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引导她去发现什么,这个感受一直挥之不去。
这不,又有新资料到她手上了。哦,之前查不到,现在就资料滚滚来?她们家查资料都这么迅速的吗?她咋自己不知道?!与其说是她家找的侦探能力强,倒不如说有猎人摆着奶酪领着她一步一步往那边走。
□□裸的引诱还是□□裸的挑衅啊?
凉长长反倒来了兴味。嗯,想拉她进去看什么呢?明明应该是具俊表着急的事情,怎么想让她去窥探。
那就去吧,上学前的摸鱼。
于她来说,现在这事已经不只是具俊表和具俊表女朋友的了,还是她和‘隐形人’的事。当然,要是最后她证明隐形人根本不存在,是她脑抽多疑也没办法。
关于牛郎先生,凉长长一开始还是觉得打一顿不够打两顿就好,就是路途中她手贱看了保镖新递来的这位牛郎先生的资料,临时决定还是能好好说话就好好说。
怪就怪在这资料太特么全了,家属生平什么的都摆的清清楚楚。某年某月某日经历了什么事情,流水账一样。就这种白开水似的阐述,居然也让凉长长看出一种电视剧版命运凉薄对金世熏不公的感觉。
小时候家里还是中产家庭,一直年级前几的水平,顺风顺水的,不愁吃穿不愁教育。这眼瞅着高二升高三了,父母出车祸没了,就剩了两兄妹相依为命。没有监护人没有旁亲,刚自己拿着赔款和父母的资产,要撑过去开始新生活的时候,妹妹就被确证了癌症,骨癌。
为了妹妹的病,房子卖了,父母的资产全部垫进医药费,勉强才撑了不到一年。原本高三升学的事情也实在是无力支持,因为实在没钱。
从履历上来说是个再优秀不过的人,偏偏走了风月门这一遭,就是为了来钱快。
什么都需要钱,要钱救命的时候钱尤其重要。明明又会钢琴又会小提琴,但凡咬咬牙撑起上个大学也不至于到没有其他余地的地步,可是还是走了另外的路,只能说都是个人选择,但也确实命运不给他其他的机会。
资料里配着一张张搜集来的照片,更加戳人心窝子了。里头都是金世熏兄妹俩的照片,两兄妹一起在医院花坛晒太阳,或者金世熏提着保温杯去病房的背影这类的。
只有一张金世熏妹妹的正面照,小女孩瘦瘦小小的,也不过十四五的年纪,白的一丝血色都没有,但是尖尖的脸颊衬得那双黑眼睛又亮又透,薄弱但又坚强。这张照片有些刺痛凉长长的心,因为这个女孩子和金慧娜很像,像到凉长长看的时候几乎以为自己眼睛花了,名字也只有一字之差——金世娜。
金世熏很疼爱他妹妹,从几乎天天去看他妹妹的记录就可以看出来了。如果是慧娜的话,有这样一个疼爱她的哥哥,应该会很开心吧。
看着这些,凉长长怎么都下不去手。
要是把人家打伤了,不论轻重,金世熏都会躲着妹妹以免对方担心……这样的话,金世熏好几天都看不了他妹妹,而这个酷似慧娜的女孩子也见不着她的哥哥,还是不要做这个孽吧。
当然,一切是对方配合的情况下,在配合的情况下没必要把人逼绝了。
凉长长又看了会金世娜的照片,叹气。后续有可能的话,她想帮帮这个女孩子,倒没有其他什么想法,完全就是冲着那张脸去的。
到了金世熏家的地址,凉长长让一半人跟着一半人在下头等着。巧,这栋大厦是李家的财产。这也是为什么她可以搞到这个人的住址,就巧的不可思议。20层,名贵地段,家具也不便宜。这间房不属于金世熏,但是最近这套房在进行转让手续,转让对象是金世熏,看来这也是交易的一部分。
凉长长进去的毫无压力,她刚下车保镖就把通行卡递上来,根本没机会上演被保全拦住。大约这就是家里搞房地产的好处?换成一般人,可能就算知道地址也不太可能进得去。
保全看到凉长长和她身后的保镖没太奇怪,小区住了不少名人,要说更夸张的也不是没有,淡定放行。
一路畅通无阻,凉长长带着人就直接到了金世熏家门口。
礼节性敲门。保镖们站在两边的死角。
“啪嗒。”金世熏试探性开了门。
保镖灌入,直接把门撑开,架住试图抵制的金世熏。
“呀,你们是谁啊!”金世熏有些气急,当然,他装的,他们是谁他心里一万个数。
凉长长看着人被保镖挟制住,又看着他死活拒不合作,蹭蹭把人拖墙角亲自教育。
嘭!法式腋下包噌的一下就抵在了墙上。擦过了男子的头发,发出了闷闷的撞击声。
金世熏转头看了看包,挺贵的,这个包大抵能抵上妹妹半年的药,面前的女孩子是一点不心疼,任由包包在墙面抵着。
那张精致的脸紧紧盯着自己,鲜活有生命力,他在这种情况下仍忍不住分心想到自家病床上躺着的妹妹,眼里有些遗憾和羡慕,要是他也有钱多好?妹妹能少吃多少苦。每当妹妹含着笑意看着他说拖累他的时候就心里难受,爸妈都不在才会让她这样的早熟和聪慧,他们世娜已经好久没有放肆的笑过了。
包贴着他的脸,他没闪躲,反而嘴角上扬,从那人给他打电话的严肃来看,他还以为自己会被打一顿。
看着成群的保镖,以及完全锁死的门,连窗户都守了人,他隐隐想笑。没必要,这是20层,他要是从窗户走,人直接凉的透透的。而他这人比谁都爱惜生命,他不会找死。
凉长长笑着看着还是儒雅的看着她的人,这位牛郎先生真不怕呀?“金先生,十天前在HULK酒吧里您好像有些活跃?对本家下手这件事方便我们仔细聊聊吗?”
