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祖?”少年闻言神色微微一愣,随后便立刻想到了这一次,自打自家大人回来之后,便从没有露过面的那位师傅。
“大人说的是虞公子的师傅那里吗?”少年低声问道。
“嗯。”陶潜稚应了一声。
既然是义父,又教了虞燃不少功夫,想来应当也是师傅吧。
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之后,青年便没再说什么了,少年看着青年那有些憔悴的脸色,便也没再多问。
他此刻对于青年的这副样子,还有自己的师傅为何回来之后一直没有来找自己的猜测,和陶青差不多。
他也以为自己的师傅和那位公子吵了架,便也不好多说什么,以免在两人面前裹乱。
出门时,陶潜稚叫了马车,两人很快便到了京城西边一个颇为荒僻的地方。
在一个看起来没什么人的酒楼门前停下,青年掀开车帘下了马车,环顾了一圈之后,确定面前这房子应当就是之前虞燃和自己说过的,那风间楼的总部。
深吸了一口气,青年神色郑重的带着少年踏进了那酒楼之内。
在酒楼之中看到了一个模样熟悉的少女之后,他终于是微微放下心来,知道自己没有找错地方。
跟在他身后的少年看到了面前的少女,“噫”了一声,上前一步,刚想和那少女搭话,便见那少女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少女目光中带着莫名的恨意,看了面前的青年,还有那少年一眼,转身便蹬蹬,跑上了楼。
少年那伸出的手僵在了原地,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看着对方的背影,呐呐的问道:“陶大人,她这是怎么了?”
青年垂着眼有回答他的问题,只继续站在大堂之中等着人。
过了一会儿,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从酒楼之上传来。
“你还有脸过来?”
青年闻言抬头对上了一个中年人威严的双眼。
想来这一位便是虞燃的义父了。
中年人短短几日未见,脸色也是难看了不少,看起来甚至是较之之前苍老了很多,像是耗费了不少元气的模样。
此刻站在楼上垂头看着楼下青年,眼神冰冷,神色严肃,看起来并不是个好相与的。
青年与中年人对视了片刻,未发一言,便是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少年站在他身旁看到这家大人忽然有了这个动作,登时被吓了一跳,抬手便要去拉青年。可是青年既然决心已定,又怎么可能被他拉得动。
跪在冰冷的地板上,青年再开口时,声音里却带了几分哽咽之意,直接将还站在他身旁,小动作不断的少年吓得僵住了身体。
“楼主,对不住,我让虞燃……”
说到这里,青年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眼泪簌簌落下:“我不知应该如何向你们道歉,虞燃的那条命我没有办法赔给你们,可是我可以向你们保证,等到日后我将那朝中之事解决,你们便可来取我性命。”
一番话,字字句句皆是十分清楚,砸在了在场的每个人心上,只听得人心中发凉。
“大人!”少年此时此刻怎么还可能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他惊呼了一声神色震惊的看向面前人。
这震惊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居然刚刚知道自己的师傅身陨的消息,另一方面便是他没有想到,陶大人居然会像面前这些江湖人提出以命换命的法子。
那风间楼楼主想来也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沉默了片刻之后,才缓缓出声道:“你走吧,你的命我不想要。”
今年听了他的话之后,却是身影未动,十分执拗的人就跪在原地。
楼主沉默的又看了他半晌:“我若是杀了你,燃儿泉下有知,怕是会怪我的。”
说完这话,中年人便转身进了他身后的客房,而此时还在这大厅中站着的那娃娃脸青年,则是小心的上前。
“陶大人你回去吧,我家少爷都是他自己选的,也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我们这些江湖草莽,虽然因为这件事有些看不惯你,可是毕竟我们心中也是明事理的,这事不怪你,我们知道。”
说到这里那娃娃脸青年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不过那兵符的事我们也是当真不知道,前一段时间我们楼中也出了些意外,我们邵楼主并没有将那兵符交给我们,大人若是想要知道那兵符的事的话,还是去别的地方调查一下吧。”
青年听到他们这样说,目光微微一黯。
他此行前来并不是为了那兵符之事,而是想劝他们尽早离开。
刚刚梦中遇见的那些事,让他心神动荡不已,因着太过不安的原因,他们也只好来这里告诫一番。
娃娃脸青年又和陶潜稚说了几句话,知道了对方的目的,他忍不住吸了口气出声说道。
“陶大人,实不相瞒,我们最近这段时间也打算搬离京城了。”
娃娃脸青年一边说着还一边将面前人从地上拉了起来:“我们风间楼在这大燕有数个分部,我们打算这几天就搬去其他的分部,京城以后就不来了。”
听到他这样说,青年才算是微微放下心来,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转身便带着人离开了这酒楼。
在他离开之后,那风间楼的楼主又从屋**来了。
“人已经走了。”娃娃脸青年在楼下说的。
楼主闻言点了点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你说我们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不对呢?”
