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佛系混子

    虽然逛窑子是时下文人的日常娱乐活动,但也不适合大张旗鼓。邓秦知晓洛钰沅平日里不爱与人走太近,寒门贵子派系什么的更是不愿意沾,所以一起去绯秋馆这事情他放在心里谁也不说。
    他自个儿也不太在意什么派系的,看人全凭自己开心。钰沅兄……他好不容易混熟了些,这事就当他俩共同秘密来处理!他和钰沅兄混好了,那日后想要钰沅兄题字或抄书成功率就大很多了啊!美滋滋~
    唯一的毛病就是偶尔春梦一下,梦里云雨总能梦到钰沅兄在他帏帐外头吃东西,唉……他都长了什么奇怪的见识啊。静心静心,学习学习!
    那日拿回来的老鼠药很好使,用在肉脯上,不过一下午,下了学回来就看到了偷吃老鼠吐白沫在地上了。
    啧啧,还不少呢,三只。两只大的,一只小的。这野生老鼠灰溜溜的,比实验室的小老鼠丑多了,一点儿也不可爱。
    凉长长没什么负担的把老鼠处理了。时候不能往房间放吃的了,要么就要盖好,这房间本来就暗,老鼠虫子什么的也爱钻。
    高玉泽给了零嘴给了她很大的启发,这没事还是下山去吃,囤的银子可以用来买好吃的。过去原主不是重口欲的人,在书院可以两三个月不下山去。换做她来了,休沐日就当打牙祭的日子好了,用美食来抚平她平日被这些诗赋腐蚀的心!
    平日里上武学课,多是拳脚,原主为了妥帖,甚至准备了特别的内裤,专门用来防人打或者□□的。防的就是学院里头那些打起架来不管不顾的那种,毕竟大家玩的脏,打起来管你打哪儿呢。只除了不让用暗器下毒什么的,肉搏随便怎么招呼。
    一看那内裤,她就哭笑不得,里头用特殊材质捏好了形状的,不变形还有弹性。是平日里头捏面皮的材料做的,一层一层的或叠或卷,在普通内裤前头再加一层,把这放进去,缝死了。材料也耐水,洗也没问题。
    凉长长戳了戳,还挺真。她是不想穿的,毕竟很别扭的,可是当她某天看到两位同窗打架,其中一人想扯腰带却误抓某处时,还是老老实实的逢武课就穿上,这万一被人抓了也能有层小马甲不是。
    穿着穿着居然给习惯了,有时不穿还奇怪上了,干脆就一直穿了,又多缝了几条来换洗。后头发现带着那些个东西不好晾晒,就改进了几版可拆卸下来的。为了保护小马甲,她真的尽力了。
    这种谨慎还是帮了她好多的,起码在她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帮她加固小马甲好几回。
    比如……韵斐。
    凉长长从上次去了绯秋馆后就不打算再去了,老老实实的去酒楼吃吃喝喝,谁曾想就这样居然还能碰到韵斐,并且马上打脸又被迫去了一趟绯秋馆。
    秋天天冷了,她打算买件厚点儿的内胆穿,不然老是会手脚冰凉。顺带也给郝伯买一件外套,郝伯在书院太懒了,天凉下来就爱待在书院里和其他夫子一起温酒赏枫。
    她上午被郝伯喊去帮去帮忙抄些小东西,类似于上课讲义,又名曰锻炼她,耽搁了些时候。中午赶着就下了山。
    在衣服店买了内胆,买了穿身上,免得提来提去的。又给郝伯挑了一件黑色披风,郝伯说他白袍子穿腻了,要来个黑色洗洗眼,她就给他安排上呗。
    郝伯那就她就打了个包提手上。之后就往酒楼里头去,路过小巷子之后就碰到不晓得为啥不在青楼营业的韵斐,这小姐姐的状况可不太好。
    小姐姐捂着肚子就蹲在巷子边,裙子后头隐隐有血迹。脸苍白,神色也有点迷蒙,闭着眼睛眉头紧皱,好像很痛。旁边有一排废竹竿。
    “韵斐?”凉长长本来不想管,但看着实在有点可怜,还是上前去了。“怎么了?”
    “洛公子……”韵斐睁开眼睛,有些慌张但又很快隐去。
    “你这……”凉长长看了看,就是裙子后摆有血迹,隐约要透到前头来了。
    这小姐姐来大姨妈了???
    “可是来……嗯……葵水了?”她现在可是个男的啊,跟小姑娘说这些是该磕巴点的。她自己来大姨妈那几天真的痛,也就理解韵斐这样冷汗连连的样子了。
    韵斐懵了懵,马上应下来:“是,这是……这是初来,我本来打算买手帕,哪曾想,腹痛至极……又出了好多血。”
    你这血确实流的有点多啊,这这这……唉,每个人情况不一样。
    “我送你回去吧?”凉长长叹了口气,“你可站的起来?”
