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邓秦信的凉长长,顶着阿驹的打量,默默把信给塞进信封里。
“行啊你,有乖孙了都。”锋驹勾唇揶揄。
他曾试图去派人打探当日是否还另有隐情,可惜知情人也就这俩,其他杀手可都死绝了。
勉勉强强从龟公口中套出了点东西,大抵也是敌军派人来杀,菊园被把持住了,出于无奈只好同意,至于在这场谋杀当中损失了多少,龟公闭口不提。
这龟公没过两日气绝而亡,听说是羞愧自尽以死谢罪来求邓秦放过其他人一马。邓秦没有深究,菊园小倌们散了,有的跟了贵人去,有的赎了奴籍,有的去了别的小馆。
明面上这菊园是个私人小倌馆,背后的主人是谁无从得知,这个事情暂时进入到一个死局。
“额哈哈……啊哈哈……那都是打趣,打趣。”凉长长没想到邓秦真的会这样回复,尴尬的人反而是她,比脸皮厚还是不及邓秦。
“周哲礼周大人那边现在如何?”邓秦给的那些消息本该是由她去给周哲礼的,她这破身体顶不住,只能重新由副阁主去接面。
周哲礼来找过她一次,是听闻她身体不爽利来看的,那时候她还瘫在床上不怎么动,看着就像大病突发的样子,要多惨有多惨。
过后周哲礼就坦然接受重新由副阁主和他见面的事实了,只是嘱咐她多多休息。还算蛮关切的那种,虽然这种关心让凉长长感觉到有负担。
“邓副将军给的消息看来让周大人收获颇多,这事儿由副阁主递过去,是给咱们阁里头一分人情,起码周大人感念。”锋驹顿了顿。
虽然很隐晦,但是邓秦让祥云阁递信的意思就是有什么别谢他头上,给祥云阁就行。他绕这个弯道就是明白周哲礼和郡守都能明白。
“副阁主顺势提出合作,周大人没有二话答应了,驿站的问题竟然十分顺利。”锋驹不敢妄自定下邓秦是好是坏,从大局上面来说这事情是邓秦帮了忙,从私人角度上来说邓秦害了阿舟变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是否可以功过相抵。
他还是觉得邓秦不是什么好人,他能做的不多,不过阿舟所说的那些痒痒药倒是可以做出来,他不打算让阿舟亲自用,以她这能耐就算了吧,好好养病比较实际。还是他来,一定给阿舟好好出气。
“这样啊……你们也别想多省得为难,之前菊园那事儿也就纯粹是我运气不行,他那事就当是过了。虽然用私情来动公事不妥,但还是承邓副将军这份情。”凉长长叹了一口气,周哲礼不可能是因为她答应驿站合作的,驿站虽然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当官放权那是要承担风险的。
从前的交情都难打动,何况如今才见了几面?很大可能是邓秦消息给了周哲礼帮助,祥云阁顺着沾沾光。
“嗯,大家都有数,只是为难了你。”锋驹靠在床沿边,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本来邓秦欠了阿舟的,具体怎么样该由阿舟说了算。如果周大人拒绝了他们,他们自然不用觉得承了邓副将军多大人情,可现在情况就是本来副阁主只打算问一问,周大人却认认真真的同意了。
他们也很难不去想是不是因为邓秦邓副将军了。
人邓秦给了帮助,这个人情就得记人家的。不说当时邓秦是抱着什么心思给的,也不论是不是为了要祥云阁回报,如今人邓秦一声不吭的什么好事儿都给他们祥云阁受了,阿舟也不能再揪着邓秦毛病了。
说到底,就是用了阿舟的情抵了邓秦的情。
“哎呀,多大事儿,这绕了半天不是很快达成了目的了吗?说来还是好的。”凉长长没觉得怎么样,不过她一看锋驹那种略带歉疚的神情她就有点受不了,尴尬的紧。
她这会子还有个更大的猜想,她怀疑这一切都是邓秦所算好的,从来祥云阁之前就已经想好了怎么布局。
邓秦早早的知道了廖国会派人来刺杀他,于是就拉祥云阁下水。脑洞开大一点,本来邓秦的目标应该是副阁主,副阁主人武功不错,只要把他拉到水中,这水就浑了。
过往祥云阁和他们只是合作关系,受刺之后,如果副阁主出了什么事情,那合作关系必然更加牢固,下场对付廖国也不是不可能;如果副阁主啥事儿没有,祥云阁一定要给他邓秦一个交代,因为是祥云阁带他去,安保工作都没做好。
最后为什么会换人,估计是因为用她效果会更好吧,看着就弱弱的不死也残呐,这矛盾肯定更深。
