“真的是他吓的呀,那他确实有真本事。”
胡瑶说的话,是发自内心的,她一直觉得文医生很不简单的。
白老头也是这么想的,“最好让三角眼跟那俩个老东西,突然见一面,然后文医生再诈一诈他。到那时候,就由着我们往扁搓还是往圆捏呢。”
既然白老头觉得得再晾一晾三角眼,胡瑶也就没那么急了。
“姓向的俩个老东西,现在就在镇子上天天游街呢,而且这种状况半个月结束后,他们还会在镇子上扫半个来月的大街。”
白老头却是笑了起来,“用不着那么麻烦,就明天吧,让文医生带三解眼出去溜达溜达。”
胡瑶又回去找向南竹,看到吴孝跟俩个娃玩下棋,就像个傻子似的。
而且,一点都不知道是被俩个娃耍着玩儿呢。
胡瑶把四娃和五娃再次收拾好,帽子也戴得严严实实的。
而吴孝还玩得不过瘾,和四娃约好明天再继续。
“回去吧,别送了。”四娃用力摆了摆小手,让吴孝赶紧回去。
“吴爷爷呀,你早点回去睡觉吧,天都要黑了。”
天还没有大黑,但四娃一个吴爷爷把吴孝喊得心塞了。
就在他们坐牛车往回走的路上,远远地就能看到有俩个要晃倒的人,走得极慢极慢的。
后背佝偻,头抬不起来,半步路都不想走了。
最近都是这样,老向家的俩个老家伙,全是这个点儿回来。
全是靠走的,本身已经走了一天了,他俩现在一步路都走不动了。
“还有十天,十天呀。”
天天在镇上和各村被思想教育还有整十天,现在的向婆子是真走不动了,恨不得躺在地上了。
其实向老头也差不多,但是他终归是个男人,稍微要坚强一些。
“赶紧走吧,一会儿回去再好好地睡。”
可是和婆子却是一点都不想走了,正好看到一颗树,立即用力抱着靠了上去。
甚至还把两条老腿盘在树上,大概是想减轻自己对地面的吸引力,以减除自己的乏力感。
虽然向老头觉着这样做可能没用,但是总比什么不做要好,他也是一点都走不动了。
正这时候,忽然听到有什么牲口在路面上小跑的声音。
“得得得……”
而且这个声音,离着他们越来越近了。
“老头子,你快听听,是不是咱家老大知道我们受苦,专门来送我们来了。”
因为这次的事,老向家老俩口子,算是把自家大儿子的真面目看清了。
二儿子因为还不想真正的离婚,就留在生产大队那,伺候着自个儿媳妇。
而大儿子,连个人影儿都没见着。
其实这种丢人的事,在城里也不算新鲜,总有那不开化的人呢。
这时胡瑶是听到向婆子在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她在骂谁。
其实向婆子嘀咕的就是自个儿亲亲的大儿子,结婚以前又听话又正常。
自打结婚后,一点都不想他们,到了现在,甚至有一种不想再继续来往的架势了。
但是,还没有更合适的机会。
这种事,不仅仅是在城里不稀奇,在村里也经常见。
有的是不再往来,有的甚至要断亲。
儿子老子之间不往来,是家事。但是要断亲,可就不是一般的家事了。
向老头早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可向婆子还幻想着大儿子要接他进城享福,吃公家的粮,还有儿媳妇伺候着她。
想的是挺美,现在都累到连狗都不如,都开始做梦了。
“一定是我儿子开着车来接我了吧。”向婆子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露着渗人的笑。
在向婆子的世界里,驾着牛马车之类的,都能是了不息的人了。而她们老向家的老大,在小十年前,就已经到镇子上工作去了。
她也不想想,当年是谁给解决这个工作问题的。
是向南竹。
当时也是为了跟老向家撇清关系,为了真正的断亲成功,为了老向家不再纠缠着他没完。
也因为向南竹要结婚,而胡家那边是各种支持他,他不能给自个儿媳妇拖后腿。
想到这,向南竹抬手就挥了下手上的鞭子。
“驾。”
同时向婆子搂着一颗树,已经嘀咕了好一会儿了。
前面的话,胡瑶没有听清,不过后面这句倒是听清了,被恶心够呛。
“呸。”四娃突然冲着老向家俩口子那,啐了一口。
五娃倒坐着,呆呆地看着老向家俩口子,不知道想甚了。
四娃这一呸,算是把向婆子给惊醒了。
所以,白日梦也醒了。
她看到的是一辆很破旧也很平常的牛车,坐着让向婆子既害怕又有点期盼的人。
“儿、儿子?”向婆子更是厚脸皮地朝向南竹吼了起来了。
向南竹是连个眼角都没给他,驾着牛车,冲着自家去了。
“驾。”
向南竹又专门抽了两下牛背,而牛奔跑的速度更是快了。
向婆子托着要死的身子似的,抬手又要招呼。却被向老头给嫌弃了。
向老头没好气地说,“他可不是你儿子,你搞清楚了。”
“是,我们的儿子在城里当工人呢。”
向婆子的脸上又露出了笑,眼睛盯着越来越远的牛车,嘴里轻飘飘地嘟囔着。
“是呀,我儿子要接我去进城享福呢。”
向老头现在很清醒的,不像向婆子已经累到开始出现幻觉了。
“忘了吧,在村里也不错。”
“啊,那是什么?”