“不知道。”娃娃脸青年应了一声,便也是沉默了下来。
大厅之中,一时间寂静万分。
带人回了府邸之后,青年又跑到那有着虞燃排位的房间中待了一个下午。
第二日一早,他似乎是做了什么打算,命人将封信送到了北堂修的府上。
北堂修今日一早便出了自己的府邸去了京外的兵营之中,找他的其他副将商量那兵符之事了,因此这封信便也不是送给府上其他人的,而是给那陶眠春的。
陶眠春早在他们回京之前便已经回了府邸,依旧装出一副病弱的样子,在看到北堂修回来之后很是表现了一番不舍和难过。
从男人那里得到了一些怜惜之意的同时,他却是也察觉出了些什么不同。
男人自打回来之后便经常魂不守舍,或是盯着某处发呆,似乎是心神都被什么东西牵制着,经常看着他皱起眉头,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而且是男人不在府上,这陶潜稚却是派人送来了拜帖,这个着实是太合他心意了。
半卧在床榻之上,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随后青年又是抬手掩着唇,故作柔弱的咳了几声:“既然我大哥上来看我,那便让他来吧。”
守在她床边的下人闻言则是有些担心的说道:“可是公子,那位首辅大人一向……”
说到这里她语气顿了顿,随后才继续说道:“一向是看不惯您的,我们把他放进来,若是他对您做了什么,那到时候怪罪下来……”
“无是,这件事我担着。”青年柔弱的笑了笑,又温声宽慰了几句,才让那些下人下去了。
下人离开了他的房间之后,又有些担心的是否了片刻,终究是不太放心,便派了一个侍卫拿着那陶潜稚刚刚送来的拜帖,出去寻北堂修了。
而此时此刻,青年早已经在来这摄政王府的路上。
很快,他便到了摄政王府的府门口,守门的人早就已经得了陶眠春的命令。
一边暗地里打量着身旁这位大人的脸色,一边带着人向府里走去。
这位首辅大人和一直借住在他们府上的那位陶眠春公子的关系不好,他们都是知道的。
如今这位大人忽然登门拜访,还是特意挑了一个自家大人不在的时候来。
恐怕这事情并不简单。
将人送到青年的屋子里,下人门便是纷纷围在门口,似乎是想要探听一二。
不过还没来得及听屋里人出声说什么,便被那几个平时负责照顾陶眠春的管事给赶走了。
房间之内,陶潜稚站在柔弱的年轻人床边,居高临下的盯着面前人。
陶眠春仰着头楚楚可怜的看着自己这位大哥:“大哥,怎么了?今天怎么想起来看我了?”
说到这里他又故作腼腆的笑了笑:“难道是大哥这么多年来终于惦记起我的好来了?”
实在是懒得看面前人在自己这里娇柔造作,青年在他话音落下后便冷冷开口:“这里除了你,我二人便再无他人,你便也不需要继续装下去了吧?”
他话音落下,躺在床上的人的神色却是没有半点变化:“大哥,这是在说什么呢?我们兄弟这么多年,我又何必向你装些什么。”
“是啊,我们兄弟这么多年。”陶潜稚没忍住勾了勾唇,咪眼看着面前人,一针见血的说道:“我倒是没有想到你居然有这么大的野心。”
“陶眠春,你为什么要和那些突厥人合作?”喜欢花都兽王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花都兽王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