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淌从楼上下来,余光瞥见一个身影,那是坐在门口的王小嫣,露肩上衣加短裙,看样子精心打扮过,走哪儿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老远就能闻到一股香味儿。
啧,真是小瞧她了,自己找上门来,还打扮成这样,居心显而易见啊。
都怪自己男朋友太惹眼了。
程淌思忖片刻,从后门走了,他决定去找王何好好捋捋这件事,这么几个月,给他惹了这么多花花草草。
到了那条河,河岸上站着几个小孩儿,正是小胖和他那几个小跟班,丫丫也在其中,不知为了什么,两人又开始呛呛了,大有打起来的架势。
由于哥哥们不让他们下水,这些小孩儿只能在河岸上玩儿。程淌过去将两个吵架的小孩儿隔开,目光扫向河面,在一众光着上身的男生中没看到熟悉的身影。
丫丫一看到程淌来,就抱着程淌大腿跟骂小胖,小胖碍于程淌在,没敢回嘴,气的腮帮子都圆鼓鼓的。
程淌问丫丫,“你哥呢?”
“在河里啊,哥哥说他去抓鱼给我吃,让我别乱跑,喏。”丫丫朝着小黄桶一指,“哥哥已经抓了两条鱼了。”
程淌过去一看,桶里正扑腾着两只鱼,这河是流动性的,鱼不会太大,还很难抓。
迟迟没看到熟悉的身影,程淌沉不住了,王何肯定没听他话,去深水区了,程淌后悔让王何先来了,明知道王何喜欢游泳,还放任他一个人来。
就在程淌准备下水的前一秒,眼前的水面突然冒出一个身影,接着自己被喷了一脸水,耳边一阵笑声响起。
普天之下,敢这么对程淌的,除了他的小男朋友还能有谁。
“程哥!鱼!”王何双手捧着一条鲜活胡乱摆动的鱼,甩了甩头,笑着看向程淌。
程淌将脸上的水抹去,看着王何高兴的样子,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好像上次有过这样的情景,当时不怎么愉快,这次不会了。
“这么厉害。”程淌蹲下身将王何脸上的水抹了抹,忍不住捏了捏王何笑着的脸颊,“你刚去哪儿了,跑深水区去了?”
算了,没必要为一个不想干的人责怪自己男朋友,坏了气氛。
“没有。”王何信誓旦旦地说:“我一直在这附近,这里的水都这么深了怎么敢去深水区,何况我可是答应过程哥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程淌对这番话很满意,为奖励男朋友的听话,使劲揉了一把王何的头顶,原本是想亲一下的,可这里人多眼杂,王何肯定不愿意,还会生气。
王何指挥他,“去把小黄桶提过来。”
程淌照做不误。
刚把小黄桶提到岸边,王何就迫不及待的上岸放鱼,瞧那高兴的样子,像是捡了什么宝贝似的,看着自己抓的三条鱼,十分满意地嘟囔了一句,“浪里白条非我莫属啊,我都抓三条了,王蒙他们一条都没抓着,等着叫我爷爷吧。”
浪里白条?程淌眯着眼睛上下扫量着王何,确实挺白的,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程淌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王何只有膝盖以下站在水里,整个人都露在外面,平时穿着衣服都那么扎眼了,别说脱了。线条优美的脖颈,宽阔的肩膀,平坦的小腹,修长的腿,肌肉紧实丝毫不夸张,再配合那么一张还未长成的青涩禁欲帅脸,活脱脱的是个万人迷小狼狗啊。
特别是裤衩包裹的地方,程淌眼睛都快喷出火了,平时只有他才能看的福利如今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程淌能愿意吗!
的亏没被王小嫣看到,要不然亏大发了!
程淌站起身,脸色阴沉的将石头上的衣服拿了过来,二话不说就给王何套上了。
王何脸上一万个不愿意,“我还没玩够呢,现在太阳这么大,还早呢,我不想回去。”
“不让你回去。”程淌哄小孩儿似的语气,“继续玩。”
王何一听这话当即怒吼,“不回去给我穿衣服干嘛!你有毛病吧!你见过哪个男的穿衣服下水摸鱼啊!”
