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车基俊番外

    这次凉长长死的很平静,虽然有不舍,但总归是觉得满足的。车基俊是个好老公,虽然结婚以后人更加厚脸皮,那股贱兮兮的找虐劲儿更足了,但对她是真的好。车基俊,我们眨眼都老了……就像你答应我的那样,好好继续生活吧。
    凉长长感觉自己没了实体,突然感觉自己的意识被什么吸住,猛的失衡后又有了实体感。
    这感觉……是到了新的世界。
    凉长长猛的睁开眼,第一感觉就是昏暗。入目即白幔承尘,侧了侧头,看到布幔透过些许烛光来,烛光摇曳,灯影并步。
    这上来感觉就不是很妙啊……白幔就是寻常的麻布,身上薄被隐约能见是青色的被面,上面绣着多方连续的彩色宝相花。
    光线不大足,该是夜晚。
    凉长长撑起身来,承尘系的并不高,感觉空间突然有些闭兀起来。四方的承尘白幔以及身下这硬邦邦的卧感都在提醒她这不是现代常见的面天床。
    她抬手一看自己的袖子,这不是白色棉布长袖是什么?!还是白色棉质的。低头看了看胸,中衣右衽系了个单边结。中衣前襟直直的垂下去,哪怕灯光再黑再不行,也不至于没起伏吧!
    “卧槽,不是叭?这这这……”她摸了摸自己的喉咙,有喉结!
    男的?!凉长长大抽一口气。
    双手往胸上一放,平的!
    再摁一下,平的!
    凉长长手颤巍巍的往被子里走……啊~松了口气,木有肉坨坨,好歹还是女孩子。
    “真是吓死爹了。”凉长长伸手扯开上衣,看到自己裹了一圈又一圈的小平胸,心安了些。找到打结处,解开束缚。哇,真的裹不裹没差别,平的很真实,这势头就是女扮男装啊!
    她本来还想吐槽一下,但脑子里突然被系统灌入一大堆记忆,面前一花,一个大大的B字母在她眼前。
    凉长长陡然生出一阵烦躁,臭着脸伸手想要打散这个虚像。手破空把字母分成两半,但很快字母又合整为一,仿佛在嘲笑她生气没用,不过在她正式被惹毛之前这个虚像消失了。
    行吧,系统是大佬,说B就B行了吧?
    凉长长收了收心,暂且想这节奏基本古代没得跑了。
    撩起布幔,映入眼帘的是一套硬木桌椅,一张深色的圆桌,配套四起深色四足圆凳,桌面上正放着一盏烧着的油灯,这盏油灯是整个房间唯一的光源。
    再扫了扫周围,洗脸木架等物什均靠边排列,是生活区。左边里头还有个小房间,应该是书房。油灯不够亮,小房间漆黑漆黑的,看的她发毛。
    她赶准备下床穿鞋想看个究竟。目光触及到白色长布绣花靴,这古人装备叭……当年拍古装戏的时候,扮男装那片段还穿过。
    再抬头看了看房间顶……好嘛!四椽草袱上搭着榫卯,榫卯上携着平梁,都是些木结构,灯火间还能看见屋顶的骨脊和披着的瓦铄。
    别说,这身体视力还不错。
    凉长长端起油盏往小房间摸索去。正对入口的是张翘头书案,配上一张长凳,案上边还摆着笔墨纸砚、笔架等读书用品。书案右方是大书架,架格上面全是线订的书,角落几个大箱子,不知放的什么东西。整个房间没有多余的摆件,也没有多余的装饰,质朴的很。
    凉长长放下油灯,坐在长凳上,开始梳理记忆。
    这开头刺激太大,女扮男装……凉长长有点绝望,她宁肯自己真的是个男的,也好过日后要全力遮掩性别。男女之别绝非身体上的不同,从身体到思考问题的方式都有出入,如何把握这个平衡是个棘手的问题。愁啊,这古代人是古但不代表蠢,人家聪明着呢!