当时就奇怪着为什么让祥云阁来递消息,估计也是早早算好了的。算准了把祥云阁引入局中,先给一个糖,挨了巴掌祥云阁没话说。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邓秦给机会,祥云阁不得不接。邓秦邓副将军的吩咐没有做,那就是和边关军营为敌。不过除了邓秦,谁也没料到最后利益交换是这样进行的。
哇……果然很气。
这么看来邓秦肯定知道他们阁里头要扩张了。瞅瞅,人家有兵线的人就是不一样。
“行,再有就是……周大人查你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写?”人就在现场,查当然也派人出去了,只是直接关于她的这部分还是问她本人实在。
“这个么……我想想,我到时候写了给你,你帮我誊抄一份吧。”凉长长抬头看着锋驹。
“好,不急。你最近可有什么不适的没有?”锋驹坐到床边,拿起她的手,给她把脉。
“没有,我应该好些了吧~”凉长长乐呵呵的,确实精神头胃口啥的都好很多了,现在也能起身走走了,不过不敢用力做事情。
“看脉象好些,接下来还是全靠调养。”锋驹放下她的手,才几天,她就瘦了一圈。
“那……我能不能申请汤里头放那么一丢丢的盐咩?”凉长长抬手,手指比出只要一点点的样子,神情祈求。
她真的……喝药这事情她忍了,不能吃辣不能吃油腥也忍了,居然不能放盐?这怎么能忍???
她这是喝水吗?
“想吃盐味啊?”锋驹嘴一咧,笑得格外灿烂。
“嗯嗯嗯……”凉长长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嘴都快淡出鸟味了!”
“不行。”锋驹笑容全收,“淡出尿味都给我憋着,再禁一个月。”
“……”锋驹你变了。
“休息吧莫多想,现在就是要养,别嘴痒坏事。”锋驹给了她头一个镚儿,起身嘱咐。“不准让人给放盐听到没有,但凡知道了可要找你算账的。偷吃一次就禁三个月,两次就半年,你看着办。”
“嗷……”凉长长蔫了,这生活没盼头了啊!
看着锋驹无情离去,凉长长哀叹没意思没意思。
好在她在祥云阁虽然弱鸡,但是有弱鸡的用处,虽然不能在一线干活,但是可以帮忙出谋划策嗦。
帮着副阁主商量驿站选址啥的,干干脑力活。
邓秦这货一封信不理他,就一直来信,张嘴就是阿翁,宛若面子这个东西一点都不用的。
凉长长难顶啊,回了信说他们两清不用通信,谁知道这邓秦就膏药似的贴着,就净跟她扯那些有的没的。她现在就想抽死当初写信的自己,教你沉不住气,教你沉不住气!
邓秦哪儿那么好打发,他一边笑嘻嘻地派人把廖国搅得稀乱,一边写信调侃少理事,快乐的很。
他离凤城还是有点儿距离,暂且只能走书信的路子,他也想通过字来确定些什么。那少理事越是不愿意回信,邓秦就越觉得有猫腻,因此写信也就越发频繁,烦都要烦得那少理事回信,逗猫儿似的也是有趣的嘛。
凉长长:……
凉长长和邓秦就这么拉着长战线,被迫用左手写字,就这么到了十二月。
十二月的漠州真真有了丝冷意,凉长长被安排裹得那叫一个圆滚滚。一过十二月中旬,凤城就开始热闹起来了。
凤城作为漠州的中心城,称得上是繁华的,漠州风情盛,活动也更多,什么庙会年会的,都开始办起来了。
月底就要过年,凤城热热闹闹的,有钱的没钱的,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凑热闹。但一城人不可能都是富人,总有穷的连快乐都只是奢望的人。
漠州不下雪,这里的人不至于被冻死,即使有也不归于大势之中,漠州冬日里头最苦的不是天气,而是食粮。
周哲礼虽然才来没多久,但是稳稳扎下根来了。前些日子因为邓秦给的情报,他和郡守都受了圣上褒奖,赐了不少银子。
贪污一旦查出来,那就是大罪。周县丞顺利升为周县令,周哲礼权力变大了些,其他的人暂时不敢惹他,都缩着脑袋老老实实过日子,一时间气氛算清明。
周哲礼体恤那些粮食都吃不上的百姓,在城边设了粥摊子布粥,一连好几日。
其他人见新上任的周县令如此,那赶紧往里头加钱,名曰锦上添花。周哲礼没拒绝,只是账目做得实,每一笔用处做得十分细,目的就是免去很多黑幕,怕惹麻烦。
祥云阁也捐钱了且是大头。
凉长长硬生生憋满了两个月,慢慢好起来,现在能恢复正常生活节奏了,走路什么的都没问题,只是不能耗过了。
她这两个月‘禁足’期间,周哲礼来看望了好几次,回回凉长长都心惊胆战的,也不知道周哲礼图啥,笑容和煦的找她说话聊天,反称得她冷脸不是人,称呼上也直接近到喊起了阿舟,听的锋驹直哼哼。
