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使通敌案

    “熙哥哥……”文木一下子惊呆了。
    “嗯。”姜尔雍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我还要。”文木无耻地把脸往上凑了凑。
    “好。”
    ……
    姜尔谨没想到文木留他多住两天竟是给他渡灵,自是感动得不行,就差纳头跪拜。
    渡灵对修行者们来说,那不啻于得道飞升,能得道飞升的少之又少,入了仙班,仙界的情况如何那是天机,不得而知,但被渡了灵,便是脱胎换骨,其修为的提升是看得见摸得着的,能让人脱颖而出,修为产生质的飞跃。
    渡灵对文木来说早已是轻车熟路,加上有姜尔雍在一旁守护,虽是在客栈,完成得十分顺利。
    晏昊也趁此时机,将文木的来历以及与他们师父的关系,详详细细地告诉了子雅回,子雅回哦哦哦了半天,才算是完全消化掉,心中诸多疑问终于得以消解。师父不能像其他人那样结婚生子,子雅回虽然有点可惜,但能碰上文木这样厉害的,又对师父十分喜欢的,还是觉得比较完美。
    “师兄真阴,就瞒着我一人。”子雅回有些不高兴了。
    “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真相的,”晏昊尴尬地道,“再说了,咱做徒弟的,怎么好对师尊的事叽叽歪歪。”
    “那你也得提醒下我呀。”
    “我又不是没提醒过你,谁知你硬是反应不过来呢。”
    “哦……”子雅回总算是想起一点,诡笑道,“怪不得你喊文爷为师娘呢。”
    “还不是想顺带提示你。”
    “师兄,那以后咱们多开间客房吧,不然的话,文爷会怪咱们没眼色劲呢。”
    “要开文爷早开了,还用得着咱们去提醒?还不是咱们修为太低,晚上一睡便就是半死状态,师父和文爷不放心,”晏昊唉叹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修炼到睡觉警如狐的境界。”
    “没办法啊,文爷白天逮着机会就狠命地训练咱们,累得半死,倒下去就睡着了,”子雅回突然道,“师兄,要把文爷是谁告诉三少爷么?”
    “千万别自作主张,”晏昊赶紧制止,“文爷的身份非同小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咱们就装着不知道的样子。”
    “师父真不容易啊,”子雅回抹了抹眼睛,“十多年来费尽心计为文爷家复仇,还瞒着所有人,独自一人扛着,多累啊,咱们一点忙都帮不上不说,还经常拖累师父。”
    “谁说不是,”晏昊喟叹一声,转而又道,“不过现在好了,咱们文爷修为过人,今后师父轻松多了。”
    渡完灵之后,文木姜尔雍轮番为姜尔谨输送真气,给他祛除浊气,为体内的客灵扫清障碍,忙活了一天两夜,客灵在姜尔谨体内总算是安稳了。
    “三哥回家后,过完年就开始闭关吧,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将客灵和自己的灵识融为一体,但是切记不可急于求成,一定要慢慢吸纳,欲速则不达,千万要小心谨慎。”姜尔谨临行前,姜尔雍提前对兄长表示祝贺,同时也提醒他要循序渐进。
    “承蒙维宁兄弟这般看重,得此天大的造化还过什么年呐,回家我就闭关。”姜尔谨乐呵呵地道,恨不得腋下生翼立马就能飞回沂山。
    “大过年的,家里其他兄弟热热闹闹,你却独处一室冷冷清清,多不好啊,三哥,也不急在一时。”姜尔雍笑着劝道。
    “五弟莫说了,为兄现在哪有什么过年的心思啊,”姜尔谨搂了搂姜尔雍的肩,“三哥无能,受了维宁兄弟如此大恩,无以为报,还得靠五弟给我周全周全。”
    “兄长这是要把弟弟卖了抵债么。”姜尔雍开玩笑道。
    “嗳哟,不得了,我家清傲的五弟也学会开玩笑啰,”姜尔谨笑着转向文木,“当今拥有渡灵法术的,放眼天下,怕是只有玄英尊一人,没想到维宁兄弟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神术,佩服佩服!”
