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哪怕心脏吓得砰砰跳,我还是忍不住要凑过去看,看一眼,缩回来闭上眼睛缓一会儿,这样来来回回的,完全忘记了要防备阿库诺洛基亚突然反水的事情。
还好,阿库诺洛基亚一直都稳稳的抓着树根,并没有想高空抛物的意思。
天空中的云层移开,太阳开始升起,在深渊的边缘,黑暗笼罩的建筑物的轮廓变得清晰。还没等我提醒,在彻底离开深渊的一瞬间,我眼前那一层黑雾就消散了,眼前的色彩重新变得鲜艳明亮。
一时间,眼睛受不了黎明光线的照射,我眯起了眼睛。
漆黑的影子遮住了直射我的阳光,我抬头往上看,那是阿库诺洛基亚的身影。他在光芒下展平翅膀,那翅膀像鸟的羽翼,强光之下,他身上的蓝色花纹几乎看不见了。
忽然,我明白了,为什么阿库诺洛基亚被人称为终焉之黑羽。
明明他的底色是墨蓝,花纹也是浅蓝的,被称为深蓝龙更合适,但人们却说他是黑龙。
也只有在耀眼的阳光下,才能看见他全然黑色的剪影,展开的双翼遮天蔽日。
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也许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哇哦!”哪怕立场敌对,我也依然忍不住想赞叹。
往下看,深渊的全景展现在我面前,黑色的大洞里云雾缭绕,黎明的晨光拂过大地,悬崖边的城镇房屋升起炊烟,从天际投射下来的光在瀑布间化为小小的彩虹,七彩的光线在视网膜上映出斑斓的影子。
原来,这个深渊的真面目是一个海上的孤岛,海水环绕着它,构成一个自然创造的奇迹。
“这是海底火山吧?海底火山喷发后形成的遗迹!”因为心情激动,我直接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不过没有人回应,我就全当自己是在自言自语了。
在诺基亚攀升到一定高度之后,他突然松了爪子。
emmmm……该说是意想不到还是说是意料之中呢?
总之,任命的抱着树往下掉,忽然,树皮被我扯下来了,我和树干分离了,恍惚中,一只手拉住了我的右手腕。
“咔!”我被往上提,手臂被拽着拉直,我几乎能听见自己骨头咔哒的声音。深吸一口气,我咬紧牙才没使自己痛呼起来,眼泪却痛得溢出来了。
我抬起头望上去,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阿库诺洛基亚半人半龙的形态,他的手变成了龙爪,头发泛白,单边的斗篷向上翻卷,像龙的翅膀。
难怪他不怎么露出这个形态来,看起来好衰啊……脸上的暗纹都在发蓝色的光,就像浓妆艳抹的杀马特……
被诺基亚抓住的右手腕只有三根手指,在空中唯一的保险只有抓住我的一只龙爪的情况下,我还是忍不住动了动手指,反手抓住了龙的手腕。
他低头看了我一眼。
略略略~你个非酋杀马特!我在心里嘀咕着。
被提溜着落地了,我的手臂都是僵的,手指也木木的,脚还发软,就这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诺基亚翅膀收起来恢复人形态,我迷迷糊糊还在观察他的裤脚呢,我发现他破破烂烂的裤脚的花纹都和龙身上的花纹一样,他是找了哪里的裁缝特意定做的吗?
在我思考这些不着边际的问题的时候,阿库诺洛基亚的大爪子抓住了我的脑壳,然后开始晃我的脑袋,一边晃一边说:“你待在这里,不要再下去了。”
说完,他松开手,背对我走掉了。
懵逼……
但既然已经到达地面了,黑龙牌飞行器就一点都不重要了,我才不管他去哪了呢,能放我自由真是太好了!
虽然是这样说,但我还是多看了一眼他前往的方向,是那个神秘的深渊,他看上去是要独自下去探查一番。
坐在地上好久,我的旁边,是一个风车磨坊,磨坊的门锁着,附近也没有人经过。支着砍刀站起来,我慢慢沿着草坡往下走,准备去悬崖边的镇子上求助。
从草丘往下,我看见一个赶着紫色兔子车的老伯,他戴着类似工地施工用的安全帽,车子上运送着一些不知道是金属还是橡胶的零件。这些零件使我想起威尔逊老师开启传送阵用的零件,也不知道那些是不是也是类似的东西。
“你好。”我单脚跳着过去拦住了他,但还没等我接着说下去,对方就惊呼起来。“你怎么这个样子!”
头带头盔的老伯马上停下车跳了下来问:“你是赤笛啊不对,你连探窟家都不是,你是怎么伤成这个样子的”
对方的提问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赤笛,什么又是探窟家。当他问起我的时候,我只能相当含糊的说:“是怪物把我弄上来的。”
“怪物又有底层的怪物越层到上面来了吗?该死的!这可是件大事!伤了你的是什么怪物啊,忘记了,你先坐过来,我带你去镇上,这么重要的消息得立刻报告给探窟队。”他招手后,我从善如流的爬上了兔子后面的小车。
总之,顺利搭车!