金丝草也算半个本家嘛,直接给人整了个金克金。
“这位小姐,您这样可算是私闯民宅,我可以报警的。”金世熏看着冲他做凶狠状的女孩子,很平静。
“?”凉长长哈哈笑了。“我很怕。”
“……”演戏都不带演一下吗?
“金世熏xi?不如省去那些你你我我他他的步骤,直接回答问题怎么样?”凉长长收了笑容,多了认真。“不要再没所谓的绕弯子。请告诉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您可能有些误会,我纯粹出于想要保留美好的记忆,仅此而已。”
“……”这是把群众当傻子?就照片里开心的脸以及凑那近的姿势,就差没冲生活比个耶了。要么□□熏心要么暗地黑心。“所以出于自私,就可以不顾女孩子的意愿拍照吗?拿什么做借口?缘分?激情?还是无止境有目的的栽赃陷害?”
这很重要。
“我以为这是我和那位小姐的私事,并没有想到会以那样的方式公开。”金世熏想起那天夜里和善但是饱含心事的女孩子,有些出神。“只是恰巧是一夜的相遇。相逢的时候开开心心离别的时候当然是留下一些好的回忆了。”
生活就是这样,总是不经意间发生一些事情,他很抱歉,但只能这样,因为他有所图。
“哦,拍照这种事情还真是轻轻松松快快乐乐的呢?”凉长长翻了个大白眼儿。就他这口气也是明显知道有人找他,也知道神话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是躲着避祸呗。
“到最后一步了么?”
“图片不能表示吗?”那能说不是吗?金世熏苦笑。
“既然这么说,不如看一下这个?”凉长长退了些抬手,身后的保镖递来一个文件。“看完了再决定我们如何对话。”
金世熏抬眼看着她手中的文件,接过。
起诉书。
“金先生是妥妥的成年人,该为所谓的美好负责啊!人家16岁!根据金小姐的意思,她喝了金先生递过来的酒然后瞬间失去意识了,加上照片算□□未成年人?□□?□□?您选一个吧。”凉长长笑得很平静,小模样玩这一套。“还有名誉损失费,个人肖像权的侵害。金先生,到这一步的话,在监狱探望您的时候家里人要如何自持呢?”
家人这两个字凉长长咬得特别重,她在隐晦提醒他家里人。“金先生可不要因小失大。现在我再问一遍,究竟发生到了哪一步,究竟是谁指示的。”
金丝草并没有防范意识,当后只记着找人去理论,没有去做任何化验之类的事情,在这个点上是吃亏的。但是没关系,问题总是能一点一点跑出水面不是?如果好的不听非要听坏的,那她也可以呀,那个时候就该使用什么手段,使用什么手段了。
凉长长把腋下包甩在沙发上,环顾了一圈这个房子。
那么在意妹妹的人,一眼扫去整个房间就没有任何妹妹或者自己的照片,也没有任何个人化的气息,就像精装豪华的样板房,一层不染但没有烟火味道。
面前的人根本就没有把这里当做是家一样,甚至仔细琢磨能体悟到他有些抗拒。房子到手很可能就是卖掉,这样的人性格上就比较警惕。
“看来您准备的很充足啊。”金世熏苦笑。“您确定那位金小姐是愿意起诉的吗?”
凉长长哼的一声冷笑。“那种照片流出去之后,人家不会采用任何手段来保护自己吗?还是觉得这种事情混久了就能混淆过去,毁坏了人家的名声,就可以躲在幕后心安理得享受一切了?”