    “恐怕……不行。”韵斐头买的很低,神情又怯怯的。“韵斐无用。”
    “确实疼。那我抱你吧,我送你回绯秋馆可行?”凉长长抿了抿嘴唇,她虽然武课很垃圾,力气总还是有几分的,韵斐娇娇弱弱的,抱她应该没问题。
    “韵斐……麻烦公子了。”韵斐轻咬贝齿,脸色绯红。
    凉长长觉得这姑娘估计不太好意思,这情况也确实尴尬。“我先扶你起来。我包袱里头还有件黑披风,你披上罢。”
    郝伯,对不住了,下次再给你买一件吧!
    “谢公子。”韵斐顺从的听了。
    披风一穿上,这血迹就看不见了。凉长长点了点头,看不见血迹就很好,不然多尴尬!
    “来,我抱你,得罪了。”凉长长把她手放她脖子上,想揽腰公主抱。
    一上手,原本自信的神色就僵住了。
    “……”这姑娘看着瘦瘦弱弱的,居然……这么重?还是说她力气太小?还好不是完全抱不起。
    不能丢面子,死撑也得把人送到了!凉长长深呼吸了两下,使出吃奶的劲让自己面色看起来不那么狰狞,拔腿就往前头走。
    “你可以埋着头歇会。我尽量快一些。”等会大路上人就多了,哪怕这是个青楼女子,也不能让她就这么过街啊。
    “嗯。”韵斐听话地埋在他胸口。
    路上人也不少,她俩这样子,博来了不少眼光。进了花街,那目光更甚,只当这公子急了,要办事儿了,纷纷捂嘴笑。
    进了绯秋馆,老鸨迎了上来。“洛公子,您来了!”
    韵斐抬头。
    老鸨瞅着她怀里人是韵斐,神色都变了。“这?!韵斐怎么了?”
    凉长长低声道:“去她房间说。”
    “哎好。”老鸨急急带路。
    吱呀的一声,房门被老鸨打开,赶紧让她俩进了。
    “小姐!”房里有个丫鬟在,见这架势,赶忙撩起原本垂下的床帏。
    凉长长尽可能轻地把人放床上了,抬起袖子胡乱擦了汗。
    老鸨正想说什么,被韵斐喊着出去吗月事带了。老鸨一愣,随即扯开笑:“好嘞,我这就去。”
    本该不是她拿东西的,主子这意思是让她走。什么月事带,主子这是受伤了!她得安排廖神医来看。
    然后就关上门。
    “今日真的劳烦钰沅公子了,请坐下喝杯茶歇息一下吧?”韵斐解开披风,虽然是黑色的,但是也有些暗渍了,一时间神情为难。“都怪奴不好,弄脏了您的衣服……奴洗了后再托人为您送来可好?”
    凉长长倒是想说不休息,可是这一路下来手已经酸的不行了,也确实是一头大汗,需要休整。
    这是人家房间,她一男的不好多看也不好多待,重新开个包厢休息好了,手真的要断了……她这么弱鸡的嘛?一个这么瘦小的姑娘让她抱的几次想扔出去……唉~太辣鸡了。
    “这衣服就算了,姑娘丢了就可。我去别的房间歇会,不耽误姑娘换洗了。”
    “多谢公子,我待会就来招呼您。”韵斐听了没有推脱,现在一身血算什么事,是该换衣服。
    “不用不用,你好好休息,我去别的雅间歇一下,呆一下就走。我先出去啦!”
    “还请留下来吃个饭再走,不然韵斐真的难以安心了。绯秋馆的饭菜还不错,洛公子还请用一用。”
    “也行。”凉长长本来是要去酒楼的,这绯秋馆的饭菜也确实不错,留下来也可以。
    “绿云,带洛公子去吧。”韵斐吩咐立在一旁绿云。
    绿云低头应下,然后带她去其他雅间了。
    房里只剩下韵斐一人。
    “嘶……”他掀开裙子,一条长刀痕正在大腿后侧。伤口发紫,实在有些可怖。“哼,我的好哥哥们呐,今日之事我记下了!”
    “还用毒了……啧啧。”肚子确实在绞痛,韵斐从床里头的机关里掏出药瓶,拿出药丸送到嘴里头。“幸亏点了止血……葵水?哈,这滑头上哪儿知道这些的?”
