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好像很紧张。
程安予望向场内,阿布拉克萨斯正骑着扫帚追逐只有一个榛子大却飞得奇快的金色飞贼。他飞行的速度很快,并且还在不断加快,以普通人的眼力已经越来越难跟上他的身影。不过对于程安予来说,阿布拉克萨斯的速度还没到令他跟不上的程度。
但是对于那颗金色飞贼,程安予确实是有些吃力了。实际上,比赛现在进行了半个多钟头,他都还没能看清那颗金色飞贼的外形。
据说金色飞贼是一颗带有银色翅膀的金球,它只会被第一个碰触它的人打开,而制作它的工匠都戴着手套,所以它只会被赢得第一场比赛的找球手打开。也因此,每一年霍格沃兹举行魁地奇都是使用一颗新的金色飞贼。
这种对程安予来说有些奇怪的规则,显然是让人们沉迷魁地奇的原因之一。
程安予紧盯着场内快速飞行的阿布拉克萨斯。
不知从何时起,他的眉头浅浅皱起了。
但却并不是因为赛场上胶着的形势。
比赛刚开始的时候,他就有了一种预感。只是那感觉隐隐约约,让他以为是错觉。随着比赛的不断进行,这种依稀的预感却变得越来越强烈。
在从程家叛逃出来后,程安予已经很少使用预言的能力了。只是或许正如当初族中的长老所说的那样,他的预言天赋极高,因此就算不主动使用,在遇到一些重大事件时,也会有较强的预感。
而现在这种让他全身发冷的感觉,与他每一次杀戮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是死亡。
程安予一边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周围,一边以藏在袖中的手不断地摩挲着暗袋里藏着的药剂。
有人会死,是谁,会是他吗?
时间越往后推,那股死亡的气息便越明显。而坐在一群一无所知的学生中间的程安予,却感到那股死气逐渐飘向了赛场内,他摩挲着药剂的手微微一顿。
怎么会……
他皱着眉看着场内奋战的学生们,目光在各个学生之间游移。这些人有的熟悉,有的陌生,但毫无疑问,全都是他的学生,如果明知道会有一个死去,他该怎么做?
教授席离场地实在太远,不说中间隔了一道屏障,便是按场内学生四处飞行的速度,要想阻止一场死局,若不使用些非常规手段,恐怕是不行的。
可要真那么做的话,在德国那边的战争闹得整个西方巫师界人心惶惶的现今,他恐怕会引起怀疑,到时候被人仔细调查起来,便又会进一步将他来历不明的背景暴露出来。
这时拉文克劳终于进了一球,周围的拉文克劳生们热烈地欢呼起来。
程安予暗念着复原咒,他紧紧攥着已变回原来大小的药剂,玻璃被切割出的棱角抵地他掌心生疼。明明身体冰凉,手心却有些粘腻。
带着寒意的风越来越大,在一些学生轻微的抱怨声中,稀疏的雪花乘风落下。
雪花触之即化,让程安予的面颊渐渐冰冷,这种令人生厌的感觉,仿佛死神正故作轻柔地抚弄着他的脸颊。
所以他才那么厌恶寒冷。
只是现在他已经没有过多的心思去驱走这些雪花。他的目光始终落在赛场之内,紧攥着药剂瓶的手指已有些麻木,身体也在冰冷之中变得僵直。
场内被斯莱特林选手狠狠敲开的鬼飞球,直直冲向了对面拉文克劳守门员。程安予攥着药剂的手不禁又紧了些,但他知道这一球击不中任何人。
不会死。
果然,斯莱特林击球手精准地将球擦过对方守门员的身体,顺利地击入了拉文克劳的球门。这一记漂亮的得分赢得了场外学生们的喝彩,就连一些拉文克劳学生也禁不住欢呼起来。
天色越来越暗,风已在不知不觉中止息,雪却下大了。
比赛还是没有结束的迹象,尽管斯莱特林的得分已远远超过拉文克劳,但魁地奇的规则是抓住金色飞贼的那一方得150分,比赛才能结束。
程安予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这种奇葩规定。
寒冷让一些体弱的学生不得不离席,而剩下的学生们似乎也被这过分的低温惹得激情下降,呼喊打气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雪花已在程安予的发上与肩头积了薄薄一层,细碎的白雪早变成了漫天的鹅毛大雪。
尽管天气变冷,场内为学院荣誉而战的学生们却热情依旧。游走球缭乱人眼地胡撞,被击球手们打得四处乱飞,两个找球手也互相干扰着追逐迅如闪电的金色飞贼。
阿布拉克萨斯的飞行技术向来高超,这是他加入斯莱特林魁地奇队后,霍格沃兹全体上下的一致认知。他参加的每一场比赛,金色飞贼从没有落入过其他院校手中。
一个快速而惊险的翻转加速让阿布拉克萨斯摆脱了拉文克劳的找球手,紧接着,他将飞行速度提到最大,即便如此,他依旧游刃有余地避开了到处乱撞的游走球,猛地仰冲终于抓住了金色飞贼。
他看向教授席,得意地举起手中被他乖乖制服的金色小球。
但是程安予并没有看向他。
被程安予认为威胁力最大的游走球,果然被斯莱特林的击球手猛地击上高空。而停在那里抓住金色飞贼的阿布拉克萨斯却因比赛结束,对卷着强劲的风流冲来的游走球毫无察觉。
几乎是在那颗游走球被击出的同时,程安予跃上坐席,全身的魔力急速地卷入指间的飞行戒指中,气流将他迅速抛向上空。他抓着魔杖直指向有些怔愣的阿布拉克萨斯,从杖尖瞬间蔓延出青绿色的光芒,仿佛缓缓绽放的花朵将震荡中显形的屏障包裹,浅白的屏障被绞为碎片,消散在空气之中。
乌黑的游走球擦破气流,携着尖利的风声撞向阿布拉克萨斯。
注上三重加速咒的药剂瓶被程安予精准地掷出去。
反应过来的学生们才终于惊呼起来。
脆弱的玻璃被狠狠撞碎在游走球上,如血的液体四处迸溅,被腐蚀的兹兹声清晰可辨。那些迸射的液滴在阿布拉克萨斯的巫师袍上灼开,就连他的脸上都不可避免地飞溅上,鲜血从他被腐蚀到的皮肤上流动下来。
而已冲至他面前的游走球被腐蚀了大半,像是失去了动力一般掉落在地。
场内外鸦雀无声。等程安予以飞行戒指稳稳地落在了赛场内,学生们才如梦初醒,一阵浪潮般的喝彩纷纷涌向场地中的程安予。
阿布拉克萨斯也快速地骑着扫帚降落在地,他抛下扫帚,快速地朝因寒冷而脸色发青的程安予奔去。
等真的站到程安予面前,他却首次无措起来,平时灵活巧言的唇舌都有些迟钝:“教授……”
但是他却发现程安予并没有注意他,反而是面无表情地直直望向赛场入口。阿布拉克萨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教授席上的几个教授以阿不思·邓布利多为首正往这边疾步而来。
在场外连绵不绝的喝彩中,阿布拉克萨斯听见程安予的低语。
他说:“来了。”喜欢[综]予安请大家收藏:(663d.com)[综]予安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