“您这么说可不恰当,毕竟当初我们是你情我愿。”金世熏抿紧了嘴唇,拿着起诉书的手也掐紧了。
“你再继续说这种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任何客气都是看在对方识相的面子上的。你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找你吧?我应该是最祥和的那一个。人呐,是要惜福的。”凉长长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有些漫不经心。“唔,你不快点的话,我另外两位朋友要来了,f4你知道吧?他们可就没有我这么讲道理了。”
其实苏易正他们不在。她决定不动手以后,特意让苏易正和宋宇彬先回去,人多就挤了。再者他们也有事情要做,吴闵智那边还需要调查,他们带着具俊表一起,引蛇出洞!
“我可听说你是知道关键的人,说来听听怎么样?或许我可以酌情保全一下。不然就面子上来说,吴闵智xi不见得会有什么事情,而金世熏xi就难受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也没必要隐瞒了嘛,现在在明处的就是他和吴闵智。
听到吴闵智这三个字,金世熏眼神冷下来。确实是,不管什么事,他就是顶头的那个人。对方是有钱人家的女儿,想要把女儿摘出来还是容易的。何况老板说过,吴闵智和f4还算有点不为人知的关系。
吴闵智的怨毒劲,和地下见不得光的动物一样,徒有一张好看的皮囊。和他见过的许多贵妇一样,是个为了爱会疯狂的女人。
他当初会接手,也就是图钱,图两份钱,一份是吴闵智的,一份……是老板的。拿了这一份,妹妹的手术费算有着落了,他也能退出这条路。
老板他真的想把自己暴露吗?以这种方式?金世熏心里嗤笑,他自己都难熬,何必想老板怎么样呢,老板都让自己说了啊。
“李小姐,您是个聪明的人。”金世熏深吸了一口气,扫了站在一边的那群保镖,跨出步子,坐到了凉长长面前。“话都到这个份上了,我还不知道好歹的话就太不识趣了。”
“洗耳恭听。”凉长长眨了眨眼睛,“我喜欢直白的人,金先生的语言决定了我们对话的顺畅程度,把事情说简单点儿,对你对我都好。”
“我们并没有发生任何实质性关系。您不相信的话,如果金小姐本身是第一次,那么一检查就知道了。”本来就是拍照利用,他自己的职业他自己清楚,他懒得祸害人女孩子。
金世熏把起诉书放在茶几上,慢慢递过去。
哦,暗示她主要的□□罪名不成立了呗。“ok,继续。”
“合作的话……确实有第三个人。”金世熏看着面前的女生,试图在她身上看出哪些不同来。究竟是哪一点引着人这样为她着思考虑?“可是,具体原因是什么,恐怕您得亲自见见他了。”
金世熏从口袋里拿出钱包,从中拿出那张名片,双手递给凉长长。
凉长长眼神探究,接过仔细看了看,只有一个地址。
有些熟悉,不,应该是很熟悉的地址。那是靠近码头的地方。
凉长长有些沉默,她想她知道是谁了。
“那位说,您不要害怕,带多少保镖都可以,他期待和您的见面。”金世熏心里多少松了口气,这张名片他准确传递到了,任务也就告一段落。“他会一直在那里等您。”
凉长长撇了撇嘴。“说见就见,那岂不是很没面子?请转达一下,我,不,去!”
金世熏才不强求,他的任务就到这。看李小姐这个样子,和那位之间的瓜葛应该很深。
凉长长实事就是,“录个视频吧,证明人家女孩子的清白。然后这事儿也就到此为止了,我说过的话肯定算数的,只要你不乱搞其他事情,我可以保证一切从轻。否则你在首尔待就不下去了。”
起诉撤下,报警还是可以的。金世熏怎么样凉长长不关心,她关心的是和金慧娜长得极其像的那个女孩子。如果金世熏这件事到此为止,能够走上一条新的路,金世娜也会不一样的吧。“首尔的医疗条件是国内目前最好的。与虎谋皮的事情以后还是不要干了,下场你不见得能控制的住。”
凉长长言尽于此。
金世熏猛地看向凉长长,她知道世娜的事情。
也是,她这种级别的人,还有什么事情是查不到的呢?没有用世娜来威胁他而已。
金世熏点头。录就录吧,抵抗也只是个过场。
凉长长让保镖带着他去他的房间里面,自己坐在沙发上想事情。直到拿了录像到了回程的路上,凉长长还是拿着名片出神。
没有名字的名片,让她想起了曾经那双直勾勾的眼睛,很执拗,带着不符年龄的疯狂。
是他啊,那可真是好久不见了。现在她还没想好要不要见面,还是先这样吧。
晚上f3通知她说那头成功把吴闵智给套出来了。凉长长和f3一块,看着吴闵智惴惴不安地走进具俊表家的客厅。
凉长长就是小配角,坐在离具俊表最远的地方,宋宇彬苏易正都在她旁边,这会子主要的主事人是具俊表。
吴闵智走进来看到她的时候还有些吃惊,但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脸上的表情。
“前辈们晚上好。”吴闵智端起乖巧的笑容,那双大眼睛紧紧锁在具俊表的脸上。“俊表前辈,您让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具俊表臭着一张脸,直接把一本相册甩地上。
相册因为着力而摊开在地上,露出了里面的照片。
神话幼稚园毕业的合照。
左边第三排第一张那个小女孩的照片刺痛了吴闵智的双眼,吴闵智的脸上带着惶恐而又惊吓的表情,情绪马上失控。
吴闵智扑在地上,把相册抱在怀里捂得死死的。“不要看!不要看!前辈不许看这个!”