这厮脑子绝对被驴踢了!
程淌一本正经的说:“怎么没见过,穿潜水服的都是什么。”
“……”王何无语了,只得从牙缝里憋出一个“滚”字送给程淌。
王何说什么也不穿衣服去水里,又不是大姑娘,这还不得被王蒙他们笑话死,他丢不起这人!
程淌想想觉得也是,王何现在穿着短袖,下半身就穿着裤.衩,越看越又私房情趣的嫌疑,一想到这儿,赶紧又给王何脱了。
一来一回,换来的就是王何深深的嫌弃,他越发觉得程淌脑子不正常,是犯浑驴托生的。
总之能顺着的事就顺着吧,不犯浑就行。
让丫丫看着小黄桶,程淌跟着也下了水,炎炎夏日里,下河游泳是件很解暑的事儿,怪不得王何爱待在水里,河水挺凉快的。
在水里的期间,程淌是离王何寸步不离,坚决将王何控制在自己的小范围内,不让他去找王蒙几个,王蒙几个看见程淌就犯怵,根本不敢过来,只敢偷偷的看着他俩,偷偷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王何一脸黑线,恨不得耳朵再长些伸过去听听王蒙他们再说什么,可有这么一尊煞神镇压着,他是有心无力啊,况且怕程淌过去说些什么不该说的,他的一世英明就不保了。
程淌这一通操作,引来了些不必要的视线,让他想干点什么都不能施展了,关键是有王何警示性的目光。
一个下午过去,直到太阳下山才决定回去,王何的小黄桶在两人的努力下装满了鱼,这些鱼直往外跳,没办法,只有忍痛割爱分王蒙一些,王蒙近视眼加上没技术,桶里只有两只小螃蟹,王何给他鱼,他别提多高兴了。
王蒙催促道:“赶紧走吧,晚了该挨骂了。”
王何左右看了看,“你们先走吧,我去找丫丫。”
王蒙说:“丫丫好像在石子滩那里摸螃蟹,我先走了啊,小胖在前面等我呢。”
王何点头的功夫,程淌已经石头后面把丫丫拎出来了,没错,是拎,丫丫还在沉迷摸螃蟹不肯走,就被程淌给拎走了。
兄妹俩这点儿还挺像,一个摸鱼一个摸螃蟹,不玩尽兴了不肯走。
丫丫手里抓着一只大螃蟹,她兴奋的直挥舞,“我的这只比小胖的大多了!”
程淌将丫丫放下来,丫丫就急不可耐的去追小胖,要比谁的螃蟹大。
王何和程淌走在最后面,两人的脚步很慢,直到前面的身影消失,只剩下两人。王何非要自己提着小黄桶,碰都不让程淌碰一下,这可是他的战果,回去必须得向爷爷奶奶炫耀一番。
“这鱼太小了,还得再养养。”王何说完感觉手心一热,程淌的手牵了上来,汗湿的手心贴在一起,彼此的心跳都能感受到,简直比夏日的温度还高。
王何往下看了一眼,装作没看见,他以为程淌要耍流氓呢,没想到就是牵了个手,最骚的人突然玩纯情,王何还有点儿不适应。
“炸鱼干吧,家里也没地方养。”程淌答了一句。
“炸鱼干会不会太大了?”王何问。
程淌哼笑了声,“到底是大还是小,又不是小小淌和小小何,还能变来变去。”
“靠!!!!”王何差点儿把桶扣他头上。
老子刚说你纯情呢,立马就打脸了。
等到了院子后面,天色已暗,这条小路被树荫遮挡,月光透不进来,很暗。王何不知踢到了什么东西,整个身体往前倾,很快又被一只手捞了回去。
耳边响起程淌有些担忧的声音,“眼睛不是好了吗,怎么还看不清。”
“不是我眼睛看不清,是你眼睛太好了。”王何挺无奈。
“是吗?”程淌话刚落,后院的灯就亮了,看来是奶奶把饭做好了,给他俩留的灯。
刚走两步,王何突然停了下来,用手背揉了揉眼睛。
“怎么了?”程淌将王何的手握住,凑上去看,“别乱揉,我先看看。”
“可能是刚刚在水里待太久了。”王何眨了眨眼睛。
“啧。”程淌吸了一口气,“眼睛都红了,让你一直钻水里,为了这么两条鱼还把眼睛伤了,疼不疼?”
