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

    饭后Vera并未准备生日蛋糕,而是端出了甜点,无论是西方式的烘烤、奶油类,还是东方式蒸制的糕点型,应有尽有,都做的小巧精致,又种类繁复。
    白鸟旬大概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家会这样过生日,他在踏入这个家时就已经受到很大的冲击了,虽然他家也会在各处挂上昂贵的画作或者摆放奢侈的饰品,但那都是基于这些物件本身的价值,简而言之:能让(踏入此处的)人们了解到白鸟家是何等阶级的相对价值物。
    然而,那些都不能算是白鸟旬真正喜欢的东西。
    他也曾想过,长辈们真的喜欢那些东西么?他们只是把它们放在那里,可他很少见到他们会去观赏它们。
    年轻又算得上质朴的他,还不能完全理解何为浮华的虚荣。
    不理解也是好事,至少现在的他看到尾仁一家特别快乐。
    从进门时就很快乐。
    父母姐姐在时他尚且能憋得住,等到家人一走,又和小友一通玩闹,他终于有了点十几岁男孩子那种冒着傻气的愉快。
    哪怕吃饭时被一些从未尝过的菜色口味或惊到或呛到或不敢动筷到,也没让他减少快乐值。
    反而还增加了。
    尽管他不会再去碰那几盘据说是某某做法他也没听懂那是啥的菜肴。
    原来还有人家会这样吃饭啊。
    他盯着印制着各国国旗图案的桌布,心却如汤羹般被搅动了。
    他并不是没吃过什么一等一的佳肴美味。
    他只是没有机会经历这种多元化的体验。
    红酒炖牛肉他自然吃过,不仅是家里厨师的料理,他也经常在许多场合尝过不同手艺下的这道菜。
    但谁会在这种法式料理旁边放一盘炸鸡?
    有种肯德基开在了米其林三星店旁边的错觉啊。
    中国料理口味丰富,鲜香可口,他素来吃不得辣,见他只尝了一口略带点辣味的干锅包菜就呛得眼泪快出来,其他人也边忍笑边将没有辣味的菜色端放在他面前。偏偏他喝了几口水压了压后,又觉得那种口感极其享受,还想再来一次。
    他想自己从前吃过的中国料理可能真的不够正宗吧,Marius还在旁边笑道这点辣味连他以前在中国尝过的菜里十分之一的辣都不到。
    原来是这样的啊。
    一切都很新奇,他第一次发现鱿鱼可以炒制的外酥内韧,即使依旧有些辣,也让他停不下嘴。
    他也是第一次尝到越南甜蔗虾,新鲜到说不出感觉的味道,却实在有趣。
    有的面食虽然咬起来费劲,但嚼啊嚼的就是停不住的嘴。
    还有不是天妇罗的炸法,没有酱汁,单吃也很有味的炸物。
    不是烤不是煎也没有放大量酱烧制,单单只是蒸,鱼却是那般的……鲜。
    是的,白鸟旬还明白了“鲜”这个汉字在汉语中的意思。
    原来,“鲜”不是只有“【鲜やか(あざやか)】①”的意思啊。
    吃饭也可以这样的么?
    家人也可以这样的么?
    不用往久了想,例如昨晚和今早,他与家人坐在长条桌上,品尝着不用看不用猜都知道是什么定好的符合他家水平的食物,礼仪不能出错默默吃完……
    又不像学校里,大家吃着各自带的便当,他也甚少和同学有多交流。
    人,可以这样生活么?