具俊表拳头捏的死死的,努力告诉自己,不要暴怒,不要生气。“你,究竟是个什么?你不是那个家伙的亲故吗?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亲故吗?”
吴闵智看着站着质问她的具俊表,眼睛刷的就晕起了泪水。也许这样的视角让吴闵智看到了前所未有的鄙视和嫌弃,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哭着哭着就笑了。
那双她仰慕的眼里的嫌弃与厌恶刺痛她的心。
“就是这样的表情,像看虫子一样……前辈,过去的种种你真的都忘记了吗?”吴闵智哽咽着问他。“这种把我当成怪物的表情,前辈,你都忘记了吗?”
“什么意思?”具俊表看到相册的时候,只是以为对方和他是幼稚园同学,并没有深想。吴闵智这话什么意思?
“前辈怎么能忘记呢?神话幼儿园一班吴闵智啊!为前辈赶走讨厌虫子的吴闵智……因为喜欢前辈画了很前辈在一起画的画的吴闵智……那个被前辈嘲笑说是丑八怪,这么丑还疯了敢肖想您的吴闵智!”吴闵智摸着自己的脸,陷入到了一种执念之中。“那些讨厌的神情啊……我一刻都不敢忘记。”
吴闵智哭着一字一句把过去那些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她们在幼稚园的时候都是同学。小具俊表有一次坐一边玩,有一个飞虫围着他绕。具俊表讨厌虫子整个神话都知道,一旁的吴闵智跑着出来为具俊表赶跑了虫子。而终于没了天敌的具大爷开心的笑了,小吴闵智也跟着开心起来。
具俊表是谁?神话幼稚园少女们的偶像,吴闵智当然也喜欢。她把自己的喜欢画成了画,画中有一个新郎有一个新娘,新郎是吴闵智,新娘是具俊表。
具俊表原本笑着,结果瞅着小吴闵智手上的画了。具俊表从小就是天大地大爷最大,一般姑娘是不搭理的。一看有人画他,那张嘴就欠的慌。
“你这个丑八怪,凭什么画我?还想我当新郎呢,哼,不看自己多么丑吗?”
就这句话,直接把小小的吴闵智伤了个透顶。
幼年的画,承载了吴闵智想要和具俊表在一起的梦想。前辈讨厌虫子,她明明勇敢的赶走了他讨厌的虫,得到了他的谢意和笑容,却因为丑陋的外貌而被嫌弃——她不配把他放在画中,扮演着名为新郎和新娘的角色。
吴闵智想了很久很久,是不是如果当初她是漂亮的,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只要足够漂亮,她就可以成为他的新娘,他就可以获得他的喜欢。
具俊表努力的想要想起她说的那些,但是实在没有一丝丝的回忆。在他的人生字典里,哪会记得那么小那么琐碎的事情。过去他……说过那样的话吗?“我想不起你说的这些事情,但是我很抱歉。”
“抱歉?!”吴闵智撑起自己,猛的摇头。声音随着不敢接受的神情越来越大,“不是这样的啊,前辈不是这样的!我想听到的不是你的抱歉啊!”
这些年来大大小小好几百次的手术,她不是从普通变成了这样漂亮的外貌吗?他为什么要抱歉呢?她不是已经变美了吗!
吴闵智神情的癫狂,让苏易正皱了眉头。女孩子疯起来是个什么样子他最清楚了,可千万不要发疯。他对吴闵智道:“冷静点。”
吴闵智就像没有听到一样,继续盯着具俊表。纤细的手拂过胸口,拂过脸庞,抚摸自己的眉眼。“前辈,看看我。我现在不漂亮吗?”
具俊表面无表情。
吴闵智一步一步靠近他,泪水就一滴一滴的掉。一手握紧了相册,另一只手就这么靠着自己的脸。“我都这么漂亮了,前辈,您就不喜欢吗?”
