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挚爱之人染于赤色（十）这糟糕的爱
“巴托里……伯爵夫人……”林迟反复念叨着，本应是完全陌生的名号，不知为何听起来格外的亲切。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忘掉。原来，我还在梦中吗……
随即，迷茫的眼里再度坚定，林迟挣脱束缚，默：
“好，去死吧。”
是啊，这样就好，彻底将我的痕迹抹去吧，对我们两也是种解脱。
作为鬼魂，玛丽的寿命还很长，不出意外至少还有两三千年好活，林迟亦然。若是为了希望渺茫的爱情导致二人前路受阻，玛丽情愿放弃。
然而，预料中的灵魂撕裂却迟迟未到，取而代之的是面庞的温暖和头顶的微微湿润。
身材高挑的巴托里伯爵夫人后退一步，看向林迟的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你难道想起来了！”
“想起来什么？我可不记得认识您这样完美的女性，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是，我做不到。我的爱人，灵魂的形状可不会随着身形改变。”说到这里，林迟露出狡诈的笑容。
“哎，你不明白吗。你爱着的玛丽.巴托里早在六百年前就死了。”
“但你的确还活着！”
“为什么你还是执迷不悟。那个天真的贵族大小姐早已经死了，我都记不清自己死了有多少年了，我看着时光一天天流逝，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还有意识，为什么我没有就这样在风中消失。我在不知不觉中变强，强大到令人畏惧……
或许是人类的天性，有一天，我感到了孤独，于是我加入了一个组织——中立阵营，也许这样就不会再孤独了吧……但是我错了，即便是在一向平和的中立阵营，勾心斗角也不罕见，而那时的怠惰很快就开始畏惧我的实力，担心我有一天会将他取而代之，他想办法排挤我，架空我。可笑之极，为什么我到了哪里都注定是这么孤独呢？
几十年前，我累了，想要换个活法。于是我分离出部分本源，舍弃了近乎所有的记忆“血腥玛丽”诞生了，一个并不算很强但神出鬼没的幽灵由此诞生……
果然，还是活着的感觉好啊……现在你应该懂了吧，你爱着的血腥玛丽，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但是，你要如何解释呢？”尽管听到爆炸性的消息，林迟仍是游刃有余。
“你要什么解释？”
“当然是这所有的一切，古代吸血鬼传承，异能者和鬼魂的秘法，还有你六百年的心得。别告诉我仅仅是为了好玩。”
伯爵夫人微笑如故：“难道不行吗？”
“这不行。”
“什么？你说不行？”她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傻了吗？难道你说不行就有用吗？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当然是因为爱情。”
“哈哈哈哈哈！林迟，你真是个傻瓜，你所爱的女人从未存在过，这几十年年的记忆只不过是我漫长生命的一场梦，现在梦已经醒了，你却还在说这些废话吗？”
林迟没有回答，他明白梦可不仅仅是梦，更何况玛丽只是在极力掩饰罢了。
“你的理性告诉你，自己应该干什么，但你的灵魂却不会随着记忆改变，脑海里的记忆或许会被忘却，但铭记于“心”的一切，是不会消逝的，它永远伴随着你的灵魂。”
“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你不记得自己死了多少年，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但你记住了孤独的感觉，几百年几千年过去了，那些过眼的云烟的确没有价值，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
或许再过几百年，你会忘记这数十年的岁月，你又会忘记自己的名字，你也会忘了我的名字，但你的‘心’还记得一些事情，你的灵魂永远都记得，曾经爱过一个人。”
“鬼话连篇……你在教我做事？！”伯爵夫人只是一挥手，林迟整个人就被重力压垮，然后重重摔在她的面前，她的手覆在了林迟的额前，“如果你说得都对，我肯定不会杀你的对吧？我现在可以毫不犹豫地取你性命！”
林迟冷哼一声，脸上还伴着轻蔑，十分欠揍的说：“杀吧，我不会恨你的，不过你肯定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伯爵夫人的脸气得通红，她知道自己此刻已经非常失态了，也知道原因，所以这更让她恼火。
“好……你很好……林迟，刚接触异端世界不到两年的小家伙竟能让我如此失态，我本来想用肉体上的折磨让你笑不出来，但我现在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她又恢复了微笑。
闻言，林迟依旧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反正我打不过你，你想咋地咋地。”
“我要让你亲眼见证你那套灵魂的理论全是废话！”她边说着就发动了自己的能力：“你对我的全部记忆我都会抹掉，你的生命中从来就没有出现过玛丽.巴托里这个鬼魂！”
林迟还是沉着地回答：“无所谓，我不会忘记你的。”
“可笑至极！就带着你那愚蠢的自信和爱情活下去吧！”伯爵的指间亮起了光芒，林迟登时一怔，许多场景在他的眼前一闪即逝，然后永远消失。
短短片刻，他忘却了，忘却了所有关于玛丽的记忆。
“你认识我吗？”她问。
林迟坐在地上，抬头看了眼前的人：“你……是谁……”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玛丽有些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
林迟茫然地看着她，看着这个陌生人，他哭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作为这片空间的主宰，玛丽自然注意到了他流泪：“知道你为什么哭吗？”
林迟一边拭掉眼泪一边摇头。
“当然因为你的那套歪理对你自己很适用啊！因为你的灵魂知道，自己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是你的灵魂在哭啊！”她又放肆地笑了起来。
玛丽的笑声突然止住了，她的嘴角尝到了一种味道，咸涩，湿润。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温热的眼泪止不住地从她的双眼夺眶而出。
“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理性告诉自己应该快乐，但她的灵魂却在哭泣，她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她承受着和林迟相同的痛苦。
玛丽低下了头自语道：“他说得对，我就是我，我以为恢复了记忆就可以抛弃眼前这一切，否定这短暂的人生中所有的情感，我错了……我和他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就让他永远忘记我吧……这也是对我的惩罚……”
“你是谁？我们有见过吗？”林迟问。
“果然吗。”恢复原状的玛丽轻轻摇头，一股失落感油然而生。
“哈哈哈哈哈，为什么，为什么到头来放不下的会是我！”
原来，真的有比失去挚爱更让人伤心的事存在——亲手舍弃。
“那个。”林迟讪讪的问道：“我记得是在……不对，我在干嘛？”
玛丽悄无声息的抹去眼角湿润部分，再看时脸上已是笑容满面。悲伤过后，她却是又镇定了，如从前一样不参杂私人感情：“林先生，希望你能理解，毕竟我接下来要跟你谈的事情，不是那么见得光。”
闻言，林迟的嘴角微扬，说：“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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