哲礼兄她是不敢喊的,不管周哲礼怎么说,她都只喊周大人。
周哲礼看凉长长好些了,于是邀请她一起去布粥积福。
凉长长想拒绝,但是出去走走这事确实诱人,然后在锋驹谴责的眼神中点了头。
她足足封印了快三个月啊!这是什么感人时长,不是在床上就是在床边,最远也就到院子里,还是坐的轮椅。
这回出去,她身上带着毒药,并且死拽着阿驹不放,总该没事儿了吧?归根结底她也还是有点小阴影在的,想浪又怂就是她本人了。
“大人,咱们这是直接过去么?”马车之上她和周哲礼对坐,锋驹在马车外头和周哲礼的小厮一块。
“是。这两日人比较多,忙起来吃不消你就休息,把事情给周常就行。”周哲礼仔细看着对面人,面色较之前好很多了,他喊阿舟出来也是知道他蛮闷的。
不知道阿舟怎么突然就身体不适了,周哲礼也没多问,不是不想,而是不好多问。周常是他的贴身小厮。
“这您放心,我一定量力而行,不然给布粥这等慈事带了麻烦就不好了。”凉长长也知道自己才算痊愈,瞎搞那就是折腾自己,她很有自知之明的。
“外城的人也可能过来……阿舟,你且注意。”周哲礼又嘱咐两声。
“外城人?”凉长长有些疑惑。外城人怎么会来这儿呢?跋山涉水就为了一顿粥?
“头两日还只是本城人,后来外城人不知道哪里知道了也过来。大概也是没什么食粮,逼的。”周哲礼掀开了马车窗帘看向外头,这会儿正好路过集市,满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凤城本身贫困之人并没那么多,如今外城人领粮食的倒是大头了,主要是玢城来的,路途太远地我把他们安置下了,先过了这十二月吧。”
“玢城???”凉长长愣住,那不是邓秦所在之处吗?“军营在,百姓还这么苦?”
“魏国内陆是以农工商并举,不仅有渔盐之利,还有发达的手工业和商业,势头很不错。廖国因为地势原因,马背上游走,牧业是主要的,来钱来粮食的渠道相对单一,久而久之,廖国的经济远远落后于魏国。而玢城就在两国交界,日子没那么好过。”周哲礼放下帘子来,神色微凝。
凉长长了然。大概是地势原因导致玢城粮食并不多,过往靠其他城来玢城和廖国交易进行粮食流通。如今廖国收成并没那么宽裕,其他城过来交换的就少了。
哪怕有军营驻扎廖国不敢抢掠,还是不可避免有那么多人吃不上饭的,因为本身就没什么粮食。这群人听闻凤城有布粥,走得动的就来凤城来领粮食度日。
“先前邓副将军说的那些事情,我禀报给了郡守大人,又递到京城里去,你也知道结果,但那只能保证军营粮食不缺,百姓还是苦。”
“大人慈爱百姓,费心了。”凉长长是佩服的。这不仅是照顾本城百姓,连外城百姓也尽力顾上了,这个要做的努力不少,起码劝服那些捐钱的人就需要费一番心思。
话说回来,祥云阁是捐钱的大头啊!如果带头表示没意见,周哲礼也好做些。
“大人所有什么需要祥云阁的,您尽管说。大人做什么祥云阁都鼎力支持。”只要不是太过分,看在驿站合作的关系上,祥云阁都会尽力的。说的比较现实的话,副阁主会愿意捐多点钱,也是因为他们合作关系。
“有阿舟这句话,我感激不尽。”周哲礼意会,拱手行礼表示谢意。“虽然都想帮,但也是量力而行,是保证本城百姓能够有足够的物资后才能匀出去帮他们。”
读书人皆知‘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可真正的实施起来太难了,他要真的把人给安顿在凤城也要考虑捐钱人的,有其他人捐钱进来步骤,这件事情就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事了。
再就是来了这个口子,日后是怎么做?有了今年盼明年,有了明年盼后年,什么时候都该有个度法。
“来的多是中年人,最多带着孩子,实在贫困的没法子了,家里估计还有老人等着,其实在凤城待着也并不安心。外城人稍微有点办法也不会想着往这边来凑。”想着这几日那情形,周哲礼心中感慨万千,看着那些人就能知道过去他以为的苦日子真不算苦的。
“但至多也就是给一些粥和干粮了,再多……”那其他人可能真的会有意见了,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还有这算越线去管事情。周哲礼很是犹豫。“阿舟可有看法?”