吴闵智看到具俊表并没有任何动情的样子,还是觉得像看一个疯子一样看着她,惨笑道:“我是为了谁回来的啊?我是等了多久才等到现在这一刻啊?”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眼神一点都没有改变,就那么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吴闵智丢开相册,双手握住具俊表的双臂,歇斯底里大声喊道:“说啊!说你喜欢我啊!说你喜欢吴闵智啊!这么漂亮的吴闵智啊!”
前辈还是这么高高在上的神情,尽管已经学会了不吐恶言,但是眼底还是藏不住的嫌弃和厌恶。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被吴闵智晃的左右晃动的具俊表,抬起了下巴,看着不远处的大门。
“求求你了,说喜欢吴……”吴闵智失神呢喃着。
具俊表叹了口气,对方这个样子他真是没眼看,连生气好像都变成了没有必要的行为。“实在看不下去了。”
吴闵智愣住。
具俊表低眼看她,“知道为什么吗?”
“小的时候那个帮我赶跑虫子的人还有一丝善良,现在这个人,恶毒的就只剩下一副皮囊。”具俊表语气就像在阐述什么事实一样,只剩下满满的淡漠。“从过去到现在,你都只是一个怪物。啊不,现在变得更奇怪了,心思丑陋。”
听完这话,吴闵智就像遭到了重击,搭在具俊表双臂上的手猛的落下。
具俊表扫了她一眼,转身准备走出去。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金丝草!就那么一个卑贱的人,为什么非要是她?!”吴闵智反手拉住具俊表,“因为有那么些地方像允希前辈吗?”
凉长长:!
凉长长突然觉得沙发有点烫屁股。喂喂喂!她只是吃个瓜而已!怎么就到自己身上可。
苏易正和宋宇彬也被这句话震到,不自觉都看了看具俊表又看了看凉长长。
具俊表愣了一下,脸上有一丝丝不自然,随即挥开吴闵智的手,“有病。”
头也没回走出去。
凉长长松了口气。
吴闵智蹲地捡起相册,抱着相册哭到不能自已。
苏易正宋宇彬叹气起身,也跟着走出去。都什么事儿啊这?
凉长长走在最后头,看着这个哭的稀里哗啦的女孩子,这姐妹过火了,把火往她身上引啊!算了算了,都是苦命人,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真的不是美美的哭。凉长长感慨了一把校园暴力要不得,也知道都是具俊表的锅,小时候说话就是没个管束的,这会子来了报应了吧。
凉长长从包里拿了丝巾,放到一边的桌子上,什么也没说,走了。不是她圣母,只是这孩子就这么哭,有点惨也不体面。
吴闵智哭了很久,起身看到旁边桌沿上的丝巾。泪水止住,拿了那块丝巾,攥在手里。
如果是李允希,她什么都不会说,一定会祝福的。可就是金丝草,在她看来仅仅几分性情上的相似就占了便宜的人,她不认可。
俊表前辈发现不了,她还发现不了吗?
也许李允希忘记了,她曾经还短时间安慰过一个瑟缩的女孩子。那个时候她和李允希、f4都是同学,幼稚园阶段f4是和其他孩子们散养在一块的,还没有日后专门的f4的教室。
“吴闵智是吗?为什么在角落里坐着呢?和大家玩吧。”小李允希跑着玩,发现草丛后有个小女孩孤零零呆在一边不动。
小吴闵智摇头,战战兢兢的说:“不……”
“感觉哪里不舒服吗?”小李允希伸手摸向吴闵智的头,这是她最近和医生学的。
小吴闵智摇头,被摸到头后整个人都僵住了。这可是李允希,和f4齐平的人。
“那可不要不快乐哦,下节课就是钢琴公教课啦,闵智的钢琴很棒呢!每次都很有特色,让人听了很开心,期待你的演奏!”小李允希比了个大拇指。吴闵智她有印象的,同班同学嘛。
“真……真的吗?”吴闵智有些不太相信,从被具俊表说自己丑以后,她都不觉得自己能有什么优点。
“当然是真的!开心点~”小李允希轻轻拍了她的头。“可要快乐弹奏啊!”
