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升被噎了下,他没想到林一阳回答的这么干脆坦荡,倒显得自己心思龌蹉,一腔准备调侃的热情瞬间淹没在林一阳简单坦荡的回答中。
“说真的啊,你对女侠确实够上心,我这么多年没见过你除了家人之外对谁这么上心过。”秦升开始掏心掏肺。
林一阳眼里柔软闪动,表情也温柔起来,没了平时的僵硬冷冽。
“她也是这么对我的。”
“那倒是,你别说这女侠看着一天天风风火火,嘴上挺伶俐似的,其实真还挺仗义的,上次你。。。你状态不对那段时间,女侠急得团团转,当面问你吧,你又那副拒绝的态度,一个假期不知道给我打了多少电话,嘱咐我让我去看你,给你也打了不少吧,人看你状态不对,知道你有事儿,就担心你,你倒好把人推的远远的,整个一生人勿近的冷血劲儿,女侠那会儿估计也不好受。”
林一阳眼光流动,有温柔,有歉意,有感谢,还有对那段时光专有的阴郁,他不说话,眼前貌似又出现了她欲言又止的脸,和满是担忧的眼睛,仿佛又听到了她电话里小心翼翼的讯问,生怕因为她话里的唐突再刺激了你原本就悲伤到底的心。
听到了他的抗拒,躲避,听到了她的坚持不懈,听到了她在山顶上说我知道事情发生在你身上,我说什么都显得站着说话不腰疼,但你还有我们。
她说我们和父母都是独立的个体,我们决定不了他们,他们也不应该掌控我们,这不是你的错。她说每个人都会遇到这样那样,对他来说当时或者永远都无法逾越的伤痛,但我们依然要前行,因为没有退路,也不能困在原地等死,自我救赎永远是绝境中的首选,勇敢前行兴许前面还有一条逃出生天的路。
看到她说这话的时候满眼落寞里渐升希冀。
她是他心底最温柔而又最有力量的存在,她善良,灵动,仗义直抒,她敏感,落寞,坚韧倔强,她是风,是水,是云,是月,是朝阳,是暮辉,她是他的每一天,是他的全世界。
想到她,想到她眼里的笑,脸上的红云,自以为飒爽却其实清丽秀气的可爱劲儿,他就满心欢喜,嘴角上杨。
再想到她眼底的落寞,倔强的抵抗,孤寂的身影,他又心疼的说不出话来,他恨不能把她放在只有他的世界里,看着,捧着,宠着,但这只是恨不能,事实是他们不得不在现实的龙潭虎穴中奋力前行,寻求出路。
他的脸上一片怅然,但心底却有个声音异常坚定:我信你,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就像她对他说的:你还有我!
晚自习前半小时,林一阳和秦升照样骑车到学校,林一阳一手拿药,一手锁车,然后俩人并肩走进教学楼,朝着二楼走去,秦升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林一阳全程默然不言。
一进教室林一阳就看到何锐熙趴在桌上,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又头疼了,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像以前那样,晚自习之前聊到小说兴奋的说个没完了,她眼里似乎已经没有之前的热情和激动了,有的都是痛苦和挣扎,林一阳的心里深深的疼。
他走到何锐熙桌前,站定,把那两盒药轻轻的放在她的桌上,怕吵了她休息,又轻轻的抬脚准备走回自己的座位。
这时候何锐熙突然听到头顶前好像有声音,她抬头,对上林一阳担忧的眼睛,她双眼微肿,有点儿迷离,一副没睡好的样子,在看清林一阳站在她桌前,她眼里出现疑惑。
还没等她开口问,林一阳就先她一步开口:“这药是安心宁神助眠的,治疗的方向不一样,但作用是一样的,不知道你什么原因引起的,所以都买了,一天三次,每次一瓶。”
一向说话量用字做单位的林一阳尽然如此详尽的交代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何锐熙看了看桌上的药,再看看林一阳认真的表情,详尽到生怕交代不清楚的表达,她有点儿不好意思,虽心里一汪暖泉流过,但神色间却难免无措,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说谢谢还是说好的,好像都不抵不上他的心意。
林一阳看她不说话神色间似乎不好意思,他也不便再停留,重复了句:“记住了啊,一天三次,每次一瓶,少想事儿,多休息。”
说完确定何锐熙听到了之后抬腿往自己的座位上走。
何锐熙这回确实是听到了林一阳的嘱咐,一天三次,每次一瓶,熟记于心,在林一阳离开之后,她一边把药拿起来认真的看起了药品说明,光看药品作用确实都对症,宁神助眠,在看症状对应病因,貌似是俩个方向。
她也弄不明白,反正都是治睡不着的,听他的都吃就对了,她心下了然,林一阳也一定是生怕买错药不管用才把所有可能的药都买了,她心头一热,幸好有你知我。
一边的万月全程一直都在用眼角默然的关注着他们,别人看来一副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存在的样子,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每个细节她都没有露掉,看到最后眼底落寞流转,无言流转。