    不过她这体表特征也真的是做的足,喉结跟真的似的,还能看到血管,显然这是特制的了。凉长长好奇的摸了摸,还有她的体温,手动666。
    这原主本身算是个小村姑,父亲是个秀才,在村里私塾教书,母亲是村子里的大美人,但是也只是寻常妇女没什么知识底蕴。夫妻俩就这一个女儿,如珠如宝,秀才把女儿当做男孩养,启蒙认字样样不落。
    不过可惜,父亲在她七岁的时候去了,不过一年,母亲也跟着病去了。发现自己状况不好的时候,妻子照丈夫遗嘱,把丈夫的遗信寄了出去,只知道丈夫交代过,若她有个三长两短,务必把信寄至上省,把女儿交给来人抚养。
    半月后,术士据信而来,两大人不知道做了什么沟通,小姑娘就被托付给了术士。完成丈夫的交代小姑娘母亲就去了,此时小姑娘不过八岁,眨眼成了村子里最小的孤儿,无父无母,无根浮萍。
    七八岁丧父丧母,小姑娘后随术士四处奔走。术士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术,时而作跛足道人装扮,时而又乡下老儿模样,累起来不想干活了就扮乞儿模样,带着她混吃混喝。
    不算富足,但小姑娘也没被短吃短喝过,她被养的很好,术士没忘记教她礼数诗书,不过多数是拿着树枝在湿土上比划。她跟着术士见识了很多,可以说从实践中出真知。
    日子久了,术士和这小姑娘处着处着也就有了感情,全做女儿养,不过这些年头女性地位真的不高,也就把小姑娘做男儿扮。
    小姑娘原名元玉落,应着男儿扮相,名字也就改成洛钰沅。即使是感情好,术士也未曾告诉过洛钰沅名字,只让她唤他郝伯。
    头两年洛钰沅没有参照对象,以为郝伯只会招摇撞骗,也没有觉得他易容术有多厉害,不过做的易容用具逼真些罢了,扮什么就有什么神韵。郝伯作道士给人看相的时候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她也只当做是演的。
    郝伯说,易容术一大关键是扮什么气质举止就像什么,一路漫游,看到什么就该学什么。她是不知牛人牛,总以为大佬是骗子。直到郝伯带她入了一个书院,不过几月混成了书院的夫子。她眼瞅着这个名不经传的江湖术士转身成为有名的大儒,学生一茬一茬的,对他推崇不已。
    她懵逼之余就是感叹这世界无奇不有,郝伯原来还是个宝藏老顽童啊!还感叹他这骗术真的高,要么是骗了她,要么就是骗了一群人,不过骗了她的概率比较大。郝伯低调啊,装模作样说自己只是个术士,可这图啥啊?
    想不通就不想,她也跟着他的学生一起学就是了。郝伯愿意让她知道的就能知道,不愿意让她知道的绝对套不出来,她道行太浅。
    洛钰沅一辈子忘不了当年郝伯为啥突然不走江湖入了书院,他当时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说的那番话。他道:“这些日子瞅着早些年你家人给你启过的蒙都留着印象,记性极好,又识得些字,是时候该正儿八经学习了。总不能一直划泥巴,废了你的好天资啊,不然你父亲会怪我的。”
    这是这么多年来郝伯第一次提到她父亲。
    “当年我问过你是否愿意就这么扮男装下去,你应了我。你说不愿为笼中雀,还说若能为国为天下苍生立命,纵使一辈子为男子也可。”
    “既是如此,你资质好心性也高,就不能废了,不论你所说真假,我也要好好教你。但你要明白真为男子和扮作男子可是不同的,这各中艰辛你也要忍得。”
    “这两年带着你走了不少地方,你也看过不少人事,就晓得谁又真是傻子呢?那些官小姐随意贯个发,去了首饰便出来晃悠,说自己是男子,不息片刻就能被人识破,不过是出来玩耍的把戏罢了,与你无用。”
    “你要的,除了男儿的容貌,还要有男儿的品性、男儿的文采。好男儿有的你都要有,乃至更甚。你到那一日,也就有说话的权力了。”
    “这书院,便是习得一切的好地方。人各有异,有性情乖张之人,亦有温和恭让之人;有真正恭俭之人,也有盖性情演正义之人,不拘一种。你且看着,这些人都如何行事、如何与人来往,应如何相与之处。有益之处则纳为己用,无益之处则度其秉性想对策。”