王何不爱听这话,拧着眉道:“我乐意,有本事你就别吃。”
“别说话了。”程淌沉着脸色,认真的检查王何的眼睛,然后轻柔地朝他眼睛里吹着气。
王何看着程淌认真的神情,觉得自己理亏,没敢再唱反调,十分配合。
“好了。”程淌检查完没什么大碍,就是在水里泡太久了,“这几天不准在下水了。”
王何哼哼了声,“行吧。”
这般敷衍的态度,在程淌这儿可过不了,他捏了捏王何脸颊,低声道:“别想趁我不在偷偷去,你浑身上下我都了解,不用问别人我自己就能看出来,到时候挨打可别喊疼。”
这话王何越听越不是个味儿,什么叫我浑身上下你都了解?你了解什么了?操,怎么越想越有深度。
王何看了看天,心里默默想:我被程淌带坏了。
还未等王何说话,程淌忽然瞥见一个身影,站在后院门口的王小嫣,这里是拐弯的角度,只有现在外侧的程淌能看到她。程淌皱了皱眉,没想到她还在。
同时王小嫣也能看清他们,刚刚程淌给王何吹眼睛的动作她全看在眼里,如此亲昵的景象,她内心觉得怪异无比,甚至都忘记了喊王何。
程淌收回目光,舌尖顶了顶上颚,对方实在有毅力,一而再再而三碰触自己的逆鳞,都追到自己眼前了,他能没点动作吗。
“幺儿。”程淌突然喊了一声。
“啊?”王何朝程淌看了过去,刚想说别瞎叫,就被程淌下句话给堵住了。
“我想亲你。”程淌只是通知了声,捏着王何的下巴,不容置疑地贴了上去。
王何被这一通操作给弄懵了,不懂程淌为什么突然发疯,在这种有可能被人看到的环境下,他第一反应是推开程淌。
“别动。”程淌嘬了一下他的唇,低声道:“你在动我就喊人了。”
“……”王何差点儿被气晕过去。
“我就亲一会儿。”程淌另一只手绕到王何身后,带着安慰意味上下揉搓着王何的后背。王何固执的那根弦在程淌侵占他口腔时猛然断裂,他眼睛一闭,选择相信程淌的分寸。
被这一幕刺激到的王小嫣睁大眼睛,手指泛白地掐着门框,她想喊出王何的名字,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发出声音。
如果刚刚她还能认为王何是被强迫的,但下一秒,她亲眼看着王何的手搂上程淌的腰,他一只手提着小黄桶,只能单手去搂,这样反而更加明显的看出,他的那只手搂的有多用力。
这个光线角度,王小嫣惊恐的发现,程淌的视线扫了过来,一边亲吻着她最爱的少年,一边用那深邃阴鸷的危险眼神看着她。
王小嫣没动,也没出声,像是魂魄被抽离了一般,愣愣的站在原地,她清楚的看到结束时,程淌的舌头从王何的口中收回,那暧昧无比的银丝,尽数被程淌舔去。她死死扣住门框,才没狼狈的瘫坐在地上。
“小嫣姐,吃饭啦。”丫丫走到门口,说话声将王小嫣从地狱里拉了回来。
王小嫣回过头,脸色惨白的不像话,明明是夏天,她却感觉到冷,骨头缝里透出来的凉。
等王何和程淌走进后院,王小嫣已经离开了,慌不择路的样子让王奶奶担心不已,刚追出去看,王小嫣已经跑远了。
王奶奶着急喊:“哎哟,这是怎么了,老头子,你赶紧去看看,是不是厚忠出事了,他腿不好,别是摔了。”
厚忠是王小嫣的爸,年轻时在工地干活脚被砸了,后面走路是个跛脚,虽然不影响正常生活,但干不了重活,家里都是老婆撑着的。王小嫣妈在县里开饭馆,赚了不少钱,在县里买了房,可王厚忠就是不搬去城里住,明眼人都知道,王厚忠觉得自己是个废人,不愿意去城里拖累妻子,留在这里还能种种菜,要是去了城里啥都干不了,得全靠妻子养活。
王爷爷没敢耽搁,拿着手电筒赶紧跟了出去。
刚进来的王何疑惑地看着奶奶,“这是怎么了?”