车子上坡下坡,在这一路上,头盔老伯都试图向我询问我发生了什么。旅行了这么久,我不再是当初那个一见面就问什么就说什么的人了,在涉及阿库诺洛基亚的问题上,我尽量糊弄过去。
“那个怪物长什么样子啊?”头盔老伯问我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
“牙齿有好几排,特别尖,差点把我的腿咬掉。”在冰层下方的水里面袭击我的怪物就是这样的。
“听起来像是血口巨蛇……”头盔大伯沉吟着说。
我不说话,任由他去发散思维,反正不可能猜中真相……
兔车拉着我经过破败的坍陷房屋地带,灰色的建筑上缠绕着线,下方支撑着承重的木头,两栋建筑之间时而还有拱形的桥梁结构。
令我惊讶的是,兔车路过的时候,这样感觉随时都会倒塌的危房的窗户前出现了张望的人影,他们戴着兜帽,暗中窥视着路过的我们。
感觉阴森森的,但我也不敢乱问。还好兔车很快就沿着大道远离了这片危房区,没有深入进去,要不然我很可能就会找借口跳车逃跑了。
经过这个区域,因为我看见那些人都戴着兜帽,于是我下意识的把斗篷的兜帽翻下来,想戴到头上。然而手一提兜帽,重量的不对劲就使我回过头去,结果就看见,三只毛绒绒的鼠类正躲在我的兜帽中瑟瑟发抖。
我:“……”
三只仓鼠:“……”
算了,不管它们,跑了不用管,留下来也可以当储备粮,三只仓鼠这个团体称呼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
三只仓鼠:“……”瑟瑟发抖。
“当啷当啷……”兔车走过一段鹅卵石铺的路,我的屁股被颠地有些发麻,前面是一个红顶四方的房子,房子前,一个胖大叔正在和两个穿着棕灰色衣服的男孩讲话。
那三个人头上都戴着安全头盔,那两个男孩身后还背着大包,大包边别着鹤嘴锄,裤带上挂着绳子。
“哈勃!”赶着兔车的头盔大伯扬起手朝大脸络腮胡的大叔打招呼。那三个正在说话的人一齐看过来。
“嘿!乔!你这是……”他开始挺轻松的,但见到兔车后面的我之后,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
“这孩子遭到了底层怪物的攻击,我正想送她去营地……”赶车大叔解释说,在他解释的时候,我朝对面三个人笑了笑,表示善意。
“探窟队今天下去了一拨人,瑞雅医生跟队走了,你这会儿去营地没用。”哈勃大叔说。
“怎么今天这么早?”赶车大叔说。
“最近出了点事,电报船的最新消息,从监视基地来的,说有底层生物怪物越层了。”哈勃大叔说完,看向我,赶车大叔也一齐看向我,显然,我这个被怪物袭击的人非常可能和这件事有关。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哈勃大叔弯下腰问我。
“莱恩。”我在犹豫自己是不是应该说个假名,所以说话的声音底气不是很足。
“能告诉我你之前遇到了什么吗?尽量说的详细一点。”他肥胖的脸凑近过来,我感觉有点吓人。
“嗯……我被怪物从那底下抓了上来,我想回家……”我假惺惺地垂下头,表演了一个潸然泪下,可怜无助的形象。
“那底下阿比斯吗?”哈勃大叔自问自答了一句,然后继续问我:“那怪物长什么样子?”
结果我还没开口,赶车大伯就抢先开口说道:“她之前和我说过,那怪物有利齿,我觉得像是血口巨蛇。”
“不一定。”哈勃大叔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最终没说出来,也没有继续追问我,而是开口说道:“这样吧,让她去唐娜那里,处理下伤口,具体的等探窟队回来再说。”
安排好一切,哈勃大叔才突然想起来似得问我:“你家在哪里啊?你应该不是探窟家吧?连赤笛也不是”
“我是个旅行者,不是什么探窟家。”我说。
这话说完,我一下子就感觉气氛变了,他们看我的眼神变得奇怪,那两个背着大包的男孩子还在哈勃大叔背后打起了手语。哈勃大叔与赶车的伯伯对视一眼,然后表情不变的看着我说:“你不是奥斯本地人”
我皱起眉,不明白自己刚刚说错了什么,也不理解他们问这话的意思。难道这个地方的人很排外?
虽然有点担心,但我还是没有说谎,很诚实的回答:“不是。”
再排外也不可能听说我不是本地人就喊打喊杀吧?我是这样想的。
可我能感觉到,在我诚实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气氛非但没有好转,还更加诡异了起来。两个大人表情收敛的很好,但那两个看热闹的小孩子的小动作就多了,我看不懂他们的手语,但我能知道,这样的气氛绝非好事。
“西基,你先回贝尔切洛,那多,你也一起。”哈勃大叔很有发言权的说道。
“是!”戴眼镜的男孩子反应很快的应答,而另一个棕色头发的男孩还想为留下来而说些什么,就被对方拉了一把。
“那多,我们先回去……”我听见戴眼镜的男孩低声对小伙伴说。然后那个棕色头发的男孩才转过身去。
在场只剩下了我和两个大人,哈勃大叔对我说道:“跟我来。”赶车的伯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似乎是在防备我逃跑。
感觉不妙……我握紧斗篷下的大砍刀,跳下了车,警惕的跟在了哈勃大叔身后。
哈勃大叔背对着我,领着我走向那栋红顶四方的房子,房子的门前挂了一个牌,我觉得这不是私人居所,而是一个商铺。
“欢迎光临!”门打开的时候,房子里面的女人的声音印证了这一点。
比我想象中好,眼下的剧情看起来不是两个大人准备合伙把我卖到窑/子里去。因为这家店看起来很正经,四处的货架上摆着瓶瓶罐罐和纸张,柜台后面还站着一位橙发的阿姨。
“哈勃,是你啊,这次要蜡油还是百年香?”扎着大马尾的阿姨说。
“两者都不是,唐娜,看这孩子。”哈勃大叔往旁边一让,将我暴露了出来。喜欢[综]神奇景点在哪里!请大家收藏:(663d.com)[综]神奇景点在哪里!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