“大人是凤城父母官,心怀百姓,孤舟佩服不已。”在凉长长看来这个事情已经做的很好了,他已经做到了,保证好自己权力范围内的人都有物质保障了。现在要想向外探,怜悯其他人,嗯……只能说尽力就好,毕竟向外探是没有边界和边缘的。“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兼济天下,大人不必多忧。”
“也是,尽己所能,无憾矣。”周哲礼轻笑。他想听到的东西都已经听到了,这次邀请他没有白做,有祥云阁这话,后面工作能好很多。
他今儿只是想祥云阁能够带头认可就行,当然邀请阿舟玩也是真情实意的。
害,凉长长就知道有这么多弯弯道道的,邀请她也是有目的的。那能怎么着?能帮就帮呗。
周哲礼不是那起子不管百姓的人,他自己在物质上不是那么讲究,就冲他现在身上这身洗的快发白的衣服就能理解了。这种人其实蛮好的。
凉长长反观自己,觉着自己可能被金钱给腐蚀了,很难再去过没有钱的日子。她不需要太多,但是也要满足起码的需求,这个起码是建立在保证一定的生活质量之上的。没钱她都会想办法去生钱,毕竟脑袋瓜子是活的不是。
瞅瞅人家周哲礼多为百姓,她自己羞愧但也表示继续厚脸皮享乐下去。凉享乐今日也是理直气壮。
就她在这儿扎根的几个月,帮助祥云阁开拓了不少生意,信息这一块做了不少升级,这个月整个收入翻了一番,把郝伯副阁主他们惊呆了。
她顺势得了不少钱,那拿出部分做点好事吧。“大人,孤舟这里还有些余钱,不多,二百两银子。受大人感化,不如也捐出来去为百姓造福。”
二百两看着好像没什么牌面,但是就只能卡这么多钱,万一还有其他用处,总得要留点。
周哲礼有些惊讶,遂无声又行了一礼。他这是单捐的意思,出自己的钱,不是以祥云阁的名义。有额外收获啊。
凉长长摆手,只称小事小事。
随后凉长长随着周哲礼到了布粥的地方,乌压压的已经排好了队。人挺多……还行吧,不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那种。
来的人确实是穷,无不是满身补丁。如今已算是冷,穿的也还是单薄。正如周哲礼所说,外城来的老人并不多,多半是小孩儿和大人。
默默跟着系了围裙,站在粥桶面前等着打粥。分了好几队来布粥,这样打粥的压力就没那么大。
临开始之前周哲礼还看了他,确保没问题并嘱咐不舒服了随时停下来让下人做。
凉长长表示明白,打个粥她总不至于把自己给累的半死吧?真要顶不住了,放手就是。
五十个人的粥,她可以~
随着开始布粥的锣声响,开始布粥。
她不似周哲礼,周哲礼对着百姓简直是柔顺出水来,真的是父母官,给粥还能关切两句。凉长长只能尽量笑盈盈,没法子,她没办法跟人家说那么多。
这副模样落在了周哲礼的眼里很是熨帖,元孤舟是个心善之人,笑起来就跟他记忆里的人更像了,笑容闪亮地灼眼。
周哲礼心情更好,打粥也更加卖力。周哲礼打粥卖力,凉长长也不好意思虚啊。于是凉长长吭哧吭哧打粥,硬生生熬到五十多份粥都打完。
她觉得虽然一身虚汗,但精神更加升华了呢。
就在她以为真真正正结束了的时候,外头官兵又放了一波人进来,凉长长当场僵硬。
原来她工作才进行到一半!