    过一会,老鸨带着一人敲门进入,闭门双双跪下。
    “主子。”
    “起吧。”韵斐神色淡淡。
    “主子,得罪了。”廖神医上前诊断。
    “风队全军覆没,这十人护住有功,能捞尸回来的就捞回来厚葬吧。”韵斐平躺着,配合疗诊。
    “是。”老鸨应下。
    “那头,洛钰沅给我伺候好了,我等下过去。”
    “是。”
    “主子,这是绞毒,您已服了焚黎丸,再服下触肌丸即可,再过半柱香腹痛就能停止了。”廖神医从药箱里拿出触肌丸来,又倒水给他送服,仔细处理伤口和包扎了后才退下。
    韵斐这就想过去找洛钰沅了,老鸨忧心道:“主子,不若休息一下,这还没有半柱香,腹痛……”
    “不必多嘴,我心里有数。”韵斐神色不变。“下去吧。”
    “是。”老鸨把所有话都吞下,和廖神医一起往外退去。
    “你救了我,那我穿这件招待你好了。”韵斐在衣橱里头拿出一件湖绿色的留仙裙,又仔细梳妆了一下,失血过多的面色被腮红盖过。先前的狼狈不再,把自己装点的更加美了。
    那头雅房的凉长长吃的很嗨,她对这家的烤鸭是恋恋不忘的。
    “洛公子。”外头韵斐的声音传来。
    哎哟,这妹子也太尽心尽力了,这里有绿云在呢。凉长长停下筷子。“请进。”
    韵斐推门而入。
    “怎的不休息?”凉长长起身。眼里有些惊艳,小姐妹把自己收拾了啊……确实更好看了。
    “想过来亲自答谢公子。”韵斐小步走过来。“奴来伺候公子用餐。”
    “一块儿吧,你可以吃点清淡的。”这小姑娘老是瘦瘦的,一米六出头的人,看着总是有些
    单薄,虽然重量上是挺占称的。
    “是。”韵斐让绿云又去添了一副碗筷,把绿云给支开了,房间里就剩他们俩。
    “这个补血,多喝点。”凉长长之前点了一碗红枣当归鸡汤,她是为了让日后来大姨妈少痛一点,毕竟几天她的也要来了。今天这韵斐这样子把她给吓得够呛,幸亏她吃了药不来血。
    “多谢公子。”这人怎的知道这个补血,大老爷们脑子里怎么有这么多乱七八糟奇奇怪怪的知识。韵斐舀了小半碗细细喝了起来。
    不时给面前的人布菜。
    “今日真的多谢公子了,不然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韵斐倒了酒就想敬一杯。
    凉长长给拦下了。“你别喝酒,这种天酒没温,很凉。喝了会加剧腹痛的。我这也只是举手之劳,碰到了便就帮了,你也别放在心上。”
    “只是你一个姑娘家往后还是要带上丫鬟出去才行。”
    韵斐意外,这人心很细呀。“是,以后一定注意。”
    “韵斐,你十几了?”
    “十四。”
    “这么小啊……”凉长长叹了一声。
    “不小了,大人了。”你才小,你哪都小!都是男人,怎么能随便说小!韵斐心中吐槽。“公子呢?”
    “我十五,比你大上一岁。”
    “如此啊……”
    “你怎的入了这绯秋馆?你这相貌生的极好,有好也有坏,可是要吃亏的。”凉长长望着这对面的女孩儿,好好一姑娘,可惜了。
    “家道中落,就被卖到这来了。好在有些,手艺能卖艺不卖身。身在这红尘之中,总会吃亏的。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韵斐眉轻蹙,愁上眉头了。
    “是……人生不如意十之□□啊……”凉长长也被她这愁绪带着感叹了。“不过还是要好好照顾自己。”
    别不吃,看着怪瘦的,太瘦凉长长就想投喂她。凉长长又给夹了筷子肉。“清炒的,不辣。”
    “谢公子。”
    “嗯。”凉长长也执筷。
    “公子书院读书必定很有意思吧?”韵斐颇为好奇的看着她。
    “还好吧……”
    “公子定能考取功名。”
    “随缘吧,这种事情有就有无就无,任他去。”
    “公子豁达。”凉长长的回答过于直男,没给一点儿聊下去的机会,韵斐想。大概面前人不太愿意说书院的事情吧,那转个话题吧。
    “公子,您时候可会再来?”说完就做出怯生生的样子,这话有些索取的意思。
    “应该不太可能。”凉长长吃的差不多了,倒了杯水灌下去,顺手也给韵斐倒了一杯。
    “奴……奴能问为何吗?”韵斐脸色白了白,说的有些急了。
    “嗯?没钱嘛。”这是最现实的,都说这些地儿是销金窟,花销并不小的,上次那谁不就花了好几两。她没事跑来这里除了能欣赏一下琴艺,其他的能做什么?啥也做不了。那不如吃好喝好的,务实多了。
    “……”这叫人怎么接,这人没半点要面子的意思。一般男子在女子面前别说说自己穷了,示半点弱都是不肯的。他自己也是,要不是偶尔扮青楼女子,旁的别想他弱。
    “林记烤鸭、景佳轩的干果炒货、王记的果酒,李记……再有文房四宝,我觉得我的银袋子快要掐住我脖子让我清醒一点,别买了。”凉长长掰着手指数着,说到吃的,那双眸子亮的惊人,好似数什么珍宝似的。
    原来他喜欢这些个东西啊……果真小吃货。韵斐心里记下了,有些想发笑,当真如他所说没什么名利场上的追求呢。
    “公子真有趣。只是……若公子不来,韵斐怕难见到公子了。”韵斐说着说着都红了眼圈儿,那双水眸都带了些哀求,看的人心发软。哪个男子能舍得让她伤心啊……
    那双巧手绞着帕子,很是低落。
    “人各有缘法,别伤心么。”凉长长没敢直接去拍她手,小姑娘也太单纯了吧,这真是青楼出来的姑娘?就这么见了两次,就不舍了?还是说商业操作想要割她韭菜?