    他与大家一同祝福Marius生日快乐,见大家各自拿了喜欢的糕点,悄声问Marius道:“蛋、嗯,你不用点蜡烛……”
    Marius捡了块软软的羊羹丢进嘴里,见他发问,咽了随口道:“一个蛋糕的味道只有那点嘛,太多又容易吃腻,这样各种各样不好玩么?你喜欢吃蛋糕啊?喏,那边。”
    他抬抬下巴,白鸟旬顺着方向也看到了一盘不同口味的小蛋糕。
    他大概是明白这家人的风格了。
    说不清自己的感觉,他也用夹子夹起一块蛋糕,芝士味浓郁,又有蓝莓的酸甜,却能溢满他的心。
    这种满足,此前除了和他心爱的朋友——狗、玩耍外,真的从没有过。
    现在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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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贞琢磨着是不是找部片子打发下时间,饭后她有点倦意,却不想睡,又怕坐下来后就不肯动弹,她干脆就在书房每个柜子前晃来晃去考虑着看哪个。
    她的目光从文学书籍流连到影视资料,她也不怎么打游戏,只想着找些短篇集赏读着玩。
    “田中芳树……”
    阿贞从刚才开始看到的每个书脊下方印着的作者名都是同一个:田中芳树。大概是到了这一位的作品集,她看看“浩瀚无垠”的《银河英雄传说》,叹口气,还是在稍微离这套书不远的《药师寺凉子的怪奇事件簿》里抽出了一本去年才出的《魔境の女王陛下》。
    还没翻上两页,书房门就被打开了。
    “贞姐?”
    探出头,他背后的白鸟旬眼神闪躲着,明明比Marius高出半个头,却小心翼翼的想把自己藏在他身后。
    Marius连声笑道:“贞姐我们来看漫画的,诶?你看这个啊!”
    他连蹦带跳的凑到阿贞眼前,看着书封面上威风凛凛的女子,刚想说什么,回头一看白鸟旬还在门口踟蹰不前,笑道:“你进来嘛,贞姐也很喜欢绘画的哦!”
    阿贞甚少见到如此怕生的男孩子,她也不多话,只微笑着看Marius把白鸟旬拖进来。
    白鸟旬一张小脸憋出点红意,还不住地小声道:“真的可以么?她会不会想要一个人看书啊?我们这样会打扰到她的吧?”
    Marius受不了的叹口气,想翻个白眼又忍住了,他也是服了,这是他家好么?再说了日本人可真麻烦,什么都纠纠结结的,又是不喜欢他人来打扰自己,又是不喜欢打扰他人什么的,说是社会礼仪,但其实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冰冷的漠然。
    他也不多解释啥,拉着白鸟旬到了漫画专区,指着几个区域大推荐了一番自己的喜好。
    “……虽然超能力漫画的确有设定很精彩的,但大部分到最后都会崩战斗力值,我也就看看、嗯……《龙珠》、《海贼》那样的肯定是王道,但我还是喜欢富坚义博,啊,不过这货是个坑王,看看他的《幽游白书》吧,《猎人》一旦看了就掉坑里去了……”
    Marius嘴巴动个不停,他叽歪了半天富奸老贼,大概也知道推荐这种家伙实在坑人,又把火力集中到少年Jump以外杂志上连载的漫画,阿贞见他说个不歇,觉得好笑之余还是出去帮他们端了茶水进来。
    再进门时两个男生已经各抓了一本漫画,面前的小几上也堆着不少本,Marius还好,他不过是把读过的漫画再复习罢了,白鸟旬却似乎是打开了什么新世界的大门,虽然还会回应Marius两声“嗯嗯”,但眼睛已经拔不出来了。
    Marius颇觉好笑,他转过头谢过阿贞后吐槽道:“他刚才说自己没看过漫画我还不信呢,他不是画画很好嘛,结果他这还真是没看过漫画的样子啊,我还以为只要是日本人就都会画画都看过漫画啊!”
    阿贞失笑,揉揉他的头,不算整齐的金毛被她这么下手一折腾更乱了,Marius也不在意,甩甩头,只抬手把耷拉在眼前的发丝略开。
    “我家,都是油画为主,我也只是学习西洋画,家里对漫画什么的……平常也不怎么让我看电视,说担心视力……”白鸟旬终于开口说了一句。
    阿贞心下了然,[啊,日本少有的动漫绝缘体人家啊~]
    她又拿起自己刚才看的《药师寺凉子》,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边看边和Marius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我之前看旬君画的画都很棒嘛,然而每次和他聊到漫画时他就不懂什么意思了,我看我们班里每个人都看过动漫,而且大家不都说日本人都很爱动漫很会画画么?我记得Kinki②的刚君画画就很棒啊!”
