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
闻听此声,我汗毛炸立,浑身只感觉落于冰窟窿中,一股彻骨的寒意宛如针扎,自我的脚底升起,蔓延至全身后从天灵盖迸出,每个细胞都一阵发麻。
我背后可是通道的尽头,那里只有无尽的黑暗,以及情况未明的太平间,一个被尘封了二十年的停尸房,怎么可能还有活人存在?
并且就算失踪者在里面走动,他也不可能清楚我的名字,要知道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净月洞天,至于深藏在地下的太平间,在我没有掉下来之前,我甚至都不晓得其存在,怎么可能会有活人在里面喊我名字?!
唯一有可能的事实就是我产生了幻觉,而让我产生幻觉的,有可能是这红色通道里常年不透风积累下的有毒气体,也有可能是被封条禁封的诡物邪祟。
但是我却按捺住本能,并没有去回答这呼喊之声,在民间传说当中处于荒郊野地时大半夜有人喊名字,急匆匆的回答绝对是错误的事情。
早年间农村山野就经常发生类似事情,很多人走夜路被陌生声音喊过名字,而有经验的老人都会告诫后辈不许回答。
因为喊名字者基本不可能是活人,而是山间的孤魂野诡或者是山精邪祟,他们喊名字的目的就是为了将人迷惑,然后趁机勾人魂魄害人性命。
这看似是陌生人在喊名字,实际上是邪物再喊魂,一但开口答应或者是给予回复,那么被喊者的三魂七魄就会被勾走一部分,被勾走魂魄的受害者,往往变得痴呆木讷,神情恍惚,甚至是长睡不起至到死亡。
所以在夜晚走路之时,听见有人喊名字,最好是在望清楚来人面貌后,再开口回答其喊声,否则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听着呼喊我的声音,强忍着内心略有恐慌的情绪,脚下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由最初的快走变成了慢跑,与此同时我还摸出一些符篆丢在了地上,这些全部都是辟邪符,倘若邪祟敢追我就会被辟邪符阻拦。
很快我就离开了掌印遍布的地方,回到了只有红色墙壁的区域,到了这里之后我背后的喊声渐渐小了下来,而我的内心也跟着松了口气,对方终究没有追过来。
我停下脚步,半躬着身躯,望着满是灰尘的地面,深深地吸了几口满是霉臭味的浊气,长时间的精神高度集中,以及屡次三番的刺激,让我的浑身神经一阵疲惫,倘若不放松一下,等会恐怕是爬不出掉下来的坑洞了。
毕竟那坑洞单是目测就有三四米厚,如果加上太平间这一层的高度,我想回到地面至少需要抓着钢绳爬行八九米,这绝对算得上个体力活。
“陈浩……”
然而,我停下来之后大气还没喘几口,原本近乎消失的声音,竟然又清晰响亮的传入我的耳中,就像是有人靠在我的肩膀上,对着我的耳朵喊我名字一样,诡异至极。
这反常的情况让我呼吸一滞,紧接着我就条件反射般的抬起了头,可是面前出现的场景却让我瞠目结舌。
我面前竟然又出现了封条,本来已经被我甩在身后的手印再次出现在我眼中,我奔跑了约莫五分钟,居然又跑回了原点!
在望清楚封条的瞬间我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我这是遇到传说中的鬼打墙了,相传乡间的孤魂野诡在作弄一个人时,最喜欢干的就是鬼打墙,让一个人不停在原地转圈圈,而且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别人看受害者是在原地打转,而受害者自己则一直都不会察觉到。
我伫立在原地,盯着贴在通道中的两张封条思虑片刻,然后长叹了一口气,最终我拿着手电,扯下了两张封条纸,朝着通道里面而去。
正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通道深处有脏东西不让我离开,就算我跑断腿也不可能直接走出通道,与其在通道里被这邪祟反复折腾,不如进去与他正面硬钢。
毕竟此刻是我在明他在暗,他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倘若是正面硬碰,还指不定孰强孰弱。
我之所以有这个底气,倒也不是认为我实力可以碾压他,而是因为通道里断掉的封条,封条虽然已经贴在这里许多年,但是上面画着的雷部三十六帅字讳却依旧清楚。
作为封条来说它断成两半就失去了作用,但是如果作为雷霆符来说,它却绝对是威力巨大的存在,雷部全部将帅神灵都请了个遍,其驱邪效果绝非一般雷霆符与五雷符可以比拟,只是需要一个懂雷法的道士来驱使罢了,而我正好就跟着小姑学了雷法。
本来我抱着不想惹祸的心态退出通道,可是藏在通道深处的邪祟却不让我离开,既然如此,那我也只有选择跟他正面交锋了。