    “奴……”欲言又止的,都带上鼻音了,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就往下掉。越哭,她头就越低,也不敢抽泣,好不可怜。
    这也太太太……水做的了吧……
    “你,你别哭好吗?”凉长长都给弄尴尬了,怎么觉得她自己就是个负心汉啊……
    “奴、奴不哭。”韵斐赶紧去擦自己眼泪,眼圈红红的还偏笑,结果还是越擦越多。
    “韵斐……”妈的,我可真是个渣男,凉长长想。可她也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凉长长别扯了她的帕子角,晃了晃。她真不敢去碰这姑娘,万一碰了直接让她给赎身咋办?只得轻哄着,“别哭……”
    不过,韵斐哭了的样子真的好看,妥妥的梨花带雨的小哭包。再多看几眼,凉长长总觉得有点熟悉,尤其那双眼睛。“虽然有点俗气,但总觉着我们好似见过。”
    这话想着想着就说出来了,凉长长都没眼看自己了,这话说的跟搭讪似的,更渣了。先头那次见了,她没怎么仔细看,现在认真看了,总是有种哪里见过的感觉。
    韵斐心里一惊,这人该不会……看出什么端倪了吧?慢慢把泪收了,装作破涕而笑。“公子这话太熨帖了,只是奴不过是个风尘里头的人,从小在绯秋馆长大,该是不曾见过公子的。”
    “我想也是。”凉长长挥去心头那丝熟悉感,大概是美人迷眼了。
    “公子是个正直的人,日后必定前途无量。是韵斐不懂事,一时间女儿情长了。前度见公子就觉得公子是个有见识有度量的人,又豁达,是……是个好男儿。还请公子原谅。今日也是劳烦公子救助,不然……”韵斐悠恬,夸人的时候还不时偷瞄一下,把个害羞的女子演的精致。“韵斐心悦于您,这才狂妄自大,问公子何时再来。”
    凉长长真的尴尬癌都要犯了,她没法理解见面两次就喜欢上了?这和电视剧里头那种揭开了面纱就要嫁给对方有啥区别木有?
    “韵斐,我无心于情爱,只能辜负你的期待了。”虽然不想学习,但也不想这些么,也不能解释自己就是女的。
    “韵斐知道,让公子困扰了。”韵斐扬起一丝勉强的笑,笑中带悲。
    “没有的事,你会遇到好男儿的。”
    “也许吧。”
    凉长长当然忽略不了她言语间的低落啦,然鹅,她也没办法。“你们馆里待客收的银子怎么分?”
    扯东扯西的,不如务实些。
    “馆里八成,奴二成。”韵斐有些疑惑为什么会问这个,但还是老实答了。
    “这样啊。”
    “赏钱呢?”
