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这信纸之上,陶潜稚对他所说的事,他是并没有多信的,可是如今对方只要给他寄来了信件,他能够知道对方此时此刻还是安全的,便总归是要放心不少的。
此时,在距离京城几十里外的一个小镇之中。
陶潜稚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从床榻之上坐起,那依然和他歇在一个屋的镖师看到他这个样子,感觉有些无奈。
想来这位公子是认床吧?所以只是在这酒楼之中宿了两天,就休息的这么不好的样子。
听着忽然见到了虞燃耽搁了一天,今天无论怎么说陶潜稚都要出发了。
带着两个镖师在大堂之中草草的吃了些早饭,青年便立刻带着人向门外走去,然而就在他们还在整顿车马的时候,他身后就是传来了骆时的声音。
“之前一直没有问你,你这次是要做什么?”
陶潜稚转过头看向对方,见对方一步步向自己走来,随后压低声音说道:“你这次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他只带了……”
说到这里,骆时微微一顿,回头看了那两个人一眼,又转回身补充道:“这是两个镖局的镖师罢了?你这次是打算做什么?”
“只是打算四处走一走罢了。”青年笑了笑:“我最近刚刚辞了官,想着如今总算是有精力了,就出来随便散散心。”
“辞官?”年轻人听到他这样说,不免有些惊愕。
昨天他们一整天都在说和虞燃有关的事,因此他倒是没有想到面前人居然已经辞官了。
面前人不是保皇党一派的头头吗?如今辞了官是要让那小皇帝如何?
察觉到面前人情绪上的波动,陶潜稚抿了抿唇,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又对他低声说道:“宫中的事,自然有宫中的人来做,如今我也算是能够得了空子,这些事情也是不愿意去想了。”
说完这话,他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站在骆时身后不远处向着他们这方看来的青年一眼,嘴唇动了动,最终却始终就没有说什么,转身便上了马车。
马车很快便行驶了起来,陶潜稚掀开轿帘向着客栈门口的方向看去,见骆时和虞燃两人还站在原地,他便伸手对着他们的方向挥了挥,算是告别。
骆时砚台亲手对着青年的方向挥了挥,直到看到马车已经消失在了街道尽头,才低声呢喃了一句。
“不愿意去想?你是真的不会去想这些了吗?”
“嗯?”虞燃没有听清年轻人口中说着的话,便又凑过来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没什么。”骆时笑了笑:“我们也出发吧。”
马车之上,陶潜稚靠着车厢沉沉的吐了口气,抬手按按眉心强压下心中升起的酸涩之感。
摊开自己,左手一直紧紧握着的手,这手中正有一枚小小的玉佩躺在上面。
这是骆时刚刚在和他分开的时候塞到他手里的。
这东西他之前在虞燃的身上也见过,他当时还听对方和他说,这是用来联系骆时所在师门的信物。
如今对方将这东西给了自己,其中代表的意思不言而喻。
可是自己终究是不能再因这是朝堂之上的事,还有他自己的私事,再麻烦这些江湖上的朋友了。
抬手将这玉佩收入怀中,他向后一靠靠在马车的软榻之上,默默的闭上了双眼。
“如今,陶潜稚已经离了京,我们的人是趁着这个时候出手对付北堂修,还是他更好呢?”