    “这无峰书院是天下第一书院,来的也是极有才或极富贵之人,你就随着我进来,用你才情观你自己前程吧。”
    “你记着,最真的易容术是尽可能用真颜,要知聪明的人不乏被聪明误,改是简单,去则麻烦。我要你用真颜,不然哪怕面具再真,长到脸上就再难取下来了。”
    “哪一日,周围人不再只形容你‘玉面可爱’,而夸你一句‘玉树临风’,你便成了三成。”
    “且学着,看造化。”
    洛钰沅生的玉雪可爱,村子里人人赞上一句好样貌。后来跟着郝伯四处奔走的时候,也常常被夸长得好,给吃的都会多给上两分,切身做到用颜值加餐。后来怕有些权势好娈童,也就常常把自己搞得脏脏的,但还是给人一种机灵野小子的模样。
    郝伯说这话,就是她学神韵不到位哪怕有假面皮也不能成事,平日要多加观察和练习的意思。
    洛钰沅表示没问题。
    后来洛钰沅果真认真观摩起身边同窗来,在学业上也是极下功夫,琴棋书画、君子六艺、天干地支驱权术。
    不肖四年,许是资质加成,又许是学着不知疲倦,竟隐隐盖过同窗学子,只是书画骑射方面弱了些许,问题不大。再练上个三年,书画也赶上了,只是这骑射仍旧有些平淡,不上不下的。
    系统给了任务: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
    “……”。
    “是不是过于牛逼了?”凉长长对着空气说。这话是给系统听的,虽然不觉得系统能听得见。
    果然系统也没理她。
    凉长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这肌肉紧实的哟。
    原主行为举止均有着君子气质,加上易容术加成,身高又和七尺男儿差不离,又有郝伯帮助让她住了个夫子家属小单间,所以她到今天还没有漏出破绽。
    七尺男儿……还好啦,就一米七出头。
    葵水初至时,洛钰沅用了去经药。打破生理平衡的代价就是每月葵水那几日痛到不行,浑身发冷小腹绞痛,那疼痛程度不过没见血罢了。也因用了秘药,胸部也没怎么发育了,停在小芽之际,也就是平的很。平日里练武,体表都覆着薄薄的肌肉,连那么点儿胸也成了胸肌。
    唉,其实不那么裹着也看不出来的,就算□□着上身也没问题啊,拿布裹的一圈又一圈,不过也是求个心安稳妥。
    不要把身边人当傻子,这句话洛钰沅始终记在心里。
    无峰书院除了文夫子,还有武夫子,专授武艺,武艺高强者不胜枚举。同窗里武功高强的就好些个了,这每月流着血,一股血腥味,厉害点的人一瞬就能知道,还掩饰个屁!
    一个月你说是负伤,半年,一年呢?所以洛钰沅没有任何犹豫服下药。事实证明,这对后来和大佬们相处,打消他们疑虑有着绝佳的效果。
    “不是吧,还要练武?我咋搞得定哦……”凉长长绝望摸头,压力真的大。“脑子会了,身体会了,可是我不会啊!!!”
    脑子里有记忆,身体有基础,可是,她没有那个武术思维啊,这要怎么练?说不定明天书院就能出新闻说洛钰沅一夜从小辣鸡变成辣子鸡了。
    更重要的是,每天卯时初刻大家都要到武术场晨练的,也就是五点钟。书院卯时准时撞钟,每隔一个时辰敲一次,直到子时。
    子时到卯时前是不会敲钟的,而她根本不会看时辰,这晚夏时节卯时之前基本就是黑乎乎的,所以现在几点呐?
    书院里有个日晷,夜间阴雨时是没法用的。来到古代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学着看时辰。书院不似外头能有更夫打更,这起早起晚全凭感觉。
    书院不提前敲钟就是为了培养学子们的主动性,也类似于时间猜猜猜活动吧,但这种苦心凉长长同学是暂时无法理解的。
    总之五点没到,她就迟到了昂!
    想到迟到的后果就是训练翻倍、功课翻倍她就头大,这种来自底层学渣的无助太过真实,她真的很多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多想无益,最现实的问题:现在几点?
