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六百零六章 逼问

    听到青年这样说,半卧在床上仍然故作柔弱的陶眠春神色微微一顿,随后才装出有些茫然的样子说道。
    “大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什么突厥人?我从来不认识什么突厥人啊,更何谈什么合作。”
    青年见到对方即使被自己逼问到了这一步,居然还不愿意承认这件事,冷笑一声,抬手,从怀中掏出了那一沓信件,狠狠的砸在了对方的身上。
    床上的青年被砸的有些懵,茫然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随后便将那沓信件拿了起来,大略的翻看了一番,随后失笑的看着面前人。
    “我的兄长,你不会就因为这几封似是而非的被人捏造出来的东西,就认为我和那突厥人有联系吧。”
    床上人抿了抿唇,一双故作无辜的眼中,酝酿出了些苦涩的味道:“兄长应该也知道,我自打中毒以来便一直不能下床,你说的这些事,我就算是有心想做,可是却也无力做到呀。”
    “不能下床?”陶潜稚听到他这样说,简直是想大笑出声:“你以为你身上的那点秘密,还能瞒得住吗?”
    他俯身靠近了端坐在床上的青年,幽深的双眼似乎是能将周围的光都吸进去一般。
    “你和那突厥人暗中联络的事都已经被我发现了,你以为这用药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中毒那倒是,我能不知道?”
    听到对方这样说,床上的青年神色微动,半晌之后才缓缓出声:“兄长大人误会了,我当真的中毒不能下床的,兄长大人若是对这件事有异心,大可以去问一问那方大夫。”
    话说到这里,床上那青年脸上的柔弱神情也卸去了一些,目中带了些你能奈我何的猖狂意味:“毕竟那方大夫可是摄政王大人寻来的这京城之中艺术最为高明的,你质疑我了,现在并不是中毒,便就是这一方大夫的医术不够高明,没有看的出来了。”
    唇畔带了些恶毒的笑意,青年的声音放得更轻了几分:“便也就是说,兄长大人你也是在这里质疑摄政王大人了?”
    床边人看着对方那得意的笑容,倒是并没有被他激怒,而是抬手捏住了对方的下巴,神色有些冰冷的说道:“现在你身上的把柄我的确抓到的不多,可是你应当也知道,这种事情,做的越多,露出的马脚就越多。”
    “你以为你能永远的瞒天过海吗?”
    床上人感受着面前人话音里的寒意,瞳孔骤然一缩,那这一只藏在被子里的手也缓缓忘记了,那之前一直都在那里的匕首。
    就在这时,床上青年的耳尖微不可察的一动,因为自己身上身负武功五感敏锐的原因,他自然是听到了从院子示爱传来的急促脚步声。
    心中对于来人有了猜测,陶眠春忽然勾唇冷冷一笑,随后抬起一只手大力的将那青年向后一推。
    陶潜稚毫无防备的被推得倒退了几步,险些踉跄着摔倒在地上,感受到对方手臂上传来的巨大力道,他心中暗想。
    这人难道是被自己戳到了痛脚,所以并不打算在自己面前伪装了?毕竟若是想继续装成一个病弱之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力道呢?
    心中正思索着,再一抬头时,看到面前的景象,陶潜稚瞳孔骤然一缩。
    还未来得及开口将门外的下人叫来,只听一声清脆声一响,一把匕首便摔到了他的脚边。
    那匕首之上还带着鲜红的血迹,陶眠春他一手捂着自己肩侧那道长长的伤口,目光中满是凄楚和可怜之意。
    他苍白着脸色,似乎是因为痛楚的原因,眼中有大滴大滴的眼泪滚落,他颤抖着唇,楚楚可怜的出声质问道:“兄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下一刻房间的房门猛的被人打开,北堂修皱着眉探进房间之中时,便看到了这样一幕。
    陶眠春满目惊慌的半靠在床上,肩侧被人用匕首划了一条长长的伤口,鲜血正不断的渗出,浸透了他的衣衫。
    而就在距离他不远处,陶潜稚正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就在他的脚边还掉落着一把匕首,那匕首之上闪烁着寒光,似乎是在昭示着刚刚发生的这件事。
    男人脸色一寒,猛的上前一步,一掌拍向了青年的肩膀。
    青年猝不及防,迎上了对方这一掌,整个人踉跄了几步,终究是没站稳跌坐在了地上。
    北堂修打到他身上的那一张,刚好是打在了他的左肩,和陶眠春身上那道伤口的位置一模一样。
    陶潜稚扶着暗暗刺痛不已的肩膀,口中隐忍了许久,终于是咳出了一口鲜血。
    正在向陶眠春床榻方向走去的男人听到身后的动静,脚步微不可查的一顿,随后便继续走到了床边。
    “叫方大夫来。”皱着眉坐在床榻上,将床上那瑟瑟发抖的青年揽到自己怀里,一边温声安抚着,男人一边冷声吩咐了一句。
    此时此刻早已等在外边的下人闻言立刻应了一声,转身便出了院子。
    陶潜稚摇摇晃晃的勉强从地上站了起来,幽深的目光盯视着坐在床榻上正安慰床上人的男人,勾唇冷笑一声,讥讽道:“摄政王大人赶来的可真是时候。”
    “不然呢?”男人也是毫不客气的说道:“难道要当你亲手将眠春杀了吗?”
