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这儿来是因为我?

    “再说我搬后边来我祸害谁了,我都搬后边来了,一不挡人,二不在他们前面晃悠,他们开心还来不及呢,我这是舍身取义啊,怎么能叫祸害呢,我这即不想披锦衣也不想变凤凰,就想当渣,就想坐这后排,碍着谁的事儿了。就是傅校长来了我也说的过去啊。”
    何锐熙这句信息量巨大,即说了她坐后边跟别人半毛钱关系没有,又摆出了郁森曾经骂过她的那句,野鸡你就算披个锦衣也休想变凤凰,她知道郁森不可能不记得,这句话就是冲你说的,理由就是告诉你,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事儿哪一件有立场管我。
    最后还把傅校长请出来压阵,她算准了郁森绝对不敢在这件事上硬管她,因为她做好打算了,如果郁森非要阻挠,它就只能请傅校长亲自现身压阵了。
    她不怕,她没有怕的,但郁森怕,他怕他那些事儿影响他在领导心中的形象,他怕那些在他看来都跟屁一样的破事儿让他吃亏,何锐熙在这件事上非常有把握,所以她肆无忌惮,气势全开。
    她太有把握了,有点儿盲目自信,谁说郁森是因为不敢管,他是压根儿就不想管,何锐熙究竟是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郁森的无德底线,还费劲想了那么一大堆,说了那么一大堆,又是你凭什么管我,又是你敢管我吗?在郁森听来可笑的厉害,我管你干什么,你最好再烂点儿,烂到底。
    虽然稍微想下郁森是觉得她挺可笑的,但她当时说话时那种盛气凌人胸有成竹,一副手握你把柄威胁你的语气表情还是让郁森恨的后槽牙都快咬烂了。
    只有我压制欺负你的份儿,没有你反抗的份儿,别说这种公然的威胁了,虽然事实上我就希望你这样彻底变成个人渣,但情绪上受不了你公然挑衅威胁。
    郁森脸上红一道白一道的,脸色异常精彩,眉头皱的都快拧成麻花儿了,咬着后槽牙的腮帮子骨型分明,肉皮紧绷,绷的让人怀疑是不是那肉皮因为受不了那骨头的撑顶马上就要从中间断裂。
    何锐熙虽然没看他,但他现在有多愤怒,她都知道,他越愤怒她越开心,我终于可以回击你了。
    她慢条斯理的继续摆弄桌上的书和卷子,好像身边什么人都没有,什么都不曾发生。
    就那样一副云淡风轻闲适悠然的样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尤其闲适,度上了光让人觉得这光隔绝了她和这个世界,光以里是她的世界,以外是他们的世界,他们看不清她的世界,她懒得抬头看一眼他们的世界。
    只有她头上的那一缕亮橙色在阳光的照耀下亮的更加刺眼,仿佛带着凌厉的光穿破一切,直穿进那些人眼里,那些人心里,有了这道光何锐熙好像再也不是原来那个何锐熙了。
    在秦升和江枫的眼里她好像还是原来的她,又好像不完全是,一时间他们也只有傻愣着瞧着的份儿了。
    故事的最后以郁森那锱铢必较小人一定要得志势必要扳回一局的劲儿结束。
    “你最好在这儿安分守己的待着,敢出什么幺蛾子有你好看的!”
    何锐熙也不惧他,直接把他怼了回去:“我怎么待,出什么幺蛾子用不着您操心,您还是操心好您那些宝贝吧,别再有一个俩个掉链子的,成绩再掉下来给您脸上抹黑。”
    郁森脸色暴怒,脏话呼之欲出,你个傻X!
    但当着全班学生的面儿爆粗肯定不行,他忍着这股气就差吐血了,吐血之前把气全撒这帮看戏的傻X身上了。
    “卷子都做完了,脖子那么长,这么闲都来后边站着来,站到下晚自习,晚饭不用吃了!”
    全班同学看他发飙齐刷刷转回去,乖乖该干啥干啥。
    这还不行,郁森心里那口恶气还没出,总得找个地方撒,不然憋出内伤的可是他。
    “今天上午布置的卷子再加俩套,后面那俩套加上午那一套明天上午上课一起检查!”