    [你那个“大家”多半只是你爸而已吧?]
    阿贞低低的笑了几声,慢慢说道:“你还好意思说,你以前第一次听到kinki还被吓到了呢。”
    看Marius表情有点囧,阿贞换了口气道:“虽然刚君的确在绘画这方面很厉害,可他家的光一君可、”阿贞停顿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喷笑了一声:“光一君可是一直被称为画伯的啊,他的画……”
    阿贞想起那一位“灵魂画手”就笑个不停。
    “啊,这样啊~”
    Marius撅着嘴嘀咕了一句,他想想又道:“那是不是,嗯,很会画的人太多了,就显得不是很会画画的人就……诶?也不对啊,总有个中间段吧,特别会和完全不行的中间段的那种……”
    阿贞看他皱着个眉挠头越发觉得可爱,她在一旁笑个不停,还是一直低着头狂览漫画的白鸟旬开口道:“嗯,也不是这样吧,Marius君说的那种中间段的人应该也有很多。”他顿了顿,看阿贞饶有兴致的样子,自己鼓鼓气又道:“我感觉,就是,大家都会鼓励去画画呢。”
    “哦哦?真的么?我总觉得亚洲人对于这方面积极性不高呢?”Marius睁大眼问道。
    “不,真的会很认真的去鼓励的!”
    “不,真的有很多人支持!”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阿贞觉得有些好笑,白鸟旬则更加的羞涩了。
    “那我从哪里来的这种印象啊?也对哦,明明日本漫画那么多,也说明大家……嗯……”
    阿贞拿起杯子慢慢的抿了一口,问道:“难道是你在美国见到的那些、嗯,留学生?”
    “啊!对的!就是那样!”
    Marius感觉自己终于解开了疑团,“而且好像越是大学生之类的越是对于艺术这方面不感冒,中小学来留学的就会好很多!像借租住在我以前住的社区里的大学生们就……”
    [那不肯定嘛……花了大精力凭本事考出去的哪像花钱的能普遍的有那么多时间搞艺术娱乐活动嘛……]
    阿贞莫名就这样想到。
    不过她没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她看白鸟旬还想说什么的样子,状似无意的截了Marius的话头。
    “而且说回来,日本人鼓励绘画、音乐这类,可能也就昭和末期才开始的吧?”
    “诶?这样么?嗯?那是什么时候啊?”Marius实在算不明白日本惯用的年号和他自己习惯的公元纪年法。
    阿贞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有这种感觉,她的眼神越过Marius,就能看到放音乐CD的架子,她知道,在1990年前后时期的那一排,有数张Wink的CD。
    仿佛是那个年代的缩影一般的证明。
    华美朦胧嘭起的舞裙,如人偶一般娇美纤灵,乐曲节奏是强烈的欧陆舞曲,舞姿动作却宛如人偶一样精致式的可爱又呆滞。
    就像音乐盒上僵硬旋转着的人偶。
    那是日本泡沫时代最后涌起的浮华。
    或者说,那是许多日本人对于盛世的最后印象。
    阿贞自然不可能见过那个时代,她只能从每个人的闲言碎语里得出那一点不清晰的概念。
    可是她每次从各种留存的视频里看到那个组合,听到她们的乐曲时,那种奇妙的熟悉感又会扑面而来。
    1989年红白歌会出场的Wink③,华丽的绸纱一层层拢在裙摆上,里面大概是装置了电子照明设备,歌曲至中时,裙子还会对应曲调,像歌词里的“Heart on wave、Heart on wave(颤抖的心啊、颤抖的心)”一样,一闪一闪的发出光芒。
    上身层层缀缀的珠光宝气,却只能让两张精致的小脸越发的透出不谙世事的天真。
    那纸醉金迷的时代下光鲜如钻的舞台上,她们是音乐盒上的人偶。
    那个时代,却也是雕刻精美、价值不菲却难以妥善保存又那样容易被破坏的音乐盒。
    那个时代,终究如她们所唱的《淋しい热帯鱼》(寂寞的热带鱼)一样,摆一摆华美的鱼尾,寂寞的消失了。
    【“泳ぎだすけど
    あなたの理想には追いつけなくて”
    虽然我努力的向前游
    却还是无法到达你的理想】
    阿贞的所思所想不过片刻,她记忆中的曲调并没有完全被磨掉,不过她的目光又回到了现实。
    她看白鸟旬正在和Marius掰扯年份,但两人说的又很难对得上号。
    “嗯,所以这和日本人都不会不支持画画有什么关系嘛?”