    “杀了他又如何?”听到男人这样说,今年再开口时,语气却仍旧是一番漫不经心的样子,说出的话却是让男人心底一寒。
    男人的呼吸微微一滞,随后猛的偏过头来瞪视着不远处站着脸色苍白,衣襟上还沾着血迹的首辅大人。
    “我知道我之前做的事对不起你,可是你也犯不着在眠春身上出气,就算虞燃的死和我是有些关系,可是那件事又不是我得错。”
    “是他盗了兵符在先,我出手对付他本就是合情合理。可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眠春是无辜的,你难道不清楚吗?他没有犯过任何错,你又为什么要将火气撒到他的身上?”
    “没有犯过任何错。”站在不远处的青年听到他这样说,脸上讥讽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摄政王大人可当真是不止眼瞎,心也瞎呀。”
    “你!”北堂修听出了他这明显的讽刺之话,当时便气得脸色一黑,当即便叫了人将这莫名其妙来到府上撒泼的青年拉了出去。
    青年在离开房间之前,脸上也仍旧挂着那冰冷的笑意,幽深的双眸,最后落到了床上脸色苍白的可怜人身上,目中满是意味深长的意思。
    直盯的,陶眠春莫名一抖。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之后,这年轻公子却是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看来那虞燃的死给自家大哥刺激得不轻,瞧瞧这化身疯狗乱咬人的样子,可当真是……
    有趣。
    北堂修见人将人拉了下去,便也微微松了口气。
    待到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床上的青年身上时,他的余光却也是留意到了那凌乱散在床上的信件。
    “这是什么?”皱了皱眉,将那信件一一拾起。
    靠在床榻上,有些柔弱的青年出声说道:“这是我那兄长拿来的,他也没有跟我说明白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劈头盖脸的砸到了我的身上,便要对我行凶,所以我刚刚也没来得及看。”
    说完,他便有些好奇的探头看过来:“这是什么呢?”
    男人闻言便拆开信件拿出一张仔细瞧了瞧,看清上面写着的东西之后,无声的冷笑了一下。
    这陶潜稚可真是长本事了,居然还选了个这么莫名其妙的借口来自己的府上。
    瞧瞧这信笺纸上写着的事,一看便是那莫须有的东西。什么陶眠春暗中勾结突厥人?面前人连床都下不了,日日的拘在自己的府上,怎么可能有机会勾结那些突厥人。
    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心中一边啼笑皆非的想着,一边将那信件收拾了,扔到一旁的盆里。男人有些无奈的又安抚了青年几句,却是全然没有注意到,陶眠春注意到他将那些信件扔进火盆之后,目中那一闪而过的得意之色。
    陶潜稚背着摄政王府上的下人连拉带扯的扔出了院子,当朝首辅的脸面算是丢了个干净,不过他倒是也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恼怒。
    一只手扶着肩上刚刚被男人一掌袭来打出的暗伤,青年一边继续构建着脑中的计划。
    抬步走出了摄政王府的府门,全然没有注意这府中下人一边对他指指点点一边窃窃私语的模样,坐上了马车之后,他便立刻吩咐车夫向自己的府邸赶去。
    将来的事情他要好好和自己拿那位首领规划一番,一定要做到天衣无缝才行。
    马车穿过了寂静无人的街道,车轮滚动的碌碌声响回荡在街道之上,阴沉的天色之下,有寒风吹拂着街道上还未落光树叶的柳树。
    在那柳树之后的一条小巷之中,几个一身黑衣头戴斗笠的黑人正躲藏在那里,对着不远处行驶而过的那辆马车虎视眈眈。喜欢花都兽王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花都兽王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