默默拿块布把自己泛滥的怜悯心盖上,她不配。升什么华?再升华她灵魂都要升华掉了,老老实实比较实在一点。
她明确知道自己已经被掏空,剩下的精神头遭不住。默默地放下了粥勺,到周哲礼那儿说了两句,把事转交给周常。
周哲礼很担忧,看他面色发白,赶忙让他去休息,
凉长长羞耻啊,简直太羞耻了,在锋驹揶揄的目光里红着脸一起坐远处马车里看着。
“吃个元气丸补补气吧,逞能受罪吧。”锋驹从怀里头掏出一个瓶子,倒了两粒黑丸子给她,又拿了帕子给她擦汗。
“唉……”无力反驳。“贫苦的百姓比想象中的要多一点。”
“是啊。”锋驹也有点感慨。
“那你咋不去帮个忙嘞?”凉长长白了他一眼,这货就在后头看好戏。“赶紧给你的灵魂升华一下。”
锋驹噗呲一声就笑了,“我这力气还要留着研制药呢,就让我干这个?我的灵魂已经够黑了,洗也洗不掉。行啦,你已经帮了忙,歇会儿没什么事情,瞅你在这又出钱又出力的。”
“过分了啊。”说的这么直白,人家不要面子的啊?
“你也是逛过江湖的人,就明白有些事儿顺其自然,比这苦的人有百倍千倍,那些没手脚不能动的,那不是活生生饿死。”锋驹对阁里面做慈善没什么意见,她出来逛也是由着她了,他在旁边守着问题就不大。他出声提醒她,可千万别是个玻璃心脏。“没必要逞能把自己健康搭进去。”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再怎么见惯了生死,这些年读书也彻底被洗脑了,谁还不是忧国忧民忧天下么。”原主被郝伯保护的很好,死生之事虽见过,但已经是带过滤镜后的东西了。“哎,放心啦!我还是一个比较注重自己生活质量的,你不会像你想的那样。”
凉长长兜头把药含嘴里,苦啊。
“行,你说怎么的就怎么的。”锋驹乐呵了,看她把丸子吃了,递过水囊。
“阿驹,能不能打个商量,咱下次在外头裹个糖衣怎么样?这也忒苦了些。”中药的苦永远想象不到能有多苦,永远想象不到这个苦能有多么千奇百怪。
“麻烦。”锋驹斜睨了她一眼,眼看着她脸垮下来才道:“给你裹给你裹。”
他就是硬不下心肠来。
凉长长瞬间阴转晴,竖起大拇指,狗腿子道:“阿驹最好了!”
锋驹笑而不语,希望面前之人知道她还要喝很多药的时候还能念他好就好了。
这一布粥是给一天,要到下午才结束。周哲礼忙着,凉长长就没好意思先走,中午老老实实跟着喝粥,就她这破身体好了,也吃不了啥好吃的,日常喝粥。
别说这粥还挺实诚,并不是汤水的那种而是粘稠的。良心帝·周哲礼。
重积德则无不克,挺好。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是因为她太无聊了吧,所以认认真真盯着周哲礼布粥,突然觉得自己能get到他的美貌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认真工作的人最帅。
周哲礼布粥的时候真的是有点帅气的,那个眼睛简直带光,那个汗顺着下巴流到脖颈里头的时候,凉长长还吞了吞口水,就……突然有点上头。
周哲礼人正心也正,也不知道将来他会受了哪家姑娘。瞅瞅那身架子,就很……性感???
妈呀,她想什么呢?凉长长慌慌张张的就给自己一个巴掌呼脸上,力图清醒一点。
这动静给正闭目养神的锋驹都吓到了。
“怎么了?有虫子?”锋驹没想到那一层,只见她脸红,以为有虫子往自己脸上爬。
“哈哈啊哈哈,是啊。”什么虫子不虫子的,纯粹是她突然颜狗了一下。
“涂点药膏。”锋驹随手甩来一个药罐子。
凉长长:……
也不敢做声,只能拿了往脖子上手上去抹一抹。她还能说自己突然为男色所惑???别了别了,赶紧不看了。
收回了视线老老实实马车呆着。
一直能感觉到来自马车方向的视线的周哲礼察觉到打量他的目光消失了,掀唇笑了笑。
估计人累了吧,他不自觉的把自己手上功夫加快点。
※※※※※※※※※※※※※※※※※※※※
来了,小可爱们!最近还是老老实实看书,会更的慢~喜欢快穿之佛系长长请大家收藏:(663d.com)快穿之佛系长长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