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25)

    杜慕没想到自己只是出去了一趟, 回来就闹成这样, 他没有好脸色的呵斥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叔父。”
    “杜大人。”
    两个人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低头站在那里, 一言不发的听着杜慕的训斥。
    因为杜允若一直昏睡不醒, 杜慕此时心情不好,难免迁怒到他们身上,“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 若若还躺在那里,你们却在这争风吃醋,甚至还大打出手。”
    许晏山理解杜父的心情, 他上前一步, 小心的道歉道:“叔父,是我不对, 不该动手打人。”
    话虽如此说, 可他心中却没有一丝后悔,只是觉得自己不该在若若面前做这件事,更不该被杜父发现罢了。
    见许晏山已经道歉,白幕觉得若是再与他斤斤计较, 会让未来岳父觉得自己人品不行, 便也装出一副真诚的模样向许晏山道歉:“抱歉, 我亦有不对的对方。”
    杜慕半天才意识到白幕已经回来了, 他急忙询问道:“若若服药了吗?”
    白幕皱皱眉,忧心的回答道:“我已经喂她吃下了药, 但是也不确定她何时能醒过来。”
    杜慕听到这话的时候, 有一瞬的失力, 差点跌倒在地,许晏山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
    杜慕摆摆手示意许晏山不用扶,他深呼一口气,让自己稳了稳心神,语气中的颤抖却暴露了他的心情,“你实话告诉我……若若的身体还能撑多久?”
    杜慕想说些什么,但他一句话都说不出,他刚刚为杜允若诊过脉,脉息微弱到不可思议,像是这种情况他只在将死之人身上见过。
    白幕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其实已经什么都说了。
    杜慕这么多年官场的浸润,这点意思还是能看出来的。
    杜慕一下子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不想让小辈们看到自己的颓唐,便弱弱的摆了摆手,“你们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许晏山和白幕四目相对,两人安静的退了出去。
    此时正值午后,阳光柔和的从窗外洒下来,杜慕看着房间内光线中的尘埃,一言不发。
    许晏山和白幕两人走到花园中,才缓缓停了下来。
    料定杜慕一时间过来这里,许晏山急切的问白幕:“若若的身体到底怎么样?当初我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幕知道与他争执毫无意义,便至直接说了实话,“这种脉息我只在将死之人身上见过,若若现在命在旦夕,即便我寻来的药有效,也不过是……”
    说到后面白幕的话说不下去了,他不想从自己的口中说出那些对若若不利的话。
    顿了顿白幕解释道:“当年的事我并不清楚,初见若若时,听说你已经被流放了,杜大人只是不许下人们在若若面前提到任何关于许府的事情。可,有时候欲盖弥彰反倒让人生疑……若若那么聪明,她又怎会不知。”
    许晏山听到杜允若重病与自己有关,心中如遭到雷击,当年他应该追上去解释清楚的,告诉她一切都只是为了避开祸事的无奈之举,可当时就连他自己也不能确定就一定能为许府翻案,退婚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许晏山犹如置身寒冬腊月,他绝望的问道:“难道就没有任何办法了?”
    白幕缓缓的摇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
    杜慕在杜允若床头盯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忽然他发现女儿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他激动的拉起女儿的手,叫了声:“若若?”
    杜允若缓缓睁开眼,有些不知时日的愣神,她微微开口,嗓子沙哑的厉害,“爹爹,你怎么在这?”
    杜慕一时没忍住,抱住女儿便哭了起来,“若若,我的乖女儿,你终于醒了,你可吓死爹爹了。”
    杜允若这还是第一次见杜父哭泣,有些被吓得不知所措,她猜想是因为自己,便急忙安慰道:“爹爹,你别哭,我没事的。”
    听到“没事”二字,杜慕心中一酸,哽咽着问:“你感觉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杜允若摇摇头,在任务完全之前这具身体都不会有多大问题,她笑了笑表示自己很健康,“没有啊,我又生病了?”
    “没有,只是你忽然昏睡了半月之久,着实吓到爹爹了。”杜慕看到杜允若脸上虽然没有血气,但精神看上去还算不错,一时间有些吃不准,还在想是不是白幕找的药有奇效。
    杜允若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但她直觉待在上京准没好事,现在只想回苏州,“我没事的,爹爹,那现在你述职结束了吗?我们能回苏州吗?我想娘亲和小侄儿了。”
    杜慕看着面前丝毫不像是大病一场的人,忽然心中生出一种担忧,难不成是回光返照?