向婆子突然发现前面正在跑着的牛车上,掉下一样东西来。
确切地说,是被五娃给丢下来的。
胡瑶和向南竹并排坐在前面,五娃趁着他俩不注意,立即就扑倒了四娃,把小手伸进四娃的肚皮里。
“找到了。”
话音刚落,她的小手手一甩,那样东西就掉下去了。
***
“啊……”
四娃的叫声从身后传来,把胡瑶给吓了一机灵。
还以为四娃从牛车上摔下去了,向南竹也是急急地把牛车停住了。
“哎哟,你可真是妈的小祖宗,都学会欺负哥哥了。”
胡瑶转过身时,就见五娃正坐在四娃身上,咧着嘴在那笑。
把五娃抱了起来,又赶紧把四娃也抱好。
别看四娃平时嘴厉害,但是关键时候,就是让着五娃,任五娃欺负,他就会吼。
可能是本能或是习惯什么的,四娃只会告状,而不会欺负五娃。
其实从平时几个娃相处就能看出来,五娃一直是被四个哥哥宠着的。
即使现在四娃经常争宠,但是绝对会让着五娃的。
胡瑶在四娃的小脸儿上亲了一口,给他把帽子揪了揪,这才发现他没戴手套,又伸手摸了摸他的小手。
“冰凉冰凉的,一会儿回去好好洗个热水澡。”
四娃最爱干净,一听洗热水澡,马上就抱着胡瑶的脖子,怎么也不下来。
向南竹立即去厨房烧热水了,五娃也被胡瑶抱着回屋了。
不过听到要洗澡,余妹妹也看了过来,这小丫头撑着不睡,等胡瑶回来了。
胡瑶找出了几个娃的干净衣裳,又找了个能包裹的被子。
“一会儿都洗,先女娃子洗,然后皮小子谁想洗谁洗。”
可四娃却不乐意了,他可跟一般的皮小子不一样的。
“妈妈,我要跟小五一起洗。”
五娃完全不知道男女有别,把小帽子扔在炕上时,还在点头。
“嗯,四哥的屁股很白。”
四娃睡觉的时候,经常性的露屁股,五娃不仅见过多次,也上手摸过的。
所以五娃缩着脖子捂着小嘴儿抖着小肩膀笑个没完。
“滑滑的。”
不过家里洗澡的大盆多,给四娃单独整一个盆,而五娃和余妹妹在另一个大澡盆里洗,互相也看不着。
好在四娃只要能凑热闹,离远一点他能接受。
坐在热热的水盆里,四娃朝着给他洗澡的胡瑶笑个没完。
“妈妈,我们给徐鹏鹏介绍个对象吧。”
就知道这小子是个爱管闲事的,不过胡瑶却摇了摇头。
“人家牛护士家里是上海城的,还要回去呢,徐鹏鹏用不了多久也得去海上训练,不合适。”
四娃又皱了皱眉,还有点不情愿。
“好吧,那我们明天去镇子上看热闹吧。”
胡瑶刚才离开白老头那的时候,已经跟文医生商议好了,就等明天看情况了。
一夜无话,几个娃睡得都可好了,就向南竹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两只眼睛一直盯着胡瑶白白的胳膊,但是实在是屋里的娃睡的地方都太高。
向南竹第二天一大早就去厨房弄饭了,他也不太会弄什么花样,就整了个疙瘩汤。
好大家里有好多蔬菜,向南竹还懂得拌了个白糖西红柿。
刚把饭弄好的时候,就见吴芯小跑进了厨房。
“啊呀,你咋能做饭呢?”吴芯是特别的吃惊,平常都是她做饭的,偶尔是胡瑶。
“已经做好了呀。”
跟在吴芯身后的池大海,也伸着脖子看。
“向南竹,没想到你还有两手。”
“很平常的。”向南竹带着点小骄傲的语调说又说,
“我们平时出外头任务,不都自己弄饭么。”
随后向南竹看着一直眯着眼睛的池大海,把手在对方的眼睛跟前晃了晃。
“你这半瞎的情况,应该快好了吧?”