    全班同学都在心里极力反抗,我艹,这抽什么疯呢,早上那套还没做完又他/妈来俩套,今晚上让不让人睡觉了,墙面白个缺德玩意儿在别人那儿吃了瘪瞎他/妈撒。
    这帮也没什么德的就敢心里讨伐,班里一片鸦雀无声。
    “听见没?”
    郁森的权威需要有人拥护,鸦雀无声听在郁森的耳朵里就是无声的反抗,别说他意会的还真挺精准,他不需要反抗,无声的也不行,你们必须听我的,拥护我,我是你们班主任。
    班主任好大一头衔,除了何锐熙谁都得给这头衔几分面子,何锐熙想说我也想啊,但他不配。
    “听见了。”
    稀稀拉拉的回应。
    “大点儿声儿!”
    “听见了!”
    整齐划一震耳欲聋,郁森要的就这效果,这才放弃了再继续教育他们半小时的念头。
    何锐熙表情闲淡,带着点儿看戏时的笑,看的还是部烂片儿的那种笑,这演的你/妈什么玩意儿,简直精分现场,拜托能演的有点儿智商吗?至少别假的这么明显,观众不是大傻子。
    精分现场一直持续到自习课下课铃响,郁森走出教室,全班的智商才回归到正常水平,这群演精分的人戏外也知道自己戏里有多神经,他们把所有过错都推给了那个戏里戏外都一样精分的墙面白。
    “墙面白神经病吧,早上那张还没做完,又来俩张,这他妈/故意的啊。”
    “那孙子就他/妈整人的,在何锐熙那儿吃了瘪气全撒咱身上了。”
    “又是这个何锐熙,她自己惹墙面白,还连累大家一块儿跟着受累。”
    “不是这何锐熙吃错药了还是长了熊心豹子胆了,敢那么跟墙面白说话,墙面白气够呛估计,看那脸色儿跟他/妈猪腰子上画了脸谱似的,一块儿红一块儿白的。”
    “这何锐熙不是啥好鸟,墙面白也不是个东西,就他妈势利眼,有用的供着,没用的冷言冷语要不看都不看一眼那样儿还他那/妈敢说为人师表。”
    “这何锐熙虽然挺烦,但她今儿怼郁森那劲儿挺爽。”
    。。。
    何锐熙一下午一通操作,给班里这帮不仅自己演了戏,还要看别人戏的精分们提供了饭前话题。
    何锐熙是不是该跟他们收费,从高一下半学期分科分班开始,他们消费了她多少次,多少话题和时间。
    被消费的这位哪有心情去考虑收费的问题,她恨不得别人跟她收点儿费把她的心拿走,别让她这么难受。
    还有一位跟她一样难受的如今还躺在床上休养生息,以期通过修养疗伤恢复元气,重归武林。
    奈何这伤确实重,累及心脉,元气大伤,这元气重新聚集有点儿费劲,这位一副我为鱼肉,伤为刀俎的架势,毫无求生欲望。
    旁边那位叨叨叨的以期用他三寸不烂之舌和他仅有的17年的富二代公子哥顺遂的让人羡慕嫉妒恨的人生经历,去开导床上这位重伤之下完全没有求生欲望的可怜人。
    这位说客话是密点儿,重点也不太清晰,还得躺床上毫无求生欲的这位努力集中精神去精剪概括他话里有用的,那废话他只想重新砸回他脸上,我都这样儿了,拜托你能不能不让我把仅存的一口气浪费在分析你的废话上。
    别管怎么说反正秦升是把从下午第一眼看见何锐熙到下午放学最后一眼看完何锐熙这中间发生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的复述给了林一阳,除了事无巨细还加了不少自己的原创,这原创跟事实打了个平手,平分了秋色。
    何锐熙怎么带着BGM霸气酷拽的以全新的面貌闪瞎了众人的眼,又是怎么一意孤行,又孤行的极其有性格的把座位换到了最后一排去看天,又是怎么毫不胆怯游刃有余的把秦升怼了个哑口无言。
    这些跟何锐熙有关的事儿林一阳全都听在耳朵里记在心里,他知道她这变化是因为他,因为要跟他彻底决断,听的本来就没剩几口气的林一阳又泄了几口,心里一片冰冷疼痛,就差一口气背过去。
    秦升在林一阳背过去之前离开了,他不想成为抽掉林一阳最后一口气的那个人,但他就是,对于林一阳来说他就是何锐熙的帮凶,什么好哥们儿好媳妇儿,伤他都是一顶一的高手,他招谁惹谁了!