李允希是和f4一般闪耀的人,这样的人赞美了她,她很快乐。
吴闵智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有自信。
吴闵智记得李允希弯弯的大眼睛,以及灼人的笑容,笑起来可真明艳啊,有那么一瞬间驱赶掉了她心中的阴霾。后来她无意识的在各种整容手术当中趋向于可爱的友善的明艳的外表,也都是由这里起。外界对李允希怎么评价她不是太在乎,她对那一瞬间的神情的解读是明艳和可爱。
“呀!李允希,你干什么呢?”草丛后面传来具俊表的声音,他转个头李允希就不见了。
“来了来了,草丛里容易有虫子,你站那等我,不然有虫子别怪我。”小李允希转过身体冲具俊表说,有些应付。
“那你快点!”具俊表听到虫子两个字急忙刹车,再不往草丛这边来。
听到具俊表停住以后,“行!”,转头冲小闵智眨眼,“我要走了,不开心的话可以和同学们多玩玩。”
“好。”
“再见。”
“再见……”吴闵智又重归一个人。
被夸赞带来的自信还是没撑多久。“吴闵智是个丑八怪”,小具俊表的声音在吴闵智心中盘旋。声音啊……挥之不去,无限循环。她想逃,却逃不过自己心中的声音。
每每当她穿上自己的小礼服,想要打扮的很漂亮,才发现自己是真的很在意外貌。衣服穿在她身上显得衣服很漂亮,坐在钢琴面前却显得钢琴很高贵。自己……如此的普通。
如果自己都觉得自己丑了,谁都美不了。她没有去上那节钢琴课,她不想再丑下去,她要变得超美!她拥有能够配得上具俊表的外表,她要做最美的人!
终于在初二的时候她决定接受手术,而在这之前,她都深入简出,也不和人来往,活就像在孤岛上生存,外貌仿佛成为她这辈子最执拗的事情。
数十个夜晚,脸被纱布包得像个猪头一样的时候,她也曾设想过自己有可能走向另一条路。如果她没有选择出国整容,如果她选择苦练钢琴,她的人生会怎样?
她是初中开始整容的,大大小小两百多场手术。从她整容开始,就再也没有碰过钢琴。可是……从幼儿园到初中,钢琴曾是她卑微生活中的一丝藉慰啊。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看到钢琴就无声的自卑,她隐约后悔但她知道一切来不及了,所以她选择尘封了自己曾经的设想,在整容的这条路上走到底,想要用外表求一个答案。
如今具俊表的嫌弃与漠视,将她狠狠打倒在地。什么话……不像话。她没有自尊,她没有体面,只有□□裸的算计与恶毒。
她特意回来转低了一个年级,把曾经的同学叫做前辈。没有人在意,也没有人想起过曾经那个普通的吴闵智。那些都没关系,她要的就是大家认识全新的吴闵智,这个美丽的吴闵智。
只是具俊表不记得了,他不记得他曾经的言语,这才是她的致命伤。因为说话的人不记得,所以曾经的话就像散在空气里的戏言。
这十多年的坚持就像是一个笑话,挨的刀子就像自找的苦,她竟然唱了一出独角戏。
吴闵智拿到这张手帕,又想起十多年前那个笑容。也许是同学之间的关心,又或者是成年人的怜悯,不重要了。她承这份好意。
李允希分明是开导过她的!李允希说她钢琴很厉害,有自己的特色,是她自己陷入外表症结中的,是她自己迷失了,无数个日夜顾影自怜。
金丝草鼓励人的时候有些像李允希,所以她会被金丝草打动,所以俊表前辈会被吸引但不自知。
善良是个好品质。好可惜,她吴闵智好像真的没有善心。她刚才的样子一定很丑陋,丑陋到如同怪物一样,求着别人喜欢自己的怪物。
可能小时候的善意不带任何现在的判断,所以李允希当年随意的一句话她记很久,甚至连带着对这个人都有持久的善意。
而金丝草的善意和义气让她总是想要怀疑,她不想相信金丝草能有百分百的善心,所以她想要破坏,迫不及待想看到那张正义的形象碎裂的样子。可能……她就是这么恶毒吧。
就这样吧,什么结果她都能接受。
李允希给了她这张手帕,算是重新给了她一张裹上自己的布,是在提醒她,别忘了体面。
具俊表房间里。
“阿西,什么玩意儿!”具俊表一拳拳落在角落的沙袋上。那家伙都说的什么话?什么叫金丝草像李允希?!屁话,分明是两个人!她应该没有地方像吧?长得也不一样对不对?
具俊表实际上还是挺暴躁的,这会儿子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想要各种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怒,和不知从何而起的疑问。
他真的是因为金丝草有些地方像允希而动心的吗?
具俊表猛摇头。不至于不至于!不能因为别人两三句话就被扰乱了,何况是那个女人在失智的情况下说出的话。
就是这样!
凉长长三个人坐下,还以为他在发泄金丝草的情绪。无语地看着具俊表揍了沙袋十来分钟,直到他冷静下来坐在沙发上。
“冷静下来了?”
“嗯……”具俊表拆下拳套,随手扔在茶几上。
“那个……”具俊表手握成拳头在嘴巴前咳了咳,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们辛苦了。”
“什么啊,哈哈哈哈哈。”宋宇彬毫不客气地大笑,不客气地揶揄,“难得听到俊表说这种话呀?”