“小嫣不是到咱家玩吗,奶奶就留她吃晚饭,这饭刚端出来呢,她就突然跑了,火急火燎的,还摔了一跤呢,哎哟喂,可别摔坏了。”王奶奶一脸心疼。
王何脸色变了变,回头看向程淌。
程淌面色从容淡定,瞧见王何看他,还冲王何眨了眨眼睛。
饭吃到一半儿,王爷爷回来了,把手电筒放桌上,叹着气坐在饭桌前。
王奶奶端了碗饭过来,急忙问:“怎么样了?”
王爷爷说:“还不知道啥情况,小嫣回去就躲屋里,她爸在外面敲了半天门,她就是不开门,急的她爸都给她妈打电话了,我在哪儿也帮不了忙,就先回来了。”
王奶奶担忧的摇摇头,“刚刚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我明天去看看,人是从咱们家出去才变成这样的,得去问清楚了,别伤了咱两家的感情。”
王小嫣的外婆和王奶奶可是打小一块儿长大的好姐妹,就凭这层关系,王奶奶也不能不管不顾。
睡觉前,王何双手枕着后脑勺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旁边传来白白转轮子的响声,他也没去在意,这个姿势从程淌去洗完澡还保持着。
“诶,想什么呢。”程淌用湿润的手指弹了弹王何的脑门儿。
王何揉了揉被弹的地方,突然袭击,扬起头去咬那只弹自己的手。
程淌连个躲的动作都没有,笑吟吟的看着王何,由着他咬。
程淌的不反抗,让王何突然没了兴致,嫌弃的松口,又躺了回去。
程淌在旁边坐了下来,又开始倒腾他那张脸了,尽管天天下地干活,被太阳毒晒,他都忘不了给自己那张脸抹点不知有用没用的男士护肤品。明明是很娘的事情,可在程淌这儿,照样男人味十足,抹下巴的动作都是那么野性。
王何已经看习惯了,他不禁怀疑,这厮就算去野外求生,去大西北开荒,下黑煤矿井,到抢石油那地方打仗,都不会忘往脸上涂那些瓶瓶罐罐。
倒腾完自己的脸,还不放过王何,往手里倒了不少乳液,朝着王何那张脸进攻。
王何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小黑呢?”
每天晚上小黑都会进屋溜一圈儿,今天连个影子都没有。
“在外面小床上睡觉吧。”程淌也没注意。
“我出去看看。”王何赶紧跑了出去。
王何为了逃脱程淌的蹂.躏,都想跟狗睡一块了。小黑不在小床上,王何在二楼找了一圈儿,又在顶楼看了看,连床底下都看了,就是没见小黑的影儿。
他刚从床底下抬起头,程淌就把他揪住了,“别忙了,擦完在找。”
没见着狗,王何越来越心急,哪有这闲工夫跟程淌闲扯,挡开程淌的手,急匆匆往外走,“我得去找小黑。”
程淌也觉得事情不妙,赶紧跟了出去。喜欢淌河请大家收藏:(663d.com)淌河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