    杜慕稳了稳心神,让自己思绪平静下来,不论是哪种情况,现在杜慕只想带女儿回家,“好,若若,我这就去准备,你刚醒过来,先缓缓,等过两日我们就回苏州去。”
    “我已经没事了,不信爹爹你看。”杜允若为了证明自己身体很好,掀开被子准备下床走动,但脚刚落到地面,便身体一软,想要向下跌去。
    好在一旁的杜慕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忍不住训斥道:“乱闹什么?你才刚醒。”
    “咕”一声从杜允若的肚子传来,她羞红了脸,望向杜慕不好意思的说:“爹爹,我饿了。”
    杜慕被傻女儿这一闹,含着泪笑了出来,语气中带着无奈,看向一旁伺候的侍女,“还不快去给小姐弄点吃的。”
    侍女领命,急忙跑了出去。
    说完杜慕又反悔了,他笑着点点杜允若的鼻头,“算了,你现在身子虚,爹爹亲自去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莲子粥。”
    杜允若笑的开心,声音中带着愉悦,“爹爹真好。”
    杜慕已经很久没有亲自做过东西给杜允若吃了,这待遇只有她小时候生病时才有的,杜父做的也算不得多么好吃,只是很久才做一次,显得弥足珍贵。
    “若若!”杜父刚出去,门口便异口同声出现了两个声音。
    他们两人刚走到前院,便听到小厮来报杜允若醒了,两个大男人想都没想就直接前后脚的跑了过来。
    见到嘴角带笑的杜允若,白幕直接红了眼眶,他们已经快一年半没有见到了。
    许晏山呆呆的站在门口盯着杜允若,似乎有些不相信眼前的景象。
    杜允若嘴角的笑意僵住了,整个人简直一个头两个大,想着现在装昏来得及吗?
    但也只是想想,杜允若可不想杜父再如此的担心自己,她笑着向白幕打招呼,“长宁,好久不见了。”
    白幕听到杜允若叫自己的字,心中泛起甜蜜,“嗯!好久不见了,若若。”
    许晏山在一旁见到这种场面,心中不禁一凉,果然,若若不愿嫁给自己和这个白幕有关。
    见不得两人郎情妾意的场面,许晏山先上前一步握住了杜允若的手,“若若,你醒了,你昏睡的这些时日……”
    许晏山的话未说完,杜允若便抽出了自己的手,她面色冷淡:“许公子,男女授受不亲,还望许公子不要随意动手动脚。”
    “若若?”许晏山怎么也没想到杜允若会说出这种话,他面色煞白,抓空的手微微颤抖,一想到身后还站着白幕,便以为了解了一切。
    许晏山眼神阴鸷,态度强硬,他再次拉起杜允若的手,嘴角带着浅笑,“若若,你是我的未婚妻,待过几日我与叔父商量好日期,我们便成婚。”
    杜允若抽不出自己的手,又见许晏山态度如此坚决,不禁有些生气,“婚约的事情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希望许公子自重,不要拿自己的清誉开玩笑。”
    “你不想嫁我?”许晏山被杜允若的话伤到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发展成现在的局面,他语气中不禁带着些苦涩质问杜允若,“那你想嫁谁?你的长宁吗?”
    杜允若也有些恼怒,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无端牵扯白幕做什么,“许之淮,你乱说什么!”
    许晏山被气笑了,他看着杜允若,话语中有些凄凉,“你终于舍得叫我的字了,我还以为你要一辈子都避着我呢。”
    白幕在一旁听着两人的话,心中竟然无端的生出了些期许,这种情况他本不该插嘴,但又怕会伤到若若的身体,便出口劝许晏山道:“许公子,若若刚醒,你不要让她情绪太过激动。”
    许晏山听到白幕的话后轻笑一声,满脸苦涩,没想到他反倒成了恶人,许晏山脸色异常难看,他知道此刻不是和若若争执的时候,可就是忍不住。
    看到他们郎情妾意,情投意合忍不住,看到若若对他冷漠疏远,敬而远之忍不住,他只是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一天罢了。
    许晏山眼神慢慢变得阴鸷,犹如墨汁一般黝黑无神,没关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甚至他还能让陛下直接赐婚,又何必在这里纠纠结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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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