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兽忽现(小修
三人跟随在苏元朗身后一起往里跑。
咒火术的光照亮了洞窟的模样,令他们能更好的分辨方向。
他们在蜿蜒盘曲的石洞长廊中跑过了三四个拐角,迎面扑来了更加浓烈的血腥味。
苏元朗唯恐自己兄长遭遇不测,拼了命的往前奔,终于在石洞的尽头看到了白色的光源。
冲出石洞,眼前豁然开朗。
不知从何处发出的亮光,照亮了眼前一整片的宽广区域。往上是不可目视的石洞顶端,往前是广袤无垠平坦地面,四周依旧被石壁包围着。
苏元朗来不及对这一方天进行更多的打量,他的目光马上就被挤在石壁边的一堆人影吸引。
人群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全都抱臂垂头,背对着入口处坐在地上,一眼望过去只看到一片黑压压的人头。
他们耷拉着脑袋,眼神中毫无求生欲,仿佛是挂在木架上等待扒皮刮骨的牲口,无助又绝望,甚至连有人进了洞中,他们都未发觉。
“哥!!!”他一眼认出了兄长的背影,激动地朝着他跑了过去。
听到有人喊出了声音,才有三两人像回神了一般,仰起头往苏元朗看去,看起来却十分迷茫。尚有几个年纪小的女生,赶忙抱紧了身旁的父母,蜷缩在他们怀中。
“元朗!”一个俊秀的年强男子从人群中站了起来,与苏元朗有着七八分相似的面容上展露出十分惊讶的神情,“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元朗冲过去拉住了他的手腕,从上到下将人扫视了一遍,见着没有缺胳膊少腿,才舒了一口气:“哥,你没事吧?”
“没事……”苏玉泽回答,“你也被捉来了?”可他立刻又看见苏元朗手中握着的佩剑,如果是被捉的,怎么可能由他带着武器?
“我是与师尊一道来的。”
话刚说完,沐挽风一行人也踏进了石窟之内。梅月黑仰头四处张望,微张的双唇显示出她对所见之景的惊讶。洛青雨则是微怔在原地,拧起的眉心看得出他似乎在尽力回想着什么。
沐挽风明显不同于他们两人,见到这宽广天地的第一眼,脑中就猛然浮现出他至今无法忘怀的深刻记忆——这里与山海阵足有七成相似。
萦绕心中的担忧得到了印证,沐挽风喉结滚动,令他没由来的紧张。
苏元朗还在与苏玉泽交谈:“哥,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抓你们来的人呢?”
“抓我们来的人是一个长着倒三角眼的黑衣修士,大概这么高,声音叽叽喳喳的。他抓了我们就把我们迷晕了,醒过来的时候,便在这里了。”
苏玉泽顿了一下,“但是控制我们的却是另外一人,那人戴着黑色面巾看不清容貌,听声音像是中年男子。他每天都会扔给我们一些吃的,谁逃走就杀谁,偶尔也会带走一些人。”
说到这里,人群中忽然有人掩面哭泣起来。
苏玉泽瞥了一眼,继续道:“带走的人再也没回来过,估计是被他拿去练习什么邪门儿的法术了,这里成天都会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那戴面巾的人呢?”沐挽风走过去问道。
“哥,这便是我的师尊,玄天长老。”他指了身后的二人,依次介绍道,“这是我的师弟洛青雨,师妹梅月黑。”
苏玉泽看到沐挽风时显然愣了一下,听苏元朗说师尊,他原以为会是长着白须长胡子的老头,没想到竟然与自己一般年纪。
他很快回神回答了沐挽风的问题:“他带走了三人,至今未归。”
“带走多久了?”
苏玉泽摇摇头:“此处没有昼夜更替,我无法衡量时辰,但真的挺久了,怎么也得有一天了……”他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腹中也十分配合地发出了咕咕两声。
沐挽风沉着地望着血腥味飘来的方向:“是往这处走的?”
“是。”苏玉泽回答,“但是很奇怪,明明这地面都是平坦的,他往那处走不了多久,我们就看不见了。”
沐挽风思忖片刻,交待道:“元朗,你赶紧将这些百姓带出去,我去前面会会那蒙面的人。”
“我也去。”洛青雨适时贴了上来。
“我一起!”梅月黑不甘示弱。
“青雨留下,月黑同我一道便可。”沐挽风这次一反常态的不让洛青雨跟随自己。不仅仅是洛青雨,就连梅月黑也惊了一下。
“师父!”