    “赏钱五五开。”
    凉长长点头。她今天带了十两出来,两件衣服共二两,还剩八两。这桌酒菜大概一两左右,她还有七两。这小姑娘一哭,又这么漂亮,她多少有些不忍的,韭菜就韭菜吧,难得。
    “这一两是这桌酒菜钱。”凉长长从银袋子里头拿出一块碎银。
    “这如何使得,今日公子帮了奴,这酒菜该得,不用钱。”韵斐慌张了,想要让他收回银子,拿了银子想往他手里塞。
    “哎呀,没事。”不然肯定从这姑娘月薪里头扣,这青楼里头赚钱难,那是真正的卖身钱,卖艺那也是卖身。“一定要给。”
    “公子,这这……”
    “好啦,别想多。”然后又从银袋子里头拿出五两的小银锭子,也一并塞在她手里。“这是赏钱。”
    “公子!”韵斐大失惊色,挣扎着就不要接。
    凉长长握着她手了,拍了拍。“韵斐,先静下来听我说。”
    韵斐听了,直愣愣地就看着他。
    “你是个好姑娘,好在哪……好颜色吧。好颜色也吃亏,你留着银子傍身吧。如果能藏自然全拿了最好,不能藏就当赏钱拿出去,好歹能就半成。”凉长长从直男角度出发,确实这姑娘胜在好看,不是极美但也是好颜色了。
    “我也不是烂好心或者同情,只是凭性而为。也许就这么一回,没有下回的。你安心拿着,有朝一日能给自己赎身了,就当这是往你赎身钱里头添的一小颗石头。”她们这些青楼女子赎身那都是贵的要死的,能不能还是个未知数呢,不然为什么大家都盼着大老板来包她们。
    “我也很务实的,情情爱爱的我不看重,这山川河水的,我倒是喜欢。有朝一日么……要是有机会定是要看看的。你也可以看看,这世界大着呢,绝非绯秋馆一方景色。”
    “公子……不觉得奴这等人卑贱么?”听了这番话,韵斐有些惊愕,呆呆的问。
    “卑贱什么,不过在其位谋其事罢了,谁又不是这样呢?”凉长长坦然一笑,“大家都觉得卑贱是卑贱,可卑贱有个标准和定义么?端看与谁对比了。”
    凉长长本来不欲多说的,她也没想到会掏了银子还给上课来着。大概闭嘴太久了,有很多话想说吧。书院里头没什么人能说,也不方便说,这儿小可爱问起了,她反倒愿意说几句。
    “如此啊……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太晚,真到那一天,我也该半老徐娘了……”
    “三十岁都小着呢,平白给自己压力做什么?你啊。”凉长长轻点桌面。
    “三十还小?”这是什么逻辑,寻常人快当婆婆了。
    “能动就还小。”
    “谢公子调拨!”韵斐起身行礼。
    “没事儿。”凉长长扶起她。
    韵斐正要起身,腹部一下苦痛,整个人直接失了力气倒向对面。来不及了!韵斐马上一只手挡住裆部,一只手抓在对面人肩上。
    凉长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砸了个结实。嘭,两个人都在地上了。凉长长被上头的韵斐砸懵逼了,下头背也嗑得不轻,她脸登时扭曲了,整个人都想弓起来,冷汗涔涔。
    痛啊……
    韵斐也是肚子又痛,浑身痛的,好在伤口在后头,不然直接血崩。他护住自己关键处,手背不可避免的碰到了下面人的。只有一只手着力,压倒下面的力气是实打实的。
    他确定自己还好,他也确定下面人一定不好。先不说砸下去有多痛,就这裆部那灵魂一压,他都能感觉到这人要崩了。
    韵斐赶紧起身,嘴里疯狂道歉。
    韵斐一起开,凉长长就捂着肚子嗷嗷叫。
    韵斐只当他不好意思捂裆,把他包袱着,手颤颤巍巍又给自己做心里建设,伸向某处去给他揉揉。毕竟爆蛋的痛苦,男人都能体谅。
    凉长长痛到双眼暴泪,现在脑子一片浆糊,只感觉痛。胸痛背痛肚子痛,电视剧里头那种摔在一起还能美美接吻的,那都是假的!!!
    “对不起公子,对不起。”韵斐自己肚子是那毒药在做最后的挣扎,因而痛的比先前还强烈。
    “先起来,我缓缓。”吐血……
    什么风花雪月?只有她残败的身躯,凭着惊人的毅力滚回去,后来还硬生生痛了一个星期,那个星期的休沐老老实实呆着哪儿也没去,真是怕了怕了。
    韵斐也尴尬的紧,他自己还委屈呢?这兄弟真的是,不就好心给揉揉么?怎么还委屈他了?他还没嫌弃呢!谁能有这待遇?哼!不识抬举!
    不过,想了想,算了,这可是碎蛋的事情,搞不好影响人后代,算他欠他的了。这六两银子……也算他欠一个人情吧。
    韵斐回房,揭了面皮,而后恢复原来的身材。
    穿上男子的衣服,把这披风披了披,这才合适嘛,先前矮矮的就是偷穿衣服的感觉。这披风……也是人情。
    行吧行吧,洛钰沅,我对你好些就是了!
    他吩咐老鸨把衣服洗干净放进他衣柜里后,凤眼微眯,消失在夜里。
    这凤眼的主人,正是高玉泽!