    梳理过记忆以后,这房子给她的感觉变得很有安全感,熟悉了很多。凉长长走去窗边轻轻开了窗,外面还是浓黑一片,看着感觉最多两三点。
    她心里不踏实,但还是先回书案前,顺带从书架上拿出书来翻翻。感谢记忆很清晰,书架上有什么书她记得一清二楚。
    这些书就没啥她听过的,但基本的礼义廉耻和三观还是和从前的世界古代人相仿,总结来说就是披着架空壳子的华夏观。
    凉长长曾无数次吐槽过架空这个设定,架空的原因有很多种,但民族核心思想观内容其实没有变化的。同样的审美观和阶级观,本质来说就是换汤不换药。不过这没关系,至少能证明系统这玩意儿一定是地球制造或者很熟悉地球文化的产物。
    思想和意识这东西可以很抽象,凉长长接受。
    因为记忆很清晰,她知道哪些书籍是她接下来要看的,不多,也就一个月内要看三十多本吧,一天至少一本。
    微笑jpg.
    这些书都是夫子布置的扩展书,从书院藏书阁搬来的。有些书整个藏书阁都只有几本,大家就只能凑在一起看。
    一个小班十二人,四人为一组,洛钰沅同学因为成绩好,差不多是一个学习委员的角色,同时是她这组的小组长,负责借书以及楼后组局子拉大家一起看。
    这三十多本书,准确来说,是三十二本书,摊到四个组上,然后组长再分发到组员手上,轮上一轮再让组组交换。最后再由凉长长负责还回去,还不上全班一起赔。
    油灯还在燃着,她手上这本书名为《丰史》,是讲近三百年的历史的史书。这书上的朝代她没看过也没听过,一时间也挺新奇。
    近三百年啊……也就前朝和当朝的历史。前朝才三代君王,不过一百二十多年的历史,人均四十年左右,早年丰厚的家底在最后一代皇帝手上迅速败光。暴虐、荒淫且无能几乎是末代的标配了,这不,当朝开国皇帝光魏帝为民除害了撒,立了大魏朝。
    现在是大魏二十二年,魏梓帝当权。梓帝年四十,十八继位。现有皇子七位,公主五位,属于遍地开花型选手。
    “妈耶……这一看都不知道多少点了。”看书的时间过得真的快,凉长长赶紧放下书,再次行至窗户边,推开窗看天气。比先前亮上一些了,叹气。
    还是不知几点,但是她得给自己梳洗了。之前演戏看化妆师化过,基本流程她是知道的,可是时代久远,实在是记不太清楚了,只得凭运气试试了。
    “唔……打结了打结了……痛痛痛!”凉长长轻呼。她先预算给自己把头发梳清透,可原主痛发又密又后,睡一觉起来简直头有千千结。无奈,那不还是得梳!
    “这日子可咋整啊……唉……”她好不容易贯了个发,又换上无峰书院的白色院服,折腾出一身薄汗。
    凉长长思考再三,还是把缚胸去了。这胸肌平的真的很扎实,再加上练武的马甲线,就是个有点肌肉的小青年,这个天穿缚胸真的热,外头穿的也一层一层的,又练武,不穿她真的也很安心。
    外头天色更亮了,凉长长拿起自己的弓和箭往练武场去。路上没什么人,但隐约能听见其他厢房有同窗在忙活了,这说明她这时间看的差不离。
    古代的好空气是每个小说里的穿越者都肯定的,凉长长也不例外。她深吸一口气,凉凉的,要是等太阳出来会更好!