“你留下!”沐挽风的语气莫名加重了几分。直到他发觉三人都诧异地望着自己,才又将音调缓了下来,“这里百姓众多,你和我一道离开,若是他们遇到危险,你让元朗与月黑怎么应付?”
最后这一句说服了洛青雨,他的眼神忽然黯淡了下去,仿佛是在责怪自己的意气用事。
*
沐挽风带着梅月黑一齐往前走。
此前的血腥味只有在起风之时才能闻得到,可越往前走,气味越浓,甚至已经到了快令人恶心想吐的地步。
梅月黑没忍住干呕了好几下。沐挽风的表现却很反常。明明是他们当中最厌血,对血味最敏感的人,在这样浓厚的血味下,竟然只是微微地蹙着眉头,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适。
梅月黑扶着墙吐了一阵,再追上沐挽风的时候,却发现他侧头望着什么。
顺着沐挽风视线而去,梅月黑陡然一惊。
血,整整一片岩壁都是血。
暗红的血液就像一团巨大的溅墨,四周全是溅射的血斑,岩壁正中间则糊着一团粘腻,往下便是一坨黑漆漆的泥糊,一眼看去令人浑身不适。最浓的血腥味,便是从那团泥糊中飘出来的。
梅月黑捂住嘴巴背过身去,好不容易压制住了胃中翻滚的酸水,镇定地问了沐挽风一句:“师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人。”
“什,什么?”梅月黑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被巨力砸在石壁之上,摔成一摊肉泥的,活人。”沐挽风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明白。
梅月黑眼神忍不住又往上瞥,终于在看到其中的碎骨和眼珠时,没忍住又吐了一遍。
沐挽风面不改色望着眼前的一片糜烂,甚至还走近一些,埋头看了看那堆污物之中是否有可以寻得到线索的东西。
“师尊,这里有一本手札。”梅月黑在他身后大喊,手里举着一本泛黄破烂的小册子。
沐挽风原路退了回去,用长袖挡在鼻侧用力吸了一口气,脸上这才稍稍显露出一丝厌恶的神情。他抖开手背上的宽袖,接过了梅月黑递来的手札,翻开了第一页。
才翻没几下,他的眉心就拧在了一起,表情十分严肃。
“师尊,上面写了什么?”梅月黑问道。
沐挽风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念出了其中几句:“辛卯年七月初三,与不尽肉糜,灵气郁积不散。辛卯年七月初八,鸮进天阶,食人食灵。辛卯年七月十三,与失控,暴走无归,驯不听从,欲诛之取子。辛卯年七月二十,鸮禁食,喜腥。辛卯年七月二十五,定明日杀与,备以血祭逃生……”
梅月黑微微歪头:“这是某种记录吗?”
“应当是豢养某种凶兽或是邪祟的手书。看样子,这散修应当是定于今日斩杀暴|走的‘与’的。”沐挽风道。
“那他为何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掉在这里了?”
沐挽风合上手札:“这很简单,因为他斩杀失败反被袭击,”他抬了抬下巴指向那片腥红,“说不定已经变为那石壁上的一坨肉泥了。”
梅月黑瞪圆了眼珠,咽了咽口水,把望仙握紧了几分:“它们不会就在这里吧……”
沐挽风也在脑中不断搜索,天阶凶兽,“与”与“鸮”到底会是何物?
这时,它们的耳中传来了异样的声音。似婴儿啼哭,长鸣不止。
梅月黑以为是小孩在哭,回头往他们走来的方向望去,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苏师兄怎么把人又带过来了……迷路了?”
沐挽风不经意地抬头,却禁不住毛骨悚然,一掌将梅月黑从自己身旁拍飞。
直到身体腾空,往后被击飞了数丈之远,梅月黑才看到一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嘭地一声砸在了沐挽风方才所站立的地方。
四周弥漫起黄沙尘埃,梅月黑只能看到一个全身青紫,数丈之高的巨兽兀自在她的眼前。羊身人面,虎齿人爪,甚至在腋下还长着一对眼睛。它的脚下踩塌着升腾而起的迷蒙,让她再也看不见那抹素白的衣衫。
“师,尊……”梅月黑浑身颤抖着四处张望,却始终没有搜索到沐挽风的身影。
“师尊!师尊!”她焦急得放声大喊,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
巨兽被她的叫喊吸引,十分笨拙的转身之后,抬起了像人一样的指掌,朝着地上的梅月黑挥拍而去。
梅月黑蹙起眉头,生平第一次展露出了骇人的杀气,她站立在原地,双腿并立,直背挺腰,右手搭在望仙的剑鞘之上,露出了如寒冰一般尖锐刺骨的眼神,直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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