    Marius还是没搞明白因果关系,白鸟旬话到嘴边,又很难理清自己的思绪。
    阿贞抬抬下巴,让Marius看向小几上叠着的某本《龙珠》,说道:“就是因为它啊。”
    “啊?”
    “它啊,漫画。”
    “What?”
    “大概就是从鸟山明和高桥留美子老师他们开始的吧,虽然在他们之前也有很多很著名的漫画家,但是。”
    阿贞顿了顿。
    “但是?”
    “但是,他们应该算第一批公布了非常难以想象的纳税数字的漫画家。”
    “诶?”
    “简单来说,80年代的时候,鸟山明他,仅仅只是纳税的金额,应该就……”
    阿贞努力想了想,“应该就超过5亿日元了。”
    “……可怕。”
    两个男孩纸同时发声。
    “所以,”阿贞歪了下头,续道:“看到‘漫画家原来这么赚钱啊!’的人们,即使原本对漫画有偏见,也会被……被漫画的力量所说服的。”
    “这是漫画的力量么?这不应该是金钱的力量么?”Marius喃喃道,“所以……就演变成了,哪怕是普通的喜欢画画或者天赋没那么高的人,但只要拿支笔画点啥,都会被夸,然后自然而然的越发会去钻研画技了么?”
    白鸟旬似乎没听到他的话语,只是也有些失色的在一旁嘀咕着:“怪不得他们虽然总看不起漫画,却也不会多说什么啊……”
    阿贞低头笑笑,[这傻孩子,说那么直白干嘛么……]
    当然是经济水平改变人心所向啊,不图点什么的话,大部分可用人才怎么可能被吸引呢?又不是人人都是高桥留美子那样的靠梦想苦苦奋斗,哪怕是鸟山明,不也因为没工作了看到漫画杂志有奖金才决定画漫画的么?
    嗯?这样说的话……
    阿贞猛地想到今天见到的那两位。
    还真是如此啊,因为梦想、因为经济。
    阿贞的倦意浓了。
    就像那么多人会那么怀念那个时代,说到底也只是因为那时的人们拥有着财富罢了。
    哪怕那些财富只是泡沫状的。
    阿贞叹口气笑了笑,发现Marius看了过来也不多言,因为她突然想到了园子。
    如果,在平成萧条时,铃木财团没有那样的大耗实力来维|||稳的话……
    如果,在泡沫破碎后,没有铃木财团那样还能坚持的住又愿意提供给普通民众帮助的存在的话……
    阿贞有些说不明白的恐惧感,毕竟她大约也是知道一些自家的事的。
    能够,生活在有他们存在的世界里。
    真的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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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鲜やか(あざやか)】
    1. 鲜艳,鲜明,漂亮
    2. 巧妙,熟练,优美,精湛
    没有中文里指代食物“鲜”美的意思
    -----
    ②目前在日语里Kinki这样的的发音就是在代指Kinki kids
    这个组合与大多数日本知名艺人一样,早期的大卖+常年累月的“不倒”+各方面的发展,以及他们是J家的
    总之Kinki kids这两位出生地都在近畿地区的“堂本兄弟”不用多介绍
    知道的人都知道他们在岛国多有名
    比较有意思的是,kinki只是日本地名“近畿”的日语发音的拼写,但很凑巧的是,英语单词kinky(性行为变态的、反常的)发音和kinki一样……