“别闹,我认真的。”具俊表瞪了宋宇彬一眼,又扬起肆意的笑容。
看到这个笑容,其他三个人就知道这是有事了。
“作为回报,下周中期实践周,请你们去科里多尼亚岛玩。”
“哦豁~”苏易正打了个响指。
凉长长想起这家伙第一次去的时候,拉着她和其他三个人一起在飞机上看整个岛屿的俯视图,具俊表兴奋地喊着以后要带自己喜欢的人去看。
都秒懂具俊表什么路数。带她小女朋友去看心形岛?然后来个盛大的表白?化解一下这次的尴尬?欧了,估计就是这样。
就那个岛他们全员没去过十次,也去过八次了。这家伙真当他们不懂不成?
“带上丝草小姐?”苏易正眨了眨眼睛。
“嗯。”具俊表虚了,红着脸挠头。
“原来我们还是工具人的哦~这算什么犒劳啊。”苏易正也没放过这个大好时机。这家伙不正常了这么久,到现在总算是好了。“这个可不算是什么酬劳,我怎么感觉像是新一轮的利用啊?还要榨干我们最后一丝光和热——”
“当背景板!”
“做背景板!”
凉长长和宋宇彬同时说。
具俊表扭捏不成,恼羞成怒。“咦西,就说去不去吧。”
“去去去,都去都去。”苏易正哈哈大笑。“希望我们做什么你都可以说。为了亲故,我们可以两肋插刀!”
“好兄弟。”具俊表满意极了。
过了会,具俊表回到吴闵智这个事情上,瞅瞅凉长长脸色,斟酌了语气,“吴闵智……她是闵瑞贤的表妹。”
之前没注意,这一查吴闵智的身份才出来。吴闵智最近在吴闵两家风头是最盛的,是大热的继承人候选人。
闵瑞贤是独生女,母亲家没什么实力,闵氏才是闵瑞贤真正的后盾。闵瑞贤被家里宠的天真了点,才会做出脱离家族的事情来,还是当众宣布的那种,绝对没有后悔药吃。
闵氏除了闵瑞贤爸爸,还有一位大小姐,就是吴闵智的妈妈。吴闵智妈妈嫁给了吴家联姻,出来也就是吴闵智这一个女儿,那可不是省油的灯。
闵氏因为闵瑞贤脱离家族的事情股票下跌不少,后来吴闵智妈妈出来力挽狂澜才好点。现在闵氏上下都推着吴闵智妈妈呢,吴闵智本人又是她唯一的继承人,身份水涨船高。闵瑞贤潇洒说脱离家族了,闵氏极有可能到吴闵智手上,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具俊表其实不是很想这么平静的揭过去,但这个里头关系挺复杂的,没那么容易去深究。他想终极打压,但是不知道他家姜太后怎么知道吴闵智惹他的事情,在他见吴闵智之前特别打电话叮嘱他别乱来,轻轻处理一下就好。
那言语里都是警告,说什么他们和吴氏有一些合作,让他适可而止。好在一通电话下来,语气什么的都算正常,看样子是不知道他和金丝草在一起的事情。
想来想去,这事情居然只有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份。
不能发作啊,这给他烦的啊……不过气急败坏之余还有点儿心虚,因为幸好姜太后还不知道他和金丝草在一起的事情。他知道按照他妈妈的行事风格,会毫不犹豫地拆散他和金丝草,毫不留情的那种,看他姐当年就知道。
再一个,闵瑞贤和允希关系不和不是一天的事情了。他这会说清楚,是不想允希误会。误会他从轻处理是因为偏袒闵瑞贤,因为闵瑞贤和吴闵智是表姐妹,他就放过了吴闵智。
具俊表一般是不会在意别人的感受是什么的,谁惹了弄他就行,但是他对于朋友还是会犹豫,那颗霸总的脑袋里面也还是有一丝丝细腻的。
瞧。
“我妈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吴闵智的事情,让我别太过分。吴闵智是独生女,那个人又宣布脱离家族,吴闵两家继承人估计就是吴闵智了。”具俊表有点颓,略略不好意思。“不、不是偏袒谁哈。”
看具俊表想要被夸奖但又是看脸色的样子,凉长长想笑。
凉长长也可以理解具俊表想的什么,这是她跑出去跑得太决绝,所以他们所有人都觉得她很在意。反正这个事情都是印象太深惹得,只能说时间去证明。
“都听你的。”凉长长神情再真挚不过了,这事情弄不好还挺困扰的,他们还保留着以前的印象——她,闵瑞贤,不两立。“你可想错了,该问的应该是你的女朋友,这一泼水下来,她是最无端端受伤害的人。怎么处理你还得问问她。”
“嗯……”他肯定会在神话为丝草澄清,但是如果吴闵智没有受到惩罚,那颗杂草会不会失落?应该不会,她很在意亲故,要是他对吴闵智过份了,她估计能跟他干架。
想到这里具俊表心中轻松了一些。
“不过我再说一次啊,我和闵瑞贤的事情真是过去了,和她相关的事情,你们做什么决定就做,不必要顾及着我的感受。”凉长长觉得实在需要重申一遍,这话不单单是冲着具俊表说的,同时也是对另外两个人说的。“我又不是小心眼,再说怎么也是一块长大,你偏袒也没问题。”
“喂,我才不会呢。”具俊表臭了脸,真当他谁亲谁疏他心里没数吗?“本大爷对你不好吗?!”
