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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露台上的看热闹终结于一阵掌声里,曲楚带头鼓掌,戏谑不已,“兄弟们掌声响起来,庆祝我们容磊弟弟也有今天。”
    容磊傍晚在暗戳戳的和人打探林故若的消息,又在楼下想上来不敢上的抽了半盒烟,紧接着捞了小一个点儿的水中月。
    如果非要容磊对今晚有个评价的话,应该是:真绝了。
    绝在两个月的冷战后,他们的关系终于开始破冰。
    年少相识,做过同桌,当过知己,出双入对过好多年。
    在这场旷日持久的冷战开始之前,他们甚至没试过超过四十八个小时不联系对方。
    有科学家给到数据,二十一天足以养成一个习惯,林故若和容磊用事实证明了,再精确的大数据都无法完全预知到每个个体的实际情况。
    有些话难言明,有些事只酒醉才能做出来。
    林故若是被容磊抱下楼的,她像是只乖巧的小狐狸,把脑袋埋在容磊的颈窝里,嗅着熟悉的气息,找到归宿。
    甚至于不肯提前放一刻的手,容磊哄了半天的人,林故若才松开一只搂着他脖子的手,在车门处摩挲半天,对上指纹解了锁。
    车灯破开茫茫夜色,昏黄的路灯和树影超后掠去。
    林故若半阖着眼眸躺在副驾,粉唇开合,嗫嚅了大半天,是自己都听不懂的话。
    容磊带林故若开了自己家,与其说是自己家,不如说是他们的家。
    在过去的五年里,林故若人在国内时多数时间都住在这里久住。
    原本是黑白色系的冷调装修,愣是更改成了她喜欢的蓝白色。
    这里的每一处都沾染着林故若的气息,四开门的衣柜有三开挂着是她的衣物、冰箱里有她喜欢的食材、梳妆台上是新一季的彩妆。
    哪怕她人不在,容磊依然习惯性的备好一切,如似她人在。
    这是年岁教会容磊的事情,有备无患。
    有些事情等不及,林故若依然是被抱下车,他们在电梯飞速上升的半分钟里开始接吻。
    防盗门“砰”得一声自动合上,林故若被抱座在玄关的置物柜上,宽厚的手掌抵着她的头脑防止她磕到。
    没有人有空去开灯,玄关的感应灯亮过又灭掉,暗室里唯一的光源是彼此的眼睛。
    林故若脊背抵靠着冰冷的墙面,正面则被容磊的挤压。
    她坐在柜子上仰着头,容磊低头,先是轻轻的碰过唇。
    “可以吗?”容磊的声线低沉嘶哑,钻进耳蜗里。
    林故若睁大了眼睛,想要去看清容磊,太昏暗,她看不清明,于是渴望去接近,下意识的吐了口气。
    容磊再一次重复,“可以吗?”
    林故若现在脑子里非常的乱,酒劲催着她浑身发烫,她努力想要清醒。
    最终不知道却不知道被什么蛊惑,或许是这声音太好听、又或许是这气息太熟悉、再或者放弃寻找理由,很喜欢他,想要他给的一切。
    “嗯。”林故若哼出个单音节,她不必在将多余的话,后话全部被容磊吞入腹中,劈头盖脸的吻,亲气息全然紊乱。
    沐浴露是牛奶味的,容磊打个浴球的功夫,林故若就沾着泡沫想往嘴里送,这个澡洗得着实太费力。
    容磊是读金融出身的,他从来不会做亏本生意。
    客厅里亮着盏橙黄色的小桔灯,能照亮的范围只有一隅,林故若看到容磊滚动的喉结,作死的吻上去。
    容磊咬着牙给她吹干头发,把上半夜的付出悉数全然讨回。
    后来的事情再不是林故若可以支配的。
    她在海上经历风浪,抱着唯一的浮木跌宕起伏。
    软着音讲,“轻点儿。”
    得到的是容磊毫无用处的敷衍,“下次一定。”
    耳垂上的鸽子血摇曳生姿,明月从窗棂探入,映满室风光。
    这夜很长,长到林故若酒气散了几分,开始清醒的沉沦。
    白皙的手腕上多了条真丝领带,深蓝纯色,中段绣了容磊的英文名字。
    是林故若送的,送时没想过这样的用途,领带一端在她手腕上,另一端系在容磊手腕上,限制了些动作,获得的了更多的心里慰藉。
    在睡过去之前,林故若听见容磊用她受不住的鼻音在同她说话,“我牵过你的手,有绳索,不会放开的。”
    ****
    薄纱窗帘挡不住夏日正午的阳光,林故若阖着眼眸,伸长手臂懒洋洋的扭着自己,宿醉让她感觉浑身快要散架。
    她在光亮里睁开眼睛,侧过身体看清房间里的布置,最后望见清癯的背影,昨夜的记忆尚模糊,却仍存着二三分。
    林故若马上闭上眼睛装睡。
    容磊松散的站在落地窗前抽烟,衬衫没系扣子,随意的披在身上,块垒分明的线条一展无遗。
    他原本是背着床站的,照理说现在不许有妖怪了,他背后没可能长眼,却忽然转了过来。
    就尼玛离谱。
    林故若暗戳戳的在心里盘算,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现状比较好,最后决定多一秒算一秒。
    逃避虽可耻,可很有用啊。
    容磊看着床上的小狐狸醒来后努力再摆回原始睡姿的可笑模样,掐灭烟朝床边走近。
    林故若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他走近,下定决心将装睡进行到底。
    直到身旁的床褥下陷,容磊在她旁边坐下来,呼吸带出的热气扑打在脸上,唇蜻蜓点水似得落在额头上。
    “林故若。”容磊嗓音带笑,“你睫毛太长,扫到我鼻尖了。”
    “……”生怕自己没有反被诈出来的林故若冷静的不予理会。
    容磊挑眉,指尖勾起那条昨天用来系她手腕的领带,丝绸滑过肌肤,触感柔软。
    “领带掉了,别装,装睡有什么意思,真想看我,睁眼,爷给你看。”
    磁性十足的低音入耳,林故若当即炸毛,直挺挺的坐起来,报复心极强的用自己的脑袋去装容磊的肩膀,“谁看你了!”