这会儿太阳并没完全出来呢,有些微许的光亮,并不刺眼。
所以池大海并没有戴他的墨镜,而是一直眯着眼睛。
向南竹却是摇了摇头,声音稍微沉了沉。
“别忘了你原来是干甚的,我看你身体调理得也差不多了,你也想想以后要干甚了。”
吴芯听了后,微微抿了下嘴,想说点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她跟池大海受了整整十年的苦,现在好不容易才熬出来,其实她自己挺喜欢在胡瑶家的日子。
甚至吴芯都想着,要不要搬到这里住,比在京都住得自在多了。
可池副校长却不这么想,他已经觉得亲儿子池大海没有了一点上进心。
向南竹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不想池大海荒废了自己的那一身本事。
二娃的好药给吃了不少,身体好得不能再好了。而且池大海对南洋那边那么熟,去跟着向师长做训练出任务,这才是作为一个军人该做的。
“你还真把自己当个赶牛的老农民了?”向南竹看没有外人,对池大海也没那么客气。
胡瑶是赶紧给他打眼色,虽然没外人,但是有几个娃呢,这几个小的,一个比一个还要精。
“妈妈,我没有听见。”还在被窝垛里钻着的余妹妹,嫩嫩地说道。
再看四娃和五娃,都还睡得香香的,也没起来。
但是没起来,不代表没有听见。
尤其是四娃这小子,即使睡得沉沉的没听着,听了一耳朵半耳朵的五娃,也会回头跟四娃去讨论一下。
胡瑶也是正好看到五娃翻了个小身子,嘴里“哎呀”了一声。
这会儿已经是闻着饭菜的香气,半睡半醒了。
可向南竹却不能不说,好好的一个大男人,天天拉着牛就满足了?
向南竹也把池副校长说的给池大海转述一遍,之所以由他来说,因为池副校长是亲爸,说了没用。
池大海现在可会应付亲爸呢,眼睛一眯,脖子一缩,就让池副校长心头哆嗦一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就想在家里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但是你还是个军人呀,你的责任呢?”
说到后来,向南竹的话也缓了下来。
而池大海却是满脸的惊愕,“我不是早就是牺牲人口了么,咋又是军人了。”
站在门外的池副校长,气得走了进来,抬手就在池大海后脑勺上给了一巴掌。
“小老二说你现在没什么大事,跟着一块练拳,等开春的时间,眼睛就能全看到了。”
“所以呢,你的身体也正式恢复了,我跟你二叔说了,他说你的事好办。”
池副校长伸手指了指池大海,又无奈地放下了。
“好好地跟着向家的几个娃子学一学,看看人家,早上天都黑着呢,就在院子里练开了。”
池副校长说的是大娃和三娃,这俩个精力最旺盛了,天天起早。
而且今天破天荒的,不仅有徐四跟着一块练,还有徐鹏鹏。
“徐家那俩个小子也是练得有模有样的,池大海,你别大早上就往厨房跑,先去练两圈。”
虽然池副校长很严厉,但是也说明了一个问题。
在池大海脑子里的那个弹片,经常二娃不断的扎针和给灌好药,再过个个把院,弹片就能慢慢地轻轻地移出来了。
毕竟是脑袋里的事,要不是二娃很肯定地说,池副校长还不敢相信的。
不过现在池大海的状态好得不得了,还背着亲闺女小萌萌满院子跑,之后是头不晕眼不花的。
确实是全面走上了好转的路子,池副校长也真的放心了。
池大海这个时候,再想犯懒也是不行的。
胡瑶觉得池大海可真是劳碌命,大概是累了十年,想好好地歇息歇息。
向南竹自然是看出她的想法了,不过他还有另一层意思,也是当着池大海的面说了。
“被那些孙子欺负了十年,不能这么白白算了。我爸那边现在全权负责外面的一些任务情况,到时候,你风风光光的回到那里,把那些臭虫们,一个个都捏死。”
“这话我爱听。”池副校长马上表示赞同。
“我们池家就没有孬种,要不是离得那地方远,而且也不能轻易过去。就他二叔,都想着把那些人给整趴下呢。”
早知道池家有个凶狠的,没想到这种狠话早放出来了。
胡瑶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尽量不要惹这种人。
不过最近也是发生的事挺多,胡瑶朝院子外看了看,练着的几个人里,没有牛生。
心里想想,挺为牛生感到可惜的,居然会生在那样的家庭。
只是现在有池家的人在,不适宜讨论。
就在胡瑶以为牛生还在睡觉的时候,忽然想到一个事,给她吓出半身虚汗。
“谁去医院送饭了?”