“好好好,具大爷对我最好了。”凉长长无奈笑着。
“我这边也拿到一些东西,照片里的那位录了澄清视频。需要的话,可以当面道歉。”如果金丝草还想看到的话。
凉长长从包里拿了个U盘,抛给具俊表。“这个人也有点苦处,以后不会在你们面前晃悠了,我会教训的。”
这话意思就很明白了,这个人她也保了的意思。
“喂……”那他能拿谁开刀啊!具俊表气气。
“教训到大约改头换面的程度。”凉长长笑嘻嘻的,“我没有谁可以偏袒,就是看人不容易。”
具俊表哼了一声,“那就按你的来。”
鬼知道他之前看到照片杀人的心都有,现在心里乐呵是因为知道一切都是误会。他也只是佯装生气,因为他知道李允希会出声保人有她的理由,这个面子还是愿意给。
“谢谢具大爷~心形岛旅游我一定好好表现,需要我的时候一定为您添砖加瓦!”
具俊表翻了个白眼,真是狗腿。
苏易正和宋宇彬见着也笑呵呵的。
“话又说回来,俊表,收敛一些。”苏易正真心实意地说。他们兄弟这么多年,俊表是什么人他们最清楚了。吴闵智这事情也算是敲了个警钟了。“也许你不是那个意思,但是想要奉承你的人会把你说的话当作作恶的真理去实施的。”
吴闵智后来肯定也受到不少闲言碎语,或讥讽或者鄙夷,都是暗地的,背着他们进行的,不然不至于一点印象也没有。都知道具俊表不喜欢吴闵智,以具俊表为由头欺负别人。
开学的时候跳楼案也是,一句话几乎是毁了人半辈子的程度。凉长长走到具俊表旁边坐下,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以具俊表之名,行众恶之恶。俊表,我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了。”
具俊表瞳孔震了震,脑子就像在放烟花一样。以具俊表之名,行众恶之恶。可不就是这样?
“洒脱不羁和肆意妄为是两码事。”凉长长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心目中的具俊表可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当了人家心中的领袖,就要好好约束你的影响力。还有,身为具俊表应有的风度。”
生而为人的体谅,而不是生而为财阀的狂妄。
凉长长这发言是护了短的,具俊表真就不一定是无心之过,只不过因为是朋友有些话没必要表达的太狠。具俊表多少能听得进去她的话,她在旁边提醒着点看着点算了,具俊表这娃得顺毛才行,要不然就是绝对的武力镇压。
具俊表沉默了好一会,今天吴闵智的事情确实也给他带来了一些反思。切实发生在他面前的事情,让他明白自己无意的鄙夷能产生这么深远的影响,像一阵飓风席卷了一个女孩子的青春。他算是一个女孩子变成那样面目可憎的凶手,“我知道了。”
凉长长笑了笑,知道了就好。
“好了好了,这事情暂时结束~俊表,明天必须带我们吃一顿啊!”宋宇彬打了圆场,“我想想,什么级别才行?卡丽?”
“卡丽没预定。”苏易正最近也在忙这个事情,上次去约主厨结果被搁浅了。
“我预定了啊,就这周。”凉长长睁着眼睛说瞎话,她想啥时候去就啥时候去。她还没打算直接说这是她的店。“想着请你们吃饭,所以提前预定了。”
具俊表轻捶了一把凉长长,“有这功夫不早点回来!”
“就是!”宋宇彬抱手。
“这不收拾好一切就马上回来了嘛。”凉长长尴尬卷头发,瞪了一眼具俊表。
具俊表摸了摸鼻子,傲娇转头。“对了,说起了这个,今晚我打电话让校董事会把你学籍的事情搞定。你别想拖!明天就给我报到!”
“我还想玩几天呢~”凉长长嘿嘿笑。
“嗯?”三个人齐刷刷瞪着她。
凉长长怂了怂了,讨好道,“记住,是去高三哦~”
“知道了!”具俊表斜睨她一眼,面上有些没好气。握紧的拳头泄露了他关心的情绪,他心里其实只想着人能回来就好。
宋宇彬与苏易正也是相视一眼,笑了。
是啊,回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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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