    绯院的玄英尊蔡引烛,来自祛邪宗旁支河中府虞乡县(今山西永济市)中条山蔡氏,修为过人,对灵识的掌控最为擅长,而且为人宅心仁厚,毕生精力用在了万物生灵的保护上,严惩了不少对生灵滥杀滥捕的修行者,善名远播,在道门四宗中威望甚高。
    “三哥糊涂了,谁说只有玄英尊一人会渡灵,杜鹃门的屠弃疾和屠标,百休门的邹探芳,不但会渡灵,还会析灵呢。”姜尔雍不以为然地道。
    “他们几个魔头怎能跟玄英尊相提并论,我是说咱们道门四宗之内,再说了,有传言说屠弃疾已死……那个邹探芳虽说会渡灵,但也仅仅会渡灵而已,别的法术稀松平常得很,剑术也是不堪一击,屠标做缩头乌龟多少年了,天下也只有玄英尊……”
    “玄英尊再厉害也不可能会给三哥渡灵,别把他和闲弟相提并论。”姜尔雍淡淡地打断道。
    “也对,我一个道门无名之辈,玄英尊不可能会关注得到,于我来说,还是对咱们的维宁兄弟最为推崇,我都想为维宁兄弟立个长生牌位供着。”姜尔谨见自己提到玄英尊时,五弟有些不屑,心下不禁有些奇怪。
    “三哥言重啦,折杀小弟了。”文木呵呵地道。
    “渡个普通的灵识三哥就能突破修行大坎四重境,但闲弟给你渡的灵识来自红毛猕猴,是当年御气宗剑术名家薛氏的灵畜,相当于幻妖灵识,灵识融为己有后,三哥如果勤加修习,就能直接跃升至六重境。”姜尔雍道。
    “啊?”姜尔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向文木一揖到底,“维宁兄弟,我五弟说的可是真的?”
    “没错,三哥将来会永远保持如今这飒爽英姿。”文木笑着回了一礼。
    “兄长在突破六境之前不妨加强体形方面的锻炼,把一身的赘肉减掉,去掉些油腻味,好不容易有机会跃升至六重境,可别弄成绯院孟陬君那般样。”姜尔雍开玩笑道。绯院的孟陬君田丘来自建昌军南城县(今江西抚州市南城县)麻姑山田氏,属御气宗支系,田丘突破六重境时,正逢中年发福期,肥头大耳凸肚腩。
    “维宁兄弟,五弟,”姜尔谨突然正色道,“说到孟陬君田丘,倒有一事要提醒你们。”
    “什么事?”姜尔雍问道。
    “绯院又死了一名鹤使,是田家的人。”
    “田磐么,我早就听说过。”姜尔雍点点头。
    “没错,是田磐,但你还不知道他的死因吧?”
    “这倒确实不知,还没那方面的信息反馈过来,”姜尔雍神色一凝,“三哥知道?”
    “是被袁昌、傅醒、曹云金三人给杀死的。”
    “这三个又是什么人?”文木问道。
    “袁昌也是鹤使,傅醒和曹云金是鹿差。”姜尔雍解释道。
    “啊,”文木一愣,“绯院的鹤使鹿差内讧么?”
    “不是,”姜尔谨摇了摇头,“曹云金的儿子曹炯得了绝症,四处求医未果,最后只得找上我沂山姜家,是我晨英叔祖救了他,曹云金回赠的秘辛便是田磐惨死的内幕。”
    “他自己不也是凶手之一么。”文木有些不理解。
    “没错,”姜尔谨点了点头,“爱子心切呗,回去之后曹云金便自杀了。”
    “曹云金他们为什么要杀田磐?”文木好奇地问。
    “袁昌、傅醒、曹云金三人被辽人收买,成了辽国的细作,田磐无意间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他们三个只得杀人灭口,”姜尔谨接着道,“曹云金自杀之后,第二天袁昌和傅醒也死了,死在中条山蔡氏子弟手上,说是发现了他们勾搭辽国人的证据。”
    “什么时候的事?”姜尔雍眉头一皱。虽然鹤使鹿差发生的变故挺多的,但如果是生死大事,他应该会收到信息的。
    “也就这几天的事,”姜尔谨见自家弟弟神色有异,连忙解释道,“我也是在路上碰到柯无痕才知道的,比家里二哥他们知道的还早些。”柯无痕也是绯院鹿差之一,来自岐黄一脉。
    “怕是曹云金找上咱们姜府时,袁昌和傅醒就被人给盯死了。”姜尔雍哼道。
    “五弟这话何意?”