    这个世界的武术没有那么高级,没有什么内力啥的,就那种隔十万里能运功打人的加上各种特效的武功是没有的,金庸式的武功在这里是灭绝的。这里普遍就是轻功加上拳脚、用兵器的功夫,还算比较轻武。
    这其实才开学,她们班是甲班,就是很实诚的大牛班。洛钰沅在这书院呆了好几年了,基本书院的人都认识。书院一共三十六人,三个班。一半人以上是京城本地人士,另一半则是来自全国各地的人才。
    魏朝还是重文大过武的,因而书院总是按文科六武科四来分班,一些武艺高强的同学因为偏科反而受委屈分到丙班去了。当然这个偏科比上其他书院的学子已经很好了,这毕竟是精英里选精英,说是分出个甲乙丙,但其实是一样的教育质量。
    洛钰沅文科超稳,武科就一般,只能说不拖太大的后腿吧,跟武科大牛比起来那确实只有束手就擒的份,是同窗公认文科小牛人武科小辣鸡。
    好在洛钰沅总体成绩尚可,但也只是因为超强文科拉分上去的,你说她是甲班的小辣鸡不过分,基本上是甲班武科最差的。大约环境影响,大家还是愿意认可她的。毕竟文科有时候比武科更让人头大。
    早些年原主还年轻气盛,看不起一些武艺高强但看起来不那么努力的学子,觉得仗着天赋早晚伤仲永。后来,被现实打脸了,人家那是武艺高强有些偏科,没谁规定一定要文武双全啊,人家不在乎或者说起码表面不在乎,这些人还是很优秀的。
    她自己还是个武艺拖后腿的小辣鸡呢。心性的狭隘在这个刻有了舒缓,她自己想文武双全没做到,怎么能老是要求别人呢?
    不过之前即使看不上也没多漏戏,只是不太和那些学子额外说话来往。之后嘛……她与人相处就更轻松活泛了些,不时请教一下对方长项,在文科方面也给人些回馈,因而和大家相处都不错。
    书呆子不呆,是让同窗们很愉快的事情。
    练武场仍然是一片黑,凉长长放下弓箭,开始尝试如往常一般热身。动了动筋骨,身体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她适应的尚可。
    她练了一小会,汗哒哒的往下滴。
    “钰沅兄!”身后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少年运着轻功,加速到她身边来。
    凉长长一回头,瞧见白衣少年从黎明中来,衣袂飘飘地飞向她,活像……暗夜里的鬼!卧槽,吓死了。凉长长虽心里一惊,但面上还是带了笑意。“木礼兄,早啊。”
    没事没事,是人。这小伙子轻功挺好哈。
    这人是这学期新来的一个学子,名为木礼。同期书院还招了两个学生,一个名为苏钰,一个名为纪张承。三人文武都不俗,被破格入了甲班,都是她这组的组员,接下来一个月的读书伙伴。
    当时洛钰沅被书院安排去安置三个学子,他们四人连住。木礼是和她住的最近的新生,现在开学不过一月,和她关系不错。
    “我还以为我是早的呢,我今天可是提前半刻出发了,还是没有钰沅兄快啊,难怪大家都说钰沅兄天姿绝佳还勤勉用功!”木礼双手环胸,目露欣赏地看着大早上就来热身的洛钰沅,他就喜欢这种勤奋的人。
    “……”天资绝佳,好吧。大牛应该是在夸她吧。
    “哪里哪里,不过是醒来睡不着,过来练练,也只是到了一会儿而已。”绝口不提自己是因为不知道多少点,又怕自己迟到所以提早过来的。
    面前这小兄dei有些矮,不过到她耳边,是男子中比较矮的了。不过这人也不是男的啦,就是个女娇娥。她这装扮尚可,掩盖的还行,喉结么……没有,但是大热天她也习惯穿高领,硬是把喉结挡住了。
    当时原主一眼就识破了这人的真面目。易容术的用处从来都不只是自己换个装扮,还能让她识别她人的伪装。
    在她看来,木礼的伪装实在不算高明,草草裹了胸,耳垂上居然还放着耳洞没管,又不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毕竟姑娘还是有些姑娘气质的。因而书院里好些学子都说木礼总有些娘们兮兮的,居然还打耳洞。不过这些人后来都被木礼这纤细的铁拳打服了。
    他们这群人是不敢想这天下第一书院也能混入女扮男装的女孩子,所以才把一切归为他木礼是个阴柔男儿。
    其实,这可是一个铁血娘子。
    “钰沅兄,我们来切磋切磋如何?这大家也没来,我们切磋热身吧?”木礼没和面前这人切磋过,因而心里有些痒痒。
    从她来书院起,就有不少人看不爽她,明里暗里说她娘,她不在意但也会不爽啦,她就是娘啊怎么滴,一群大男人还打不过她。
    面前这人总是温和如一,还在学业上提点了她不少,从不带眼色看她,甚至在其他学子说她娘气时还帮忙制止,挺好一人。举止也君子般儒雅,嗯,不错。
    不过他不找她茬,武科课上又没分在一起切磋,总是有些可惜。
    摸清这人每日必定会最早到练武场,她就想来提前堵他,虽说洛钰沅武科好像没那么强,但是她真的想过过招,她绝对手下留情!
