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手笨脚的再爬回床上,挺尸。
窗外天色昏暗,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暗,也不记得自己这样浑浑噩噩睡了多久。没有起床叫吃的,肚子饥肠辘辘,中间被饿醒过一次,后来迷迷糊糊又睡着了,再后来,饿过头了,没感觉了。
她住的单人间,但楼下是十二人的大通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一直有人不停的进进出出,用各地的方言大声嚷嚷着,吵闹得厉害。
一旦被吵醒,就很难再入睡,素问挠挠头,翻身,用枕头盖住耳朵,那声音还是无孔不入。
饥饿的信号再次传来,可手脚都软绵绵的无力,她酝酿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鼓足勇气,一鼓作气的从温暖的被窝里坐起来。
眼前有片刻的昏眩,半分钟后,视界清明起来,她茫然四顾。
换好衣服,趿着鞋子出门,迎面而过的旅社服务员与她打招呼。
坐在拉萨平措旅店五楼的酒吧上,一口一口,皱着眉头喝没有加糖的牦牛酸奶,酸透心扉。
那一边的吵嚷还在继续。
“仙足岛闹鬼的,你们知不知道?传说岛底都是死人的白骨。我宁可当天来当天回,也不愿再住岛上的旅店了!”
“真的假的?你撞过鬼了?”周围一阵不信的哄笑。
“信不信由你,若是不信,你自己住那边去吧,反正我要搬过来。还是离大昭寺近一点好,辟邪。”
“听说大昭寺也很邪乎的……”
“去!我佛慈悲,定会扫走一切妖魔鬼怪!”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素问竖起耳朵,觉得这个闹鬼的仙足岛,有几分意思。
其实不过给她多几天留在西藏的理由。
而酒吧的另一角,某人挑了挑桃花眼。因为他现在就住在仙足岛。
素问走到吧台边,拍着桌子叫老板:“两支青稞酒,谢谢。”
这一声清脆响亮,不禁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好类——”酒吧老板是一个留着长头发的北京男人,高且瘦,竹竿一样,五官都是细长的,细长的眼睛,细长的嘴巴,细长的鼻子,细长的脸,总是懒洋洋的笑。
素问第一次过来点酒时,脱口而出的京片子,就瞬间让两个陌生人,在这片遥远的高原上拉近了距离。
老板眯着细长的眼睛笑:“聂小姐这几天都去哪玩了?”
素问有气无力的趴在吧台上,讷讷道:“别提了,旅馆闷着呢。”
她说的是大实话。从陆铮送她回来后,她就没出去过。
老板起初以为她是游客,此时也不过以为她高反严重,耽搁了行程。
“没关系,老方他们几个是老驴友了,每年都来住一个月,想去哪,叫他们带你去。”
老板从柜台上取了两只青稞酒,递给她的同时,朝方才聒噪的那一桌指去。
素问径直拿着酒朝那桌走去。
不一会儿,酒吧内又传来男男女女的喧哗声,咋咋呼呼,偶尔夹杂着聂素问的声音,每响一次,萧溶就不自禁的扬起嘴角。
她已经很好的融入到那些驴友中。这些人,来自五湖四海,也许是因为信仰,也许是对这座高原城市独特的爱,每年都会在此时聚到这里,彼此已经相熟。
素问请他们喝酒,慢慢的打成一团,他们告诉她,住大通铺的乐趣,男男女女混住一间,刺激,够味儿。
素问半信半疑。
萧溶默默的喝完自己的酒,结了帐,转身下楼。
从平措回到仙足岛的旅馆,还有十块钱的车程——拉萨的出租车,室内一律十块。
回去以后天已经黑透,不知怎么,他走在旅店陈旧的楼梯上,就想起那个闹鬼的传说,背后一凉一凉的。目光若似无意的落在楼梯那空无一人的角落,轻笑,正摇头,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他吓了一跳,那笑还未展开,就僵在了嘴角,连忙掏出手机,心有余悸的“喂”了一声。
“……”电话里静悄悄的,还有点信号不稳定的沙沙声,在这乌漆抹黑还有闹鬼传闻的走廊里,真有点儿碜人。
“有话就说。”这午夜铃声着实让他心情好不起来。
“哥……”萧媛叫了他一声,又停了停:“我听你的秘书说,你失踪了,你现在在哪呢?”
“在拉萨。”萧溶尽可能做到心平气和。
“爸现在到处在找你你不知道吗,怎么跑到那鸟不拉屎的地儿去了?”
“老头子找我什么事?”萧溶郁闷的问。
“当然是三哥的公司,”萧媛忿忿道,“不,现在是你的公司了。你这么阴险的来了招釜底抽薪,爸现在虽然不管集团的事了,但也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他不是跟你说过别招惹陆家,还有那车祸的事,司机现在去自首了,早晚会把你供出来,你之前是躲在国外,现在一回来又逃到高原去,你以为能躲一辈子吗?”
“谁说我躲了?”萧溶刚听着很着火,想反驳回去,又觉得挺无趣。
是啊,在所有人眼中,他眼下的行为,可不就是畏罪潜逃。
有些事,他也懒得辩解了。
“这事陆家要不追究,给王炳的家人填点好处,也许他能守口如瓶。爸刚发了通脾气,说这事他不会帮你料理,你赶快回来,实在不行,找陆姨认错去。”
“萧媛,你这算是关心我么?”
“……”手机里频频的女子说话声蓦然停了。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说完,斩钉截铁的挂断了电话。喜欢豪门军少宠妻无度请大家收藏:(663d.com)豪门军少宠妻无度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