“女侠,记住了吧,大神跟你说的,别记错了啊,大神下午去我家店里特意给你买的,跟店员小妹把治失眠的药问了个遍,生怕买错了,给你都买了,你可得记着吃啊,别辜负了大神一片痴心,大神难得对谁这么上心。”
何锐熙对林一阳对她的关心已经了然,又听的秦升把他的这份关心又重复了一遍,她突然生出一丝惶恐,生怕辜负了这份心意,这么好的他,这么好的心意,我应该更好,才能和他并肩前行,才能配得上他这么好的心意。
这么一想,浑身突燥,此刻我连自己的都控制不好还谈什么变得更好,谈什么并肩而行,谈什么配得上他的心意,何锐熙迅速的从刚才的暖心中出离,黯然失神。
“女侠,女侠!跟你说话呢,听见了没?听见给个话儿啊,记住了没,一天吃几次,一次吃多少,一天少瞎想,想那么多干嘛,该怎么吃怎么吃,该怎么玩儿怎么玩儿,坏人勿近,闲话少听。”
秦升也是关心何锐熙的,都是一起的朋友,可以神交的朋友,她有事儿他也不会袖手旁观,只是他确实没记住到底一天吃几次,一次吃多少。
何锐熙回头给了秦升一个嫌弃的眼神:“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啊,脑子是浆糊啊说俩遍都记不住!”
“谁浆糊,我这都是智慧好吧,是要掌管家族企业的智慧,什么浆糊。”
何锐熙又给了他个嫌弃的眼神,让他自行体会。
朋友间的感觉就是无论是什么样的形式,深情式的,或者冤家式的,都是亲密的,心无芥蒂的,被放在心里的感觉。
何锐熙看的明白,听的清楚,这些来自于林一阳和秦升的真心关怀让她在黯然和挣扎中有了一丝希望,这一丝希望像一点星火一样,坚持不懈,不离不弃的想要照亮她的整个心间,整个世界。
何锐熙总感觉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让她有种随时都有可能被射杀的恐惧,她的感觉不是空穴来风,确实有双眼睛在盯着她,那就是徐曼,徐曼的眼睛跟长在林一阳和何锐熙身上一样,只要这俩人出场,她就绝不放过,盯到任何细节都尽收眼底。
而林一阳对何锐熙不同寻常的亲近和关心更是让她眼里射出无数剑光,眼神如果能杀人,何锐熙估计已经死过一万次了,而这些狠毒的眼神之下是一颗正在疯狂发酵的阴狠的心。
何锐熙的背后还有一双眼睛,那就是江枫,江枫自知何锐熙在躲他,他不敢贸然接近她,但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在他眼里,只是这一颦一笑现在变成了一愁一怅。
一向以棍棒说话的人,他不知道该怎么讯问,怎么帮助,何况对方还是个女生,那种柔情似水的相处模式不在他的想象和操作范围,他也在犯难,是问还是不问,如果问了会不会给她带来麻烦,他是她的话题中心啊。
整个晚自习他一直都在纠结这件事儿,本能觉得他要问,他想帮,理智分析又不知道该不该,该怎么问,怎么帮,这不同于打架,打架上就完了,这需要慎重的考虑斟酌,因为对方是在意的人。
考虑斟酌了一个晚自习他也没考虑清楚,斟酌明白。下课铃响后,他突然起身,向着何锐熙的方向走去,不管了,爱谁谁,爱什么结果什么结果,他又不是怕结果的人,上就完了。
他走向何锐熙的时候,所有的目光都走向了何锐熙,本尊本就是众人眼里特殊的存在,关注在意本尊的人何其多,甚至本尊今天穿什么衣服都能被揣度出本尊今天什么心情,脑补出本尊夜里的日常,何况是这种径直走向一人的举动,而且是走向话题中心的另一人,那必然是高度关注。
他一身黑衣走到何锐熙的桌前,站定,何锐熙还在收拾书本,班里所有人都看到江枫现在就站在她桌前,只有她自己不知道,她现在这状态,浑浑噩噩的跟耳聪目明真沾不上边,总是后知后觉,一片懵圈的感觉。
众目睽睽之下江枫也不便和她说太多,主要是怕动静太大给她造成麻烦,其实他动静再小在别人眼里也是汹涌澎湃,不怪他动静大,怪别人心胸小,小到这么一点点事儿都快要把他们的心撑爆。
“何锐熙,一会儿操场等你,有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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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是一种本事
我开始连自己都不是
为你我做了太多的傻事
第一件就是为你写诗
为你写诗为你静止
为你做不可能的事
为你我学会弹琴写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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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