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村的村民基本上都是务农为生,在这七月流火的天气里,基本上都起来的非常早,想要在太阳出来前将农活干完。
然后在大太阳升起之后,再回到家里歇凉,东夏市气候温润炎热,顶着大太阳耕耘极为容易中暑。
若是中暑被人望见还好,如果没有人察觉的话,很可能会直接被晒死。
东夏市每隔两三年就会出现一个顶着太阳耕耘晒死的人,宣传部门这几年大力宣传避暑知识,以及中暑的危害性,让务农的人也提高了警惕。
所以,在我们一行人进入高家村后,大路两旁就有人在劳作了,也有些人扛着耕具缓步在大路上,见到我们之后均是惊愕无比。
但我对此并不感到奇怪,我们一行总共十几个人,每个人身上都穿着道袍,手中还拿着符箓法器等物,这样的装束无论是出现在哪里都会引来侧目。
当我们刚要跑进高家村的建筑区时,一个手拄拐杖,佝偻着身体,单手背负的老人挡在了我们面前。
“各位先生,这火急火燎的是要去往何处?”
老人慈眉善目,语气温和,并没有恶意,但是语气里多少有几分警惕。
先生是大西南地区对道士、阴阳先生、巫师、法师的统一尊称,有老师的意思,也有尊敬的意思。
“老人家,我们是追龙的,自辰州一路追来,现在龙脉地气有动,我们就寻着龙气来到了你们这里。”
手拿罗盘的道士赶紧跨出一步,面对老人恭敬的行了个礼,然后语气同样平和的解释。
“追龙?你说你们是追龙的道士?可是我们村已经有十几年没有人追龙来此了。”
老人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怀疑,显然他并不是太相信众人的话。
他的目光掠过众人身上,突然他的眼神停留在了我的脸上,四目相接之下,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情绪。
“你这先生怎么有些眼熟,而且这位女先生我也觉得在哪里见过,可是却想不起来了。”
说着,他发出一声长叹,无奈的摇头道:“唉,年纪大了,不中用了,什么都记不住了。”
“我是陈浩,爷爷是桂花村的陈道士,不知道您听过他没有。”
既然老者都问到我身上了,我也只能先自报家门了。
我爷爷活着的时候经常到各个地方做道场,替人驱邪化煞,相地寻穴,名气之大,直接盖过了十里八乡的一众法师。
“什么?你是老陈的孙子?”
老人脸上神色骇然,语气同样吃惊,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他愣了约莫半分钟,而后继续道:“老陈的孙子不是跟着他徒弟去城里了吗?”
“我又跟着我小姑他们追龙追回来了。”
见老者知道我爷爷,我也没有再藏着掖着,而是把事先准备好的借口丢给了他。
“你小姑?张露雪?”
老人当即扭过头,盯着我小姑,然后语气里的警惕彻底消失,进而缓缓道:“难怪我觉得眼熟,原来是邻村的先生,既然都是熟人我就不拦你们了,对了,你们还没吃饭吧?要不吃了早饭再走?”
“不了不了,我们路上已经吃了干粮,追龙要紧,谢谢您。”
我赶紧摆了摆手,拒绝了老者的盛情邀约,我们本来就是来追凶魂的,时间多一分钟高家村民就危险一分钟。
如果真去这老人家里吃早饭,我估计等我们寻到凶魂时,黄花菜都凉了。
“好了,叔,我们先走了。”
小姑亲切的喊了老人一声叔,在农村十里八乡基本都是熟人,老一辈大多都是旧识,甚至还是亲戚,因此叫一声叔伯是很正常的事情。
“好吧,你们执意要走,我就不强留你们了,爬坡上坎时注意安全,我就先回屋了。”
说完,老人就转身回到了马路边的堂屋里,而我们一行人则继续朝着村里赶去。
然而,经过老人的阻拦后,耽误了一些时间,凶魂已经失去了踪影,整个桂花村宁静无比,根本无法感知到凶魂具体位置。
“凶魂呢?怎么眨眼就不见了?”
我有些疑惑的环顾周围,的确没有哪里传来一丝一毫的阴气波动。
凶魂作为堪比凶悍厉诡的存在,其阴气必定浓郁,就算是在大中午都能被感知到,现在才凌晨时分,完全不可能不留下一点点痕迹。
“在北方,这里北方带给罗盘的波动很明显,应该是聚集了大量阴魂。”
手持罗盘的道士双目凝视罗盘针池,抬手指着高家村建筑群的北方。
我们闻言当即挪步朝着北方而去,这次由拿着罗盘的道士牵头,其他道士跟在他身后,我依旧吊在队伍最后面打量着四周。
“呜呜呜~”
就在我们朝着北方去的时候,在我们正前方又传来了号角的声音,同时伴随着一阵清脆的响声,就像是有人在敲打金属铜片一样。
“鸣金收兵?这北方有法师在不断释放兵马,又不断收回兵马?”