    这些日子,洛钰沅紧抄慢抄把高玉泽那本书抄完了,又一页一页重审,再牵引成册。高玉泽从送了那些果脯后又来找过她几次,回回带礼,也不知是不是被下了降头,待她一次比一次好,推都推不脱,甚是无赖。
    再就是时常用那种带着趣味和探究的眼神看她,让她直起鸡皮疙瘩。
    她当时就说了这本书是免费给他抄,抄完了这本书自然也送上门去。她不想太多人知晓,摸了黑路给他送去。
    同样是房间,高玉泽的房间又大又宽敞,一应用具都是顶好的,突然觉得自己家属特权房不香了。
    是了,有钱又有势的孩子还是会买断房间来住的,一个人交了其他人的房钱,每月还要额外再给五倍银钱,交了这些就随便怎么住。
    书院是默许的,但是也不是所有有钱娃都这么干,因为要单独住,基本比一个人多花七八倍房租。
    这人房间采光也好,离开水房也近,这人自己打扫的也整洁,好羡慕……不过没关系,只要让她一个人呆着,小破厢房那也是一片天地。
    高玉泽没错过洛钰沅眼睛里的羡慕,心中顿觉好笑,又想招呼泡茶。
    “钰沅兄可习惯大红袍?”高玉泽拿出茶叶来,一罐大红袍,刚掀开就有淡淡清香了。
    凉长长没打算久待,送了书就想走。
    “不用麻烦的,来这儿只是为了送书,现在该回去了。这一路挺黑,月光不怎么亮,路上碎石又多,不打扰了。”她才不愿意再来个秉烛夜谈,自己在房里带着不自在的多?
    这大红袍可不便宜哦,好的茶叶值不少金,白白喝人家茶叶做什么?没的有了牵扯。
    “那带点儿茶叶去吧,我这还有好几罐,存着未免浪费。”高玉泽微微低头,拢上茶叶罐,就想给他递过去。
    “这个金贵,还是玉泽兄自己享用吧。”这一罐一定不少钱,就这描金罐子就该不少钱,凉长长连连摆手。
    大佬为何老是给她送东送西的?打算用金钱来腐蚀她的心智?她是那么没节操的人?
    算了,没钱的时候她也可能是。
    “不贵,这也是家里人送来的,打发消遣时来上一壶,也是美事。玉泽兄拿去罢,钰沅兄为我抄这书花了不少心思,该得的。”
    “不了,当时说好了给玉泽兄免费抄的,这拿东拿西的算怎么回事?玉泽兄可别如此,不然我该不是人了。”凉长长真不用,就她那小房间,喝个开水都难,品茶更是麻烦,她房间离开水间远着呢。
    “罢……不若下次休沐钰沅兄来我这一起品茶?休沐日家里头会送些吃食来,我想邀钰沅兄共用一个晚膳可好?”那双熠熠生辉的黑眸就这么看着她,少年好颜色。
    她正要张嘴拒绝,就听见他说:“可不会又是不吧?钰沅兄可是把我当……草蛇避之不及了?”
    说罢,习惯性扇开扇子来缓缓扇着,眼神带了些逼迫性,好似她今日要真说了拒绝,日后日子波折就大了。
    “现已深秋,扇着扇子,玉泽兄不冷吗?”凉长长和他话头递来递去的都烦了,又见他眼神变了不装老好人了,就张嘴讽道。
    “……”高玉泽被这冷语一刺,愣了楞,随即把扇子合拢放到一边。“多谢钰沅兄提醒,自然是冷的。这深秋天冷,到时候来杯热茶该是熨帖的,钰沅兄……”
    “玉泽兄。”凉长长出声打断他。
    “不瞒你说,我这人胸无大志,只求每日开心,伯父也说我不上进,过过小日子还可以,要是其他的就不成了,我是很认同的。一没背景二没成绩三无才干,我这等不上进之人还是别浪费玉泽兄的时间了。”她白净的面孔上布了严肃,很明显,一本正经地告诉高玉泽真别去闹他,别你套我我套你的了,闲得慌。
    不装嘞,摊牌嘞!
    “这样说可就妄自菲薄了,钰沅兄这等有趣的人,再多花时间来交好那都是值得的。”高玉泽整了整袖口,也不装什么和善好说话了,那分笑意收了收。
    “我想与钰沅兄交好,无关派别……只为君来。”高玉泽轻启唇,眼神直直看着对面的人。
    “玉泽兄这话什么意思?”凉长长皱眉,这人说的什么荤话,说的gay里gay气的。
    “钰沅兄不懂?”高玉泽挑眉。
    “……我该懂?玉泽兄可是画本子看多了?说这话的有些……”
    高玉泽起身凑近她,直至两人鼻尖相碰,又欺到她耳后轻声道:“绯秋馆雅阁处,钰沅兄见了邓秦兄赤果。”
    凉长长忙退开,笑意全数收敛,看向高玉泽的眼神都变了,既惊愕又防备。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本不愿说,但钰沅兄三番两次拒绝了我的好意,我左性就上来了。我呀,还偏就想要留下钰沅兄来谈天说地。”高玉泽笑的肆意,又迈上去一步,低头就能看见洛钰沅脸上的绒毛。洛钰沅皮肤不错,剥壳的鸡蛋似的,毛孔也小。
    “你如何得知的?”凉长长狠狠瞪向高玉泽。两种可能,这人看到她和邓秦,并尾随了他们。或者,是邓秦告诉他的。
    “现在钰沅兄可否坐下喝杯茶了?我慢慢道来啊。”高玉泽退回到凳子前,坐下。
    凉长长收回惊讶和愤怒,坐就坐,还能有什么事情不成。
    “稍等我。”先前的开水已经不开了,用来洗茶具尚可。高玉泽又去接了滚水来,开始泡茶。
    少年不言语,一双手动作起来行云流水,画似的。凉长长也得承认,高玉泽气质好,涵养也高。
    “品一品吧。”茶入盏,色泽晶亮。
    凉长长接过轻闻,很醇正。“炭烤的?”
