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顾心宁已经疲劳不堪,上午买药材,中途又转去了诗会,写了三首诗,还救了一个中毒之人。现下吃了饭,困乏之意就涌了上来。
汪晴云见她精神萎靡,就让她回房休息了,顾心宁就先离席回去休息,留顾念儿在那里眉飞色舞的讲述,顾心宁是如何一鼓作气连写三首诗连夺三彩的英勇事迹。
至于宋倾欢中毒的事情,顾念儿则没有说,因为她自来京中就崇拜无比的女子,今天正式拜托了她,请她将这件事守口如瓶……
“这就是姐姐当时作的诗……”顾念儿掏出誊着三首诗的纸片。
她则拉着母亲一起摆弄那砚台和凤钗,尤其是那凤钗,摆弄过来摆弄过去,爱不释手。
“这是皇后娘娘大婚之物,寓意深远,你姐姐不是都把凤钗给你了么,还不好好收藏起来,万一弄丢了,你可别哭鼻子?”汪晴云打趣道。
她瞧瞧赏诗的父子俩,又瞧瞧喜不自禁的女儿,内心欣慰,自从顾心宁回了这个家,她终于能真正敞开心扉快乐起来。
顾妈伺候顾心宁回房,全程姨母笑……
“顾妈……”顾心宁无奈的抚了抚脑袋。
“二小姐,您和大少爷一样聪慧,老奴替夫人替顾家高兴!”顾妈给她点上蜡烛,挑了挑亮,她知道顾心宁又夜间读书的习惯。
“对了,顾妈!”顾心宁掏出那本《格致物论》,忽然想起一事,叫住了正要出去的顾妈道,“今日跟我出去的欣儿,以后你就把她派过来伺候我吧,我跟她自小认识,她过来照顾我,我比较舒服!”
欣儿刚回府,就去厨房报道了,她是临时被安排过来陪顾心宁上街的,回了府自然还要去厨房回归她的本职工作。
顾妈掌管府里的人事安排和调动,顾心宁想让欣儿过来跟着她,自然要跟顾妈打招呼。
“行,二小姐,本来想等去了新府再给你安排个机灵的丫头,既然你瞧上了欣儿,那就她吧,这两天就要迁府了,厨房也不差她一个了!”顾妈点头。
……
汪晴云给顾念儿房间给她的脸上完药,回了房间。
顾广明正披着衣服伏案书写。
“这么晚了,还要看公文吗?”汪晴云为他倒了一杯水,“自从你当上了这个御史中丞,比从前忙了许多……”
顾广明放下笔,接过水杯道,“没办法,皇上熬了这么多年,至今才算是初掌大权,太皇太后在他身后虎视眈眈,不忙不行啊!”
他喝了口水,又问道,“念儿怎么样?”
“我给她的脸上了药,没什么大事,我看她情绪倒是挺好,大概是心宁不仅给她出了气,还给了她皇后的凤钗的缘故,她爱不释手!”想到刚刚顾念儿宝贝凤钗的样子,汪晴云笑了笑。
“我没想到……心宁竟能在诗会上连夺三彩……”今天顾念儿带给他的消息太震撼了。
他原以为女儿在乡下受不到好的教育,带着愧疚和补偿的心,想给顾心宁最好的,所以才拉下脸面,拜托冯逸春给她一个入学院就读的机会。
只是经此看来,顾广明拿起桌角上的那片诗页,他这个女儿倒是去给玉京学院添彩去了。
“呵呵,是呀,看来方大夫把心宁教的的确很好,可惜他出门去了,我……真是特别想见一见他,我们的女儿何等有福,遇到了这样一位爷爷!”
汪晴云又道,“夫君,你有没有发现?”
“什么?”
“你有没发现,念儿似乎对心宁不那么排斥了,言语间竟然还有了崇拜之意?”汪晴云眼底浮起笑意,看着自己的夫君道。
这才是她最愿意看到的事情,没什么比家人团聚,姊妹和睦更好的事情了。
顾广明颔首,“的确,这也正所谓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是我也没想到郡王的气息都已经偃了下去,他女儿的气焰倒还是嚣张……”
其实不仅顾念儿摸着那枚凤钗爱不释手,此刻的顾长宁在自己的房间里,也摸着那方御笔题字的砚台,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他这个妹妹,似乎能带给他很多惊喜呀!
这一夜,对于顾家人来说,是充满惊喜的,顾心宁在诗会上不仅赢得了名声,更夺得了御笔题词和皇后的凤钗,人人都有收获……
而这一夜,对于而在郡王家和宋家,却各自酝酿着一丛风雨,快乐总是相似的,但是愁云惨淡却各有各的不同!
第二天一大早,顾妈就去厨房找欣儿,家里的奴仆都是三年前购置的,有活契有死契,欣儿是和顾家签的活契,眼看三年期也快到了,二小姐又中意她,正好她一并去解决一下。
谁知她到了厨房那边,却得到消息欣儿一大早告假出府,下午才能回来。
顾妈又赶着顾心宁去学院前,回了顾心宁。
顾心宁点点头,“既然她有事,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她本来也不需要人伺候。
只是,欣儿在京城无依无靠的,她请假能去哪里呢?唯一的可能大约就是善堂了罢。
……
只一日的功夫,顾心宁诗会上连作三首七绝连夺三件头彩的事情,似春风般吹遍了学院每一个角落。
许多不认识顾心宁的人,刻意停在去女学必经的路上,等着一睹京城新晋才女的风采,她和顾长宁是龙凤胎,样貌很好认的,两人走在路上很好认的。
顾心宁只觉得自己像动物园里被观赏的动物,走在路上别提有多别扭。
“嘿,顾三绝……”舒淳清脆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她几步赶上顾心宁,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叫谁?我?”顾心宁一愣。
“是呀,三绝……”舒淳笑了,“你不知道,自从你昨天在诗会上写了那三首七绝之后,大家就这么叫你了!”
“呃……”顾心宁无言以对,“这外号,真是……”绝了。
顾长宁在旁边一笑,“这外号,起的倒还贴切!”
“啊!”见顾长宁也在旁边,舒淳低呼一声。她刚刚没注意,想到自己在他面前那么疯癫,舒淳顿时红了脸。
“是我突然出声吓了你吗?”顾长宁问道。
“不,不是……”舒淳连忙摆摆手。
“你来的正好,你陪三绝去学堂吧,我就不送她到女学门口了……”
“呃,哥……”不叫那个外号好不好!
谁知舒淳却像领了圣旨一样,“好的!三绝同学,咱们一块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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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