    话说回来,这两位大爷的确会搞一些“变态”节目效应就是了(捂脸)
    -----
    ③前面在阿武的篇章里提到过Wink,简单来说这两人通过翻唱欧式舞曲爆红,再到人气爆跌仅仅只在两三年之内,但她们所达成的轰动效应的后续还是很持久的
    例如我国最早偶像组合小虎队就翻唱了她们的这首《寂寞的热带鱼》
    例如费翔翻唱了她们的《SEXY MUSIC》,也就是后来上春晚的《冬天里的一把火》
    只要看过央视频道,甚至于只看过一点重播片段的人估计都对那个旋律不陌生吧
    所以阿贞看到这个组合有点熟悉感不奇怪
    扯回岛国
    由于这个组合给人们留下的记忆节点刚好卡在皇位更替的时间段,再加上那个时代的震荡,这个组合虽然本质上的确不能算得上“顶级水准”
    但谁让她们代表了一种情怀呢
    所以这个组合每隔几年就要出来收一波“日本人”的情怀
    顺便说一句,网王里,真田和手冢曾经出过三首“少女偶像甜萌歌”,最后一首就是这个热带鱼
    听过原唱再去听他们唱的版本的人应该都知道那种“震碎眼镜”的shock感
    话又说回来,出生成长在岛国经济上升期的许斐刚,等到他成年工作后偏偏就遇上这么个日子了
    还有青山刚昌
    还有各位漫画家们
    他们对于那个时代的怀念只会更加的强烈
    虽然那是泡沫状的,却也的确是无比美丽的。
    人们怀念过去不是因为过去有多好,只是因为现在过的不行
    但这句话放在经历过经济崩溃的人身上是不适用的
    因为他们真的是体验过“更好的”感觉,自然无法适应逐渐不如那种感觉的“现在”了
    这样一想,日本各种作品里对于“为富是仁”的富有阶级的刻画就很正常了
    都打心眼里希望这类人越多越好呗
    由于综了柯南,这文里有“相对而言还算厚道”的铃木财团,我设定成平成大萧条后岛国人民的日子总算逐渐还算好过了点,而不是目前现实中的一路往下……
    平成萧条对于日本人带来的打击绝对是次元级的,剥离开各种政治经济话题,单独放在每个人的身上来说,那就是“花了一辈子的储蓄甚至贷了巨额款项买下的房产等啥啥希望它们在将来的某一天也像过去一样翻倍的涨价让自己狠赚一笔”的希望,彻底完蛋了。不仅积蓄打了水漂,可能还负了天价债。而且,还没了工作。
    所以当时无数人直接自杀了。
    所以他们现在看上去的淡漠不是没有理由的。
    当然,有的人会把米国扯进来,说什么“如果米国在泡沫碎裂后帮助岛国,让他们也能有个新经济时代”啥啥的
    可惜现实并没有
    现实是没有铃木财团的
    没有工藤新一
    没有各位心善人又美的运动少年们
    更没有多少“make drama”
    现实就是
    财团老总或者富N代干了啥后直接走关系拉倒
    现实就是
    各种谋杀案被以自杀案掩埋掉真相(例如94年的那些此类案件到了95年地铁毒气事件后才被发现)
    正是因为有这些“现实”,所以阿贞能在自己目前所在的“现实”里感受到幸福吧?
    别的不谈,有工藤新一在啊,生活不要太幸福哦,出了事就找他呗
    嗯……
    有点奇怪的记忆未必完全是坏事的喜欢打碎桎梏之时[综漫]请大家收藏:(663d.com)打碎桎梏之时[综漫]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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