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包儿在确定留住了他谨叔之后安稳的睡着了,阎如谨下楼时,凤楼已经把凤贤留给他的几样菜热好了,并从庄琦的酒柜里挑了瓶好酒,正在翻箱倒柜的找醒酒器。一旦退出工作模式,抛开误打误撞,他就又成了东西挂在他眼皮上他也能视而不见的找东西困难户。
阎如谨拿起那瓶酒看了看,觉得这种不问自取还专挑人家珍藏拿的行为不太好。但两人毕竟不是夫妻了,论起亲疏,人家才是一家人,他这个被招待的客人不好多嘴。
凤楼估摸着等醒好酒再开始宵夜菜也就凉透了,阎如谨一下楼他就果断放弃寻找,拿了两只大号高脚杯过来。
阎如谨看他那副拿红酒当啤酒倒的豪迈架势就眼晕,忍不住提醒他:“队里不是有案子吗?”
队里有案子的时候,参与侦破工作的警员是不能饮酒的,这是警队的纪律,而凤队是个严守工作纪律的好警察。
凤楼的手顿了顿,反问阎如谨:“你吃过药了吗?”
服药期间禁酒的阎如谨点头。
凤楼看看已经倒进杯里的酒,半皱的浓眉一展,似是想到了解决方案,拿起那个空杯子出去了,半晌端了一杯牛奶进来:“你喝这个,我喝酒。”
阎如谨有点迷惑,这样就解决了办案期间不能饮酒的问题了吗?
凤楼把牛奶端给他再次出去,回来安心的坐定,端起根本来不及醒的酒喝了一口,不无得意地眯起眼睛:“我把电话关了,有事他们也找不到我。”
阎如谨既诧异又无语的看着前夫,诧异的是凤队居然不遵守纪律,无语的是他用自觉釜底抽薪却更像掩耳盗铃的方式违反纪律,还一副好得意的样子。
凤楼觉得前妻的表情有点可爱,控制着捏一捏他脸的念头,又啜了一来不及醒便有些酸涩的酒。想起弟弟讥诮自己爱岗敬业觉悟高,为社会做奉献做的家都搭进去了,依然无怨无悔,不由勾起个也有酸涩意味的笑:“我只是个小警察,哪能为了工作在所不惜无怨无悔?我没那么伟大,为国为民奉献一切这种事还是留给伟人做吧。”
这是事实,但不是凤楼会说出来的话,离婚对这个被称之为铁人的alpha造成了怎样的影响和打击,旁人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就连父母至亲都不知道,凤楼在签下离婚协议时是何心情,在那前后做了怎样的考虑和挣扎。
阎如谨或许可以想见,但事已至此,再想那些不过是徒增烦扰罢了。他是个不能多思多虑的病人,多听也无益,便出言打断了凤楼反常又罕见的倾诉,把凤楼下午回电话给凤贤时问的事告诉他了。
阎如谨昨天上午就去过文杰那了,做了抑郁症六项激素检查,今天是过去拿结果的。他恢复的很好,进度已经超出了文杰为他拟定的治疗方案,这和凤楼数月来坚持协助治疗有很大关系。
阎如谨不言谢,话中却不无感谢:“你工作这么忙,还要抽时间配合我治疗,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文杰已经帮我制定了新的治疗方案,下一期的治疗,坚持服药,辅助心理疏导就行了。”
无论离婚的原因是什么,离婚都是一道分水岭,隔开了曾经互许终身的两人,也解除了双方在法律上的权利和义务。凤楼这几个月里所做的,其实是他没义务去做的。
凤楼来不及表明自己一点也不辛苦,只要阎如谨能好起来,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去做。阎如谨已经开始明确这层朋友关系了,他嘴上说道谢太见外,我对你说谢谢,你反而要恼我,实际上是在离婚之后没有斩断所有往来的两人之间画了一条清晰的线。
凤楼失去了婚姻的庇护,也便失去了再如何粗心迟钝都会被包容的特权。阎如谨话说的再婉转,他也能听懂,他真正在说的是:你我只是朋友,该以朋友的身份自居,以朋友的身份往来。
凤楼梗在了那里,不是无言以对,而是没有开口的立场。