    你就招这俩人了,你就活该受着。
    要不说怎么说恋爱里的人都贱呢,那歌词怎么唱的来着,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得到了的永远有恃无恐,林一阳就是那永远在骚动的,都被伤成这样了,心里还强烈的想见把他伤成这样的那位,你是不是贱。
    贱的还有何锐熙,自己主动提的分手,一副势必要和林一阳一刀俩断,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感情这狠劲儿都是表面功夫,都用在吓唬林一阳上,转脸儿就想见人家,一天没见心里跟百爪挠心似的,又着急又忐忑,还带着点儿被谁用力捏着心尖的疼。
    对于分手后第一次见面她即热切的期盼又忐忑的厉害,热切的期盼是分手了一天没见了,她想看到林一阳没她想象中那么难过,哪怕比她想象的好一点点也行。
    另外确实是想,就疯狂的想见,因为分手,因为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可能从此这个人就陌路天涯了,所以在失去的时候疯狂的想见他,疯狂的想抓住点儿什么,甚至挽留点儿什么,这都是本能,而本能之外的理智又觉得不对,理智要对抗本能对他的疯狂需求。
    虽然迫切的想见他,但见了之后呢,彻底断绝关系?陌路天涯?貌似哪种都是她不想又想的结局,一下午忙着适应和应对分手和改变之后的一系列事儿,没那么多时间让她尽情的好受心里七上八下乱七八糟的感觉,晚上躺在床上,一切都安静下来,她的情绪瞬间崩堤,所有的感觉汹涌而出,本来她睡眠就跟闹着玩儿似的,这一夜更是完蛋,汗津津的折腾了上半宿又折腾下半宿,反正就是一夜未眠。
    早上顶着眼下的俩大团乌青,照常准时第一个来到班里,坐在座位上看了会儿天,看见天从灰蓝逐渐变亮,变蓝,然后看见林一阳从教室的前门进来。
    林一阳进来的第一个动作就是看向她,竟然没有习惯性的看她原来的座位,大神的接受能力很高啊,大神说我他/妈也不想高,奈何自己媳妇儿是这么个小作精,有什么办法,她要来看天我也只能看向离天最近的地方,有她的地方我不得不熟记于心。
    林一阳想见她,她也等林一阳,林一阳看她,她也看他,俩人的目光就隔着整个教室和一室的阳光堪堪对在了一起,一对上情绪汹涌,情义旖旎。
    林一阳恨不得直接把她搂怀里狠狠的抱着,再也不松开,他有太多情绪要释放,有太多话要说给她听。她也有太多情绪要释放,太多话要跟他说,却什么都说不上来。
    她看着他整个人都很疲惫的样子还带着点儿虚弱的感觉,那张帅气的脸如今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头发衣服也不似平时那么整齐利落,她知道他这是拜谁所赐,心里疼的紧,也抱歉的紧。
    心里的疼和抱歉涌上了眼眶,眼眶里一片潮气。
    林一阳也看见了她眼下的乌青,和眼里的不忍和抱歉,还有她整个人身上挥之不去,又比平时多了几分的疲累感觉,他知道这一天俩夜她过的也没那么好。
    他急切的向着她走过去,在他走过来的时候何锐熙突然意识到刚才自己望我的目光忘乎一切的状态给林一阳传达了什么样的信息,她的理智一秒回归,低头不再看林一阳,黑色棒球帽的帽沿把她的眼睛和脸挡了个结实。
    林一阳看到她低头,看到她刻意尽量让帽子挡着她的脸,心下一沉,却更加急切,她越是抗拒,他就越是着急,大长腿几步就从教室前面走到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停下,看着何锐熙黑色帽子遮挡下的鼻尖,不那么湿润的嘴唇和线条有点儿分明却极其白净细腻的小小的下颌骨。
    这唇微微向下抿着,封住了所有情绪和表达,像一道强大的障碍隔绝林一阳所有的迫切和呼之欲出的表白。
    林一阳站在她身边,很近的距离,站了几秒,不得不把心里所有的迫切和情绪往下压了压,才哑着嗓子开口。
    “搬这儿来是为了躲我?”
    何锐熙翻小说的手停顿了下,没有抬头,一开口音色有些颤抖。
    “不全是。”喜欢和你一起暗黑系进阶请大家收藏:(663d.com)和你一起暗黑系进阶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