小姑停下脚步,双眼望向声音来源方位,那里虚空中腾起一团团黑色雾气,不断来回往复。
“应该是在斗法,但是如果是斗法的话,怎么会不断收回兵马呢?”
手持八卦伞的道士同样驻足分析道。
我闻言点了点头,他说的没错,玄学界斗法讲究快狠准,一般来说两个法师或者道士一但斗法,那么就是不断释放大招。
像兵马这种必不可少的东西,绝对是一次性全部放出,有些甚至恨不得把祖师爷与坛上供奉的神祇都请来帮忙。
根本不可能来来回回,放了又收,收了之后又放。
而且斗法基本上半个小时就能见成果,但是自我们才听见号角声,到此刻入村再闻此音已经过去了将近四十分钟。
这法师竟然还在不断释放兵马,究竟是在和谁斗法呢?难道是二者旗鼓相当,陷入了焦灼状态?
“你们看那栋房子上空,有阴气太升腾。”
突然,有个道士指着我们面前正北方某处房舍顶部,在其屋顶之上的确有淡淡的黑雾腾起,然后再慢慢消散在阳光下。
“这是阴魂被打散留下的阴气,莫非里面的法师是在和自己斗法?”
手持半截桃木剑的道士捂着被僵尸袭击过的腹部,面色略有苍白道。
我们皆是摇了摇头。
和自己斗法?
这根本不可能,毕竟左手打右手这种事,绝对不会是个正常法师可以做出来的。
“走,我们过去看看,反正这里就是高家村阴气波动最大的地方。”
说完,小姑率先拔出法剑,大步朝着冒阴气的阳宅而去。
剩下的道士或握紧手中法剑,或掏出各种符箓,一个个都跟着小姑快步行进。
阳宅距离大路并不远,只有一两百米距离,很快我们就走到了其面前。
这座阳宅此刻院子大门紧闭,在门上贴着一张红纸,红纸上写着“玉清”二字,这是纸做的石敢当,专门用来挡煞的。
大门两边是高耸的围墙,围墙之上不断有阴魂进入,而且里面不时传来一声声尖锐凄惨的吼叫声,宛如万诡窝一般。
而且阳宅房顶上的阴气越来越浓,证明被打散的阴魂也越来越多。
要知道,兵马可不是普通阴魂邪祟,接受香火供奉的,居住在神坛之下的灵体,其实力足够碾压普通孤魂野诡。
可是此刻还是不断被打散,很难想象这阳宅里的法师究竟在和什么东西斗法。
“要不要进去?”
年龄最小的道士左手贴在大门上,随时准备推门而入。
“我觉得还是不要进去了,毕竟谁也不清楚里面状况,万一发生意外,恐怕我们都难以防备。”
“此言差矣,我们进去看看也无妨,倘若这法师在和阴魂邪祟斗法,我们可以相助,如果是个邪师,我们就收了他。”
…………
就在我们议论之际,阳宅里突然传来一声大吼。
“还请众道友入宅帮忙。”
这声音非常激动,而且充斥着一股慌乱的意思,似乎是这里面的法师快撑不住了,急需要我们的帮助。
见主家发话,我们也没有在犹豫,而是当即推开了院子大门,然而里面的情景却让我们均是神色一变。
一个神坛摆在院子中间,在神坛周围齐刷刷站着一群阴魂邪祟,而一位身穿黑袍的法师站立在阴魂邪祟中央,双眼死死盯着前方。
在其前方正是我们苦苦寻找的凶魂,它浑身裹着阴气,不断对着冲到他身边的兵马阴魂出手,这些兵马根本就不是其对手,三两下就会被打散。
法师的嘴角挂着一丝血迹,连手中的令旗都炸开了一个角,明显是被凶魂折磨得不轻。
“道友莫慌,我等来也。”
老道士叱咤一声,抬手就是一把五雷符朝着凶魂丢出。
我小姑没有说话,直接提着法剑冲向凶魂,我手臂上的判官符箓也绽放着乌光,浑身瞬间充满了力量,快步杀向凶魂。
其余道士也各自施展术法,将凶魂困死在中间,让它无法逃脱院子,整整十三个道士同时出手,再加上一个民间法教的法师。
一瞬间,漫天都是雷霆闪电,以及十数道符箓光彩,还有飞腾的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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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