湖心泛着的一帆小舟之上,白鸰双斜斜靠着船壁,低声说道:“只不过我们的人到现在都没有寻到那陶潜稚的踪迹,对方这次倒是聪明了不少,似乎是懂得如何掩盖自己的踪迹了。”
“那那两个镖师呢?应当总会有些消息吧。”陶眠春手指捏着一块晶莹的糕点,拿到鼻端嗅了嗅,随后又撇了撇嘴,将这东西放回到了盘子之上。
“还真别说,这两个人我也没有查到他们的踪迹。想来他们是绕路了,还是绕了很大一圈。”白鸰双叹了口气。
“搜查人手这事我也不想闹得太大,因为你应该知道,除了咱们的人之外,还有两拨人在找那陶潜稚,如今我们若是闹出太大的动静,难免会被那些人盯上。”
“可是我现在并不能对北堂修下手。”模样风流俊俏的少年幽幽地叹了口气:“在这件事上,我和那个突厥二皇子没能达成共识,若是想要啥了,他可能还要等上一段时间。”
“啧,优柔寡断。”白鸰双皱眉。
“不说这个了,这个先放一放,等到我们的人找到陶潜稚再说。”对面坐着青年打起精神,提起了另一件事。
“你最近安排到那冯尚书家中的人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吧?我估摸着今日就可以下手了。”
“今日?”白鸰双若有所思的摸了摸手边的茶盏,点了点头:“也可以,那等一会我就联络那边的人准备下手。”
“嗯。”陶眠春应了一声,略一思索之后笑笑说道:“这件事若不是那同学,二皇子再三叮嘱,不要将他和那突厥人联系起来。”
“我都想直接借着这件事交那个拓跋宇铲除掉算了。”
“他这段时间总是跟在我的大哥身旁,向来是帮了我的大哥不少忙,真是叫人觉得碍眼。”
“你若是看他不高兴,那我也可以派人直接将他杀了。”白鸰双颇为不在乎的说道。
“现在还不行,毕竟等到那冯尚书家中的事发了之后,若是这拓跋宇也跟着无辜死了,想必那些人又会把这件事想到那些突厥人身上。”
“哎,那便算了。”白鸰双瞥了面前端坐着的青年一眼,随口说道:“我发现你自打和那突厥二皇子合作了之后,整个人就变得越发束手束脚。”
“想想之前只有我们二人围着你那大业忙碌的时候是多么轻松惬意呀,如今有了这么个拓跋炳宸横插在你我之间,我总觉得你没有过去那么爱我了。”
“哈哈,你为什么要这么想?”陶眠春忍不住笑了。
“我现在所做的也不过是为了你我的大业罢了,一时的忍耐换来的可是日后的享受和地位。”
“这个道理我自然是清楚。”白鸰双撇了撇嘴,没有再继续说话。
次日,在近中距离摄政王府属两条街的冯府,忽然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叫声。
紧接着,不足半日,关于那冯大人和自己的美妾双双惨死在自己家中的消息便是传遍了大街小巷。
这位大人到府邸当晚并没有听到任何异动,所以这件事也引来了城中不少官员的注意。
而让这些官员更为感觉惊恐的,便是在这现场发现了一些诡异迹象。
“这、这是那宁王前来索命了啊!”
在早朝开始之前,大臣们聚在一起乱纷纷。
北堂修面色沉沉的从人群中穿过,听到身旁的大臣向自己问好,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他也是刚听说那陆大人府上发生的事,但是他当时没有向在场的大人这样神神叨叨的把这件事归结到一个已经死了七八年的人身上。
这位陆大人是属于他这一派的人,平时为人素来低调,也很少在这朝堂之上公然与保皇党的人呛声。
再加上这人既会办事,又会看人眼色,所以他倒是颇为重要的人。如今忽然出了这一档子事,倒是让她有些疑心,是不是有人暗地里准备对他动手了。
议论并没有持续多久,李公公已经匆匆来到朝堂之上宣布,早朝开始。
小皇帝刚一踏上首的龙座之前,察觉到了大殿之上,众人间的气氛不太对劲。
还不知道今日一早发生的事的他,见状便问了一句:“诸位爱卿,这是怎么了?”
话音落下,大理寺卿便立刻上前一步,将今早在冯府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北堂辅黎听说了这事之后,也是十分震惊,脑中下意识便如同在场的大人一般想到了另一件事。
努力将自己的记忆从过去的那些旧事里纠了回来,小皇帝皱眉说道:“这件事要严查,无论如何都要查出那杀人凶手。”
“这冯大人可是我朝中的栋梁之臣,如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我们可要还他的家人一个真相。”
话音落下,他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在场的众人落到了北堂修的身上。
而与此同时,摄政王北堂修也正冷着脸盯着他。
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是那北堂修你派的人又少了一员猛将,小皇帝在看向对方的眼神时,就难免带上了几分幸灾乐祸。
“你说是不是啊?摄政王大人。”
“皇上定夺的是。”北堂修微一躬身低低的应了一声,便没有再抬眼看向对方。
刚刚北堂辅黎的那一番表现他都看在眼里,看起来像是当真,才刚刚知道这件事的样子。
不过如果这件事不是他派人下的手的话,又有谁有必要对那冯大人下手呢?
还刻意在现场留下线索,让这件事看起来像是与几年前的那起旧事有关。
莫非只是私仇罢了。为了转移开众人的注意力,在刻意伪装成像是与朝政有关的样子?
心中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北堂修暂时按下心中起伏的心绪,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朝堂之上。喜欢花都兽王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花都兽王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