我握着长条状的封条,快步朝着通道里面走着,随着我的深入,喊我名字的声音也越来越响,这喊声当中还夹杂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仿佛是有个活人在里面,已经等不及想跟我见面了一般。
然而,我走了约莫三分钟,突然感觉整个地板都变软了许多,我的鞋子就像是踩在了一层薄薄的床垫上一样,不再是混凝土质感,倒像是厚黄泥的硬度。
与此同时,一股淡淡的腥味时不时钻入我的鼻腔当中,这腥味有点甜腻腻的感觉,又有点铁锈味,但更多的却是血腥味。
就在我准备停下来观察味道来源之时,一点清凉之感却突现在我鼻尖,就像是有水滴落在了我鼻梁之上一样。
我抬起手抹了一把鼻子,然后举着手电昂头看去,却见整个通道顶部都有一层很薄的泡沫,这泡沫就像是杀猪时流出来的猪血,在落入盆中之际形成的一串串气泡。
不过我面前的气泡却不是一串串的,而是遍布整个顶部,而且还时不时自气泡当中落下一滴血红色液体,就像是鲜血一样。
方才落在我鼻尖的就是这种液体了,我伸出手接了一滴液体到手心,然后用手指轻轻捻了捻,顿时脑海里就出现了一个不祥的判断。
这液体看似是清澈的液态,实际上捻在手里黏糊糊的,而且质地粗糙,就像是有一些细小的沙砾掺杂其中一般,而后我又将其凑到鼻尖轻轻闻了闻。
一股甜甜的血腥味涌入我的鼻腔,并且这味道里还有一丝铁锈味,这股味道自我鼻腔直袭我的后脑,让我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作为一个参与过临床法医学项目的硕士研究生,我对这个气味可以说是再熟悉不过,这就是最为典型的人血气息!
并且刚才得手感也是血液才特有的手感,颜料浸染的清水是不会存在磨砂手感的,只有鲜血才会有粘稠与颗粒的手感,因为鲜血会伴随着手指的摩擦而迅速凝结,凝结过程中就会增加摩擦力,形成一种掺入了沙尘的独特手感。
换句话说,我头上染红整个顶部的血液,就是正儿八经的人血!
这一发现让我小腿一阵发软,因为这些血液浸透了混凝土,落在地上将整个地面都泡软了,造成这种情况得需要多少血液?这么多血液得死多少人?
我突然觉得这太平间通道里,除了阴魂邪祟之外,还隐藏着一件天大的案件,其中涉及的人命恐怕会超乎我的想象。
念及此处,我当即不再理会喊我的声音,直接摸出了智能机拨通了报警电话,但让我失望的是,这通道我已经走得太深,手机在里面根本就接收不到信号,没有信号就拨通不了报警电话。
我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收起手机,握着手电筒,踩着满是血水的地面,朝着里面继续走着,当我前行半分钟后,地面上出现了一块泡沫板,血水滴落在泡沫板上,不断发出“哒哒”之声。
声音在整个通道里不断回响,慢慢被放大,就像是一个人的脚步声一样,连续不断,赋有某种独特的节奏。
“原来是虚惊一场!”我望着已经被滴穿大半的泡沫板,提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些许。
这泡沫板的出现算是替我解决了一个不确定因素,毕竟整个通道里最诡异的就是脚步声,以及喊我名字的呼唤声,此刻脚步声已经出现了,并非阴魂邪祟发出,让可能令我陷入危险的变故少了一个。
现在就只剩下喊我名字的声音了,泡沫板出现后,喊我的声音也越清晰了,仿佛就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
我捏着长长的封条雷部三十六帅字讳,吞咽了一口清口水,然后继续挪步向着伸出进发。
不久之后,我面前的空间豁然开朗,本来黑漆漆的长廊,变成了黑漆漆的空间,周围墙壁突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空空荡荡的一个房间,在电筒光芒里映射出的是一张张医院的白色病床,不过都已经破旧废弃。
“陈浩......”
喊我名字的声音再房间里不断回响,我凝神仔细听了片刻,然后将电筒光芒直射我的正前方,我突然发现我面前竟然站着一个身穿白色长袍,头发乱成一团,四肢被裹在衣服里的女人!
这女人望不见脸,但声音却是自她嘴里发出的无疑,我眼皮子被吓得狠狠一跳,整个人后退了数步,但当我发现她并没有进一步动作时,我便强行壮着胆子,握着手电走到了她面前,缓缓掀开了她的头发。
然而,等我把她头发掀开部分后,我才感觉身体四肢一僵,头皮一阵发麻。
这哪里是什么女人?
这分明是……一张血淋淋的人皮!喜欢民间诡事杂谈请大家收藏:(663d.com)民间诡事杂谈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