“牛生。”刚吃了两口面的池副校长,压根不清楚这里面的事。
“我看他那么闲,就让他去了。”
向南竹正好回屋那空档,就是前后几分钟的事。
“哎呀,要闹妖了。”胡瑶都急了。
池副校长不知道这些事,池大海也不知道。
池大海以为胡瑶去镇子上的事,
“耽误不了你们去看热闹的,一会儿牛生就回来了。”
胡瑶微微地眦了下牙,正好五娃睡醒了,小嘴里叫着要吃饭。
胡瑶过去把同样睡醒的余妹妹也一块给穿好衣裳,洗漱了,让他们坐在炕桌跟前儿吃早饭。
在听到胡瑶嘀咕着牛生去医院送饭时,五娃的小嘴儿都咧了好几下。
“啊哟。”
就在胡瑶左盼右急的时候,牛生赶着牛车回来了。
胡瑶跑到院子里,看到只有牛生一个人,稍微放了下心。
不过牛生却是像没发生什么事,脸上还是跟平时那样,他还不断地叹气。
“大嫂,我见着宇云华同志了,真的太可怜了。”
胡瑶听到这个跟吴孝差不多的语气,脑门子就觉得一阵“嗡嗡”响。
“牛生,你才刚21吧,你是有啥想法呢?”
牛生被问住了,完全听不懂。
“大嫂,我能有啥想法啊,就是觉着她真不容易。彭大兴说她这样至少还得一个来月,才可能回来住呢。”
胡瑶听了后微微放了下心,“嗯,那会儿正赶着过年呢,不管能不能回来长住,过年的时候把她接回来呆几天。”
现在宇云华的疟疾已经稳住了,而且大夫也说了不具什么传染性。
况且,家里还有个二娃呢,根本不用担心。
“还有呢?”胡瑶又继续问。
“也没别的了。”牛生的脸上还是跟平时一样。
“要是到时候别人顾不上,我去接宇云华同志回来住。”
“那还有呢?”胡瑶再问。
牛生这次倒是回过头看着胡瑶,一脸的茫然。
“大嫂,你是想让我驾牛车带你们出去么,我没问题的。”
“那倒不用。”胡瑶也没再多问,不过看牛生这样,是没发生什么事。
“噢,对了。”
牛生又转过了身。
“大姐,彭大兴说医院派过去的那个小护士,连着请假了,她担心宇云华的婆家去闹事,嗯,她就让我带这么个话。”
宇云华的婆婆和男人都还关着呢,彭大兴还不知道的那么详细。
等几个娃都吃了饭,胡瑶叫上向南竹,他们一大家子坐着牛车,又往镇子上去了。
不过还没到村口的时候,听到四娃很生气地哼了一声。
四娃是越想越气,“小五,你咋能把户口本儿给扔了呢。”
五娃晃了晃小脑袋,“啊?”