    “!”大佬这是要打她么?我靠,她好像没惹这姑娘啊……
    木礼能入甲班,是因为她把武科夫子打爆了。这三个新来的学子实力太强,直接挑了六名武夫子,文科也不差,一时在书院里名声大的不行。
    其他人不敢找另外两个的麻烦,见木礼瘦瘦弱弱的,还矮,自然把所有质疑投向木礼了。可谁想木礼是个硬头刺,她才是武科最牛逼那一个,另外两个新生还只能排在她后头,这就有点愉快了。
    “钰沅兄?”木礼转了转自己的红玉扳手,这是她跑出来的时候抓的,用来充男子的道具。她看画本子里描述那种气质卓绝的男子都有的,她自然也不能少。
    “哈哈,我武艺不精,待会还请木礼兄手下留情。”大佬,好好说话,别转扳手!请一定一定要放水啊。
    记忆里木礼同学那风火娇娃的样子,凉长长莫名觉得自己底色有些悲凉。心里慌的一匹,还要装出一副温和淡定的样子。
    “各有所长嘛,来来来!”木礼笑眯眯的,抬手就向他攻去。
    凉长长下意识躲开,对方来一下她躲一下。哇,这身体反射弧牛逼!刚不起还躲不起么?
    木礼几十来招居然没能碰到她一下,木礼动作很快,但凉长长感觉自己身体能更快反应过来。就很悲剧啊,她只会躲不会打呀!这种情况下,根本分不出心神来出打招,只能一个劲的躲。
    ‘奇怪,不至于一点都打不到他吧?’木礼心惊,这钰沅兄……不简单!自己武艺如何,木礼心里清楚的很。她可不是什么娇小姐,爹爹的人都打不过她的。
    木礼又加快了手上的功夫,今天倒要探一探这人的底。拳头脚劈空而去,速度更加快了,隐隐能见残影。
    卧槽!说好的放水呢?怎么还变本加厉了呢?同是女孩子就别互相伤害了撒。
    喂喂喂,这是胸啊,这一拳要挨到胸都要凹了!啊啊啊,这是腰啊,这腰会断的!不行不行,体力要不行了。这已经过了百招,凉长长喘着粗气躲着,真顶不住了!
    “得罪了,木礼兄!”成不成看运气了,但她一定要让木礼停下来。
    她躲开之余,用尽全身力气擎住对方的一只手,反手一扭,另一只手钳住她另一只手,卡在木礼腰前,瞬间把人束缚住。然后使上大力,防住木礼的挣扎。
    哦,妈,她真的搞定了。凉长长在心里给自己翘了个大拇指,这算不算越级挑战成功?她也不是很垃圾嘛!“呼……”
    凉长长大口喘着气,她汗现在流的更猛了。
    木礼见折腾不开,也不折腾了。只是现在反应过来姿势有点尴尬了,身后的洛钰沅有些半环着她,对方不稳的气息喷薄在她耳边。木礼再大胆,被个男子这么环着,她也忍不住羞涩了。
    她的背还抵在钰沅兄的胸膛前,隔着衣料这硬邦邦的触感……很结实。“那个,钰沅兄,麻烦你松上一松。”
    凉·胸硬邦邦·长长:“啊,哦,失礼失礼。”
    凉长长赶紧松手,她真觉得自己刚才实现了阶级的跨越,不算辣鸡啊。这身功夫到底怎么回事?肯定有猫腻,等今天下了学她一定再梳理梳理,一定漏了什么东西。
    “钰沅兄好功夫。”还是个表里如一的君子!木礼赞道。回观那交手的百多招,这人一招都没挨到,还特别有礼的只守不攻,不愿伤同窗,可见是个心性善良的人。
    木礼此刻还是没能逃脱时代的束缚,把自己当成时下的女子来看问题,忍不住再夸上一夸,戴上看好男儿的滤镜,洛钰沅流汗的样子都是香的,跟那些个大老粗就是不同。她人跳脱不错,但……还是会欣赏好男子的嘛!