    容磊顺势把她搂到怀里,拍着脊背哄,“好好好,你没看我,我看你行了吧?”
    两个人多了解,从知道怎么能以最快速度激怒对方来证明。
    带着薄茧的指腹捏着林故若的后颈,给她舒缓着情绪。
    容磊大多数时候都感觉她是猫科动物,喜好被人摸按后颈。
    会舒服的眯起眼睛,还附带指点轻重。
    昨夜的痕迹没有消退,那是久别的重逢的证据。
    容磊触到她突兀的蝴蝶谷,眸光一凛,幽幽问道,“怎么又不好好吃饭?”
    林故若突然就觉得自己没必要再为酒后失态的事情负责,她已经找到了恶人先告状的契机。
    用力的把自己容磊怀里抽离,林故若昂着脑袋和他对峙,“你说因为谁?”
    姿态过于理直气壮,前提是瓷白的脸上需要没有从耳根后开始蔓延的红霞。
    倒没有说慌,林故若的确是难以习惯不去和容磊联系而寝食难安。
    她会在午夜梦回突然惊醒的时刻抓起手机,点开微信反复去确认有没有收到新的消息。
    在失落里半梦半醒,常常会反复在拉黑的边缘试探,又难以割舍旧日的聊天记录。
    真的拉黑掉,可能他们就真的到此为止,林故若能接受这结局的来到,只是还缺少一些适应的时间。
    毕竟她花过漫长的时间才消化掉,这结局迟早会来。
    ****
    他们冷战的两个月里,林故若病过一次,高烧难退。
    自己就是医学生,林故若轻车熟路的吞药、再把自己塞进被窝里裹成茧蛹。
    最脆弱的瞬间想过要去给容磊挂个语音,只要容磊看到,一定会接,林故若就是有这种自信心。
    可是然后呢?退烧药里带安眠的成分,林故若耷拉着眼皮,记忆再次涌上心间。
    因为这记忆实在太清晰,高烧的她甚至分不清,究竟自己是在梦魇里,还骤然又回到那天了事发现场。
    犹然记得那是在大二,他们刚刚完成从知己到床伴的关系转变没多久,一切都与热恋一般,自己陪容磊去参加容家老爷子的七十岁大寿。
    为了躲避一对野鸳-鸯,林故若误打误撞的进入书房,容家的书房联通着卧室,是她之前全然没有想到的。
    “刚给你带来的那个女孩子,林家的孩子,叫故若是吧?她们家是做什么的,你知道对吧,我们家和她们家门不当户不对,你是真喜欢她吗?”老人的声音像是陈旧的洪钟,雄浑威严。
    她原本无意偷听,但因为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而驻足屏息。
    紧接着是容磊用轻佻的语气回,“哪里门不当、户不对?她家里可不光是不穷啊爷爷。”
    “闭嘴。”老人暴呵,“那能一样吗?他们家赚的是死人钱啊,不吉利。”
    一门之隔,林故若在门的这边,唇被咬的发白,夹杂着冰块的冷水泼天砸落,冻得整个人发抖。
    若是他人说出这种话,林故若是一定会反怼回去,问你是不是开玩笑,你另一个孙子的葬礼还是我们家办的呢,难道职业还分高低贵贱吗?
    可她不能。
    容磊在门的那边,冷哼了声,以最玩世不恭的语气,摧毁掉林故若的暗恋的才以欢喜搭建起来的城堡。
    “爷爷,你不会不知道我现在多大吧?我国法律规定,男性要到二十二周岁才能结婚领证,我还差三年才到这个岁数,您可操心的太早了点。”
    “再说我又不会和她结婚,大家玩玩而已,该不是我年纪轻轻谈个恋爱,都需要去调查人家祖宗十八代究竟是干什么的吧?我需要。”
    “行了。”容磊的话被赫然打断,容老爷子狐疑地确认,“你和她就真是准备玩玩?”
    明明是感觉冷,浑身却在冒着汗,林故若扶着墙慢吞吞地蹲下来,因用力握拳而发白的指骨摊开来,撑着地不许自己倒下去发出声音。
    最后是容磊的话掐死心头那只乱撞的小鹿,往后在林故若逐渐劝服自己,习惯了享受每个温存、愉悦的瞬间,做所有快的事情。
    不去问关系,不去问因果,反正没结果,不再需要。
    “不然呢,我和她谈个恋爱,我还能对天起誓,山无陵,乃敢与君决吗?这痴情种基因,咱们家怕是没有的。”容磊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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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若:呵呵,玩,继续玩,来我家殡仪馆玩啊?
    容磊:......你听我解释。
    团团:风里雨里,火葬场里等你。
    2020年的最后一天啦,今年算是尽力局,明年也请多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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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