    “三哥不用多问,以后自然就会知道的。”姜尔雍叹声道。
    “你们两个行走江湖千万要注意,碰到辽国来的人要多长个心眼,谁知道他们是怀着什么目的呢,”姜尔谨警示道,“曹云金就是被辽国商人的金钱给蒙了眼,一时心贪,着了人家的道。”
    “多谢三哥提醒。”文木连忙示谢。
    “三哥还是多盯着点四哥吧,别让他去外面瞎晃悠。”姜尔雍悠悠地道。
    “维宁兄弟,大恩不言谢,就此别过。”还没等晏昊子雅回回过神,他们的三少爷姜乐谨已飘然而去。
    “三少爷这么着急回家啊。”还没来得及跟姜尔谨告别的子雅回闷声道。
    “三少爷这是赶着回去闭关呢。”晏昊笑道。
    “文爷,那我要不要闭关?”一旁听了个大概的子雅回有些担心地问文木。
    “你根基这么浅,闭关只会走火入魔,我和你师父亲自帮你疏通你还嫌麻烦呐?”文木没好气地道。
    “我这不是怕师娘受累么。”子雅回嘟喃了一声。
    “你说啥?”文木突然瞪了过来。
    “文爷恕罪,小的嘴贱,掌嘴。”子雅回不痛不痒地轻轻拍了下自个嘴巴。
    “呵……嘴不贱,挺甜,我喜欢听。”文木拍了拍文木的后脑勺。
    姜尔雍想着文木渡灵受了累,便提议在客栈再住一宿。
    没料到中饭过后,又有人找上门来了,而且是在道门中声望比较高的。
    一个名叫孙是安,来自御气宗支系江州彭泽县(今江西九江彭泽县)虎溪山孙氏,是孙氏门主孙余年的父亲。另一个名叫卫頔璋,来自祛邪宗支系容州北流县(今广西北流市)岣漏山卫氏,是卫氏当前的门主。
    “卫门主,你这是来寻仇么?”一听姜尔雍的介绍后,文木冷冷地对卫頔璋道。
    “报仇?孤鸿兄这话从何说起?”卫頔璋愕然地问。
    “蒙乐山,你门中的卫守朴死于我手,先前,还有好几名卫氏子弟被我诛杀,卫门主不是来寻仇难不成是想和我把酒言欢?”文木讥笑道。
    “孤鸿兄多心了,”卫頔璋爽朗地笑道,“江湖恩怨,刀剑无眼,学艺不精的自是难免会出现伤亡,都要那样睚眦必报,世上不就纷争不止么,江湖有江湖的公道,何来报仇一说。”
    “卫门主深明大义,可敬可佩。”姜尔雍拱了拱手。
    “那你们找上门来所为何事?”文木直白地问道。
    “我与卫门主适巧在此地游历,听闻霜序君路过此地,正好我们受了人家的托请,便冒昧地找上门来了。”孙是安又对姜尔雍作了个揖。
    “两位受何人相托?”文木问道。
    “受中条山蔡氏门主蔡引青之托。”孙是安对文木又作了一揖。
    “所托何事?”文木接着问,语气甚是不客气。
    “蔡氏宿耆蔡咏旌病入膏肓,遍请天下名医,皆束手无策,药石难医,想请妙手着春的霜序君去中条山一观。”卫頔璋对姜尔雍拱手道。
    “既是药石难医,找我师父也没用啊,我师父又不掌控着生死簿。”子雅回一旁轻声嘟喃了一句。
    “蔡氏子弟孝心撼天,但凡有丝希望都不会放弃,霜序君医术天下闻名,神丹妙药……”
    “意思是想请我家熙哥哥过去,死马当作活马医是吧。”文木打断了孙是安的话。
    “这个……”孙是安尴尬地笑了笑。
    “蔡咏旌是玄英尊和蔡门主的父亲吧?”姜尔雍问道。
    “正是,蔡老先生一生乐善好施,善名远播,没成想却罹患怪疾,久治不愈,蔡氏子弟寻遍名医皆无良效,这不,只有向霜序君求救了。”卫頔璋感慨道。
    “蔡氏的人生病,倒要你卫氏孙氏的来请人,真是稀奇。”文木嗤鼻道。
    “蔡老先生于我们孙门卫门有恩,为之请医,乃我等义不容辞之职责,还请霜序君看在同为道门的份上,施于援手。”孙是安恭敬地道。
    “既是请遍天下名医,何以认定我就能医治得了。”姜尔雍淡淡地道。
    “蔡老先生神智涣散,口不能语,听闻霜序君的凝神丹能……”喜欢空灵谷请大家收藏:(663d.com)空灵谷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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