    “是。”高玉泽点头,这罐是用了这工艺,这也懂点茶啊。
    “好茶。”入口润,不是水,而且茶叶带的。先前因为高玉泽戳破逛窑子那事的戾气也消了一些。好茶,能泡好茶的人,好环境三者合一是会加分的。
    高玉泽不开口,凉长长也不说,就这么又喝了几杯,直到第二泡茶都喝完了。
    凉长长放下茶盏,直看向高玉泽,紧紧盯着他。“说吧,如何知道的?你想做什么?”
    “我看到的呀,你们那日有个顶窗没合上,我在你们对面。”高玉泽没有任何负担,谎言张嘴就来。“虽小,我也就看了几眼,但也看了个全。邓秦可是抓着你的手摸下巴锁骨呢……你们在玩龙阳啊。”
    “顶窗……”凉长长不记得关没关了,按道理不会没关的啊?大家嘿咻不关窗是怎么回事?
    “通常是开开透气的,我也没想到能看到这个……不行你去查证。”绯秋馆确实有些个顶窗不会关,因为开的高,所以很难得有人关注。
    高玉泽堵就堵在面前的人那日光不好意思去了,细节注意不了。“反正我看了,我都知道了。这还不能说你俩有什么?”
    “看了多少?”
    “不多吧……也就他指自己那处给你看,再到……他让你摸锁骨。我也是君子么,不多看。”高玉泽一脸玩味,轻轻又泡了一趟。
    “……”妈的,最说不清的地方都被看了。不看头不看尾,容易断章取义。都这么详细了,他说差也差不离了,可能为真。
    烦闷!绯秋馆真的是个是非之地,今后团建她都不去了!去一趟就没好事。
    “说吧,你想干什么?”都已经说的如此直白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对面这人有所图。
    “嘛……没什么啊,就是想和钰沅兄做朋友嘛,没有派,只有高玉泽一人而已。”
    “若我不答应呢?”凉长长挑眉,
    “那我一定会让钰沅兄答应的。”高玉泽一脸无奈地转着杯沿,话说的十分威胁,漫不经心却意味深长。
    左转右转地,就那么玩弄。
    “你在威胁我?”狗东西!凉长长收拢秀眉,心里狠狠地骂道。
    “没有啊,只是想和钰沅兄当个朋友,仅此而已。”高玉泽忍住笑意,这人要骂他还不多掩饰一些,都写脸上了。
    “我不需要朋友。”
    “不,你需要。”
    “是书不好读还是菜不香?要朋友跟我抢饭吃?”凉长长嗤了一下。
    “我当你朋友书更好读了,菜也更丰富。你想吃的,我都能买来。”高玉泽在说实话,这段时间他给他带东西,那都是想投喂洛钰沅。那么爱吃,左思右想都是吃,他满足他啊。
    “不用,现在我就很知足。玉泽兄只会让我更负担。”
    “怎么就负担了……我又不是让钰沅兄涉入两派纷争,只是想更走近你而已。只是为了你。”高玉泽怀里有个小银袋子,装了某人的善心。他会这样,确实只是为了拉洛钰沅当朋友。
    他倒是想说你和那邓秦都可以一起逛花街,还见人体了,怎么就不能和他当朋友了?可直觉告诉他,他要真敢这么说了,洛钰沅秒秒钟炸给他看。
    “可走近了就是有变化,谁都会以为我们走的近,我就是你那一派了。我不愿意,我不想把时间花这上头。”
    “说句厚颜的话,在我身上花心思不值得。”凉长长是发自内心的这么觉得的,做什么要走近,互不亏欠的不是很好吗?一旦走近了,必然有牵扯。
    “我说值就值。”他欠洛钰沅的人情还没还呢。
    “你就说你看中了啥?我和你也不熟,干嘛突然就这样了。”凉长长真的不解,这人就好像突然对她极好,总让她心里更毛了。“你图我啥?”
    “我图你身子啊。”高玉泽说的十分理直气壮。
    “什么?”凉长长一度以为自己听错,这狗东西说什么?!