假装懵懂无知,眨了眨大眼睛。
胡瑶这才知道,四娃把家里的户口本给拿了出来。
那天已经改过户口了,够胆子大的了,现在居然敢偷户口本了。
“扔哪了?”向南竹急着把牛车停了下来。
四娃的小脸儿都鼓起来了,没好气地又说,“被人拣了。”
这时候大娃看了看用力把小身子窝在胡瑶怀里的五娃,轻轻地咳了一声。
“小五,你是故意的?”
“大锅,你说甚呢?”五娃的两只黑黑亮亮的大眼睛,闪得更频繁了。
胡瑶也是很无语地叹了口气,
“好了,丢了就丢了吧,等我们回来找兰花妈问问,怎么补吧。”
这年月的户籍,村里的大多都是一张纸。
有的时候是一张纸记着两个或三个人,有的时候是一张纸上只记着一个人的信息。
一家几口,都在这几张纸上,再粘好折好。
村里头再盖上章,村长再签字。
等一切落定后,村长又要拿到镇子的公安局去给登记,这样基本就可以了。
所以补户口什么的,还是比较简单的。
胡瑶没放在心上,压根不知道现在她家的户口,已经落在了别人的手上。
就在老向家的向老头手上呢,现在向老头也是刚吃了饭,准备去生产队那边报道后,就去镇子上。
只是他刚出院子,远远地又听到了牲口的蹄子声,“踏踏踏”的,非常的好听。
要不是因为牛车上的人很让他生气,他倒是很想坐着这个牛车去镇子上呢。
“看什么看,再看也不会让我们坐的。”
向婆子气得一直咬牙根,她现在又恢复正常了,知道她跟向南竹一家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我们跟那小子就是仇人,要不是他,我儿子也不可能这样对我,我跟他没完。”
旁边正好有村里人路过,听到向婆子这么说话,就冷笑着打趣她。
“我说向婆子,你家大儿子在城里的工作,是当年向南竹花了不少钱给弄到的指标吧。你家要是不稀罕,就让给我儿子呗,我们可是稀罕着呢。”
“你,就你……”
向婆子大早上就跟村里人吵了起来,正了兰花妈来叫他们去接受教育呢。
“在吵什么呢,赶紧去生产队跟学习小组那报道啊,要不去镇上就晚了。”
兰花妈一副很无奈的表情。
“还有十天,再熬一熬就过去了。”
“你、你给我等着。”向婆子现在连兰花妈都不敢轻易惹了,只敢说一些狠话。
“等我发财的,再找你们一个个算账。”
“走了。”向老头背着双手,走在了前走,向婆子赶紧迈着短腿跟了上去。
俗话说的好,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兰花妈就把她跟老向家从以前到现在的事,全都回忆了一遍。
要说老向家日子好,或是能有什么跟钱沾边的事,全都是跟向南竹有关。
难道老向家俩口子,又整着了邪门的事?
向婆子跟在向老头身后,在出了村了很长一段距离后,她才开始说话。
“老头子,那个真的是户口本?”
向老头点了点头,“我们今天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去找一趟魏扬。”
“好。”向婆子用力搓了两双手,激动得脸色有点发青,实在是今天的天有点凉。
“我们真的要发财了。”
向老头也是同样扯了下嘴角,
“魏扬这个女人,还是大方的。”
只是他俩还不知道,他们想的财不知道会是多少,却有祸事在等着他俩。
胡瑶带着几个娃先去了一趟医院,跟彭大兴嘀咕了几句后,才放心地离开了。
而彭大兴是完全被这样的事给惊呆了,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真是小啊。
因为太吃惊,彭大兴也忘了告诉胡瑶一个消息了。
牛护士这几天请假,是因为她妈从上海城来这里了。
“哎哟,要闹妖了。”彭大兴在院子里跳了起来。
只是现在的胡瑶,跟几个娃就站在牛车的车板上,看着正在被群众围住的老向家俩口子。
她跟家里的娃都穿得像肉球,可老向家俩口子却不是,都是破衣烂袄。
四娃伸脖子看着,“他不是有个当工人的儿子么,咋连个棉袄都不给他俩缝一件。”
二娃却笑了起来,“呵呵,我专门去生产大队看了,那个失去娃的女人,在妇联同志的帮助下,准备立起来喽。”
“噢呀。”五娃张着小嘴看向了巷子里。
就见文医生带着文小仙文小雯姐妹俩,陪着一个干巴瘦的皮肤很黑的男人走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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