这个离婚之后还能继续来往的朋友身份是他要来的,他为了日后挽回也好,为了照顾生病的阎如谨也罢,那都是他自己的事,阎如谨没有配合的义务,更不必承他情。
阎如谨会答应是顾念着两人相识多年的情分,顾及着他的心情,留给他的缓冲,留给彼此的一线余地。这些他都清楚,他也知道,不管他作何打算,当前都要守住朋友的界限,一旦逾越,所谓的朋友关系也就难以维系了。
可蜂鸟的出现让他十分恐慌,他怕等不到他能去挽回时,阎如谨已经被抢走了。他再谨守着那条界线,和他根本没想过放手的人做所谓的朋友,他们恐怕就只有做朋友的份了。
他必须做些什么,即使阎如谨一向都很敏感,他频繁出现在他面前,和蜂鸟明争暗斗,有可能适得其反,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蜂鸟追求阎如谨什么也不做。
阎如谨没有接受蜂鸟,也没有驱逐他,他便当成了默许。他以为阎如谨知道,他正在努力改进,努力学习,只要他学会如何做一名称职的伴侣,只要他学会顾惜自己的omega,顾惜他们的家庭,阎如谨就会考虑给他、给他们的婚姻一次机会。
原来不是,原来他还是参不透阎如谨的心思。阎如谨不接受蜂鸟,也许只是单纯的对蜂鸟没感觉。他没有驱逐自己,也许只是因为那也是缓冲的一部分。
阎如谨发现他误会了,自己没有应他希望的那样慢慢摆脱离婚的影响,真的回到朋友的位置上,反而把他给自己的缓冲当成了可以越界的信号,于是做出了这样的回应。
凤楼懊恼的发现,他其实没什么长进,离婚也没有改变他迟钝的本性,他所以为的都是他的自以为是,事到如今还是要阎如谨提醒,他才能认清自己的身份和处境。
阎如谨见他皱着眉眼一言不发,有些摸不准他在想什么,不清楚他在恼什么,便斟酌着用词跟他解释:“凤楼,我不是用不到你了就过河拆桥。你帮我的,我记在心里,以后如果有用的到我的地方,你也别和我客气。结婚以前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我希望……”
“我不想和你做朋友。”凤楼打断了他的话,眉眼没有完全舒展开,但已经不是懊恼之色,“也许真的有人离婚以后还能做朋友,但我做不到,因为我根本不想离婚。”
“凤楼……”阎如谨下意识的想阻止他说下去,却被凤楼接下来的举动掐住了声音。
凤楼扯出衬衫里的皮质挂绳,发出一点细小的金属碰撞声,原来他一直戴着他们的婚戒,阎如谨还给他的戒指和他自己的戒指,他都贴身戴着。
“我们会走到今天是我的错,我没有照顾好你,我让你受了很多委屈,我承认,我会改;你说我们不合适,你说我不爱你,我不承认。”这些先前或是不能说或是没有资格说的话,凤楼终于还是说出来了,他怕再不说,阎如谨就借着他其实并不擅长的卑怯隐忍跑不见了,“我爱你,无论生老病死,我们都会在一起,这是我们结婚时说定的。我做的不好,你反悔了,我接受,但仅限于这个时期,等我做到可以被原谅的时候,你还是要回来。”
凝眉不语的变成了阎如谨,他在想说些什么才能扭转这场谈话的走向,从凤楼的态度来看,他说什么都是白费。这人的确没什么耐心,但当他认定一件事的时候,不达目的他是不会罢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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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人不撒嘴的不一定是王八,也可能是四狗。
送上新年第一更,看完闹心可以骂街,骂到痛快了可以开开心心的过年了为止,四狗皮糙肉厚,扛得住骂。喜欢拆伙请大家收藏:(663d.com)拆伙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