    “图你身子。”高玉泽再次说道。他的意思是他上次压了他,有碎洛钰沅蛋的情况在,他有义务补偿+照拂。
    “我日!”凉长长赶紧捂住自己的胸,眼神警惕,这是什么鬼。“我不是断袖!”
    “我也没龙阳之好。”
    “那你说图我身子作甚!”
    “我……就单纯的觉得你太瘦,看着我不舒服,我给你多喂喂好吃的,兴许你胖点我就让你走了。”免得这人一吃肉就激动,这都是饿的,吃的少了就激动。他有必要多安排。
    投喂也是报答的一环。
    “什么狗屁借口!”
    “就是很简单,钰沅兄和我当好友,我待钰沅兄好好的不就行了?”
    “我说了我们一走近,自然就迈入派系之争了!”
    “那就我护着你啊,总不叫你吃亏的。”
    “你别打搅我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钰沅兄,我自小要的朋友就没有不成的。我只说这一句。钰沅兄也退让些,不然我就要非常规手段争取了。”高玉泽一字一句的说着,很显然,他的耐性此刻全部用光。他不太明白,或者说根本就没有理会对方愿不愿意。
    洛钰沅于他有恩,他要还,洛钰沅不同意也得受着。这是他性格里的左性,爹娘宠出来的,两个混账哥哥带坏的。他不打算改,只是平日多加掩护,轻易没人看到罢了。
    一句话,他要就得成。
    不成么?那就使手段。
    凉长长有被震到,高玉泽说这话语气过于锐利。他要就要得到,忽然想到第一天那本书,周哲礼半晌沉默还是让给了他。可能是觉得懒得争,也有可能是知道暂时……争不过。
    凉长长掂量了自己,她也争不过。换原主来,也是争不过。
    心一点一点往下沉。也是半晌,“我退让,可你得想办法让我依旧不被派系困扰,这是底线。”
    这是底线,一旦扯进去,这接下来的日子还怎么咸鱼怎么快乐?
    “好啊。你看,我们这样吧。你那房子破吧?不若过来和我住,直接说我逼你来的就可。”洛钰沅应了,高玉泽心中的郁气就散了。
    “怎么扯到了房子上?我不行,我真不行。我要一个人住,这是底线!”凉长长是疯了么,她一个人的安乐窝不美么?她什么身份,什么东西都在房里,和人住绝对不行。
    “这也是底线,那也是底线,你怎么那么多底线。那我再退一步,你,休沐晚上过来,我们一块学习,然后你在这睡。对外宣称我逼你就是,你再当众反抗两次,以后在外看我不爽不就行了。那些寒门保准可怜你。”
    凉长长还想争,但高玉泽眼里有警告。
    “这也是我的底线。”高玉泽饮下最后一杯茶,这一泡茶已经没味道了,该换了,事情也该谈妥了。
    他让他休沐过来是因为他们家送好吃的,给他个机会大吃大喝。这人用该胖起来了吧?这洛钰沅可能还有机会长,七尺,矮了一点,刚刚及格。
    “……”这不就是压迫?不过也只能是高玉泽这么压着了,别的人哪敢那么嚣张。背景雄厚,某种程度真的是资本,因为他的威胁不是威胁,而且一把架在脖子上的钢刀,真有可能落下的,而且曾经一定落过,摘过别人的命门。“这不是阳奉阴违么?”
    “我倒是愿意不阳奉阴违,你愿意么或者说你敢么?”直击灵魂。
    “……”她不敢。
    凉长长会不安会挫败会讨厌,但是会反抗么?em……暂时不想。即使有可能按照这人的话来说可能得到的不是寒门的同情而是鄙视,她也罢了。
    她确实没权势,书院里头那例不得欺负寒门的规矩也没多大效力,该欺负,不,还威胁的还是照常发生。
    若是周哲礼这人面对同样的情况采用的手法一定不一样,那人聪明。唉,主要也是凉长长不愿意用这个心思。
    “会有好吃的么?”凉长长抬头问。
    “干果炒货、酒、烤鸭等等,能买的我都给你弄来,只要你吃。休沐日家里头送吃的来,你只管报,下回带来。”
    “房间呢?”
    “我这房子四人间,两人一间,有两间房。你来了就住另一间,咱们互不干扰,没问题。书桌也够大,不行再办。”
    “你,只管带着你人来,其他一概能备。”高玉泽有些个底气说这话,别说老爷子,他自己也能安排的上。“不教你操心。”
    “行。”这就是凉长长给命运打击的回答:在哪里跌倒,在哪里躺下;哪里有压迫,哪里就能争取享受。
    日子,还是要开开心心过才是。最无厘头的情况也要找到能快乐的源泉,然后开心泡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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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长同学,我的马甲:平胸+底裤
    高玉泽同学,我的马甲:嘤嘤嘤+缩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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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