    事实上要是换个暴躁的人,见对方只躲而不攻,只会原地爆炸,以为对方在挑衅。
    “没有,是木礼兄谦让。”凉长长开始商业互吹了。“钰沅最是佩服木礼兄这般优秀的好男儿。”
    “没有啦没有啦。”木礼听他说的真切(?),她倒是不好意思了,赶紧摆摆手。她这场切磋下来,也是一身汗,不过她坚决不愿意松开她的高领梅花扣。热就热吧,谁让她好奇着无峰书院呢。
    唉,当时赢了夫子她就对这书院武艺不抱希望了,原来这藏着高手呢!这可有意思,她一定要继续呆着,免得回去她娘就拉着她相看夫婿。
    洛钰沅洛钰沅……看来他多半是故意隐藏实力呢。
    凉·隐藏实力·长长:???
    木礼想想也是,洛钰沅这种文科魁首,武科在表现的高明,就该遭人妒忌了。他大概有他自己的处世哲学吧,她也该学学,这样看来多和洛钰沅相处也不错。
    爹爹说她是最狂傲不过的性子了,来这无峰书院磨磨性子也好。她本就很少把男女大防放在心上,爹爹娘就她这一个女儿,未来自然还要继承家里门派的,少些扭捏。
    这时代不公,女子地位并不是太高,可她心里就在想,凭什么女子就得相夫教子。江湖儿女人哪能在乎这些?
    嫁人么?那自然招上门女婿了!现在她还小,不过十七……也就娘说她老姑娘。看看爹嘛,爹爹就说她还是小姑娘,门派里众人也都说她这大小姐正是好年华,就娘瞎操心~
    这不,她好不容易求得爹爹出来玩上一年,瞒着娘溜出来,她乐得自在,虽然爹爹肯定要挨娘的胖揍的。不过娘不愧是大才女,她这还算过得去的文科就是娘一手拉拔起来的。害……总念叨她琴棋书画总要通的,现在倒是帮她入学院了,也不错。
    凉长长见对方丝毫没有想要擦汗的意思,心里干着急,她想要擦汗呀,可她就一条手帕。不给对方小姑娘吧,显得有点自私。撸袖子擦汗吧,又不文雅。人设是个温润儒雅的君子,君子怎么会自私呢?
    “木礼兄,不介意的话,擦擦?”凉长长从箭筒你拿出自己备好的巾子,递过去。她自己还是忍不住拿袖子往脸上轻擦了一下,脸干爽了些许。此刻又来了阵早风,凉爽的让她眉目都舒开了。
    “多谢。”木礼笑着接过,没想这是男子的巾子,只觉得对方果然心细如发无比体贴。
    “钰沅实力确实不够,这武科上仍有许多不足之处,请木礼兄多多指点。”看木礼接过轻轻隐了隐脸上的汗,凉长长道。
    木礼进攻力很强,招数也很多,和她目前的条件反射正好相反。多向对方请教一下,说不定能学到很多,又都是女孩子,招数上力气上应该是差不离的。
    木礼脸上的笑就没减过,这人会隐藏还会给人留面子。应了就是,没错的话该是她需要多指点。“木礼和钰沅兄本就是互相学习,哪来什么指点。我来这书院不过一月,往后还需钰沅兄多多照拂才是。”
    “同窗之间互相多照料是应当的。”凉长长乐得如此。
    她又和木礼聊了聊其他趣事,都是这些年原主在外见得的事情,木礼听的津津有味,说到见过的,她也能插上两句。
    “这天色渐亮,书院其他同窗也该来了,咱们接着练习吧?”凉长长身上的汗随着聊天息了下来,这早上不动的话,还是很凉快的。
    慢慢听见有人过来了,凉长长也就不打算聊了。
    “好。”木礼应下,确实能听见有人交谈的声音了,要到时辰了。
    两人开始并排扎马步。其他人陆续来到,第一时间不是打招呼,而是赶快也在旁边续上扎马步的队伍。武夫子有言,招呼是留着散会了打的,他们也不知道来头的两人已经到了许久,乃至打了一架。
    不一会儿众人到齐,夫子在钟响第一下全部出来。看着众人整齐的马步,无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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